說著,虞棠讓荷葉明枳上妝。
她則是拉著青桔出去交代了幾句。
荷葉的手藝是一等一的巧。
不過片刻,明枳便不見半分憔悴模樣。
容姝有些不可置信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虞棠:「姐姐,你這婢女借我用用唄?」
她的婢女化妝技巧也不差,但比起荷葉這雙手,便顯得笨拙許多。
妝面也厚重不少。
之前她讓婢女研究出一個新妝面,特意畫的美美的去找潤璉。
結果潤璉這個蠢貨,竟然說她眼屎沒擦乾淨,還動手給她擦拭!
她躲閃不及,掙扎間被潤璉蹭掉了一半的妝容!
光是想想,容姝就覺得生氣。
想到潤璉,容姝轉頭看向虞棠:「姐姐,今日宴會過後你且別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好男人,就是要拿出來給大家一起分享!!
虞棠好奇地看著容姝:「去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保證你去了以後,樂不思蜀。」
虞棠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剛要拒絕,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怎麼樣小姐。」
虞棠轉頭,驚艷地看著眼前的明枳。
明枳以往參加宴會,身上穿的不是大紅就是大紫。
顏色過於鮮亮,加上滿頭珠翠,濃妝艷抹,總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然而荷葉給明枳挑的這身藍粉撞色的衣衫,說不出的清透粉嫩。
頭上的步搖換做素釵,妝面乾淨清透,又特意用胭脂暈染過眼下。
沒了素日的嬌蠻霸道,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楚楚可憐。
虞棠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就是這個感覺。」
說完,虞棠轉頭對明枳道:「待會兒出去,你什麼都不要說,拿著這個帕子,就在一旁擦眼淚就可以了。」
明枳困惑:「我有帕子。」
「不行,就用這個,還有,擦眼淚的時候學著你大嫂那樣,輕輕在眼角點一下,不准真擦。」
容姝也明白虞棠的意思,點頭補充:「今天你是受害者,要委屈中帶著堅韌。」
「那也太矯情了。」
「矯情也要做!」
說完,虞棠看向容姝。
容姝點頭:「姐姐放心,我那邊都準備妥當了。」
「那就開始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說著,虞棠從荷葉手裡接過小銅鏡,用手指蹭了兩下唇脂將偏粉的唇染紅。
眼睛一閉一睜,虞棠整個人氣勢都變了。
流水亭。
容鏡坐在亭子裡喝著西域進貢的葡萄酒。
不遠處是才子作詩和小姐們嬉笑的聲音。
驚蟄見容鏡的杯子又推了過來,小聲道:「主子,您今天喝不少了,還是別喝了。」
容鏡冷冷盯著他。
驚蟄無奈,只能搬出救命稻草:「虞棠小姐不喜歡酒味,您喝這麼多,待會兒虞棠小姐聞著該不喜歡了。」
果然,在聽到虞棠,容鏡的眼神漸漸緩和下來:「誰要她一個沒有心的人喜歡。」
話是這麼說,可到底容鏡沒再碰那杯盞。
正想離去,容鏡終於看到虞棠從客院走了出來。
唇妝變了。
眼神也不一樣了,帶著殺氣。
這是要替她那位死對頭出氣?
眾人的關注點與容鏡不同。
男人們看著朝這邊緩緩走來的三人,只覺得大飽眼福。
虞棠和容姝自不必說,本就是京城雙姝,即便嫁做人婦也仍舊如盛開的玫瑰,美艷無雙。
可她們旁邊那個楚楚可憐,走起路來都透著柔弱的女子是誰?
「此女子容貌不俗啊,走在京城雙姝的身邊,竟然絲毫沒被比下去。」
「等等,那是盧夫人嗎?」
「盧夫人?別開玩笑了,盧夫人那就是一個母老虎,你再看看眼前這弱柳扶風的大美人,跟盧夫人哪裡搭邊,這麼說吧,這要是盧夫人,我今天倒立著走出公主府!」
女人的關注點與男人不同。
「她明氏算個什麼東西,長公主和虞棠竟然一塊給她讓讓妝容?」
「也算不得讓裝,但兩個明艷的美女中夾著一朵清純的小白花,這個時候不管怎麼看,小白花都更吸睛。」
「不過虞棠這是打的什麼算盤,咱們私底下誰不知道明枳看她一直就不順眼?如今這兩人竟然走的這麼近?」
「一群已經嫁做人婦的賤人,打扮的如此招搖,難怪那王榷不撲別人,專往這風騷的明氏身上撲。」
各種酸言酸語入耳。
明枳差一點就忍不住直接開口回懟了。
可她仍記著虞棠的吩咐。
要柔弱,要可憐,不能有半點強勢。
這個時候,她要握好自己的劍。
等到容姝走近,眾人忙恭敬行禮:「見過長公主。」
容姝笑容端莊地走到中心位:「免禮,賞花宴,大家不必如此拘束,都放鬆一些。」
「怎樣,諸位玩得可還盡興?」
眾人忙笑著應和。
「盡興,若非得公主邀請,李某這輩子都看不到如此驚艷的菊花。」
「就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綠菊,大飽眼福啊!」
都是人精,就算心裡有不滿也不會在嘴上說出來。
大家奉承的話一句接著一句。
容姝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停下拍馬屁的聲音。
「大家是高興了,可我不高興。」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
「剛剛的事情想必諸位也都聽說了,咱們京都四大才子之一,王榷,王大才子,吃了酒,錯將盧夫人當做侍女,上前調戲。」
「在我府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定然要給盧夫人一個交代,來人,把王大才子帶上來。」
王榷被帶上來的時候,臉上仍舊帶著有恃無恐的笑。
「見過攝政王,長公主,以及諸位夫人小姐。」
容鏡坐在亭子裡低頭喝著茶,一個眼神都不給王榷。
容姝冷冷道:「王榷,今日的事情,你得給盧夫人一個交代。」
「長公主說的是,都怪我喝得太多,日後王某定然不敢再喝得這樣爛醉如泥。」
他這樣顧左右眼其他,完全不將明枳放在眼裡。
一個女人而已,就算是朝堂大員的女人,那也始終只是一個女人,他堂堂京都四大才子之一,當眾給一個女人道歉這算什麼?
他名聲還要不要了。
況且他又沒進去,頂多就是碰了兩下,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