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鏡安排在虞棠院子裡的兩個暗衛聞言上前一個刀手,直接將徐幼君劈暈了過去。
「她就算開不成鋪子,也不至於如此瘋癲吧?」
一旁的青桔聞言道:「她得罪長公主了。」
虞棠聞言瞪大雙眼:「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徐姨娘去南風館從來不肯戴帷帽,有一次無意間撞了長公主一下,她要長公主給她道歉,之後長公主就記住她了。」
「偏偏後來長公主每次去,徐姨娘幾乎都在。」
虞棠微微抬手打斷了青桔接下來的話:「長公主每次去,徐幼君都在?」
「十次有九次在。」
「怎麼了小姐,這有什麼問題嗎?」
虞棠可不會相信天下會有如此之多的巧合,她輕輕轉動手腕上的鐲子:「徐幼君得罪過潤璉嗎?」
「不清楚,但潤璉公子很討厭徐姨娘,每次徐姨娘離開,他都會讓下人把徐姨娘坐過的地方重新打掃一遍,用過的茶具更是直接賣給了當鋪。」
那就不奇怪了。
潤璉算計起人來,也是有一套的。
「你繼續說。」
青桔忙繼續:「長公主就因為徐姨娘總是去找潤璉,心裡很是不滿,於是做了個局,私下拍賣潤璉公子的個人物品。」
「奴婢當時也聽說了這件事,便讓南風館那邊的人去查了查。」
「虞管事說了,他派人查了,東西都是偽造的,背後的東家又是長公主,便沒讓人出手干預。」
「然後那天的壓軸拍品,是潤璉公子的褻褲。」
「起拍價一千兩,最後徐姨娘用兩萬三千兩的價格拍了下來。」
虞棠起先聽得並不在意,直到青桔說出了那串數字後:「多少兩?」
「兩萬三千兩。」青桔沉默幾秒後,再次說出那個令虞棠震驚的價格。
「兩萬三千兩買一條男人穿過的褻褲,她沒毛病吧?」
「正常來講,是有點毛病,不過當時長公主故意在激徐姨娘,她出價一直比徐姨娘高一兩銀子。」
「就這樣一直喊,一直喊,就喊到了兩萬三千兩。」
虞棠嘴角微微抽搐。
「而且奴婢覺得,徐姨娘對潤璉公子,的確有些過於執著了。」
「南風館那邊的人說,徐姨娘每天都讓人給潤璉公子送花和冰酪。」
「不過您也知道,潤璉從來不收別人的禮物,尤其是這種禮物……」
南風館以前其實是收禮物的。
尤其是食物這一類。
畢竟大家閨秀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意,又不能送香囊手絹什麼的留下自己的印記,只能送點點心、吃食這一類。
但後來不知道是誰。
在點心裡下藥、藏繡花針。
一位公子誤食了藏有繡花針的點心,差一點便沒了命。
從那以後,南風館便不再接收任何能夠入口的禮物。
「你是在擔心,徐幼君以後還是會去騷擾潤璉?」
虞棠小心翼翼將給哥哥縫製好的衣衫疊起青桔微微點頭:「她肯定會的。」
「沒事,有長公主在,長公主,就是潤璉最大的靠山。」
說起來,這位長公主也是位奇人。
太上皇一生兒子無數,唯獨沒有女兒緣。
半百之年忽然得了個女兒,愛如珍寶。
先皇登基的時候,這位長公主才五歲大小,又因她生母是先太后一黨,先帝對這位幼妹很是寵愛。
兩年前給這位長公主賜了婚,是新科探花,江南書香世家的大公子。
然而對方再有心儀之人,卻捨不得這份前程,便與長公主成婚。
婚後,男人偷偷將自己的心儀之人接進府里,每日寵愛不斷。
長公主發現後,直接剁了那探花郎的第三條腿。
探花郎懷恨在心,便給長公主的飯食里下毒,想要毒死長公主,但那份宵夜卻被長公主賜給了情同姐妹的貼身婢女。
貼身婢女被毒死後,長公主直接捅了探花郎兩刀。
那探花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長公主每次出門身上都帶著傷。
誰都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畢竟婚後女人被丈夫毆打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但那是長公主,從小被皇帝千嬌萬寵長大的長公主。
半夜月後,長公主雇了幾個人將探花郎捅死成了重傷,並且請旨和離。
江南的文人自認為受到了皇家侮辱,聯名上書請求皇帝誅殺長公主,以正綱常。
皇帝自然不肯犧牲自小疼愛的妹妹。
雙方便一直僵持著。
如此僵持了半年。
最後雙方不得已做出讓步,長公主終生不能和那位探花郎和離,並且若是探花郎死,長公主也要陪葬……
算算日子,這位長公主的夫婿離死,差不多只有半年了。
她記得當年這件事情鬧得很兇。
當時那位探花郎一死,江南士族們每日都在這位長公主府前咒罵。
恨不得這位長公主立馬去死。
甚至有不少的女人,都會悄悄往長公主府里丟爛菜葉。
但最後這件事被容鏡按了下來。
他以雷霆手段殺了幾個鬧事的官員。
並且下令,誰敢逼迫長公主去死,他便讓他全家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這件事情導致了江南士族與容鏡徹底離心。
但凡容鏡下達什麼治理方針,這群士族便要雞蛋裡挑骨頭,對的也要說成錯的,並且在民間傳播攝政王濫殺、專權的罪名。
如果說,之前的容鏡是人人懼之,那麼從那之後便成了人人罵之。
「荷葉,近日如果有長公主府的帖子,幫我留意一下。」
臨近中秋,長公主肯定要辦賞花宴。
從前她去赴宴都要先稟告老太太,太太一聲。
這位長公主置辦的賞花宴竟然從未去過。
如今,她想去。
就是不知道這位長公主,會不會請她。
正想著,門房小跑著進來:「主子,門房那邊送來了帖子,說是長公主府請夫人去賞花的帖子。」
荷葉聞言忙去接了過來:「小姐和長公主還真是心有靈犀,說起來,小姐和這位長公主差不多大呢。」
虞棠聞言笑笑:「你也太會抬舉我了,我一個商賈之人,沒有誥命如何能與長公主相提並論,在外面千萬別說這樣話,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荷葉吐了吐舌頭:「奴婢也只在小姐面前說這些,外人便是讓奴婢說,奴婢也斷斷不會說。」
「小姐,你只去長公主的賞花宴,其他人辦的賞花宴都不去嗎?」
「沒必要去,賞花宴多是給剛出閣的千金們相看夫婿的,我們這種已婚的婦女去了,只會打擾人家小姑娘雅興。」
「禮物準備那對白玉花瓶就好,長公主愛花,那對花瓶放在箱子裡也是吃灰,以我個人的名義送。」
畢竟人家請的,也是她虞棠,而不是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