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為夫補你一個洞房花燭

  景奕淡淡掃了一眼留下的那些禁衛軍和千機衛,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局面突然之間就莫名其妙的反轉了……

  「請!請戰王救命!」

  突然,距離景奕最近的幾個禁衛軍突然跪了下來,他們腦袋磕到了地上,眼底已然猩紅一片。

  「此言何意?」

  景奕蹙眉,千機衛已經放過了禁衛軍,何來救命一說?

  「王爺!皇上、皇上他……」幾個禁衛軍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其實給所有禁衛軍都下了毒……」

  「下毒?怎麼回事?」景奕眉心緊蹙了起來,他讓人將那幾個禁衛軍帶進了府中,外面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

  「王爺!其實兄弟們都不知道,他們的體內已經有毒了!

  皇上在一個月前,突然就帶著一個瓷瓶悄悄找到了張三。

  我們幾個兄弟正好躲在一邊喝酒,王爺也知道,營地禁酒,那會看到皇上來了,嚇得趕緊躲了起來!

  這才看到皇上交代張三下毒的那一幕。

  只是……只是我們沒想到,張三才辦完,就被皇上給滅口了!

  我們也不敢多問不敢多說……我們呀怕死啊……」

  幾個人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將所見所聞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魏伯陽這會也跟在了景奕的身邊,聽著禁衛軍交代的這些話,臉上的表情也陰沉了下來。

  「幾萬禁軍全部中了毒?」

  魏伯陽忍不住咋舌,好幾萬的禁軍啊!皇帝這是想要做什麼?

  他是瘋了嗎?想要通過毒物來控制禁軍?、

  「他是不是怕禁軍都站在你這邊,所以才給他們下毒的?」

  魏伯陽猜測這其中的真相,但是一不小心的,還真的是被他給才准了。

  這些年,北疆所有的權勢實際上都掌控在景奕的手中。

  說句不好聽的話,但凡景奕有那麼點心思,只要他願意,這北疆的皇位就能在眨眼間易主了。

  所以,皇帝才策劃了那一出!

  通過剝離景奕生魂,來一步步的為他騰出時間來謀劃。

  甚至,皇帝在很多年前,就一步步小心謹慎的開始行動了……

  「所以……我是皇上用來對付你的棋子?」

  姜綰柚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不知何時她已經來到了景奕的身後,而景奕一直專注在禁衛軍全體中毒的事情上,一時間竟為察覺到姜綰柚的到來。

  「本王……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景奕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姜綰柚,連他都沒想到,他一心維護的皇兄,竟然早早的就生了這樣的心思。

  並且還在背地裡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是有多信任皇兄,才會毫無察覺?

  不,不是他毫無察覺,而是他從未去懷疑過皇兄,更為暗中調查過皇兄!

  「這個公道我幫你一起討回來!」

  姜綰柚素白的指尖輕輕牽起了景奕泛著涼意的手,她以自身溫暖了他冰冷的內心。

  「嗯,一起。」景奕無聲的勾起了唇,他蒼勁的手指緊緊反握住了姜綰柚的手,兩種膚色的手指交握在一起,畫面無比溫馨。

  「你們往裡進一些,我看看你們中的什麼毒。」

  姜綰柚將那幾個禁衛軍帶到了廊下,不由分說的扣住了那幾人的脈搏。

  「果然……」

  良久後,她邪肆的勾起了唇角。

  景奕???

  「怎麼了?」

  景奕還在納悶,姜綰柚什麼時候醫術這麼好了?還能診脈解毒了?

  「他們中的不是毒,是蠱!皇上與邪修聯手,用蠱的可能性大過用毒。

  有時候,控制人毒不是最佳的選擇,蠱才是!

  邪修並不擅長用毒,但是他們擅長用蠱!」

  姜綰柚說話的功夫,已經拿出了一張空白的符紙,以指為筆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姜綰柚掏出了匕首,劃破了那幾個人的左手無名指指尖。

  她口中念念有詞,並且將符紙燃燒,將灰燼抹在了他們的傷口上。

  起初,幾個人還一臉懵逼的看著姜綰柚。

  他們不知道王妃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一張紙燒成灰抹手指上能做什麼?

  雖然心中對姜綰柚這樣神叨叨的做法不是很認同,或者說他們覺得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但是誰都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眼前的女人,不僅僅是戰王妃!她還是北疆的五品監正。

  官比他們大!惹不起啊!

  「啊!是什麼在動!」

  「有什麼東西在我身體裡鑽!」

  「好痛!嘶……好痛啊!」

  「怎麼好像是從心口跑出來的?哎喲……往手臂上鑽了!」

  「王妃……我這是怎麼了?痛死我了……」

  「王妃救命啊!」

  ……

  幾個禁衛軍剛開始還滿不在乎的模樣,眨眼間就痛得臉色煞白了。

  但是,姜綰柚卻任由他們苦苦哀求,她只緊盯著那幾個人的手指!

  終於,在看到那一抹帶著綠色光澤的時候,她迅速抽出一張符紙覆了上去,將那臉色的東西給捏住了!

  啪!

  的一聲,那綠色的東西在姜綰柚手中炸開,一股腥臭味頓時瀰漫開來!

  姜綰柚如法炮製,將那幾人體內的蠱毒給清除乾淨了。

  「這……是什麼?」

  「哎?不痛了!」

  「多謝王妃救命之恩!」

  ……

  幾個禁衛軍最初傻愣過後,便欣喜的跳了起來,大男人喜極而泣,捂著臉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他們的命如同草芥般,沒想到王妃竟然二話不說就幫他們將體內的蠱蟲給引了出來!

  「這就是皇上給你們種下的蠱蟲了,蠱蟲在蟲卵時便被種入了你們體內,蟄伏一段時間後,蠱蟲孵化……

  這段時間內蠱蟲會迅速成長,它在你們血液中遊走,最後附著在心臟內。

  但凡你們不聽他的,他便能操控著母蠱,隨時隨地的要了你們的命!

  這蠱蟲一旦在你們體內炸開,你們的心臟也會隨之炸成碎片,必死無疑!」

  姜綰柚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她擔憂的看向了景奕。

  她知道景奕已經派兵包圍了皇宮……

  「你的意思是,只要他想,這數萬禁衛軍便能頃刻間斃命?」

  景奕臉色無比的陰沉,他簡直不敢想,皇帝給這些禁衛軍種下蠱蟲的時候,是多麼的喪心病狂!

  「是的,初一帶著人到皇宮了嗎?」

  姜綰柚起身,眉眼間已經被憂愁給沾滿了。

  「應該還沒趕到……」

  景奕眉心緊蹙著,一旦他們的人將皇宮給包圍起來了,這些禁衛軍的命也就沒了!

  「來人!去攔截!」

  景奕一聲令下,暗處幾個影子立馬竄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魏伯陽沉默了片刻問姜綰柚:「可是這數萬的禁衛軍,全部都中了蠱,這要怎麼辦?

  總不是一張張的畫符吧?那得畫到何年馬月去?

  現在正是時間緊要的關頭……」

  姜綰柚沉思著,她一直抬頭盯著虛無的天空,陰沉的夜色籠罩著大地,月朗星稀的,但是卻透著一種朦朧的感覺,叫人沒來由的心慌。

  「讓我想想。」

  姜綰柚呢喃著,沒人敢上前打擾她。

  她看了眼一直懸在她身邊的生死簿與判官筆。

  隨後對著景奕說道:「能將所有禁衛軍全部集結嗎?」

  她知道禁衛軍有幾萬,包圍著戰王府的禁衛軍不過是占了少數,這些人投降了,不代表剩下的那些禁衛軍就投降了,所以她還是要問景奕的意思。

  她已經想好怎麼救人了。

  但是,她卻不想救叛徒。

  「嗯,召集所有禁衛軍,就在宮外集結。清理掉皇帝的耳目……」

  其實宮裡還有不少禁衛軍,所以景奕將集結的地點選在了皇宮外。

  千機衛的人暫時不出現,只有禁衛軍出現在皇宮外,皇帝不會立馬做出反應。

  「還請師傅和門主以及諸位玄門師兄弟們幫忙!」

  姜綰柚轉身面對著後方,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她卻知道玄門那些師兄弟們都能夠聽到。

  很快,眾人便聽到了動靜!

  所有人都在感嘆姜綰柚的號召力!他們可都知道玄門的人是有多高傲的,玄門門主都管不好玄門,更別提姜綰柚還是一個女人了!

  「但憑門主吩咐!」

  「請門主吩咐!」

  ……

  玄門一眾弟子們齊齊來到姜綰柚的面前,對著她行了門主禮。

  慶豐老道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酸!他真的很酸!酸得他牙疼!

  他掌管著玄門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得到玄門弟子一個正眼過!

  結果,這些兔崽子竟然在他還沒正式退位的時候,就對著姜綰柚行門主禮?

  他還要不要臉了?

  「臭小子們!你們給我等著!這麼多年都沒給我行過門主禮!等事情辦妥了,你們不給我行一次門主禮,看我不胖揍你們!」

  慶豐捋著鬍子哼哼著威脅他們,那一眾玄門弟子只回頭淡淡掃了他一眼,壓根都不帶搭理的!

  「噗!」葛玄沒忍住直接笑噴了,真是一點面子也沒給慶豐。

  慶豐……

  他這是自取其辱了?

  「各位,待會還請大家幫我念咒,以我一人之力咒語無法傳播很遠,只有集合眾人之力,才能辦到!」

  姜綰柚說完也顧不上其他,取了紙筆匆匆將咒語寫上,交給葛玄,讓他教給大家,這便去了景奕那邊,商量著怎麼安排那些禁衛軍的站位,才能儘可能的讓咒語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一炷香後,姜綰柚一行人換上了夜行衣前往的皇宮。

  他們到的時候,禁衛軍也到了!

  姜綰柚拿出了凰符……

  所有玄門中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又是凰符!

  有生之年他們竟然還能再一次看到門主使用凰符!

  「好生看著,多多學習!也好壯大我們玄門!」

  「趕緊的,按照陣法站位站好了!」

  慶豐和葛玄催著那些玄門弟子趕緊配合。

  姜綰柚這次畫符並不是凌空以靈力畫符了!她用上了判官筆!

  判官筆的神力加上凰符的力量,簡直閃瞎了眾人的眼!

  那些被臨時召集過來的禁衛軍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只知道領了命就來了。

  讓他們在這站著不動就不動!

  緊接著又得令,讓他們劃破左手無名指指尖,他們也順從的劃破了,甚至有些人太用力了,傷口比較深,鮮血不斷的滴落,染紅了腳下的地面……

  「符成!」伴隨著姜綰柚清亮的聲音響起,玄門弟子們強有力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一般,直直的鑽入了眾人的耳中。

  姜綰柚也在第一時間以靈力點燃了凰符,拋向了半空中!

  強烈耀眼的金芒閃耀在皇宮上方!

  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內,所有的禁衛軍和宮人都被籠罩在內!

  「痛!好痛!」

  ……

  眨眼間,那些摸不著頭腦的禁衛軍們就緩不過來了,一個個痛得想要將自己的手都給砍了!

  但是,軍令如山,卻沒人敢動!

  他們畢竟曾經都是戰王帶出來的兵,大家都不是孬種!

  劇痛之後,便看到了蠱蟲鑽入了指尖,接觸到那金色光芒的瞬間,蠱蟲便炸裂了!

  啪啪啪!噗噗噗!的聲音不斷響起,隨之整個皇宮內外都籠罩在了劇烈的惡臭當中!

  「嘔……」

  姜綰柚沒忍住吐了!

  「師傅!好生照顧她!」

  景奕心疼壞了,他一把將姜綰柚打橫抱起,送入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內。

  「辛苦你了。」景奕在姜綰柚額頭上落下一吻,他眼底的寵溺滿到快要溢出來。

  「為夫還欠你一個洞房花燭。」景奕抬手撫上了姜綰柚的臉頰,眼底的眷戀逐漸侵襲上來。

  「好,我等著你。」姜綰柚摟住了景奕的脖子,吧唧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唔……」

  景奕悶哼了一聲,若不是情況緊急,他橫豎得逮著姜綰柚好好溫存一番。

  「快去吧。」姜綰柚見他神色開始不對了,趕緊推了他一把,催著他辦正事去。

  景奕眸色黯了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丫頭啊,臭小子他這是連命都能給你啊!你可得好好珍惜了。」

  葛玄在景奕離開之後便鑽入了馬車內。

  倒是姜子牙和魏伯陽以及一眾玄門弟子們全部跟著景奕進宮了!

  葛玄和慶豐帶著他的小徒弟,以及一眾暗衛護送姜綰柚回府。

  皇宮宮門早就落了鎖,只不過這鎖在景奕面前也形同虛設……

  皇帝或許是因為心虛吧,他一直待在御書房內,並未回去歇著。

  而之前所表現出的喝多了,也不過是假象。

  此刻,在他面前坐著一個人!

  一個本該被囚禁著的人——南疆太子!程諾!

  「你覺得你有多少勝算?之前南疆那麼算計他,都被他活著回來了!」

  程諾一臉陰仄,他為了這一次的合作,送給了北疆皇兩座城池!

  他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景奕一日不除,南疆便一日不能安穩,甚至還要擔心什麼時候會被景奕給滅國了!

  「幾萬禁衛軍已經全部中下了蠱蟲,你覺得他們還能調動他們?

  戰王府已經被包圍了,他就算想要調兵,也得從城外調遣,等援兵到了,一切都結束了!」

  皇帝輕哼了一聲,他一直都不滿景奕掌權,分明他才是北疆的皇帝,憑什麼一切都要聽景奕的?

  而他連意見都不能提!憑什麼?

  最讓他嘔血的是,好不容易讓景奕昏迷了,結果姜綰柚那女人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又將他給弄醒了!

  當初在刑場他,他不過就是裝裝樣子,心中對姜家有那麼一丁點的愧疚罷了!

  想著姜綰柚既然逞能,那他就更能名正言順的砍了整個姜家了!

  到時候,戰王的昏迷有整個姜家頂罪!

  可他失算了……

  姜綰柚便是那唯一的變數!

  幸好,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部署,今日終於要出結果了!

  「那是什麼?」

  程諾臉上的神色剛剛有些緩和,竟然看到窗欞外透進了層層金光!

  大晚上的,又沒太陽!哪來的金光?

  「來人!」皇帝面色沉了沉,想要召喚宮人,一聲令下才想起來,六公公已經被他關押起來了。

  他一直知道六公公親近戰王,這一次避免打草驚蛇,便提前將六公公關了起來。

  此刻殿外倒是只有禁衛軍在值守……

  皇帝鐵青著臉出了御書房,這才驚訝的發現,皇宮上面竟然有一個小手臂大小的紙張在燃燒著!

  「那是什麼東西!來人還不快將那東西弄下來!」

  皇帝駭然,對未知的恐懼讓他頓時心慌了起來。

  「符咒?那是符咒!皇宮內怎麼會有這東西?你不是說勝券在握了嗎?」

  程諾也是略懂一些這東西的,畢竟之前和邪修打過不少次的交道。

  看到那符咒的時候,程諾已經想好要怎麼逃了!

  「符咒?你說那是符咒?」

  皇帝臉色無比難看,「還愣著做什麼?把欽天監那些吃乾飯的玩意給朕綁過來!」

  「皇兄不用掙扎了,欽天監那些人能是玄門人的對手?」

  景奕的聲音在遠處響起,皇帝循著聲音找了過去,在對面大殿的房頂上看到了景奕的身影。

  「景奕?你怎麼會在這裡?」

  皇帝無比驚訝,禁衛軍分明已經將戰王府團團包圍了!

  那麼多的禁衛軍,除非有援兵,否則無人能夠逃脫!

  「本王為何不能在此?還是皇兄覺得憑藉那點禁衛軍就能拿捏住本王了?皇兄未免太天真了!」

  景奕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在這微涼的夜裡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