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打扮好,用過早飯就去給定國公夫人請安。
蘇婉雲也在,姑侄二人正在對著一個畫冊子有說有笑。
國公夫人見到雲黛眼睛紅腫著,很是我見猶憐,不等她行禮,就招手道:「快來,看看衣裳的樣式,你挑兩款,讓府里的繡娘給你做兩套出席淑太妃壽宴的衣裳。」
雲黛可不會說自己買了,笑得乖巧可人,「多謝母親,您想得可真周到,這個家多虧有您。」
國公夫人笑得眉眼彎彎,「有應酬給兒媳做衣裳、打首飾,這不是應該的嗎?快選,等做好了,好買搭配的首飾。」
蘇婉雲將冊子往外推了推,笑道:「來,快來看,有幾種新樣子還挺適合你的。」
「誒!」雲黛答應一聲,湊過去看樣子。
因為腰痛,不自覺地手扶住了腰。
國公夫人聞到了濃郁的藥膏味道,看雲黛的眼神兒不由更是愛憐了許多,「給你多做幾套,你看中的樣子,咱都做一套,換著穿。」
雲黛笑顏如花,「多謝母親,母親您真好,遇到您真是我的福氣。」
國公夫人看她眼睛紅腫、鹽酸背痛,還強顏歡笑,心裡嘆了一口氣。
自己那個冰疙瘩兒子,怎麼就是不知憐香惜玉呀!
唉!都是可憐人!
她心疼雲黛,但更心疼她的寶貝兒子!
一個氣血方剛的小伙子,卻被歹人害得不能人道,這是何等的悲憤無奈啊!
雲黛沒有敢太多做,畢竟國公夫人和蘇婉雲一人兩套,她只挑了四套。
她是第一次在府里做衣裳,繡娘上前,給她量了尺寸。
蘇婉雲微笑道:「你明天有事嗎?」
雲黛道:「我除了玩兒就是吃,沒有大事要辦,怎麼了?」
蘇婉雲道:「明日在月亮湖有個游湖詩會,若是你沒事,我們一起去。」
雲黛笑了,「我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連聽都聽不懂,去了怪悶的,你自己去玩兒吧。」
蘇婉云:「……」
國公夫人:「……」
眾下人:「……」
一竅不通,你不應該羞愧嗎?
怎麼還有點小得意?
雲黛想起了前世這個時候,也有這次月亮湖詩會。
詩會上,宋雅雪一連做了好幾首即興詩詞,被稱為曠世絕句,衛冕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還收穫了好幾個世家公子忠犬。
她眸光一轉,回到棲霞苑就提筆寫了起來。
她是不學無術,但不是傻。不光不傻,還有一個好記性,幾乎過目不忘。
而且,前世傅時言喜歡宋雅雪的詩詞,她愛屋及烏,將宋雅雪的詩集都背了下來。
她仔細回憶,將那些詩詞都默寫出來,裝訂好。
問蘇嬤嬤道:「咱們找樹根去,讓他抄寫兩份兒。我的字很……特別,很容易辨認。」
蘇嬤嬤和團團、圓圓都笑了:「是。」
幾人也識字,但也寫不好。
樹根的字寫的不錯,蘇嬤嬤看過他記的帳。
雲黛看著樹根抄好的冊子,道:「字兒不錯,就是這冊子太新了,一看就是剛寫出來的。」
樹根躬著身子,恭敬地道:「回主子,小的和爹都會做舊。」
雲黛如同撿到寶一樣,眼睛一亮,「真的?!」
樹根道:「不敢欺瞞主子,我們原來的主家是做文玩古董的,嗯,也造假。」
雲黛笑道:「快叫你爹過來,幫我將這冊子做舊了!」
樹根答應一聲,先去買了材料過來。
然後父子倆對冊子又是噴藥水,又是用藥水蒸,又是點燃藥物熏。
雲黛眼看著嘎嘎新的冊子,一點點地變舊,樂呵道:「這是個好手藝,得保密哈。」
最後,還將冊子的邊刮毛,看起來像是看過無數遍似的。
從甜水胡同出來,雲黛對團團道:「你蒙上臉,找個乞丐,將這冊子給麗華郡主、趙靈兒送去。」
麗華郡主和趙靈兒,一個是端王的女兒,一個是趙閣老的老來女,都比雲黛還不學無術、囂張跋扈多了。
只是人家出身高,又受寵,沒人敢講究她們而已。
因為她們身份高,即便是不學無術,什麼詩會、茶會也會給她們下帖子。她們胸無點墨,就讓人捉筆,事先準備好詩詞,免得出醜。
大家都知道這個秘密,但誰也不點破,這又不是考狀元,是交際手段,達到交際的目的就行了。
麗華郡主和趙靈兒正在背讓人捉刀來的詩呢,就有貼身丫鬟進來,手裡捧著一本冊子和一封信。
「主子,這是門房送來的,說一個小乞丐送來的,是古詩詞集錦。」
二人好奇,先打開信。
信的大意是說:知道您喜愛詩詞,獻上家傳古詩詞集錦。若是喜歡,改日來貴府門房收銀子。
二人打開詩詞,越看越震驚。
這裡面有宋雅雪曾經做過的詩,宋雅雪就是靠著這些詩詞,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
哈!哈哈哈!
原來,是抄襲古人的!
趙靈兒愛慕太子,對宋雅雪的嫉妒和討厭,連宋雅雪的系統都沒辦法讓她獲得趙靈兒的好感。
趙靈兒就盤算明日游湖要怎麼才能揭穿宋雅雪。
若是宋雅雪不去怎麼辦?
她以病重為由讓雲黛替嫁,沒幾天呢,就活蹦亂跳地去參加詩會,不怕沈從南生氣報復嗎?
要是宋雅雪不背這冊子上的詩詞怎麼辦?
翌日,宋雅雪不顧身體孱弱,打扮的如同月中仙子一般,去出席游湖詩會了。
至於沈從南,她自認為已經安撫住了他。
系統的氣運值一直沒有回升,再降一點兒,就又夠一次雷擊懲罰了。
她不能缺席,不能錯過這個獲取好感提升氣運值的大好機會,更不能讓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落到別的女子身上!
她,宋雅雪,才是京城第一才女!
蘇婉雲、麗華郡主、趙靈兒和京城的許多貴女都到了,還有傅時言、雲槿越等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也來了。
就連太子那個屁股開花的,也來了,不敢坐著,站在船艙邊做憑欄遠眺的惆悵樣子,搞的別人也不敢坐。
太子笑道:「月亮湖是活水,冬日不結冰,坐在畫舫上欣賞湖光雪色和岸邊的紅梅,真是宛如行在畫中啊。」
「是啊,是啊!」周圍人都附和。
宋雅雪圍著白色狐裘披風,拿著手帕捂著嘴,肩膀抖動,喉嚨里似是壓抑著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