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面對陣法的束手無策,對於毒藥,雲黛還是有些把握的。
但她不敢讓沈從南跟著冒險。
沈從南不聽她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雲黛含笑嗔道:「你不是總笑話我腦袋裡空或者腦子裡有水嗎?」
沈從南一本正經地道:「你很爭氣,用知識填滿了腦子,還把水給擠出去了。」
雲黛:「……」
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但是,他腰間的肉太緊實,沒掐到肉。
緊急時刻,就放過他,等回去再說。
承平已經找來水桶,打了半桶水上來。
雲黛往衣襟里一掏,摸出幾小瓶藥,用來查驗確定水桶里的毒。
沈從南:「……」
這是拿我當傻子、瞎子呢?
你那纖細的小腰兒,能藏多少東西?
雲黛當然知道沈從南這個錦衣衛頭子有多敏銳,但現在人命關天,露餡兒就露餡兒吧。
她倒要看看他是什麼態度。
若是有幸他待她一如從前,她算是瞎貓逮到死耗子撿到寶了,以後能多做些事情,給空間升級。
若是他惡意利用她的空間,甚至囚禁她,想把空間據為己有,那她就當再次瞎了眼,認錯了人,想辦法脫身就是了。
沈從南給雲黛打下手兒,幫著從井裡一次一次的提水。
承安跑了回來,神色凝重地道:「世子,村民已經逃出一半了!」
沈從南神色一沉,這說明,邪毒擴散了,事情難控制了。
他沉聲道:「去通知此地的縣令,然後回京稟報內閣。」
有閔地抗瘟疫的成功經驗,相信能迅速動起來,最大程度地控制住瘟疫的傳播。
雲黛的心情也沉重起來,加快了手裡的速度。
心裡暗罵戎狄人不是人,兩國交戰,不殺平民,他們竟然毒殺普通百姓!
沈從南見她大冷天兒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兒。
拿出帕子,替她擦汗,「別著急,慢慢來。」
「快了!」雲黛對陣法束手無策,在毒藥方面還是有些本事的。
她往懷裡一掏,拿出一大包藥粉。
沈從南:「……」
雲黛將藥粉撒在剛打上來的井水裡,用棍子攪拌著。
「我得看幾個病人,看看他們的症狀,確定人體解藥方子。」
毒一進入人體就產生很多變化,與在井水裡的狀態是不一樣的,所以解藥的成分也不完全一樣。
她測了測加了解藥的井水,露出一抹微笑。
被巫陣打擊的自尊心終於又支棱起來了。
沈從南看著她這樣子,神情微微一松,問道:「成了?」
雲黛笑道:「成了!我將解毒藥粉撒入井裡,然後看病人!」
她拿著藥包走到井邊,將裡面的藥粉撒入井裡。
就是吧,藥包里也就一小把藥粉,撒入井裡,卻『呼啦啦』得有一大盆的樣子。
她是將胳膊伸入井台下撒的,別人瞧不見這種異常。
沈從南沒瞧見,但他耳朵靈啊。
一小把藥粉和一臉盆藥粉落入水裡,發出的動靜是不一樣的。
他不由對天翻了個白眼兒。
幸虧他將人都支開了,不然她滿頭的小辮子,被人一抓一大把!
「官爺!救命啊!救命啊!」
有得到消息的百姓跑出家門,哭著過來求救。
承安抽出繡春刀:「攔住他們!」
那些人懼怕錦衣衛,不敢靠近,遠遠地跪在遠處磕頭。
「官爺,救救咱們啊,全村都得了一種怪病!」
「我們不敢報官,怕全村被屠啊!」
「不要屠村!不要燒死我們!」
承安解釋道:「在出現病人以前,有路人給他們灌輸了一種想法。
說出現瘟疫,官府會封村、屠村、燒村。
這種事無論是現在還是古代,都不新鮮,所以這些人發現不對,不敢報官紛紛逃竄。」
雲黛憤然道:「真是陰險!」
沈從南沉聲道:「挑輕症、重症、危重病人各兩人。」
承安對著那些村民道:「聽到了嗎?趕緊去找,我們這裡有大夫,想活就趕緊的!」
村民一聽,眸中迸射出希望之光。
剩在村子裡的人都病了,反正都是一個死,他們也不怕官兵了,能爭取一線生機最好。
很快,他們收拾出了一個小院子,挑了六個病人。
雲黛已經解了井水的毒,救人只要在原來方子的基礎上調整一下,解毒的同時還要消除病症。
有了解毒方子做基礎,治療方子倒是不難。
但是,這麼多病人,用藥很多,雲黛不能再從胸前往外掏了。
不然,傻子也看出不對勁兒了。
列出藥方,道:「趕緊讓人去採買藥材。」
沈從南接過藥方,露出欣慰的眼神。
他還以為她要繼續從胸前往外掏藥材呢。
可見,黛兒還是挺聰明的。
村子裡剩下的人不多,藥材在最近鎮子上就能買齊了。
一副藥下去,病人的症狀明顯減輕,重症的醒了過來。
沈從南命人將藥方送到衙門裡去,趕緊讓書吏抄寫,貼出告示,讓有病症的人對症下藥。
雲黛一夜未睡,看著東方漸白的天空,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空間精靈已經報喜了,功德值在不斷上升。
等藥方傳播出去,功德值長得更快,也許空間很快能升一級了。
沈從南從低矮的小屋出來,將手裡的披風給雲黛披上。
他也跟著打了半天一夜的下手兒,面帶疲憊之色。
雲黛順勢靠在他的懷裡,看著山邊的朝霞,感慨道:「救人性命的感覺真好。」
沈從南吻了一下她的臉頰,道:「京中派來的大夫來了,我們回去。」
雲黛點頭,輕聲道:「好,母親一定擔心了。」
沈從南道:「昨天收到消息,母親病了。」
「啊?!」雲黛一驚,困意都沒了,轉頭看著他,問道:「怎麼回事?」
沈從南眸光一凜,道:「蘇婉雲死了,她又怒又傷心,就病倒了。」
雲黛瞳孔微震,「蘇婉雲死了?!」
隨即回神,「母親被下咒,我被擄,是她拿到了我們的頭髮?」
沈從南冷著臉道:「是,我殺到蘇府,逼問你的下落。
一直是對方跟她聯繫,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離開以後,他們就將她毒死了。」
雲黛:「……」
蘇婉雲這可是通敵叛國了,一旦追究起來,是要連累九族的。
蘇家這是給沈從南一個說法,也是除了這個禍害。
「桀!桀!」天空傳來信鷹的叫聲。
承安吹了一聲口哨,信鷹盤旋著落到他的胳膊上。
他從鷹腿上解下一個小竹筒,一看上面的標記,忙雙手奉給沈從南:「世子,是緊急密信。」
沈從南接過竹筒,打開蠟封,從中取出一個紙捲兒。
展開一看,瞳孔一縮!
雲黛了解他,能讓他變色,肯定是大事。
急切地問道:「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