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越想越覺得事情嚴重,眉頭又蹙了起來。
沈從南伸手按住她的眉心,揉了揉。
道:「沒你想的那般複雜,是宋雅雪乾的。
她拿出一種叫神仙膏的東西,說是能讓人變年輕,精神百倍。
她現在自顧不暇,還沒到要挾恪王和你的時候。
目前,她應該只想儘快脫身,從貴太妃那裡騙銀子,得便利,順便殺了傅時言和你。
一旦讓她獲得了權力,別說要挾恪王和你,皇帝她都敢控制。」
雲黛嘲冷一笑,道:「宋雅雪還真是生命不止,作妖不息呢!」
沈從南將她擁入懷裡,道:「你想怎麼辦?要不要阻止貴太妃繼續服用那神仙膏?」
雲黛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地道:「又不會馬上死,不急。
讓她吃吃苦頭也好,不然還拿宋雅雪當親人呢!」
她有靈泉水,想救貴太妃的時候,戒了癮,很快就能將她的身體調養回來。
就看貴太妃值不值得她救了。
突然,她腦海中靈機一動。
坐直了身子,眸光晶亮地看著沈從南,問道:「是不是皇上也……」
沈從南用手指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有些事,看破不說破。」
雲黛不解道:「你不想救他?」
皇帝可是給了他巨大的權利,若是換個皇帝,他不一定還能如現在這般權力滔天。
沈從南眸光驟凜,「我查到,我父兄帶著十萬大軍全軍覆滅,是皇帝指使。
恪王和恪王妃當年的事,也是皇帝主謀。
你說,我想不想救他?」
雲黛沒有很震驚,能搞死十萬大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從南以為她不信恪王的事,道:「你以為薛老國公為何主動交出兵權,薛家子弟全部退出朝堂上層?」
雲黛點頭,面色有些凝重,「我在擔心,等打下戎狄,父親和薛家都要大難臨頭了。」
沈從南冷笑一聲,道:「皇帝自以為是玩弄人心的好手兒,別人都被蒙在鼓裡。
但,真相總有一點點被揭開的一天。
同一個招數,用了一次,用了兩次,第三次還會靈嗎?」
雲黛明白了,他們這是有了對策和防備。
這樣就好。
她不懂朝政、權謀,能做的,就是不給他們扯後腿兒,然後爭取能幫上他們。
回過門了,這個婚禮算是走完了全部的程序。
下面,就開始正常的沈世子夫人的生活了。
沈從南仿佛哪裡也不一樣了,人前雖然還端著冷臉,但私底下熱情似火。
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似得,晚上換著花樣兒地要她。
白天也是一有機會,就將她按住,隨時隨地的來上一回速戰速決的。
仿佛,整個腦子裡,整個生命的主題,就是和雲黛做這事兒。
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做的機會。
雲黛早上起來,就咬牙切齒地發狠,再也不給他喝靈泉水了。
可是,還是怕他過度透支身子,用靈泉水給他沏茶煲湯。
幸虧,他的假期不長,很快就去上早朝當差了。
雖然晚上還是如狼似虎,但好在白天不在家沒玩沒了地折騰了。
雲黛被滋潤的如同雨後的牡丹,明媚水靈,嬌艷欲滴。
她每天早上陪國公夫人吃了飯,就是見管事,處理府里的日常事情。
國公夫人悵然道:「以前,這是雲兒做的事情。
她做的極好,一點兒都不讓我廢心。」
雲黛順著她說道:「表姐的確很能幹。」
國公夫人道:「確實很能幹,這些年可幫了我不少忙。
將府里的事處理的井井有條,帳面也是乾乾淨淨。」
雲黛笑道:「表姐那般清高,定視錢財如糞土,不會沾染這些黃白之物的。」
國公夫人自豪地笑道:「可不是,蘇家人都受儒家教育,自小薰陶的不看重金銀錢財。」
雲黛奉承道:「要不說蘇家是大儒世家呢,子孫們也爭氣,代代出大儒。」
國公夫人神色黯然,惋惜道:「可惜了雲兒,她其實本性不壞,是個好孩子。」
雲黛道:「等她想通了,一定會有個好歸宿的。」
國公夫人欣慰地笑道:「你真是個善良大度的好孩子。」
雲黛:「……」
這話怎麼這般耳熟呀?
好像,以前大家都愛這般誇讚宋雅雪。
完了,她不會學了宋雅雪那虛偽做作的樣子了吧?
有蘇婉雲這個完美的例子在前,雲黛必須硬著頭皮打起精神來理家。
一開始,有些頭疼忙亂,很想撂挑子不幹了。
但適應了幾天,很快就遊刃有餘了。
雲黛這才有時間、有精力看以前的帳本子。
倒不是為了查帳,而是看看以往的收支、物價等。
第一,在管事們回事兒的時候,自己不像傻子似得,一無所知。
時不時地回問上一句,會顯得自己很懂,不好糊弄。
第二,不讓下面的人輕易糊弄了去,要知道,在帳上做手腳的竅門兒多了去了。
當然,雲黛也不會一點兒油水也不讓下面的人沾。
手指縫裡可以漏一點兒,但適可而止,萬事有個度。
至少,她要能做到心中有數。
這一看帳不要緊,讓她看出了大問題。
這還得感謝蘇婉雲,年前非得教她學管家理事,還像先生似得考校她。
她記性好,很多細枝末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一看帳本子,變了!
她閉上眼睛,將以前的舊帳本內容默了一遍。
然後新舊帳本兒一對,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短缺了三十萬兩銀子!
娘的,三十萬兩啊!
她當初從雲家和傅家兩家才一共訛詐出二十萬兩來,還覺得自己一夜暴富了。
現在,輕輕鬆鬆,三十萬兩就沒了。
是負責這一攤子的管事有問題,還是蘇婉雲的問題?
還是兩者都有問題?
三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有的朝廷官員都一輩子見不到這些銀子。
雲黛沒有聲張,晚上等沈從南回來。
將兩套帳本子往他面前一放,「一套是蘇婉雲整理的,另一套是我憑著記憶默背下來的。」
沈從南還沒換衣裳呢,微微挑眉,「這般急?這是短銀子了?」
雲黛點頭,正色道:「數目還不小,至少三十萬兩。」
沈從南若有所思:「三十萬兩?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