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雲黛出門子,應該從恪王府發嫁。
可雲黛連搭理她這茬兒都沒有,可見根本沒把她這祖母放在眼裡!
既然自己不受待見,她都不想去送雲黛出門子。
怕遭到雲黛冷臉,也不願意看到薛國夫人那老東西小人得志的嘴臉。
但是,大家都去了,她這個做祖母的不去,豈不是會被世人詬病?
還得浪費她一份豐厚的添妝!
至於嫁妝,那是薛國公府應該準備的!
因為,當年薛含煙那個倒霉女人死了,她沒有兒女,也沒庶出子女,按照規矩,嫁妝應該還給娘家。
現在雲黛既然是薛含煙的女兒了,那些價值不菲的嫁妝就應該是雲黛的了。
貴太妃更不希望宋雅雪去,因為宋雅雪比她還不受歡迎。
宋雅雪也不想去,但一想到雲黛要風風光光地嫁給沈從南,她就意難平!
她就是去添堵的!
當然,若是能順便殺了雲黛,那就更好了!
蘇婉雲這個廢物,竟然連這點兒事都辦不成,她得找機會自己出手了!
反正,出了天大的事兒,皇帝也得保住她的小命兒!
貴太妃好言勸宋雅雪道:「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去了,免得那天亂糟糟的被什麼人衝撞了。」
宋雅雪笑著撒嬌道:「有東廠的人護著呢,不怕。
我真的很想送雲黛出嫁啊,畢竟我們姐妹一場。
她怎麼恨我都沒關係,我盡到做姐姐的心意就行了。」
貴太妃嘆息道:「你可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雲黛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宋雅雪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蘇婉雲那天一定會去,至少能再使喚她一次!
所以,去這一次看點兒冷臉,她一點兒都不虧!
雲黛不知道有人算計著在她婚禮上作妖了。
她正與蘇嬤嬤商量道:「我都接手了恪王妃的嫁妝了,是不是得去她陵前祭拜祭拜?
告訴她,她的女兒長大了,我要出嫁了。」
蘇嬤嬤聽了,感到一陣心酸,道:「應該的。」
雲黛道:「那就準備一下祭品,後天咱們去一趟吧。」
然後,讓詩情去薛國公府通知一聲。
詩情回來稟報說,薛明敏會和她的兩個堂哥帶著護衛和她一起去。
雲黛還是很惜命的,想讓沈從南也派些錦衣衛跟著。
讓圓圓去告訴車夫,讓他飛鴿傳書。
現在,她跟沈從南的聯繫升級了,不用人跑腿兒了,用上信鴿了。
承安提著一串兒油紙包來的時候,正看到圓圓跟車夫笑眯眯地說說笑笑。
看起來,兩個人談得很投機。
車夫天天在府里,出門也跟著趕馬車,跟團團、圓圓他們接觸的時候多。
因此,話題多,聊起來也投機。
圓圓求人辦事,也不吝嗇。
將一個小盒子遞給車夫,笑道:「大哥費心了,這是我做的松子糖,你嘗嘗。」
車夫笑得見眉不見眼,伸手去接,「那我就不客氣了……」
手裡一空,小盒子被人半路截了去。
兩人同時轉頭,看到小盒子到了承安手裡。
承安拿著盒子聞了聞,道:「我喜歡吃松子糖,送給我了。」
圓圓道:「不是剛送給你一大包嗎?吃完了?」
承安點頭,「吃完了。」
圓圓繃起包子臉,嚴肅地道:「你這樣可不行,糖吃多了會牙疼的!
不是告訴你了嗎?每天只能吃兩顆,吃完以後要漱口……」
「給你的點心!」承安打斷她的話,將油紙包遞給她,「饕餮樓的八珍糕,感謝你的松子糖的。」
圓圓立刻眉開眼笑,接過油紙包,道:「謝謝啦!我最愛吃饕餮樓的八珍糕了。」
承安端著一本正經的臉道:「愛吃我經常給你買。」
車夫:「……」
你們看到我了嗎?
我不是透明人!
輕咳一聲,道:「圓圓,正好,承安來了。
你讓他給世子帶話兒,比信鴿快。」
承安問圓圓道:「何事?」
圓圓道:「我家小姐想後天去祭拜恪王妃,請世子多派幾個人陪著。」
承安不由蹙起了眉頭,覺得這是大事。
道:「好。」
轉身想走,見車夫還站著不動,道:「你還不回去準備?檢查好車輛,想再挨板子嗎?」
車夫一捂屁股,趕緊跑了。
圓圓看他那樣子,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承安往斜刺里跨了一步,擋住了圓圓的視線。
沉聲道:「以後不能送給男子東西,這叫私相授受。
也不能對著男子笑,這叫不矜持。知道嗎?」
圓圓點點頭,道:「知道了。我準備了材料,還想給你做薄荷糖呢,看樣子材料準備多了。」
承安道:「我不算。」
「你不算男子?」圓圓吃驚地瞪圓了小鹿眼,上下打量著他。
從胡茬兒到喉結,然後目光停在他的胯下部位,兩腿之間。
「難道,你沒有……」
承安臉色一黑,道:「我有!」
圓圓納悶兒道:「那你為什麼不算男子?」
承安無語地捏了捏眉心,嚴肅地道:「送我東西,我不算私相授受。」
圓圓瞪著蠢萌的小鹿眼想了想,沒想明白。
「為什麼呀?」
承安道:「因為主子要把你許配給我!」
「啊?!」圓圓的眼睛都瞪圓了,「你怎麼知道的?小姐跟你說了?」
承安的唇角勾了勾,果然如此!
從雲黛讓圓圓靠近自己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圓圓嘟嘴道:「我只是說非要嫁人的話,你也不錯,還能和團團做妯娌。
只是打個比方,小姐怎麼就這麼定下了?」
承安眸色一凜,「你這意思,想變卦?」
圓圓被他突然散發出來的氣勢,嚇得瑟縮了一下,忙否認道:「不想,不想!」
承安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她,道:「不想嫁我,還是不想變卦?」
圓圓第一次看到這麼氣勢逼人的承安,仿佛要殺人一般。
「哇」地一聲嚇哭了,轉身跑了。
「救命啊!承安要殺我啦!」
承安:「……」
壞了,玩兒過火了!
怎麼世子一散發這殺人的冰冷氣勢,夫人就狗腿兒地獻殷勤。
他學世子,怎麼就把人嚇哭了呢?
難道自己身上的威壓比世子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