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槿洲和雲槿成兩兄弟被家裡的一系列變故給磋磨的,沒有了當初的霸道和豪橫。
雲槿洲變得有些偏激,陰沉。
雲槿成變得有些沉默、自卑。
不過,他們依然聽宋雅雪的。
因為,雲志毅被貶官、大哥生死不明、林氏瘋傻,現在家裡靠宋雅雪撐著呢。
宋雅雪能賺銀子,是恪王的女兒,有貴太妃做後台。
二人一聽去找雲黛,十分發怵,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他們聽雪兒姐姐的,雲黛若是不來,他們就跪在她大門口磕頭,一直把頭磕破了。
誰知,雲黛一聽,馬上就答應了。
「啊?」二人吃驚,還以為聽錯了。
雲黛重複道:「我說可以,我馬上跟你們去。」
兄弟倆狐疑地對視了一眼,確定都沒聽錯,相視一笑。
他們終於做成了一件雪兒姐姐交代的難事兒。
在他們心中,跟雲黛打交道,就是難事兒。
他們一出門兒,就有一個小廝騎馬回去報信兒去了。
宋雅雪其實沒指望雲槿洲和雲槿成能將雲黛這個滾刀肉請來,一聽雲黛馬上要來,還有些驚訝和戒備。
再次確認道:「她真要來?」
小廝道:「真要來!小的回來報信的時候,她已經出了大門上馬車了!」
宋雅雪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咬著後槽牙道:「好,來得好!」
她站起來,去了林氏的梧桐院。
林氏在給一件少年的袍子上繡竹葉,配色很好,繡工也很好。
那恬靜慈愛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有病的樣子。
莫不是好了?
宋雅雪走過去,坐到她身邊,看著那翠綠的竹葉,問道:「母親,這是在給三弟做衣裳啊?繡得真好。」
林氏溫柔地笑道:「你哪裡來的三弟?成兒還沒出生呢。這是給越兒做的,他啊,可皮了,衣服穿得可廢了!」
宋雅雪:「……」
林氏突然抓過她的手,緊張地道:「你可不要怪你大哥啊,他是真心喜歡你,才對你冒犯的!」
宋雅雪道:「我不怪他。」
林氏鬆了一口氣,懊惱地道:「那就好,那就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若是我告訴他,他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的!」
說著,就開始抽自己耳刮子。
「都怪我,都怪我!」
宋雅雪趕緊抓住她的手,「母親,不怪你,沒人怪你。」
林氏又道:「你可不要怪你大哥啊,他是真心喜歡你,才對你冒犯的!
都怪我,要是告訴他,你們是親兄妹,就不會出那樣的事,讓雲黛那小賤種大做文章了!」
這些日子,她聽這些車軲轆話聽了無數遍了,都沒感覺了。
看著林氏的眼睛,囑咐道:「一會兒雲黛來看你,可不能說這些話!」
「雲黛?!」林氏立刻瞪起了眼珠子,隨手抄起了手邊的剪刀。
殺氣騰騰地道:「那個小賤種要來!我要殺了她!都是她!這個害人精!必須死!」
宋雅雪幽幽地道:「她是該死,她害死了你的大兒子,害得你的女兒聲名狼藉,害得你的丈夫差點兒丟了官!」
林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瘋狂地尖叫一聲:「她該死!」
宋雅雪滿意地點頭,用蠱惑的語氣道:「對,她該死,你就該殺了她!替你的大兒子報仇!」
林氏揮舞著剪刀,喊道:「報仇!報仇!」
宋雅雪趕緊往後躲了躲,以免被傷到。
「雲黛身邊有丫鬟、婆子護著,你這樣是傷不到她的!
你一開始應該安安靜靜的,等到她給你把脈的時候,趁其不備出手,定能成功!」
林氏揮舞剪刀的手一頓,歪著腦袋思考。
然後,重重地點點頭,坐回椅子上,緊緊握著剪刀,望著門外等雲黛來。
宋雅雪的臉陰沉下來,嚴厲地道:「我是你親生女兒的事,和雲黛才是恪王女兒的事,都不能說,不然全家都得死!知道嗎?」
林氏被她猙獰的樣子嚇得瑟縮了一下,目露恐懼,怯怯地道:「知道了。」
宋雅雪陰狠地道:「若是不聽話,不光沒飯吃,還得扎針!」
林氏整個人往椅子裡縮了縮,畏懼地道:「聽話,我聽話,雪兒乖,不扎娘啊。」
宋雅雪放柔了聲音道:「記住我平時囑咐你的話,不說那些話,就不扎,還有糖吃!」
林氏笑了,點點頭,「聽話,有糖吃!」
宋雅雪放了心,起身出門。
低聲吩咐倩碧道:「若是母親沒傷到雲黛,等她一走,就把那藥丸給母親餵下去!」
說著,眸中露出凶光。
倩碧怕怕地小聲道:「這,能行嗎?雲黛現在也不傻,若是不給夫人開方子或者施針,那怎麼陷害到她呢?」
宋雅雪冷笑一聲,道:「這是在雲家,還不是我們說什麼是什麼?說她施針了就施針了,說開方子了,就開方子了。」
倩碧抿唇,嚴肅地點了點頭。
宋雅雪道:「注意那毒藥的用量,別把人毒死了。出了人命,驚動了官府就不好辦了。」
她可是知道,現在的仵作也不是吃白飯的。
再說,林氏怎麼說也是這具身子的生母,宋雅雪還是不想讓她死在自己手裡的。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雲黛來了。
一等不來,二等不來。
宋雅雪有些急了,「怎麼回事?京城一共才巴掌大的地兒,怎麼現在還沒到?」
嬌蘭道:「莫不是後悔了,又回去了?」
宋雅雪道:「不可能回去,要是那樣,二弟和三弟應該回來了啊。」
倩碧暗暗祈禱:別來了,別來了,真怕掌握不好毒藥的量,將夫人給毒死啊!
嬌蘭道:「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宋雅雪吩咐道:「讓人去看看!」
話音剛落,就有門房的小廝跑著來報信兒。
「大小姐,二小姐、二少爺、三少爺回來了……」
沒等小廝說完,宋雅雪就興奮地道:「好,知道了!」
回頭給倩碧使了個眼色。
倩碧緊張地抿緊了唇,微微點了點頭。
雲黛快步走進梧桐院,神情緊張地道:」聽說母親病得快不行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