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督公已經夠給妾身面子了。」
姜嫵走上前,雲初抬手指了下椅子,示意她落座。
待坐穩,姜嫵才說出此番前來的另一事。
「夫人,妾身有一事相求。」
雲初比劃著名問她。
姜妹妹有事但說無妨。
姜嫵緊抿著唇,思慮再三後才道:「是回門之日的事。妾身知道,督公是不願娶妾身為側室的,想來回門之日也不願隨妾身回去。只是……」
她為難的低垂眼帘,像是十分難過。
雲初也已然明白她心中所想。
看來是想讓蕭琛跟著一起回去!
這種事,按理說蕭琛是該回去。
畢竟姜嫵是個側室,側室也是妻,而非是妾室。
只是……他只怕不會答應。
雲初思前想後才比劃。
此事我需得問問督公,他若是答應一起回去,自然是好。但他若是不答應,此事我也沒法子。
姜嫵見狀輕輕點頭:「既如此就有勞夫人替妾身問一問,不管督公是否答應,妾身都不怪夫人。」
她是不想嫁給蕭琛,但一個人回門,她也丟不起那人。
若是蕭琛能陪她一起回去,倒也不至於太丟臉!
起身後,姜嫵又衝著雲初行禮。
「多謝夫人。」
直到姜嫵和菊漣二人離開,不多時,蕭琛就回來了。
雲初讓夏燕先回去歇息,等屋子裡只剩下二人時,她便將回門一事告訴了蕭琛。
末了又比劃。
督公還是陪著姜妹妹回去吧,畢竟是回門,倘若只有女子一人回去,實在是臉上無光。
蕭琛卻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初兒當真想要本公陪著她一起回去?」
府中那麼多妾室,他唯有在雲初回門時陪著她了。
在他眼中,也唯有雲初是個特例。
可如今她卻要他陪著姜嫵回門!
雲初被他問的心虛。
她猜到蕭琛應當是不願陪著姜嫵回去,但有些事已經不是他二人能決定的了。
尤其是從聖上有意派人來盯著他那一刻開始。
片刻後,雲初輕輕點頭。
督公並非是我一人的夫君,你還有府中這些妾室,如今又有一房側室。許多事我不能只為自己想,我是督公的正妻,執掌中饋,便該為督公府著想。倘若我只知道拈酸吃醋,當初就不會想著以身犯險去做眼線了。
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她是在意的,但又清楚自己不能在意。
既如此,索性就以大局為重。
「初兒的苦心,本公明白。」蕭琛握住她的手。
「只是本公也不願初兒受委屈!」
雲初輕輕搖頭。
比劃不了,可眼神卻似是在告訴他:不委屈。
她都已經坐上督公夫人的位置了,還有何委屈的?
蕭琛遲遲不曾答應,半晌才開口:「此事,本公需得想想。」
他能願意考慮此事,已是難得。
雲初也不再強求。
偏院。
姜嫵看著主院寢屋的燈被吹滅後,她才去了床榻前。
菊漣前去伺候她睡下。
「這九千歲也真是的,小姐才剛嫁進來,頭一晚不陪著小姐,今晚也不陪著小姐。九千歲的眼裡就只有那位督公夫人,依奴婢看,那督公夫人哪裡有小姐好看?」
「真不知九千歲喜歡她什麼!」
姜嫵眉頭微擰,「菊漣,不可胡言亂語。」
「奴婢是心疼小姐。」菊漣越想越覺得氣惱。
哪有剛成親就被冷落的?
簡直也太不把他們姜家放在眼裡了。
甚至也不在乎儀貴妃!
菊漣低聲道:「等回門之日,請儀貴妃前去,到時候九千歲定然不敢造次。興許能借著此事,好生出口惡氣。」
好歹也是禮部侍郎的嫡長女呢。
竟被如此冷落。
回府後正好能幫著小姐出口氣!
「不可!」
姜嫵當即拒絕,「此事姑母不可參與,回門之日她也不能去。你日後還是多加謹慎,莫要胡言亂語。這些話不可再說,否則被督公聽了去,我可保不住你。」
連回門之日都不能出氣,當真是委屈。
菊漣越想越覺得替她委屈。
可偏偏姜嫵不這麼覺得,她這個做丫鬟的又能說什麼?
伺候姜嫵睡下後,菊漣便走了出去。
屋內,姜嫵卻盯著床頂出神。
即便夜色下什麼都看不見,但還是全無困意。
回門之日,也不知他會不會陪她一起回去……
翌日。
府中妾室與姜嫵照常前來請安。
雲初將府中一事交代一番,又特意說了秋日的事情。
眼見就要到初秋了,府中下人的衣裳也該做的了。
兩季交替,需得謹慎莫要病了。
這種時候一人病,多是整個院子都難逃一劫。
等這些都交代過後,雲初便讓眾人都退下了。
隨著其他人離開,姜嫵卻特意留了下來。
猜到她是想問回門一事,雲初就率先比劃。
姜妹妹不必急,回門一事督公說了會仔細想想。倘若他答應了,到時定然會派人告訴姜妹妹的。
能考慮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姜嫵莞爾,「即使如此,妾身也就不再多問了。」
說話間對面的雲初站起身。
這幾日還需得將妹妹的回門禮備好,到時候必然不能讓妹妹太過寒酸。
姜嫵倒是不在乎這些。
大不了她自己準備就是了。
只是雲初走到她身邊時,脖頸處驀然露出一抹紅。
即便姜嫵少不經事,但也曾聽府中嬤嬤說過。
難道雲初和蕭琛之間還時常……
姜嫵餘光掃過,片刻後又覺自己想多了。
蕭琛是個閹人,與雲初親近也不過就是親親而已。
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回門禮一事就有勞夫人了。」
二人一起走出了廳堂。
門口的家丁匆匆地跑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盒子。
「夫人,門外有一老者,要奴才將這個交給夫人。」
家丁雙手將手中盒子奉上。
雲初遲疑一剎才接過。
她都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老者。
比劃著名問。
那老者可曾說自己是誰?
夏燕幫著翻譯,此時雲初打開盒子。
赫然露出裡面的一隻蟲子。
驚得雲初險些將盒子也扔了。
身側的夏燕和姜嫵看到後,嚇得趕忙往一側挪了兩步。
家丁急忙回話:「那老者並未說自己姓甚名誰,小的只知道她是個老者,戴著一張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