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紈絝
審訊科。♧✌ 6➈SĤ𝐮x.℃σΜ 🎃♚
周清和前腳進入辦公室,後腳曾海峰就到了。
一臉愁容,唏噓短嘆。
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滿滿一杯,喝了一半,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唉的一聲,顯得情緒不高。
「處長怎麼說?」他問道。
「處長出去了。」
「出去了」
曾海峰又嘆了口氣:「你說我怎麼辦?」
本來是一件大功勞,辛辛苦苦這麼多天,從南京追到蘇州,好歹也抓了兩個日諜,查抄了個倉庫。
結果到了如今,功勞是別想了,能保住現職不被發配就不錯了。
就跟他手下賈玉林一樣.
不過賈玉林起碼還受了傷有個同情分,雖然去了監獄,但起碼還在南京。
他這個科長要是被發配,南京哪有位置給他。
「我當初怎麼就不敢開槍呢?」曾海峰似乎很疑惑的看向周清和,想要反省當時自己的心態。
「那得問你自己,你當初怎麼就不敢開槍,不敢下令打人,我說曾哥啊,伱當時在想什麼?」周清和坐了下來。
「我沒想什麼,我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日本人肯定要出么蛾子,所以我手下120人,除了40個人還在蘇州,我80人全帶過去了,我防著他呢。」
曾海峰認真的一口氣說完,隨後泄了氣道:「我想好了衝進去抓人,但我沒想到日本人居然硬頂著不讓我抓。」
「那你打呀。」
「這怎麼敢下令打人的?這麼大的商會的會長家,幾十號日本人,打傷了就是大事件,外交部,財政部.上頭責怪下來我扛得住麼?」
「那你現在扛得住了?
還是你準備拖時間,拖到處長被人壓的受不了,一個電話讓你撤兵,你好回來無事發生?」
周清和給了他個飽含意思的眼神詢問。
「我」
曾海峰提氣想說什麼,但是什麼都沒說,也不能說。
是不是這個想法,都不能說。
辯解已經沒意義了。
「曾哥。」
周清和起身按了按他的肩膀給他倒了杯酒,
「你想特務處是什麼?是校長手裡的一把刀。
刀就是用來殺人的,殺日本人的,殺間諜的,處長要是被人壓了,刀鈍了,你覺得校長還需要這把刀麼?」
「刀可以斷,但是不能鈍,校長的刀不是只有一把。」
「那個時候日本人就是看準了你不敢打,賭你不敢打,這才用肉身堵你的門。
你要是果斷打回去,朝著他們的臉砸下去,你不敢打就變成了這幫日本人敢不敢打,那難受的就是日本人,敢嗎?他不敢!」
「我們拿的旗子是嚴肅法紀,他們拿的旗子是抗拒執法,打出了事,他們家天皇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他。」
周清和說完也就不說了。
曾海峰平時挺聰明,挺圓滑一個人,就是太圓滑了,沒了點銳氣。
要是昨天直接在蘇州抓人,也就沒了今天這事,結果怕事不敢抓,好嘛,今天又怕事不敢打,一下子,局面被動。
其實周清和自己做這事也有點風險,比如上頭的責怪,比如日本人的記恨。
甚至如果哪一天日本人知道今天車裡坐的是他,來個暗殺都有可能,但是那個時候就是別無選擇,必須上。
有時候必須一搏。
曾海峰造成的這個局面,想要把特務處的面子撿回來,那就只能打,打了再說。
上層要是對今天他們打日本人的事不滿,要找個替罪羊,那也只能事後再說,打這個決定不能變。
但實話實說,他做這事的風險比曾海峰要小,畢竟他的靠山比曾海峰的多。
唉,曾海峰現在也想明白了,是這個道理,如果一開始就愣頭青的衝過去直接打人,日本人不敢還手,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會引起圍觀,就不會有現在的結局。
不過現在也是從結局看開頭,知道日本人確實不敢還手,打一架沒有傷到性命,事後頂多也就是懲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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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之晚矣啊。
「清和,哥哥平時沒求過你,想個辦法救救哥哥。」曾海峰也不想其他了,就想著怎麼平息怒火吧。
周清和隨口就說道:「現成的啊,嘴巴撬開,敲定間諜,誰敢說你曾海峰有錯?我第一個把他打成日諜同黨。」
「勝利者不受指責!」
好像是這麼回事,曾海峰一下提氣,腰背挺直,小眼睛泛起光彩,反正人都已經抓回來了,現在的局面起碼比昨天晚上的要好,只要撬開嘴,那就是立功。
只是他想到回來時的那一幕,皺眉道:
「不過那個普川野田,就那個哥哥,他在我帶人走的時候說,我怎麼帶回來我就要把人怎麼送回去,而且是在日落之前,說的很有信心。」
周清和哧哧笑笑,揚了下酒杯說道:「那你應該照他的意,直接在車上弄死,死的抬進來,死的給他送回去。」
「說正經的呢。」曾海峰也笑了,這周清和的思維是真的跳。
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些。
「他說什麼你管他幹嘛?別在我這耗著了,直接動刑,絕活全給他用出來。
不是你說的麼,撬開這種養尊處優人的嘴,一個小時就足夠?
抓緊時間,最好趕在處長回來之前,直接把口供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然後下班,走人,你就等著明天授勳領賞。」
「行!」
曾海峰被說的熱血沸騰,當下就起身:「聽你的,我招呼死他。」
「等你好消息。」周清和舉杯遙祝。
「你不去啊?」
「我這剛回來,上吊也要喘口氣,咖啡都還沒喝完,喝完再過去。」
曾海峰翻了個無奈的白眼,剛想說點什麼,就看見斜對面科長辦公室的顧知言走了出來,神情嚴肅。
「出事了,快過來看。」
順著他的腳步,曾海峰當下心裡就是一個咯噔,緊隨其後走了過去,周清和也起身快步走。
三人走到窗邊,只見此時的特務處大院內,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特務處門口。
車門打開,普川野田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抖了抖身上的黑色西裝,面帶微笑的看向院內眾人。
一個日本人來了特務處,動作不可謂不囂張。
而再其後,一輛軍車開道,後面跟著一輛豪華轎車,車牌號是非常乍眼的三個八,兩輛車越過普川的車,直接闖進院裡,就在大院正中橫停,毫無顧忌。
接下來,車上的軍裝士兵跳了下來,呈扇形列隊,不由分說,持槍指向了在大院裡的眾人,眾人驚慌之下根本無一人敢動。
之後,豪車那邊才有了動靜。
車門由司機小跑彎腰打開,一個約摸20出頭的年輕人走下車來,雙手捋開白色西裝的外套,叉腰當眾大叫:
「戴雨濃呢,讓他出來見我。」
「快,去審訊室。」
房間裡周清和推了一下曾海峰。
軍隊的人插手,而且是一個敢直呼戴老闆名字的頂級二代!
時間緊迫了呀。
曾海峰也知道麻煩了,焦急的臉上皺起了眉頭:「還審訊合適麼?」
「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你到底想不想把局勢扭轉過來?人一被帶走,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戴老闆直接把你扔到前線填炮彈筒都有可能。」
「媽的,幹了!」
一邊是坐以待斃被貶黜,一邊是問出口供立功受賞,怎麼也值得一搏!
曾海峰當下就沉著臉往審訊室走去。
周清和和顧知言對視一眼,繼續看著樓下的動靜。
樓下,毛秘書親自出來,陪笑道:「孫大公子,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這位可是真爺,家裡執掌著全國的錢袋子,財政部部長家的大公子孫仲凱,現年22歲,剛從上海聖瑪麗大學畢業來了南京沒多久。
孫仲凱鼻子裡哼出一聲冷氣:「你是什麼東西?滾蛋,讓戴雨濃出來,還有,立刻把普川真一給我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