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反應

  第230章 反應

  憲兵在忙碌,拿著槍不知道該干點什麼,慌的不行。♨🐺 ❻➈ˢℍ𝕦𝕏.ᑕỖᵐ 🍬💋

  記者膽子倒是大,拿著相機興奮的開始抓緊拍攝。

  市政府發生爆炸案,顧履桂在上任SH市民協會主席的當天就被炸身亡,這個消息如風一般刮進了租界,一時間整個租界譁然。

  如果說藤田和清婚禮當天,有三個冤種商人在喝完酒回家的路上被高高興興的槍殺,那是抗日力量對漢奸的隨機懲處。

  那今天的這一場爆炸,那明顯的是有預謀的精心策劃,行動極其成功,死亡的是日本人內定的漢奸主席。

  結合顧履桂本身在上海的名聲威望,這一顆大雷的爆炸,正式宣告給了租界所有商人。

  黨國的情報機關回來了!

  這是一場血淋淋的警告!

  敢當漢奸的就是這個下場!

  租界的民眾歡呼雀躍,相比於一直租住在租界的有錢中國人,現在租界裡更多的是窮人,是在戰火中無家可歸,只能流落到租界打小工,寄人籬下的窮人。

  他們對於黨國的回歸,對於漢奸的暗殺,那叫一個高興。

  誰想當日本人的順民?

  根本就不想!

  商人階級開始風聲鶴唳,特別是參加過藤田和清婚宴的人,生怕被黨國的特工組織惦記上,一時間招保鏢的人都多了起來。

  相比於租界的反應頂多戰戰兢兢,那憲兵司令部的情緒就是震怒。

  在憲兵的保護下,在市政府裡面,居然就遭到了中國人的暗殺,這簡直就是恥辱!

  而且是一場公示在全上海全世界面前的巨大恥辱!

  周清和休著假就被電召回憲兵司令部開會。

  先是憲兵司令岩佐太郎中將對著憲兵隊開噴。

  「居然能讓中國人混到會場裡面去,你們的保衛工作是怎麼做的!」

  「顧履桂擔任主席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中國人反而能精準的在他的車上安裝炸彈?」

  「事前查不到人,事後抓不到人,全世界的記者都拍下了這一幕,憲兵司令部的名譽掃地,你們兩個誰負責?」

  「八嘎呀路!」

  岩佐太郎平時性格其實還挺沉得住氣,屬於深沉型,現在是真的急了,怒氣衝天,衝著周清和和東條明夫噴灑怒火。

  這個時候,筱冢真臣就得幫忙說一句:「藤田君剛結婚,這幾天還在休息,安排的事情他可能不太清楚。」

  岩佐太郎瞪了兩人一眼,怒氣絲毫不減。

  但是不說話了,再罵下去就得罵東條明夫這一個蠢貨了。

  接著領事館的人噴灑怒火。

  長谷仁川的心情極度惡劣:「名單都擬定好了,這件事已經上報了外務省,結果主席當天就死了,現在怎麼辦?換人?換誰?

  我來之前還接到了幾個商人的電話,問我們有沒有抓到兇手?

  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中國人在害怕!

  如果我們不能給他們信心,接下來伱覺得這些商人會不會陽奉陰違,腳踏兩隻船,為了保命?

  還能起到我們想要的全心全意為大日本帝國出力的目標麼?

  簡直就是廢物!」

  說這話的時候,長谷仁川眼神一掃與會的人,雖然最後眼神的落點是東條明夫,但實際上是把憲兵司令部的人全給罵了。

  憲兵隊挨完罵,接下來會議的議程就是新主席的人選,和憲兵隊對接下來發布會的保護。

  討論來討論去,想了想還是算了,這發布會不開也罷,臉都丟到這個地步了,再開不開實在意義也不大,乾脆商定人選,直接擔任主席就是了。

  「憲兵隊要對出入重要地點嚴密布控,比如市政府要二十四小時提供保護,雖然那是中國人在任職,但也是我們大日本的帝國臉面,決不允許再出現如今天一般的惡性事件!」

  「嗨!」

  事情以周清和和東條明夫受到斥責,守衛市政府門口負責安全排查的兩位日本憲兵受到軍棍賞賜結束。

  第二天,滿租界的報紙媒體紛紛報導此事,而有愛國媒體也大書特書顧履桂的惡行與中國特工的鐵血行為,滿篇文章,寫的豪情萬丈。

  消息傳回重慶,校長對此事不吝讚美之詞,專門把戴老闆叫去誇獎了周清和一番。

  「舉國上下,對於此等滅絕漢奸之行為,無不歡呼雀躍,周清和能有如此壯舉,是不辜負我對他的期盼之情,雨濃,要褒獎啊,對於漢奸,要多殺,要殺的他們膽寒。」

  接著戴老闆就給周清和發來賀電。

  「幹得不錯,再接再厲。」

  接手市民協會的新主席是法租界公董局的華人董事。

  老牌企業家,能做到法租界華董的,在上海可謂資本雄厚,人脈眾多。

  第二天出門,被三人夾擊,當街亂槍打死。

  消息傳出,民眾間的譁然更甚,法租界很安全,已經很久沒有出事。

  但是中國的特工告訴他們,法租界又怎麼樣?

  照殺不誤。

  日本領事館的怒火簡直要壓抑不住,選一個死一個選一個死一個,這大日本帝國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於是憲兵隊領到了新活,新選一個主席出來,由憲兵隊提供嚴密保護。

  沒關係,名單這麼長,周清和又不是沒有別人能殺。

  「告訴蔣雯,沒有固定目標,名單上的人物,有機會就殺,任何手段都可以。」

  更加劇烈的暗殺活動開始,一開始商人群體以為中國的特工是殺出頭鳥,只要不當這個主席就沒事。

  但是接下來暗殺的發生就告訴他們,投靠日本人不付出代價,這就是做夢。

  蔣雯把有限的四十個人分為了十組人,每天的跟蹤目標都是十個人,只要有機會就下手暗殺。

  槍殺,砍殺,爆破,下毒

  時間一天天過去,租界的報紙每一天都是漢奸商人死亡的新聞。

  在商人群體間,這簡直是本年度最恐怖的事情,整天惶恐不安。

  而在SH市民之中,這是每一天都在提振心氣,振奮精神,只想呼喝一聲『乾的漂亮。

  商人群體天天的聯絡領事館,尋求保護,因為他們發現,臨時找來的保鏢根本應付不了精銳的特工。

  而憲兵司令部無奈之下,只能派出更多的憲兵保鏢保衛這些中國商人的安全。

  一邊是中國的特工亂竄,憲兵司令部每次在中國特工行動之後出動,哪怕有租界巡捕房的配合都抓不到這些做足了準備的人。

  而一邊是是如果不滿足這些商人的保護要求,這些商人懼怕之下,這對於上海的經濟是毀滅性打擊,直接影響了他們的稅收收益。

  保鏢派出了。

  但是暗殺照舊繼續。

  憲兵司令部派出保鏢的動作,只能說起到了一些作用,比如保護的人暫時不死,但是對於整個被暗殺的局面來說,並沒有任何改變。

  因為憲兵司令部面臨的問題太多了。

  經過這些日子和周清和操控的租界暗殺力量的較量,憲兵司令部和領事館的人清楚的認識到了局面的複雜性。

  此時此刻,憲兵司令部會議室內,憲兵司令岩佐太郎已經沒了當時顧履桂被暗殺時的憤怒了。

  哪怕桌上的報紙就擺著幾張漢奸橫屍街頭的照片。

  他只剩下一臉平靜,平靜的有些麻木。

  心氣兒是真的被打滅了。

  無獨有偶,長谷仁川也是這樣。

  當時使勁抨擊憲兵司令部的不作為,憲兵在這些行動中的廢物,此刻對付中國特工相較於帝國士兵在上海事變中的英勇表現,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是在這些日子,乾脆讓他指揮憲兵,說怎麼保護就怎麼保護,這該死的還是照死不誤。

  他也麻木了,累了,倦了。

  現在的問題不是抨擊,不是甩鍋,單純就是,怎麼能不死人。

  會議室里的眾人表情都差不多,平靜冷漠,麻木,而負責提供人員保護的憲兵隊主要人物,東條明夫那是直接擺爛的神情。

  天天被罵,習慣了,債多了不愁。

  他現在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當時在場的人罵他罵的有多狠,現在看這些人的表情就有多有趣。

  你行你上啊?

  而銷了假,加入憲兵隊安排保護事宜的周清和,從暗殺開始到今天那也免不了被罵,此刻也是麻木不仁,如喪考妣的表情。

  挫折啊,想找出中國特工太難了。

  到現在沒人罵人了,能好好開會了。

  筱冢真臣掃了眼眾人,平靜的說道:

  「根據這一個半月來的所有暗殺事件,我們參謀部做了一個情況匯總總表,針對在尋找中國特工不力的情況,歸納出了以下幾點主要原因。」

  「第一,中國特工的狡猾。

  投靠我們的商人數目不少,我們的憲兵保護力量有限,基本上只能針對大商人提供周密的保護,而對於小商人力量相對薄弱,甚至沒有。

  但是中國的暗殺組織對於這些人是一視同仁,有的殺就殺,殺不了商人就殺他們的助手,助手殺不了就炸倉庫,甚至連他們家的狗都不放過。

  目的就是製造血案,殺了以示警告,讓中國人不敢幫我們。

  他們的選擇太多,我們做不到全盤顧及,來回奔波之下除了我們自己的人疲憊不已,對於死亡也控制不住。」

  「第二,租界的人口。

  在經歷第二次上海事變以後,租界居住的中國人大量增加,這給我們的追擊工作就造成了巨大的排查難度。

  而此時英美租界,甚至是法租界,對我們的態度也與戰前有了明顯的改變,對於我們提出追捕特工的配合度不高,可能還存在偏幫中國特工的情況。

  法租界公董局的華人董事被殺,就是一個例子,就算是他們認可的中國人被殺,法國人也只是配合了兩天,就不再幫我們查找,而對於我們的憲兵入內自己尋找的要求,更是直接拒絕。

  態度的變化,這對我們的追擊工作很不利,預期之內,我們無法在租界內找出這幫隱藏的中國特工。

  國內的一些人的言論已經變成了現實,經歷了搶占租界的事情和上海事變中的疫病事件,在某些程度上,各國已經對我們實施了孤立。」

  「第三,身份的轉變。

  相比於戰前,那時候上海是中國人的地盤,中國特工有著固定的居所,不管是特務處,還是政府部門的情報部門,我們想找都能尋找到一些線索。

  而現在這些人都躲在了暗處,我們想找出來,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可抓。

  單純的刺殺,他們行動完就跑,我們根本追擊不上。」

  「第四,溝通問題。

  我們雖然占領了上海,但是這裡畢竟是中國,我們的憲兵絕大多數都不會說上海話,甚至連任意一個地方的中國話都講不了兩句。

  這對於想要隱藏身份在暗中尋找特工的蹤跡幾乎不可能,只要去調查,一旦我們的人開口說不了幾句就會被中國特工發現,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逃跑。」

  「這些時間的成果也已經很說明問題,憲兵司令部情報部門的失敗,海軍陸戰隊情報部門的失敗,外務省情報部門的失敗.

  這些日子的失敗讓我們不得不承認,在針對中國特工的事件上,我們的軍隊力量,諜報力量都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

  「所以針對接下來的上海局勢,參謀部的意見是,放棄對租界特工的追捕,全力打造一個由中國人組成的諜報機構。

  從全國各地搜集密捕中國特工,讓叛變後的他們為我們服務,讓中國特工打擊中國特工,形成以華制華在諜戰領域的應用。」

  承認自己國人的失敗,只能使用中國人,這說法雖然讓在場的人心情不太舒服,也很大膽。

  因為情報領域讓中國人進來,這本身就是一場賭博,讓中國人接觸機密情報,知道的東西肯定就多,這是一把雙刃劍。

  但是參謀部的主意,幾乎是眼下唯一能選的辦法。

  提議很快通過。

  接著針對以後的格局作出一定的建議,雖然運用中國人,但是管理者必須是日本人,這一點毋容置疑。

  而對於管理者的要求,這一次不止是需求官職的匹配,更重要的是成績,用成績說話。

  東條明夫大喜,因為這就是他的強項了,他在滿洲有的是能出主意的人。

  「我可以聯絡土肥圓將軍,調派得力人手,過來主持上海事務。」

  東條明夫的反應符合眾人的期許,滿洲那邊的一套反諜系統是成熟的,提出這個以華制華的主意目的也就是在此。

  「好,讓土肥圓將軍派一員大將過來。」岩佐太郎點頭同意。

  「不過要快,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每一天都在死人。」

  這來了還得熟悉情況,還得籠絡人手,都需要時間,再拖下去,投靠他們的商人都快被殺光了。

  「嗨,我馬上發報。」

  周清和搶不了這個位置,這能者上,他還真當不上這個能者。

  看看再說吧,日子還是要過的。

  會議結束,周清和給戴老闆發去電報,描述日本人的選擇,以後上海格局可能產生的變化。

  日本人知道自己蠢了,找中國人,這以華制華的手段確實好使,主要是思維差不多,大家的培訓也差不多,這幾千年傳下來的陰謀詭計,暗算手段,你會我也會。

  從難度上來講,對付中國特工肯定比對付日本人來的難。

  時局艱難啊。

  戴老闆表示無所謂,電報回復。

  「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校長對於上海的鋤奸行動極為滿意,一顆顆人頭祭出去,一個個漢奸命喪黃泉,這就是日本人不行的證明,現在舉國上下抗日情緒高漲,你是狠狠揚了我特務處之威風!

  對於你說的日本人找中國人主持特務工作,這件事不需要怕,敢來,那就繼續殺,殺的沒人敢為日本人辦事為止!」

  戴老闆還是底氣十足的,無非就是殺人而已,當漢奸那就殺到底。

  「需要支援儘管說。」

  戴老闆知道周清和現在手裡人不多,但是現在上海可以隨意進出,想要人隨時可以派遣,行動隊員多的是,問題不大。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通知你,特務處正式撤處升局,更名為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

  軍統成立!

  日本人要找援兵,這人還沒來,來了熟悉上海也需要一些日子,周清和不著急。

  暗殺的事情繼續。

  目前租界內,要說日子過的最滋潤的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個是張笑林。

  張笑林眼光毒辣,一眼就知道這肯定是戴老闆的人在行動,怕肯定是有點怕的,但是不至於太害怕。

  真要是怕,他也不敢當漢奸了。

  只要做好防備問題,在租界內,問題不大。

  出門20個保鏢起步,車輛是從外國專門訂購的防彈車輛,他一輛,再送周清和一輛。

  這還不夠,只要出門,身著特製防彈衣,一把年紀的人,硬是穿著三十公斤的鐵板出門,做好全身防彈工作。

  他和周清和炫耀的時候,周清和都佩服,這要不是現在不準備殺,真想沖他下手,在租界內是真不好殺。

  反倒是這商人一個個的被殺,被張笑林找到了發財的機會。

  一個人倒下,一個人站起來,張笑林現在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看報紙,看今天又有誰死了。

  有人死了他就高興,這人死了,這生意可就空出來了。

  沒人死了,嘴上還得罵兩句,戴老闆不夠給力。

  眼下黃金絨裝中風閉門不出,杜月生離開了上海,整個上海的青幫全在他手裡。

  集合手中的力量,再加上周清和的牌子,他是能搶就搶,搶完開業,哐哐賺錢。

  這一個月給周清和的分紅,都提升到了70萬美元。

  周清和有張笑林的分紅,有器械廠的國際訂單分紅,有華懋飯店的分紅,還有憲兵身份收禮的收入,存款在短短几個月時間內,就從100萬美元膨脹到了近700萬美元。

  對於張法堯的行蹤調查一直沒有停,只不過張笑林太過於小心,現在租界又是暗殺不斷,以至於張笑林的保鏢對張法堯看管的非常緊,劉愷的人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

  好在校長那邊許是被其餘戰績說服了,也沒催促,於是周清和也就把力量先專心對付其他漢奸。

  兩天後,藤田公館,周清和接到電話。

  「隊長,參謀部要你來司令部開會。」

  「知道了,發生什麼事了?」

  「東條少佐請來的滿洲來的人到了,另外今天憲兵司令部門口來了個中國人,自稱曾經是中國的特工,特意來投靠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