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期望的霓虹國軍艦援助,並非板上釘釘之事,即便最終伸出援手,也絕非無條件的慷慨相助。
當前局勢敏感微妙,並非討價還價的最佳時機。許老心中自有盤算,待到雙方關係更為明朗,再議此事也不為遲。因此,他顯得格外從容不迫,對於是否援助的問題,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巧妙地打起了太極。
「關於援助之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尚需時間權衡。」許老的話語中充滿了外交辭令的圓滑。
總而言之,許老一方既未明確拒絕,也未輕易承諾,顯得遊刃有餘。
然而,田中隊長卻感受到了時間的緊迫性,他深知每拖延一刻,風險便增加一分,他們的行蹤隨時可能暴露,屆時將面臨未知的威脅與勒索。
最理想的狀況是,能夠立即獲得援助,而己方僅需付出微不足道的口頭承諾,無需任何實質性的犧牲。
然而,這不過是田中隊長的一廂情願罷了。望著許老那淡然自若的神情,他深知事情遠非想像中那般簡單,想要空手套白狼,無疑是痴人說夢。
於是,田中隊長決定再添一把火,試圖以更為誘人的條件打動對方。
「這樣吧,我們絕不會讓你們白白幫忙。倉庫中軍火、備用能源應有盡有,只要你們看得上,事成之後悉數相贈。」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誠意。
「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自然需要充足的裝備支持,軍火能源自然是多多益善。」他接著補充道,試圖強化自己的論點。
「此外,我們回國後定將此事上報,相信總統大人定會給與你們豐厚的回報!」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期許。
「西亞國人言出必行,絕不會欺騙炎國朋友!」田中隊長信誓旦旦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真摯的情感。
然而,許老卻並未被這番言辭所打動。他微微皺眉,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緩緩開口道:「關於此事,我們確實無法立即給出明確的答覆。特別是修復軍艦一事,我還需與技術團隊詳細商議。」
「至於軍火能源等物資,我們並不匱乏,因此對於你們提出的條件,我們並不感興趣。」許老的話語中透露出淡淡的嘲諷,對于田中隊長所提及的回報,他更是隻字未提,仿佛那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幻想。
田中隊長心中暗自嘆息,面罩下的臉龐寫滿了凝重與沮喪。他早已預料到事情不會如此順利,但真正面對許老的拒絕時,心中還是難免湧起一股失落之情。
從在軍艦上瞥見許成總司令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了不祥的預感。如今看來,一切正如他所料,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對方似乎都無動於衷。
他們已將任務細節、身份背景等關鍵信息全盤托出,卻仍無法打動對方的心。田中隊長不禁陷入了沉思,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起初,他只是想借用一下通訊器而已,但考慮到炎國的特殊地位,他擔心被拒絕或遭受敲詐,於是選擇了偽裝與撒謊。然而,這一系列的操作卻讓他們陷入了如今的僵局。
身份不能暴露,通訊器無法借用,軍艦又急需修復。田中隊長深知,帶著東山軍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是不可能的。他們的任務至今毫無進展,這樣的結果如何向平桃次郎總統交代?
平桃次郎雖然沒有明言,但他的態度卻再明顯不過:完不成任務就別想回來。考慮到那片海域的複雜情況,沒有成果就只能在那裡繼續探索,直到揭開真相為止。
在這種情況下,田中隊長自然不想輕易放棄。他試圖通過提問來引導許老提出具體的要求,但許老卻並未如他所願。
「那你們究竟對什麼感興趣呢?」這句話本應是順勢而為的提問,為對方提供提出要求的機會。然而,田中隊長卻並未選擇這條路,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那你們還需要考慮多久?我們現在的處境十分危急,如果遭遇不測,這艘失靈的軍艦將難以應對。」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催促之意。
田中隊長並未按照許老的預期去追問他們需要什麼,而是選擇催促對方儘快做出決定。他並不打算再商討其他條件,也不想聽許老等人的要求。在他看來,如果能夠白嫖到援助,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許老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瞬間便明白了田中隊長的意圖。王波更是心中暗罵,這個田中隊長真是厚顏無恥,許老的意思已經如此明顯,他卻仍裝作一無所知,還催促起他們來了。
想要他們幫忙修復軍艦,卻不願付出任何代價,只靠口頭承諾和一點小恩小惠就想打發他們。真是異想天開!炎國並不缺軍火和能源,霓虹國的軍火與他們所擁有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徐國也感到十分無語,他沒想到田中隊長不僅謊話連篇,還企圖在許老面前空手套白狼。他也不看看自己面對的是誰,在場的哪一個不是精明強幹之輩,怎麼可能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蒙蔽?
田中隊長所提出的承諾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他不過是以西亞國軍方的身份信口開河罷了,說得再天花亂墜也與霓虹國政府無關。然而,在田中隊長看來,這些承諾也並非毫無價值,只是他並不熟悉西亞國政府的內部程序,不敢輕易許下過多的承諾。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有限,不能隨意做出決定。因此,他提出的口頭承諾都顯得相當謹慎,這也難怪徐國會覺得毫無吸引力了。
許老看著田中隊長那副焦急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田中隊長真是有趣極了,想法雖多,卻缺乏執行力,典型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無視田中隊長的催促,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放心,不會讓你們等太久,有外人在場,有些話不方便說。你們先回去等消息吧,大約半小時到一小時之內,我們一定會給你們答覆的。」
「不過,我想你們也需要回去好好商量一下,關於某些事情。」許老的話語中充滿了深意,田中隊長聽後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是在為炎國即將提出的要求做鋪墊。
他們回去能商量什麼呢?是否要與炎國合作嗎?如果他們有別的選擇,又何必來到這裡呢?穿著厚重的潛水服,全身被捂得嚴嚴實實,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在這種天氣下,即便是體質優秀的精英士兵,時間一長也感到有些難以忍受。
他們穿著這樣的裝備,並非在水中游弋,而是長時間呆在密閉的軍艦內,與許老等人鬥智鬥勇,這無疑是對體力和精力的巨大消耗。如果他們此刻脫下潛水服,就會發現自己的衣服幾乎被汗水浸透了。潛水服雖然能夠阻擋外面的海水,卻無法吸收內部的汗水,反而加速了體液的流失。
「可以。」田中隊長和中村副隊長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希望能夠儘快結束這場尷尬的會面,速戰速決。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離開之際,許老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托尼隊長,別來無恙啊!你左胸上的貫穿傷好了嗎?」
田中隊長的腳步瞬間僵住,他的頭猛地轉過,幾乎轉了一百八十度,與許老的目光緊緊相遇。他心中一驚,許老竟然認出了他!
從何時起,許老便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難道從一開始就是在戲耍他們嗎?田中隊長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即將放鬆警惕、準備離開的時候,許老會突然戳穿他的身份。
他左胸那道深深的貫穿傷,成為了無人知曉的秘密,就連東山軍小隊的其他成員也毫不知情。
這傷痕,對他而言,不僅是身體上的印記,更是心靈的烙印。
有句老話說得好,刀疤是男子漢的勳章,對於時常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士兵來說,田中隊長對此深有同感,他並不認為刀疤是羞恥的象徵。
相反,那道刀疤如同一位無聲的導師,時刻鞭策著他,讓他不斷追求卓越,努力成為更加強大的自己。
然而,鑑於職業的特殊性,他擔心這道疤痕會成為敵人追蹤的線索,於是,在事情發生之後,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傷疤修復術,將這道曾經的榮耀之痕悄然抹去。
如今,那片曾經傷痕累累的地方已變得光滑如初,無人能夠想像,這裡曾有過一道近十五厘米長的疤痕,見證了他的英勇與堅韌。
然而,許成卻是個例外。因為,在那個驚心動魄的瞬間,他親眼目睹了田中隊長受傷的情景。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交集,卻足以讓許成銘記終生。
時光荏苒,轉眼間五六年已悄然流逝,田中隊長萬萬沒想到,許成竟然能夠一眼看穿他曾經的傷痕,這份驚人的記憶力和洞察力,讓他不禁暗自驚嘆。
在整個交流過程中,田中隊長故意壓低了嗓音,改變了平時的語氣和聲調,全身更是被潛水服緊緊包裹,幾乎只露出一雙眼睛。
然而,即便如此,許成還是憑藉著他那敏銳的洞察力,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種能力,讓田中隊長既震驚又惶恐,他不禁開始懷疑,許成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他的?
田中隊長的心中充滿了混亂與不安,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在舞台上拙劣表演的跳樑小丑,而許成則是那個洞悉一切的觀眾。
然而,現實並不允許他沉浸在這種情緒中太久,他必須迅速做出反應。於是,他強裝鎮定地回應了一句:「多謝關心!」
隨後,便與中村一同縱身躍入海中,消失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之下。
王波和徐國兩人面面相覷,完全跟不上這突如其來的劇情發展。他們原本以為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考慮和商量,卻沒想到許老竟然如此直接地揭穿了對方的身份。
而且,他選擇在這個時機說出這件事,顯然是打算徹底撕破臉皮,告訴對方他們已經識破了對方的身份,無需再裝模作樣。
他們都能感受到那個隊長臨走前散發出的怒氣,他跳入海中的動作似乎都帶著一股子狠勁,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和憤怒都發泄在海水之中。
王波和徐國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們不明白許老為何會如此肯定地指出那個隊長左胸受過傷,更不明白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與此同時,黃杰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他雖然全程都在接收著畫面和聲音的信息,但反而更加迷茫了。
他原本以為作為旁觀者,自己應該能夠更清晰地看到事情的全貌,然而現在卻發現自己反而更加糊塗了。
他完全不明白許老是如何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隊長的身份,更不明白那個隊長為何會如此震驚。
陶老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原本對田中隊長的身份並不確定,但在聽了許老的話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他確認地問道:「就是那個人嗎?幾年前你提過的那個?」
許老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對,就是他。雖然看不清臉,但身形、氣質、說話風格、思考方式都一模一樣。」
許老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地認出田中隊長,並非因為他與田中隊長有過直接的交集,而是因為他曾經間接地、單方面地與田中隊長有過接觸。
那次短暫的交鋒中,許老對田中隊長的思維方式、執行能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雖然田中隊長在當時還顯得有些稚嫩,但他的才華和潛力卻是不容忽視的。
因此,當許老再次遇到他時,即使他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身份,許老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他來。
「原來是他呀,這可真是太巧了,居然被你給碰上了。」陶老感嘆道。
他也曾聽許老提起過這個人,但從未有過直接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