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兩根只有一寸長的小竹節,秦傾頓時眼淚上涌是感激涕零,捧起雙手去接:「多謝圓圓姑姑厚愛。」
事實證明,圓圓姑姑還是非常疼愛他的,不然也不會拿出萬年才能凝聚一節的庚竹心,他決定待助師父、師伯渡了此次雷劫後,一定要更加孝順圓圓姑姑。
圓圓緊握那兩根小竹節,看著秦傾掬在一起的大掌,遲遲捨不得放手,小嘴越撅越高,她原是要集很多很多根,好像世俗娃娃那樣玩挑竹籤的,現在是……
轟……,又是一聲啞雷,小手一松,兩根庚竹心掉落在秦傾掌中,圓圓長嘆一聲,事有輕重緩急,她很識大體,玩竹籤可以等等。
秦傾舒了口氣,將兩根庚竹心好好收起,心更加安定了,扭頭看向韓穆暘:「師叔,咱們要給未行師叔祖傳個消息才行,」雖然現在外面熱鬧得很,目光幾乎都聚集在里重仙城,但誰能肯定暗處沒藏著鬼?
「確實應該傳個消息回去,」韓穆暘看了看圓圓,拍了拍秦傾的肩膀:「你們的情,塵微夫妻和我……」
「暘暘,我和韓塵微之間淵源頗深,」圓圓打斷韓穆暘的話:「她不但將我帶出了鍾曉秘境,給我尋了一處安生之地,我還擼光了她那株樹齡百萬年的月桂樹葉子,現我與秦傾所行之事也只是為了償還因果。」
況且她還欠著天刑堯日一份莫大的情,所以即便不提秦傾、善德和韓塵微之間的師徒情分,她也定是要助他們渡過這一關。
韓穆暘起身拱手行禮:「無論如何,請受下穆暘這一拜,」一路走下來,大胖種下了頗多善因,這也是她能得這麼多助力的關鍵,於他是感悟頗深。
轟轟……,啞雷不斷,韓穆暘給未行傳了消息之後,秦傾便拿出了善德師祖花費了近萬年煉製的大型上古御雷陣和大型上古聚靈陣準備開始布置。
天上啞雷不斷,梧桐林中心又有了動靜,這些都避不過鎮守神魔之眼的鳳沐氏族人,他們現已全神戒備,開始往梧桐林外圍挪動位置。
「是不是神劫要來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壓制不住興奮說道:「我看穆暘和秦傾已經開始布陣了。」這任天刑雖是個女娃娃,但行事可一點都不善良,雖然自處決了莫懷英後,便在上界銷聲匿跡,但無人敢小瞧她。
「眾人聽命,」一極具威嚴的男音響起:「天刑塵微要渡神劫,我等死守梧桐林,不得讓任何人闖入,」這是鳳沐氏族族長下的族令,「另鳳沐世遺老祖已經接了族令,會儘快趕來坐鎮。」
「是,」天鳳是天刑神的守護神獸,天刑神予天鳳梧桐林,天鳳一族才得以傳承至今,現天刑神歸來,鳳沐氏族願肝腦塗地,以命相護。
而此時延上仙山天衍宗衍道峰擎因殿中是寂靜一片,未行自接到韓穆暘的傳信後,就連發十二道宗令,務必要將此次里重仙城丹王之爭一事推至高點,另招回現坐鎮裡重仙城的鳳沐君御命其回守神魔之眼。
韓顯和莫重歡剛剛接到前往里重仙城的宗令,就察覺鎮守巍峨上山的鳳沐世遺老祖離宗,翁婿二人頓時就覺不對,立馬趕去擎因殿,不過十息,兩人就出了擎因殿,半個時辰後領著韓旻、韓穆簫等一眾小輩離宗。
距離里重仙城僅有二十萬里之距的戊溪上仙城城主府正院中,一身著金絲邊金鳳紋白色錦袍的男子背手而立,看著掛在正對著堂門的那幅《仙鶴戲九天》的水墨畫,陷入沉思,其身後站著戊溪上仙城城主幻魅娘子。
幻魅娘子著一身紅紗仙羽裙,染著紅艷蔻丹的十指輕輕捋著垂在胸前的發,一雙柳葉眼似淋了水一般,脈脈含情地盯著男子的背:「陛下出九天仙殿,可是為了里重仙城的那出大戲?」
男子聞言微微勾了下唇角,後轉身坐到榻上,低垂著雙目,烏黑的眼睫濃密且纖長,下落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挺直的鼻樑勾勒得五官尤為立體,薄薄的雙唇微微抿著,顯得有些冷情。
見男子沒有想要回應,幻魅娘子也不覺尷尬,嫵媚一笑試探著來至男子身旁挨著坐下,柔若無骨的手攀在男子的臂膀上:「丹寶的心氣兒,您又不是不了解?」
「本帝現覺得往日裡有些高看他了,」男子抬手拂開幻魅娘子攀在他臂膀上的兩隻玉手,似不見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深情:「尹家能從天衍宗神藥山求得九品仙丹,單從這一點便可知天衍宗的韓旻並非浪得虛名。」
幻魅娘子有些訕訕,她戀慕戊量仙帝已久,只可惜戊量仙帝從未正視過她,在這個男子眼中,她只是他座下八大上仙城城主之一:「丹寶不會輸的。」
「是嗎?」戊量仙帝冷嗤一聲,扭頭瞥向幻魅娘子:「本帝問你,丹寶在向天衍宗韓旻下戰書之前,有知會你一聲嗎?」
幻魅娘子心一提,不再敢依著男子了,雙目中水汽盡散,十指蔻丹陷入掌心,看著面色冷然的男子,她不自禁地遍體生寒,抿了抿嘴後小聲回道:「沒……沒有,」他是來問罪的。
「幻魅,本帝以為你一直都很聰慧,」戊量仙帝驀然一笑,笑中帶著淡淡的自嘲:「可惜那也僅是本帝以為罷了。」
「陛下,」幻魅全身發軟,立馬離了榻跪到地上:「幻魅知錯了,」這戊溪上仙城是戊量仙帝的,不是承天大帝亦或是丹寶的。
戊量仙帝起身走至堂門口:「自二十萬年前渡了仙帝雷劫,奪得了一席仙帝之位,本帝就不再嚴管轄下上仙城,你是宸天金殿送予本帝的,本帝看在承天的面子上,予你一上仙城。至今快十五萬年了,你人在本帝這,這心在哪?」
幻魅抬首,這話什麼意思?她雙目看著男子,慢慢大睜,紅艷艷的檀口張了又合,久久才顫著音問道:「您……您和承天大帝?」
「承天將你送予本帝,本帝收了,」戊量仙帝稍稍扭頭,眼中金色一閃而過:「這有什麼可值得聯想的嗎?」世人大概也都和幻魅一般吧,只可惜他與承天之間,可不是太美好,而甘心屈於承天之下的是另有其人。
他不是?幻魅一下子癱坐在地,面色慘白,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一顆棄子,想到這麼多年來她和莫懷英有意為之放出去的傳言,瞬間恍然大悟:「是南溟仙帝還是默情仙帝?」
上界四仙帝均極為低調,就算是承天大帝也一樣,而宸天金殿在外行事的大多都以莫懷英為首。
因為里重仙城靠近戊量仙帝的上仙城,所以世人都以為莫懷英身死,戊量仙帝定會插手裡重仙城,包括她也是這樣想的,可偏偏戊量仙帝不管不問。
戊量仙帝微微眯起雙目,背在身後的手中轉動著一隻小小的白玉祭台:「很久沒有在外走動了,既然這次天衍宗誠心相邀,那本帝也不能不給天衍宗的開山老祖——天衍大尊臉面,」正好南溟仙帝和默情仙帝也閒著,他已經邀了他們一同前往。
承天的心思他明白,而南溟、默情的打算他也能揣度出,畢竟天刑堯日只是被困並不是身隕,而因為一些原因,他由著他們,但現在不能了。
莫懷英之死明眼人都知下手的是誰,現天衍宗又這般有意鬧事,想來是那位要渡天刑神劫了,斂下眼睫,眼底金色起波瀾。
幻魅聽聞此話,雙手緊摳大腿:「您……您準備拿……拿小仙如何?」
「這麼多年來,外面關於本帝的流言能被傳得如此真實,你可謂是居功至偉,」當初之所以把戊溪上仙城給了幻魅,就是因為這裡靠近莫懷英的里重仙城,既然不打算和承天撕破臉,那順著他些又何妨?
幻魅可是一點沒叫他失望,戊量仙帝收起手中的白玉祭台,右手一挽,一枚咒印形成,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拂,那枚咒印便飛向了幻魅,「本帝不想拿你怎麼樣,但也不願就這樣輕放了你,這道噬魂咒是你該得的。」
「不要……,」幻魅看著那道似張著血盆大口的噬魂咒朝她飛來,頓時就慌了,只是全身動彈不得:「陛下……陛下,幻魅心悅您,沒有做過對您不住的事,那些流言都……都是莫懷英放出去的……啊……」
戊量冷笑,消失在了戊溪上仙城。
這邊莫重歡、韓顯翁婿領著天衍宗的人剛到里重仙城,就接到消息戊量、南溟、默情三仙帝將至里重仙城觀戰。一時間整個上界都轟動了,畢竟自古以來就有規則上界仙帝席不過四,而仙帝一般均居於九重天之上。
藥神山上,丹寶陰沉著一張臉,到現在他已是完全沒了退路,而更叫他憤怒的是天衍宗的行事,韓旻雖然給他下了戰帖,但他並未回復,可天衍宗就將此事宣傳得人盡皆知,如今他若是不去里重仙城應戰,那便等於是怕了韓旻。
「師父,」青年書亦今日並未在執扇:「丹王之爭就在半個月後,您若是要應戰,現就該出發了。」最近這外面的形勢可謂是瞬息萬變,天衍宗真是演的一手好戲。
丹寶眼中閃過陰鷙:「你下去準備,明日出發,」三仙帝都來了,就算他不願,也不得不去。
「是」
神魔之眼,圓圓盤坐在秦傾腿上,雙手托著圓潤的腮幫子,兩眼盯著晴空,雖然還在打啞雷,但已經愈來愈頻繁了,估計雷劫就在這兩日降落。
韓穆暘又檢查了一遍兩重大陣,來到秦傾身旁坐下開始清點仙玉,他努力平復心緒,但這心就是不聽使喚,怦怦直跳,點完仙玉抬首看向萬丈外的那株黃色梧桐,長吁一口氣,有鳳沐世遺老祖在,想必不會出什麼大岔子。
「穆暘師叔,你說我師父、師伯要是給我生個小師妹,」秦傾垂目盯著那三隻極為可愛的小揪揪:「我小師妹會不會長得像圓圓姑姑?」
圓圓聞言看向了韓穆暘,黑紫色的眼眸中分明寫著她也想知道。
「這個?」韓穆暘瞧著邊上這兩憨子,心一緊一緊的,他怎麼覺得這兩很不靠譜,現都什麼時候了:「別想一些不可能的事了,鳳沐氏族就沒女兒命,」雖然鳳沐敬颺有一閨女,但人家姓慕。
啪……
一片梧桐樹葉如利刃一般插在韓穆暘膝蓋前的岩面上,秦傾和圓圓垂首盯著那片梧桐葉看了一會,便動作一致地望向了不遠處的那棵足有千丈高的黃色梧桐,瞧瞧這就是背後說人的下場。
韓穆暘大嘆,他說的是實話,只是實話往往較為難聽。
暗黑的虛無中,韓穆薇和沐堯還在戰,他們已經忘卻了自我,依著本能不停地比劃。抱臂踏空立於千丈外的鐘珠珠在見到二人身上溢出點點明光,便立馬招回韓小九和小天菩:「準備出通天路。」
果然此話說完不過百息,韓穆薇和沐堯在朦朦朧朧中聽到一聲極為清脆的碎裂聲,二人瞬間恢復清明,周身的氣勢大變,各出一擊,明色的泯滅之氣立時斬落四周的金甲魔族。
一枚金色的桐花玉佩衝出了沐堯的神府,後嗡的一聲帶著勢不可擋的凌厲沖向通天路的出口,韓穆薇和沐堯緊隨,小天菩見狀立馬化作流光回了她的本體。
而與此同時,坐在大陣陣眼處的圓圓也感知到了,忽的仰首,晴空已變,沉著吩咐韓穆暘,只是嫩嫩的童音有些違和:「啟陣,」韓穆暘立時擲出百塊仙玉,兩重大陣頓時開始運轉。
萬丈外的那株黃色梧桐上,一身著黑色短打的白髮青年在晴空生變之時,就已喚出了他的劍——盪云:「鳳沐氏族的族人聽著,神劫已至,從此刻起無論是誰只要靠近神魔之眼,殺……」
「是」
咻……
伴著撕空的聲音傳來,一枚金色的玉佩破空出現在天地之間,韓穆薇和沐堯緊隨其後,萬里晴空瞬間變色,早已準備好的圓圓兩腳一蹬,騰空飛起,後一頭扎進土中,瞬息間一根粗比擎天大柱的紫烏玉竹直衝蒼天,緊接著劫雲、金色玉佩、韓穆薇、沐堯二人全都不見。
這一境況頓時驚愕了神魔之眼中的所有人,不過只一息韓穆暘就回神了,立馬看向身旁雙目緊閉已入定的秦傾,晴空再現,劫雲去了哪,他也知道。
慢慢轉頭望向百丈外那株周身流動著暴烈雷力的紫烏玉竹,他終於明白為何在雷音烏庚竹雷域中渡劫,所要承受的雷劫威力比外界的重上一成了?
雷音烏庚竹的雷域中,韓穆薇和沐堯面對面凌空而站,金色桐花玉佩高懸在上,二人相視一笑,後抬首看向被吸盡雷域中的那些還在不斷在增加的劫雲,這一天終於來了。
「塵微,沐堯,」圓圓嫩嫩的聲音在雷域中響起:「第一道雷劫就要降落,外界的劫雲還在生成,你們若是撐不住了,就吭一聲,我便把你們放出去,這樣雷劫的威力要小一些,」當然了,如此一來天地一暗,就會有很多人發現他們在渡神劫。
韓穆薇和沐堯立馬拱手:「多謝,秦……」
咔嚓……,話還未說完,第一道雷劫降落,二人立馬分開,未等站定,黑如濃墨的雷劫一分為二,直擊天靈貫穿而下,頓時韓穆薇和沐堯都覺心頭沉悶,這雷域中的雷劫果然純粹。
而雷域外,已狂風大作,整天梧桐林都在搖曳,它們似在等著什麼。韓穆暘一眼不眨得盯著秦傾,見他面色有變,便知他們已經開始渡劫:「秦傾聽著,若是撐不住了就立馬停住,還有我,你師父、師伯不會希望你有損傷。」
秦傾此刻什麼也聽不到,他現正在看著師父、師伯還有一枚金光閃閃的桐花玉佩被雷劈,心中那是慨嘆不已,直覺圓圓姑姑這麼多年說的那些嚇唬他的話儘是大實話。
不過六個時辰,第二道雷劫落下,韓穆薇雙目一凜,神念一動九百九十九字金色戰咒符文包裹全身,後持戟迎上雷龍,流光一閃,現身於雷龍之上,銀色戟頭穿龍首而過,沐堯更是簡單利落與劍合一,劍過雷散。
雷劫餘威四散,秦傾全身酥麻麻,已經第二道了,九九八十一道渡神劫,還剩七十九道。
就在神劫開始之初,百萬里之外的里重仙城也愈發熱鬧了,此次天衍宗明顯是大手筆,斗丹擂台已經搭成,而席位足有萬張,隨著丹王之爭的日子臨近,各方賓客也陸陸續續地到了。
天衍宗駐點後院廂房,鍾璃左手緊握抵在心頭,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她的血脈涌動得愈來愈厲害,塵微在渡劫。韓顯與岳父莫重歡商議了一些事宜後立馬回房,見妻子面上生汗,趕緊上前抱住她:「你怎麼樣?」
鍾璃搖首:「我沒事,」這是金色梧桐的恩賜,隨著塵微神劫的降落,他們天刑一族的古神血脈會被慢慢喚醒,提煉精元,她不適僅是因為現在境況不對,她要壓制這股血脈涌動,「三仙帝到了嗎?」
韓顯搖首:「目前還沒,」離丹王之爭還有十日,三仙帝不會這麼快到,倒叫他們意外的是此次另外兩位仙帝之所以也臨里重仙城,竟是因那位戊量仙帝相邀。
「還沒來?」鍾璃現在只希望時間過得快些,而此刻九天之上的戊同仙殿後殿中,戊量仙帝正盤坐在一方小祭台上,雙眉舒展,雙手不斷地打著結印,其周身散著金光。
一個小童子跑進後殿,輕聲喚道:「君上,時候到了。」戊量仙帝聞聲收功,面上有著明顯的不舍:「知道了,」雙目依舊緊閉感受著血脈中橫生的那股精純的明色力量,耳邊還迴蕩著當年堯日長兄對他說的話。
戊量戊量,量,日子在上,與里隔一層,睜開雙目,他抬手輕撫自己的這雙瑞鳳目,神念一動,一方白玉祭台出現在掌中,祭台的中心是一頁紙張,上面的小字清晰可見,手面一翻,祭台之下是他的影子,不同的是影子披散著一頭天刑卷。
他大概是鍾家唯一一個帶著族譜書頁的嫡脈,戊量彎唇一笑:「放心吧,南溟、默情他們動不了的。」
音落,人已消失在戊同仙殿,腳踩白雲一路向北,迎面清風拂起筆直的青絲,戊量仙帝面無異色,依舊如往昔一般,帶著不羈的淺笑。
世人只知他是出自一方小千世界世俗的仙帝,卻不知他姓鍾,名昇,是天刑堯日最年幼的堂弟,同樣出自鍾家嫡脈,而他的曾祖則是天刑瓊衍的嫡親弟弟。
當年堯日重傷承天后,就悟出他殺不了他,便沉靜了千年,之後就開始著手布置。而他是一個意外,一個在堯日發現天刑劍靈將要於十萬年後入輪迴時出生的意外,幸運的是他的資質極佳,趕在堯日被困之時成就了仙帝。
這麼多年他只能保持低調,盡所能地護著還未被承天發現的那些鍾家血脈,只是可惜因為不能大動,他始終未能查探出堯日所在。
雖然沒有了劫雲,但神魔之眼的動靜仍是不小,風愈來愈大,捲起積在地上的殘葉肆虐橫飛,而這番景象自是逃不過那些時時緊盯著神魔之眼的孽族,只是因為鳳沐氏族近來越發狠辣,他們一時間並不敢靠近,仍在觀望。
「之前天色明明有變的,」離神魔之眼足有三千里的一座崖頭上,一粉衣女子再次提出不對之處,只是靜立在她身後的那個蒼白臉黑斗篷仍是不理不睬。
粉衣女子鼓動著嘴:「你總是要通報一聲吧?」若不是因為莫家失勢,她早就翻臉了。
蒼白臉黑色斗篷勾起鮮紅的唇:「現是大帝療傷的關鍵時候,你開罪得起,本君可不敢,」拿出一枚墨色玉符,「要想傳信,你可以自己來。」
女子盯著墨色玉符,遲遲不敢接手,今時不同往昔,懷英仙君已經沒了,莫家現就連里重仙城都進不了,眨了眨泛紅的雙目,撇開臉嘴硬道:「要是出了事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