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堯一劍掠過,將鍾異元嬰斃于丹田,後瞬移去往月宮地脈,不過十息就歸。閱讀
韓穆薇見他搖首,便知月宮地脈已無異端,冷嗤一聲,為了歷彥的飛升,邀月殿真的是傾巢而出,看向口鼻流血的鐘異,雖其已被神魂之傷折磨得沒了人樣,但她一點都不憐憫他。
「帶我去……去見鍾懿,」鍾異已知自己今日是必死無疑,但他心中還有怨氣難消:「我有話……要與她說。」
邀月殿雖有近百萬門人信眾,但現已是群龍無首,鍾懿一行只屠戮高階修士,至於那些低階修士,在大戰將起時就如受驚的鳥獸已慌忙逃竄離去。
藏冥界各宗門大家的人趕來時,月宮山脈已歸於平靜,只是山脈之巔再不見恢弘的殿宇,殘壁斷垣中透著淒涼,橫屍遍地,即便天下著小雨,膩人的血腥味依舊濃烈。
三十渡劫站立在一片空地上,看著坍塌的邀月殿,雨打在身上,淋濕了他們的發和衣飾,生機在快速流失的鐘異一身狼狽地跪在地上,金色的廣袖錦衣上沾了刺目的紅。
「當年我鍾家近萬族人、家臣客卿被邀月殿大肆屠殺,諸位選擇明哲保身,鍾懿不怪,」雨水順著散落在額前的發滴落,鍾懿雙目中爬滿了血絲,臉上有水也有淚:「今日鍾家重歸藏冥,不管諸位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鍾懿只希望你們繼續旁觀。」
藏冥各宗門大家心中有愧,一時間靜默無聲,只是也不想曾經以明正著稱的鐘家被仇恨蒙蔽了雙目,和邀月殿一般,濫殺無辜。
「鍾家主,」一位白髮白眉的老者走出人群:「我等知你心中有恨……」
剛開了個頭,韓穆暘就聽不下去了嗤笑道:「老人家,既然壽元將盡又飛升無望,那就該好好地安度餘生,有些渾水不是你想趟就能趟的。」
白髮老者被堵住了嘴,各宗門大家也無人出聲幫扶,一時間難以下台。
「我若是你們現在定不會在這為邀月殿浪費唇舌,」韓穆薇垂目淡笑,檀口輕啟:「邀月殿借奪運祭石偷奪藏冥界運勢,致藏冥界四千七百年無人飛升……」
不等韓穆薇將話說完,各宗門大家的人已大驚失色,有三兩想上前問詢,不過他們剛剛動作,就被幾位渡劫大家給攔住了。鍾家的底細,在場的渡劫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所以那姑娘敢將此事宣之於口,那定是真的。
一位花白髮劍修老者態度極為恭敬地朝著韓穆薇拱手:「赤凜山赤峰敢問鍾家小友,奪運祭石可還在?」
「奪運祭石已被毀,石中運勢也已歸於藏冥,」韓穆薇轉身,見他們都鬆了一口氣,不禁話音一轉:「只是邀月殿已偷奪藏冥一界運勢近五千年,現運勢雖歸於地脈,但被損耗頗多,所以藏冥的運勢在千年內是很難恢復。」
將將想規勸的老者兩眼一翻,差點暈厥過去,幸在有後輩托扶,此刻他已老淚縱橫,仰首望天痛心吼道:「邀月殿斷絕吾仙路啊……」
赤峰聞言也是痛心疾首,他壽元還多,撐過千年不成問題,但宗門家族中有至親同門壽元無幾,只能扯下老臉俯首問詢:「姑娘可有法子儘快恢復藏冥運勢?」
「沒有,」韓穆薇說的是實話,藏冥運勢被邀月殿成功偷盜,各宗門大家均是幫凶,若當年金烏鍾家逢大難時,他們不袖手旁觀,邀月殿有金烏山壓制,又豈敢偷盜一界運勢?這是天罰,即便她是天刑者也無能為力。
「多謝姑娘告知我等真相,」其實赤峰心中早有答案,只是還抱有一絲希望,慢慢抬首望天,鍾家回歸藏冥,天將細雨為垂淚,他們錯了,錯在不顧念因果恩德,一心只知保命,忘了金烏鍾家也是傳說中的天刑鍾家,「這是天罰。」
看著藏冥各宗門大家離開了月宮山脈,韓穆薇才閉目仰首,讓冰涼的雨水滴落在臉上,下界的仇是報了,沒有放過一個該死之人。
「你不是要見我嗎?」鍾懿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中沒有厭惡也沒有恨:「現在見到我了,怎麼成啞巴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鍾異明顯身子一顫,後才慢慢抬首仰望那個女子,見多年過去,她除了變得清冷,眉目依舊如故,不禁啞聲咧嘴大笑,許久才歇:「你贏了,鍾懿……你贏了。」
「邪不勝正,這是必然,」鍾懿以為鍾異說的是邀月殿:「只是我也未贏,」且輸得慘烈,鍾家一族還有家臣客卿都沒了。
「不,」鍾異猩紅的雙目中有瀕死的瘋狂,目眥欲裂道:「若不是莫重歡叛出邀月殿,鍾家早在四千七百年前就該被滅族了,是他毀了邀月殿,只留了一個爛攤子我,不然……不然……」
「沒有不然,」韓穆薇抬眉,還真的是如此:「你氣憤什麼呀?」轉身俯視鍾異,不掩輕蔑,「若沒有莫重歡之舉,你以為就憑你能坐上邀月殿殿主的位置?痴人說夢還成。」
鍾懿愣在一旁,腦中一片混亂,莫重歡是邀月殿殿主,他是叛出邀月殿的?想到在他消失前,他們見的最後一面,鍾懿掩在袖中的手猛地緊握,他說要給她們母女長久安穩,她當時只是一笑,可三日後他就再無音信。
「哈哈……,」鍾異對上韓穆薇,牙口上流著血:「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瞪大了一雙細長的眼睛,「莫重歡是來自上界,他叛出邀月殿是必死無疑,你們……,」五臟鈍痛,大咳不止,血從口中奔涌而出,「你們這些後嗣也一個別……別想逃。」
來自上界?韓穆薇看向鍾珠珠,此刻鐘珠珠也是兩腮鼓囊囊的,雙眉緊擰。倒是姬靖元想到了一點:「上界裡重仙城莫家嗎?」
「我不要叫……叫鍾異,」鍾異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再也支立不住身子躺倒一邊:「異,異族、異類,不要……叫……叫鍾異。」
鍾懿想到那個在她幼時還面目可親,帶她在金烏山四處玩耍的青年,鼻間似火灼一般,終是鬆口多了一句嘴:「鍾異的異是母族的姓氏,為何我爹爹與你說了不止一遍,你卻總是不信?」
姓氏?鍾異雙目中猩紅潰散,露出了一雙還算清亮的眸子,勉力翻身仰躺,看向鍾懿,腦中呈現出一幅畫面,一個肉嘟嘟的女娃娃仰著粉嫩的小臉笑著喚他哥哥:「莫重歡……留了一物給……給你和……和孩……」
「我……我打不開,他……」
韓穆薇一行看著鍾異生機全無,小天菩控著菩藤擼下鍾異戴在左手拇指上的墨色扳指,將神識探進去,只兩息就取出一隻白惜玉石盒遞到鍾懿面前:「應該就是這個,上面的禁制比較特殊。」
「莫重歡好像也不是很聰明,」韓小九看著地上的鐘異,他竟然把東西交給這麼個小人。
韓穆薇清了清嗓子,伸手擰了下小九兒的耳朵,這小傢伙就不能安靜點,雖然她並不認同小九兒的話,但事實證明莫重歡確實是看錯人了,他低估了鍾異的野心和異心。
鍾懿顫著手接過那隻白惜玉石盒,極為熟練地解開了盒上的禁制,後打開,只見盒中放著十來塊玉簡、幾十本世俗書籍、兩枚小印還有一塊石牌。
看到那些世俗書籍的書名,韓穆薇眼神開始飄忽,按壓著面上的笑意,《童學》、《智言》、《策謀論術》、《羊皮謀道》,那位莫前輩這些書是要給誰的?
而此刻鐘懿和鍾璃母女的表情也是極為複雜,這些書是什麼意思?
韓顯抬手半掩著嘴,四處張望,狀似在環視月宮山脈,這白惜玉石盒裡躺著的幾十本世俗書籍中,有一半,當年他都有尋來教導他家小二,而姬晟也參悟過,看來不止他一個擔心孩子會隨娘。
韓凌音伸手翻了翻盒中的書:「這怎麼跟爹拿來教導晟兒用的書是一樣的?」話剛說完,她就了悟了那位的用意了,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姬靖元身後。
鍾璃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粉,他們鍾家是蠢出名了嗎?她拿起一塊玉簡,將神識探進去,將將看到開頭,就輕輕地放下了:「《童言智育》,」不適合現在的她修習。
「這些不是為你準備的,」鍾懿沉凝了許久,終於出聲了:「你來得太突然,他根本來不及。」
修仙界並不像世俗那般規矩森嚴,男女之歡實為你情我願,在藏冥只要不違忌諱,男子可娶三妻四妾,女子亦是一樣。她與莫重歡相識時已是金烏山少主,而莫重歡也掌控邀月殿多年。
那時的邀月殿行事還循規蹈矩,沒有半點張狂,真真合了莫重歡的性子,既低調又威重。拿起壓在最低的那一枚墨色玉簡,鍾懿並未急著查看:「這些應該是他為鍾家族學準備的。」
阿璃來得太意外,她與莫重歡都被驚著了,畢竟一個渡劫一個煉虛,沒有晴嬰果或是其它外力,想要自然孕育子嗣幾乎是不可能,但阿璃卻真實地來了。
將神識探入墨色玉簡,鍾懿看到了一抹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男子雙目深邃明亮,就像曾經愛戀時那般凝視著她:「邀月殿存異。」
僅僅五個字,墨色玉簡在莫重歡身影消散的同時歸於塵埃,鍾懿拿起了兩枚小印翻看,一枚已經雕好,上面的懿字很醒目,另外一枚是個圓嘟嘟的小元寶,元寶底部還沒有刻字,很顯然這是給孩子的。
至於石牌,若是猜得不錯應該就是莫重歡在上界的身份玉牌。韓穆薇讓小九兒和小天菩將邀月殿上上下下擼一遍,雨也停了,暗沉的天漸漸開了明,火紅的霞光碟機散了烏雲,映紅了大地。
離開了月宮山脈,韓穆薇一行再次回到金烏山,鍾懿領著眾人去往金烏山後的明煙海地,站在下山峰上,俯首垂目,入眼的是一片紅。
「曾經這裡是金沙滿地,現在……,」鍾懿淚目:「我想下去祭拜,告知鍾家那些枉死的族人和家臣客卿,我們回來了,邀月殿、南岩山已不復存在。」
「好,」看著這滿地的紅沙,眾人皆是心酸難耐:「我們隨你一起。」
踏上明煙海地,來到地處中心的那株高約百丈的梧桐前,韓穆薇一行均拉起衣擺雙膝跪地,這裡除了這株梧桐,是寸草不生。行了三跪九叩,鍾懿哽聲告知亡靈,梧桐樹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聲。
月上中天,站在金烏山之巔,感受著舒緩的清風,韓穆薇的心緒漸漸地歸於平靜,為了今天鍾家的重歸,他們努力太久了,好在現下界的一切已了斷,只是接下來藏冥鍾家又該何去何從?
「薇薇兒,你看我發現了什麼?」自從邀月殿回來,小天菩就在收拾白天所得的儲物空間,此刻正高舉著一枚花苞小印:「歷彥竟然會有五色花苞小印。」
花苞小印,韓穆薇並不陌生,右手一翻,一枚與小天菩拿著的那一枚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印躺在掌心,這個還是靖元姑老祖在剿滅藏冥鴻運山孽族時得到的。細觀兩枚花苞小印,並沒有發現有何不同。
想到白日在桐林峰,她滅殺邀月殿大族老應運時的場景,韓穆薇心中一動:「菩菩,你看看應運老鬼的儲物空間,」她記得歷彥叫出「神植天菩」四字,才引得正在鬥法的應運分了神。
「好,」小天菩立馬翻出一隻雕花儲物指環,沒一會就扒拉出一塊玉簡:「薇薇兒,應運竟然也是從上界來的,」到了此刻她終於敢斷定莫重歡是藏在虛無境了,「里重仙城莫家出了一位仙君,二十萬年前用秘術借著接引之光親送了一批門徒到了下界。」
「那莫重歡呢?」韓穆薇早就料到會是這般,畢竟邀月殿起勢太快,沒有上界力量,他們不可能一入藏冥就敢霸占月宮山脈,還將各宗門大家的勢力掃出月宮山脈。
小天菩快速地往下查看:「邀月殿是承天在下界的一隻利爪,」她一直都覺自己漏了什麼,現在終於想到了,「鍾曉消失了二十萬年,而邀月殿立世二十萬年,」緊擰眉頭,大膽猜測,「你說承天是不是在禁錮了鍾曉之後,就已經確定會有隱神誕生?」
韓穆薇輕嘆:「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只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菩菩,你和小九兒白天搜索邀月殿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連通上界的東西嗎?」這東西,邀月殿不可能沒有。
「我白日裡就在找這個東西,但實際上真的沒有,」小天菩繼續往下看:「應運老鬼還做著回歸上界的美夢,」有時想想孽族也真是可笑,偷盜藏冥運勢,卻忘了自己也身在藏冥,「不用找了,雲水鏡被莫重歡帶走了。」
「原來如此,」韓穆薇就說邀月殿與傳說中的不符,莫重歡叛離帶走了連通上界的寶物,她現在有些期待與那位莫前輩見面了:「若不是出了歷彥這個意外,鍾家很難被邀月殿滅族。」
鍾懿到時正正好就聽到了這句話,腳下一頓,嘴中苦澀味濃。韓穆薇扭頭看向來人,轉身行禮:「老祖宗,」看來鍾家的去路已經明了了。
「你將將說的話我聽到了,」鍾懿上前拉起韓穆薇,與她並肩而立:「其實鍾家人說得好聽點是心思純粹,說得難聽點就是蠢,」自嘲諷刺道,「有莽夫之勇,而無經世之才,又手握藏冥界十之二分修仙資源,當真是招眼得很。」
韓穆薇淡而一笑:「鍾家人不是蠢,只是不願將人心往壞里想。」
「也許吧,」鍾懿長吁一口氣:「在今日之前,我一直都覺莫重歡是在誆騙我,玩弄我,」雖然修仙界是以強為尊,並不十分看重名節,但她在意的是阿璃,「進而羞辱金烏山。」
正常人都會這麼想,韓穆薇並不意外,她比較好奇的鐘異是如何入了那位的眼?這只能待日後見著本真再問了。
「後來鍾家被邀月殿滅族,我更是恨他入骨,」可現在她也說不明自己是何心情了:「因為身份,我和他自相知就有許多顧忌,而他也一味地順著我對外界隱瞞。」
「所以直至莫前輩消失,除了鍾異也無人知道你們之間的情,」韓穆薇能理解他們,畢竟一個是金烏山的少主,一個是邀月殿的主子,情誼對外公開只會引來諸多麻煩,況且邀月殿一直都是個變數。
鍾懿嗤笑,仰首望天,今夜夜色正好,兩滴清淚落下:「塵微,我已經想清楚了,」曾經莫重歡有提點過她,而女婿韓顯也有表達過同樣的意思,現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擇定鍾家以後的路。
韓穆薇取下掛在耳上的聚魂燈:「瓊衍老祖宗此刻並未入定,您請示他即刻。」
「好,」鍾懿喜歡這樣通透聰慧的韓穆薇,愚蠢的「愚」和大智若愚的「愚」從來就不是一個定義,屈膝跪下:「鍾懿有事請示瓊衍老祖宗,」這事不是她可以定斷的。
盤坐在生機玉雪棺上的鐘瓊衍笑著道:「起來吧,孩子,你的心我知道,一切就按著你所想去做吧,」下界鍾家就還剩這幾口人,金烏山是奪回來了,但鍾家已用不著了。
鍾懿垂淚:「多謝老祖宗不怪罪,」鍾家到底是在她手裡沒了的。
「你勿要自責,」雖待在聚魂燈中修煉,但近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清楚:「鍾家的滅族歸於命數,」不然也不會有莫重歡在前,鍾異、歷彥在後了。
韓穆薇收回了聚魂燈,將鍾懿扶起:「老祖宗,您真的想清楚要將金烏山讓予天衍宗嗎?」
鍾懿點首:「我在天衍宗待了許多年,看了很多也聽了很多,我相信天衍宗會守護好金烏山,將它建造得更加的繁盛,」且不論其他,單憑天衍宗護住了塵微,她就願意將金烏山拱手讓出。
「我支持你,」韓穆薇之前還在想金烏山之後的去路,沒想到鍾懿老祖宗這麼快就想清楚了:「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您。」
「什麼?」
韓穆薇莞爾一笑:「就是在去尋沐垣老祖之前,您先和靖元姑老祖知會一聲,」金烏山可是一塊大大的肥肉,天衍宗想要,歸一宗也吃得下,「還有就是月宮山脈不能就那麼放著,」畢竟是他們打下的江山。
鍾懿微愣,只瞬息就明白了韓穆薇的意思:「你是說讓靖元占了月宮山脈?」這之前她還真沒想過這事。
「對,」韓穆薇點首:「月宮山脈雖被邀月殿耗損了許多,但山脈下有一處地脈,只要有地脈在,恢復是遲早的事。」
「占山立宗之事,宜早不宜遲,現藏冥界各宗門大家還困於藏冥一界的運勢之事,這是最好的機會了,」歸一宗雖然強大,但在藏冥是外客人。
「我明白了,」鍾懿終於知道他們家為何族人都憨了,原是心眼都長在天刑身上了:「我這就去辦,霄瑱界有破界傳送陣通向藏冥,來人很快,」歸一宗占月宮山脈和天衍宗立宗金烏山脈可不一樣。
韓穆薇目送著人離開,才和小天菩繼續之前的話題:「因為莫重歡帶走了邀月殿連通上界的東西,藏冥界又許久無人飛升,所以很可能上界莫家到現在都不知道莫重歡叛離邀月殿。」
小天菩認同這一點:「這也就為隱神成長爭取了很多時間,」而且還大大阻撓了邀月殿的擴張,她相信若是由莫重歡掌控邀月殿,恐怕現在的下界就是另一副模樣了。
「看來在入上界之前,我們得先在虛無境尋到莫重歡,」這樣入了上界,他們才不會像無頭蒼蠅一般沒有方向,韓穆薇雙手環臂:「你說莫重歡知道承天的底細嗎?」
這小天菩就不能肯定了:「承天的底細,估計天上地下就只有他跟他的那株孽菩最清楚了。」
韓穆薇輕笑:「也是,」只是在除承天之前,她必須得摸清他的底細。
鍾懿尋了姬靖元將韓穆薇的意思與他說了一遍,姬靖元立時就拿出破界傳信石傳信予留在歸一宗的姬上曜,雖然之前他也打過月宮山脈的主意,只是祖母未開口,他也不好擅自動作:「塵微這性子真的是像極了我。」
韓凌音瞥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呢,」塵微的性子明明就是像了她爹爹。
「金烏山不能予歸一宗,還望你能諒解,」鍾懿是從心底感謝姬氏和歸一宗一直以來的相助,但金烏山於天刑鍾家意義非凡。
姬靖元趕緊拱禮回道:「靖元明白,祖母無需多慮,」蒼淵是隱神之地,塵微又出自天衍宗,這其中的淵源不是歸一宗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