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靖元瞥了一眼愁眉苦臉的韓穆薇,後扭臉看向眼淚說來就來的小天菩,不禁笑問:「你神植天菩的氣節哪去了?」這小傢伙剛剛還兇巴巴的,竟然說他老,他哪裡老了?
「氣節,什麼氣節,」小天菩狀似懵懂地問道姬靖元:「那東西很貴重嗎?」這還不是窮給鬧的?她和薇薇兒可是從苦日子一路熬過來的,當年要不是賣了些祖產,估計小九兒早就被餓死了。
韓凌音見她們這可憐樣,立時就心酸了,馬上拿出一隻玉盒遞了過去:「這是姑祖給你的,」雖然她也窮,但再窮也不能苦了娃娃。
只是她手剛伸出去,就被姬靖元撥了回來:「你的家底好好收著,」他媳婦還是這麼好騙,但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沒能將她騙回家,拿出一隻儲物袋,「這個給你,你姑祖的份也在裡面。」
凌音還貼補她?估計她抖抖霍霍把全部老本加起來都沒有小丫頭的家底厚實,不然她怎麼養得起九幽翎貓,還養得油光水亮的?
「多謝姑祖和靖元姑老祖,」韓穆薇接過儲物袋,眸中閃動著晶瑩,就差感激涕零。
小天菩見東西到手了,立馬收起眼淚,化作一道流光回了韓穆薇的神府,這戲她不演了。
姬靖元看了看竹桌上的那兩樣東西,叮囑韓穆薇:「淨靈玉泉就交給你了,你好好養,要是靈石不趁手,你就去尋鳳鳴,先從他那拿,之後我會補給他。」
補,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他那糟心弟子娶的也是流著鍾家血脈的丫頭,他們師徒這也算是同命相憐了。
信這話,她就是傻。韓穆薇捧著儲物袋,深深地朝著兩祖宗鞠了一躬:「穆薇多謝姑祖和靖元姑老祖的厚愛,我定好好養著淨靈玉泉。」
「嗯,」姬靖元牽起韓凌音的手:「那你修煉吧,我們回黎寒峰。」
事情完美解決,他要回去表功,努力贏得岳母大人的歡喜,這樣日後岳父大人回來,他的日子才能好過。
送走了兩祖宗後,韓穆薇就將玄境水靈珠滴血認主了,後神府中立時就出現了一段通寶訣,她按著通寶訣開啟了玄境水靈珠,便將神識探進去,只見玄境水靈珠內藍瑩瑩的一片:「菩菩,這個珠子裡可以放九口泉。」
小天菩長嘆一聲:「是能放九彎泉,但我得提醒你這東西真的很費靈石,你若是將它放滿,一天少說也得十塊極品靈石,那還只是針對靈泉。」
要是碰上玉泉、仙泉,它都不敢想,不過能碰上,她們就算砸鍋賣鐵也養。
韓穆薇很清楚自己的身家,因為她剛剛理過:「看來還是要努力修煉,等修為上去了,咱們就去望山海……,」提到望山海,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神念一動,一七尺龍目大漢就被甩出了獸環,大漢氣惱道:「你幹什麼?」
他跟他家汐汐聊得正開心呢,這小丫頭片子是不是跟他槓上了?他不就是錯過了一場英雄救美,她以為他不傷心難過嗎?
韓穆薇一手插著腰,一手輕捻著玄境水靈珠:「自己說你在我這住了多久?」
他舒舒服服的待著,還有美眉泡,反觀她年紀輕輕就要擔起養家餬口的重責,人與魚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金琛看向韓穆薇右手中的那顆水珠子,頓時就明白她要幹什麼了,他鼓起一雙龍目,沉聲說道:「我已經上貢了。」
「那是你圖安生自願上貢給小九兒的,」韓穆薇又立馬喚出小九兒,她現在就是「周扒皮」:「我要收租。」
小九兒蹲坐在韓穆薇的肩上,悠閒地舔著小爪子:「喵兒……,姐姐早該收租了,」獸環家家裡原本就只有魚魚和它,現在多了一頭龍鯉,雖然不擠,但經受煎熬的是它,它都在考慮要不要提一提每年的上貢?
金琛咂吧了兩下嘴:「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若不是他,他們想要出望山海回蒼淵界,不知需等到何年何月?
「過河拆橋的事,咱們做的多了,」小天菩飛出了韓穆薇的神府,站在其左肩上:「金琛兒,你還想不想跟顏汐兒好了?」
這頭笨魚,他主人都要向薇薇兒提親了,他竟然還在這為了一點靈晶跟她們掰扯,簡直就是笨得沒邊了,活該他光杆一根。
金琛看著這一個鼻孔出氣的三隻,心中還有些慶幸,他家汐汐沒摻和進去跟著一起剝削他,只是他高興得有點早。
就在這時一道藍色流光出了獸環,顏汐現身了:「不是跟我說,你在望山海挖了好幾條靈脈嗎,怎麼現在連租子都交不起?」說著話,她還瞥了一眼那顆玄境水靈珠,這的確是個燒靈石的好東西。
挖了好幾條靈脈怎麼了?那也是他費力氣挖的,金琛無奈拿出一顆靈晶拍在竹桌上:「這是我一年的租子。」
韓穆薇看到那顆藍得極為漂亮的靈晶,頓時眉開眼笑,放下了插在腰上的手:「你早該這樣,大家都是共患難過的好朋友,何必為了一點身外之物鬧得不開心呢?」她收起靈晶,「顏汐,你說是吧?」
顏汐當真是沒眼看小薇兒了,輕嘆一聲便拉著金琛回了獸環。小九兒本想跟著,不過剛動作就被韓穆薇給攔住了:「你就先在外待著,」她剛收了人家一塊靈晶,總要表示表示。
運起通靈訣,將淨靈玉泉收入玄境水靈珠中,韓穆薇看著黃玉碗進入珠子後,自行選了一處空間慢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閉合的碗口也跟著打開了。
池中濃稠的金黃色玉泉水依舊平平靜靜,她拿出剛到手的那顆水靈晶,將其放入玄境水靈珠中,頓時淨靈玉泉所待的那個空間就變了樣兒,裡面充滿了昏暗的濃霧。
「這顆珠子放我這,」小天菩雖然不喜歡這敗家玩意兒,但既然已經接手了,那就得將它養好了:「普通的儲物空間根本容不下它。」
「好,」對此韓穆薇沒有意見,將玄境水靈珠給了小天菩:「那顆水靈晶可以撐個一年,我看看靖元姑老祖給的儲物袋中有沒有水靈晶或是無屬性靈晶?」
小天菩拿起珠子只看了一眼,便將它收了起來。
韓穆薇取出姬靖元給的那隻儲物袋打開:「有兩盒水靈晶,」她將靈晶給了小天菩,後順便把落在角落處的那張被摺疊得齊齊整整的獸皮拿了出來,「這是什麼?」
將獸皮攤開,看到上面的蚯蚓線,她便直接瞧向中心位置:「一幅地圖,」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邊,又把其翻過來察看,「這地圖所刻畫的地方是在霄瑱界嗎?」
「不能確定,」小天菩踏空扒在地圖上研究著:「姬家的活動範圍可不止霄瑱界,」現在姬靖元不就在蒼淵界,誰又能斷定這地圖上記載的地方不是在蒼淵?
韓穆薇擰眉看著此地圖:「這也放你那吧,」捻了捻獸皮,指下的觸感很像當初鍾曉秘境的獸皮圖,應該是個老物件。想來這副無名氏地圖大概是靖元姑老祖有意給她的,估計是覺得她能用上,只是她都沒那底氣。
「好」
身著一襲銀灰色法衣的韓穆琦在收到小穆暘發來的消息後,日夜不停歇地往回趕,好在莫日森林離天衍宗不遠,她耗費了兩天兩夜,終於在第三日的晌午時分回到了宗門。
控著飛劍直奔逍遙峰,只是還未到那,就看到一捲髮杏目女子從逍遙峰的方向過來。是她,韓穆琦笑了,鼻腔內像有一把火,一雙桃花眼似浸在水中一般。
而這時韓穆薇也看到了她,第一眼就知她六姐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剛強冷硬,其依舊留著厚厚的劉海,只是眼睫下的雙目少了些神采。
她控劍上前,招呼道:「六姐,我回來了。」小天菩說她有心魔,她明白六姐的心魔就是她,看來有些事情她得與她講清楚才行。
「回來就好,」韓穆琦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眼淚溢出了眼眶:「平安回來就好。」當年若不是因為救她,小十三也不會落入火窟,都是她沒用。
韓穆薇收起飛劍,跳到了韓穆琦的劍上:「走,咱們去逍遙峰,」她原是想去黎寒峰探望老祖宗,不過現在這事暫且往後挪一挪。
「好」
二人回到韓穆薇的洞府,韓穆薇用心泡上了一壺清薴茶端到小院中,看向立於練武場上的韓穆琦:「六姐,過來喝茶。」
韓穆琦聞聲走進院中,來到韓穆薇跟前,拱起手……
「你這是做什麼?」韓穆薇被驚得連忙放下手中的茶壺,拉起正要往下鞠躬的韓穆琦,使了點力將其摁到了她對面的搖椅上:「我有事與你說,」
二十多年,她六姐身上的凌厲之氣愈發厚重,但其修為卻停滯在築基前期巔峰,心有執念,堪不破,悟不透,皆是因她,那便讓她來助她一臂之力?
韓穆薇走至院門口,背手而立,神色平靜地看著對面的無風崖,回憶道:「當年我在香樟城得了一顆鮫皇眼,」她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那個火靈之所以會竄出來,是因為鎮壓它的鮫人皇收回了雙諸庚水衡火養神陣陣眼中的妖丹。」
「鮫人皇無意要傷你們,所以那日無論你們誰掉下去都不會有事,她要見的人是我,」說到這韓穆薇便轉身面向韓穆琦:「六姐,你以為機緣是什麼?」
韓穆琦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用力吞咽著,問道:「小十三,這一切都是在你見到鮫人皇之後才知道的是不是?」
「是」
「那還是沒錯,」韓穆琦知道自己的心結在哪,她的心結在於自身:「是我太弱,不過我在努力變強。」
韓穆薇凝視著她,隔了好一會才出聲:「當日我救你,是經過再三權衡的,」她不是個良善人,也從來做不到為他人捨生忘死,「因為我知道我掉下去不會死,」而結果也是如此。
「六姐,這二十多年來,你一直禁錮著自己,現在看到變得更好的我,也應該明白了。機緣本就伴隨著危險,趟過了,那便得益;趟不過,也與人無尤,只因為誰也沒有強求我去救你,而救你是我最佳的選擇。」
韓穆琦顫動著雙唇,卻一言未出。
「當日若是我不出手救你,你會怨恨我嗎?」韓穆薇加了把火:「你不會,因為你知道誰的命都只有一條。」而她明明有能力保二人活命,但卻眼睜睜地看著待她以真心的姐姐落入火窟,那她也就不再是她了。
她會怨恨小十三嗎?韓穆琦在問自己,想到那日的種種,她慢慢地閉上雙目,笑了:「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會怨恨你分毫。」
若是小十三因救她而死,那她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難以自拔,與其這般,還不如一死了之。她明白小十三的意思,她救她的前提是她們都能活著。
無愧無疚,方得心神自在,於她、於小十三都是一樣。這二十多年,是她給自己畫地為牢了,她沒有小十三強本是事實,而這個她一直承認的事實在小十三出事後卻成了她的心魔。
她不是嫉妒小十三,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若她和小十三一樣強,小十三就不會因她而出事。可現在小十三卻告訴她,一切從他們跨入香樟城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造化弄人,塵世戲情,是她太執迷了嗎?曾經小穆暘與她說過,他姐姐沒事,她不聽,兀自沉浸在悲傷中;未名跟她說,小十三在異界歷練,她同樣在自責;四叔和她說,胖胖在哪都不會虧待自己,她依舊覺得是她連累了小十三。她好像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只活在自以為的世界中。
造化到底是什麼?是命運嗎,那命運又是什麼?是既定的路途,還是未定的空白?
韓穆薇輕輕地躺到搖椅上,閉上了雙目,有些事情不能只看一面,不然就成了片面,在感覺到靈氣流動時,她的嘴角慢慢上彎,想通了就好。
一晃眼三日已過,韓穆薇一直守在洞府。小院中已經布上了聚靈陣,靈氣成霧化團團圍在韓穆琦身邊,其一吐一納之間儘是意蘊。
韓穆薇在感知到周邊靈氣已穩定,便收功來到小院,正好院中人起身回首。二人目光相撞,後均粲然一笑。
「恭喜六姐進階築基中期,」韓穆薇上前,輕笑道:「感覺怎麼樣?」看她眉眼之間再無厲色,便知其心魔已除。
「你那一番話雖沒有直接言明其中因果,但於我卻如醍醐灌頂一般,」韓穆琦長呼一口氣,笑著退後一步,拱手行禮:「弟子多謝韓師叔指點。」
這次的禮韓穆薇受了,只是在聽到「韓師叔」這個稱呼時不禁仰首大笑:「哈哈……,六姐,我師父已經進階化神了,你要叫我韓老祖。」
韓穆琦起身看著還憋不住笑的小妹妹,不由得搖首輕嘆:「我師父已經閉關結嬰了,」想來這次應該能成。
「是嗎?」那可真是好事,韓穆薇拉著韓穆琦進入屋中坐下:「這次你也算是因禍得福,日後可不能再自己為難自己了。」
韓穆琦點首,她現在是徹底堪破了執念:「我心魔已除,等從你這回去之後就閉關感悟此次頓悟和穩固修為。」
一朝生執念,多年不悟,瞬息堪破竟入頓悟,真是命運無常!既無常,那就無需多思。它來,她迎,不論好歹,她只求問心無愧。
韓穆薇拿出了一小盒白雲凌水鴨蛋:「這個你帶回去吃,」她娘那她也留了一些,這兩都是生過心魔的,吃點白雲凌水鴨蛋於她們有益。
「好東西不少呀?」韓穆琦沒與她客氣,收起了那盒鴨蛋,後拿出一隻墨玉盒:「這個給你的,你肯定喜歡。」
「什麼東西?」韓穆薇伸手解開那隻玉盒上的封印,打開一看,頓時欣喜不已:「這個我喜歡,你哪來的?」雲霧茶,她喜歡得不得了。
韓穆琦就知道她會這般:「這些茶葉是我從莫日森林裡剛採摘下來,還未凝鍊過,後續事宜只能你自己來了。」
「莫日森林裡有雲霧茶樹?」韓穆薇對此很感興趣,把臉湊近韓穆琦:「六姐,你沒把茶樹帶回來嗎?」
「啊?」韓穆琦看著那雙亮晶晶的杏目,頓時有些結巴了:「我我……我想來著,不不過那茶樹被別人得去了,我我打不過他。」一想到這事,她就氣恨得很。
韓穆薇一拍桌子:「誰?」她怎麼感覺裡面有內容,「那人是誰?」只要不是她想的那誰誰,都成。
「萬劍宗的……」
「殷臻,」韓穆薇敢肯定是他:「六姐,你不會被他那張大眾臉給迷住了眼吧?他還沒你漂亮呢。」她怎麼感覺有點不對?
韓穆琦一把推開越來越靠近的小臉蛋,坐直了身子:「不許胡思亂想,我不喜歡冷臉。」相比於殷臻,她瞧著未名更順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她給他發的信兒?
韓穆薇盯著韓穆琦的臉看了好一會,六姐沒臉紅,那就說明心不虛,這她就放心了,坐回到凳子上:「我每次看到人冷著臉,都會想想自己有沒有欠那人靈石。」
「你能不要再提冷臉嗎?」韓穆琦正鬱悶著呢,好好的一株雲霧茶樹眼瞧著就要到手了,哪知會橫生枝節?竟跑出來個冒領的,還說茶樹的守護妖獸是他殺的,所以茶葉她可以拿走,茶樹必須歸他。
若不是修為不夠,當時她都想一劍劈了他。
韓穆薇垂首看了看那隻裝滿嫩芽的墨玉盒,立馬讓小天菩將其收起來凝鍊:「六姐,日後再遇著像這種好東西,你拔了樹就趕緊跑。」她竟然還有工夫採摘嫩芽,明顏師姐把徒弟教得太嫻淑了,她就該學學老頭。
「知道了,我已經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韓穆琦灌了一大口茶,滅了滅火:「不過雖然樹沒得到,但我一片葉子都沒給那殷臻留。」
「說來也奇怪,」每次面對那殷臻,她總覺他認識她:「自從你消失在千陽山後,不管我到哪,總能遇上這殷臻,」她開始數了起來,「香樟城、千陽山、莫日森林,就連回趟家,我都能在蘄州城看到他。」
韓穆薇凝起了眉頭:「他不會是故意的吧?」一次是巧合,次次如此就肯定不是巧合了。
「我一開始也這樣想,」韓穆琦一手托著下巴,看向韓穆薇:「但有一次我和未名在千陽山遇見了他跟玄明,我旁敲側擊地向玄明打聽了一些,你猜怎麼著?」
「他比你們先到地兒?」韓穆薇都覺驚奇:「你們那次去千陽山……」
韓穆琦抬手打住,她知道她要問什麼:「臨時決定的,而且還有一點奇怪,殷臻以為我在跟蹤他。」
「不可能,」韓穆薇直接否決:「以你現在的修為想要跟蹤殷臻,還不被他發現,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對啊,」韓穆琦一掌拍在桌上:「我怎麼可能跟蹤他,就他那張冷臉有什麼好值得我肖想的?我真該把我們家韓旻帶出去給他開開眼界。」
韓穆薇輕撫著自己的下巴,直覺這裡沒那麼簡單:「烏來秘境快開了,你應該不會再出宗歷練了吧?」她六姐不可能盯人,那盯人的應該就是對方,殷臻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會,」韓穆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站了起來:「我也該回破雲峰了,你束冠禮是什麼時候?」金丹了,他們韓家現在已經有兩位金丹真人了。
韓穆薇起身相送:「目前還不知道,等知道了再通知你。」
「好,到時我去觀禮。」
將韓穆琦一直送到了「龜殼」外,看著她御劍離開了,韓穆薇才轉身,瞧向來人:「什麼時候回來的?」多年未見,那顆眉心一點紅痣更加艷麗了。
站在不遠處的未名長吁一聲:「好傢夥,你終於回來了,」他在外遊蕩了二十三年,都快忘了天衍宗的山門朝哪了,「我剛回宗時,守門的弟子見著我像見鬼一樣,我爹不會是已經給我辦了喪事吧?」
韓穆薇一本正經地回道:「據我所知應該還沒有,不過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