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反

  第136章 反

  於是,七天之後,在靜安和尚拼上性命的趕路之下,丞相府這次終於拿到了前方的第一手消息。

  「什麼?你說錢瑾死了?沂州反了?」

  丞相府中,之前還雲淡風輕的丞相,看著靜安這渾身是傷的樣子,臉色也有些不淡定了。

  「怎麼打成這樣?沂州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不是一個煞氣入體,是兩個。」

  靜安和尚嘆息一聲。

  「錢瑾的情報有問題,那是個陷阱,如果不是貧僧跑得快,怕是要死在那裡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深吸一口氣,丞相拍了拍靜安和尚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倒算不上什麼臨陣怯戰,又或者說,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與其不明不白的被兩個煞氣外放的高手打死在沂州城裡,還不如留著有用之身趕緊回來,一方面是能將情報帶回來,另一方面則是活著的話,好好養一養,也還是能恢復戰力的。

  每一個能做到煞氣外放的高手基本都是萬人敵的水準,都是寶貴的人才,又怎麼能輕易死了呢?

  「去吧,好好養傷。」

  又查看了一下靜安和尚的傷勢,丞相嘆息一聲。

  雖然不知道那沂州的反賊到底怎麼想的,之前說什麼不反,眼下又突然反了,搞得跟精神不正常一樣,但眼下錢瑾既然死了,反賊占據了沂州,那麼這一切也就都成為了既定的事實。

  既然有了反賊,那平叛也就成了必然。

  不過既然要組織平叛,那麼沂州出現了反賊的事情,終究也還是傳了出去。

  「什麼?沂州居然反了?反賊殺了統兵都督?」

  老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只是三五天的時間,大江南北便都收到了這個消息。

  收到歸收到,但人們對這件事倒是沒什麼感覺——當然,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會有些驚惶的,畢竟這不是平日裡那些捕掠人就能搞定的山賊路匪,而是大陳境內第一股真正意義上舉起反旗的勢力,眼下突然冒出來,自然會把人嚇一跳。

  不過怎麼說呢,又不是反在自己所在的州,關他們屁事?

  因此,除了少數有點其他心思的豪強之外,大多數人還是在安靜過自己的日子,平日裡怎麼過,眼下還是怎麼過就好。

  而這些日子人裡面,甚至包括事發當地的沂州人。

  「什麼?你說我們沂州居然反了?反賊殺了統兵都督?」

  面對著那些外地人的詢問,沂州本地人往往會開始撓頭。

  「都督死了我倒是知道,之前出殯我還過去蹭流水席來著,不過你說沂州反了……有這回事?」

  倒也不是他們反應遲鈍,而是他們確實沒感覺到什麼變化,他們只知道都督死了,甚至不知道都督的死因——不過都督怎麼死的關他們屁事,反正他們那位錢都督平時生活里搞得很亂,哪天暴斃都不奇怪。

  他們只需要知道會不會有流水席就好,有的話,那也算這位錢都督死前最後做了件好事。

  事實上沂州百姓到現在都還在等待著新都督的上任,不過他們也能理解,消息從沂州傳到建康都城,再到朝廷敲定人選,再到新都督上任,這套流程怎麼也得走一陣,因此大夥也都不怎麼著急,各過各的就好。

  所以他們怎麼突然就反了呢?為什麼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茬?

  「沒道理的,這真沒道理的」

  十來天后,杜乘鋒看著過來串門的李木匠,目瞪口呆。

  「伱說我居然反了?我殺了統兵都督錢瑾?我怎麼不知道?」

  「懂你意思,這種事親口說出來畢竟不好。」

  看到杜乘鋒這幅表現,過來串門的李木匠嘆息一聲。

  「兄弟啊,你畢竟有這一身本事,如果真有這心要做大事,當哥哥的也能理解,我這次來就是過來說一聲……鄉親們已經在這件事上討論幾天了,就,你如果真要這麼做的話,他們也不是不願意跟你……」

  「哎不是,這沒道理的,這真沒道理的。」

  杜乘鋒瞠目結舌。

  怎麼就快進到做大事上了?這都什麼跟什麼?他不過就是因為之前跟劉博倫的談論,腦子突然卡住了,就乾脆閉關一陣來研究自己的力量體系——這些天裡,他一直都在磨刀,順便調試自己的各種技術,過於沉迷的他甚至連門都沒出過,甚至連錢瑾死了都不知道。

  他自己造反的事情,他自己為什麼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所以錢瑾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

  「是你閉關之後了。」

  聽到杜乘鋒這麼說,李木匠再次嘆息一聲。

  「懂你意思,畢竟你要做大事的話,名聲上要乾淨一些……我回頭去跟鄉親們說一下,讓他們也出去多說兩句,就說那錢瑾是自己失足跌死的,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哎,不是,我,哎。」

  眼見得李木匠這一副「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的姿態,杜乘鋒徹底沒法說話了。

  在李木匠自己已經有了想法的情況下,他這邊就算說再多也都是白給——主要是他這邊也很費解,他就是正常的在過自己的日子,這些天甚至連門都沒出過,這都能把錢瑾的死怪在他的頭上,真沒道理的。

  所以為了弄清楚事實的真相,他第一時間找到了隊伍里看起來最有腦子的那一個。

  「老劉,你……啊這。」

  才找到劉博倫,杜乘鋒卻有些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搭訕。

  原因無他,劉博倫眼下正一個人喝酒呢,兩個大酒缸擺在身邊,面前的桌子上更是擺了一大桌子菜,正所謂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其豐盛程度,哪怕杜乘鋒這種吃過見過的太平人都為之乍舌。

  很顯然,錢瑾的死亡,對於劉博倫來說不算好受,那終究是昔日的同窗,甚至可能是曾經的朋友。

  所以劉博倫才會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咦?你來了?我還想著要不要給你帶點過去呢。」

  眼見得杜乘鋒居然推門而入,劉博倫連忙站了起來。

  「你看看這一桌子!都是我從流水席上帶回來的!今天上的可都是好菜硬菜!」

  「我……」

  杜乘鋒半天說不出話。

  合著這劉博倫壓根就沒傷心。

  「那你剛才嘆什麼氣?」

  「廢話,這席面也太不講究了。」

  說到這個,劉博倫的臉色就黑了。

  「也不來點花生蠶豆之類的,讓我拿什麼下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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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去碼字,大夥早點休息,早晨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