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點點頭，幾次開口又止，才回道：「沒錯，源跡確實在我的手中。」

  「寧哥你應該猜到了。」

  寧澤點點頭，道：「是星辰塔吧？」

  「晉國被滅，大戰從嗜鬄淵而起，持續無數輪迴……」

  「你的老師坐山客在那個時候煉製了星辰塔，你曾說過的那一縷金光應當就是源跡。」

  其實他還有一種論證沒有說。

  起源大陸中，記載天才無數，然而能他們二人比肩的根本沒有。

  生在那貧瘠的宇宙海中，宇宙之主階段就能夠創造八階秘法。

  僅僅一個輪迴的時間，達到神力第三層次！

  真神境界，就能夠擁有與六階界獸爭鋒的實力。

  那可是與原始宇宙層次等同，代表著毀滅的界獸！四階就是虛空層次，六階已經是虛空頂尖。

  就算是在起源大陸，能夠擁有這種戰力的或許有，但已經不知道修煉多少個輪迴……

  他寧澤擁有系統，羅峰又怎麼會沒有自己的大機緣。

  「確實是那道金光。」

  羅峰直接肯定下來。

  他在找寧澤之前也曾經思索過。

  在界主之前，他的天賦算是不錯，機遇在渾沌城主的眼中也只是『中上』，若是算上混沌城主當時不知道地球隱秘，應該算得上是頂尖。

  在成為界主之後，他有九劫秘典輔助，又有兵甲、將甲，這才變得驚才艷艷，曾稱『千萬紀元』一出的絕世天才。

  但真要說天賦有多好……在達到界主巔峰之後，他獲得血海分身，突破卻異常艱難，遊歷數萬年，靈魂蛻變之後，創出絕學，這才成功突破到不朽。

  然而這種程度，在原始宇宙算是絕世天才，放在晉之世界……曾與他一同參加軍隊的異獸神體極大，那裡的生靈天生就是完美生命，其中不凡有大神體存在。這些存在後來的成就也就是永恆真神。

  不朽，才是羅峰真正崛起的階段，哪怕是混沌城主都不敢置信，到了進入宇宙海，連坐山客都無比震驚。

  這位可是神王！

  淪落到宇宙海能有多少資源？貧瘠的資源下他構建地球就花費了無數心血。

  他當初統御晉國無數輪迴，創造出更加卓越的生存環境，同樣傳授過《九劫秘典》，論機遇，這些生在起源大陸的生靈絕對不缺……然而別說是出現一名與羅峰等同，就是一位神體第三層次的都沒有。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羅峰的資質在不斷提升！

  接受星辰塔傳承之時就提升了很多，在遊歷之後靈魂蛻變又提升了很多，一直到傳承《列元術》，那困住起源大陸無數天才第三階段，對羅峰來說反而是很舒服……顯然傳承列元術對羅峰來說並不困難。

  晉之神王是擅長煉器，但最擅長的並非是靈魂……

  僅僅靠一個原始宇宙孕育的奇蹟，一個落魄神王，羅峰就能夠超過起源大陸無數天才，還是在貧瘠的宇宙海內，這起源大陸無數輪迴中的生靈也太過庸才。

  但若是有著源跡輔助，那麼一切也就說的通了。

  羅峰也思考過什麼是源跡，從那些傳聞之中大概可知：可能與因果有關，預定未來。可能是提升天賦，契合世界規則……

  這些只是籠統的概念，玄之又玄，並沒有寧澤的系統那麼直觀。

  「我有個疑問。」寧澤輕聲問道，目光深思。

  羅峰抬頭看了過來。

  「坐山客前輩得到的這個記載，這個記載的強者又怎麼知道源跡的？」寧澤目光中帶著濃郁的期望。

  羅峰神色一怔，「這個老師並沒有說，你的意思是源跡不止出現過一次？」

  「不！」

  「如果源跡當真那麼玄奇，那麼應該不會出現多次。」

  寧澤當即低喝一聲，又道：「我在想，咱們的源世界出現源跡，其他的源世界是不是也應該出現過源跡？」

  「這……應該有其他的源世界吧？」羅峰被問懵了一下，但也同意了寧澤的觀點，他也不認為源世界只有一個。

  經歷過仰望宇宙，進入宇宙海，闖過輪迴，他的思維當然不會那麼局限。

  寧澤有些興奮，喜悅之情寫在臉上，「你看，這起源大陸上的傳聞，真正超然的強者『元』，他能夠成為無數神王之中的唯一的至高存在，顯然不是與其他神王一個境界。」

  羅峰點點頭，這沒錯，元確實強大，修煉了元的《列元術》，除寧澤之外，同境界下還沒有人能夠安然無恙。

  秘法也代表著一個強者的實力，元的秘法被無數神王哄搶，又超然於無數神王，自身境界無疑超過這些神王，這肯定是修煉到了另一種境界，甚至有傳聞說他能夠改變至高規則！

  「若『元』到達了第三境界，那麼也就說明他掌握著一方源世界！」寧澤的語氣十分肯定，「他掌控了源世界，卻還有源跡的出現，這是不是說明他掌控的不是我們的源世界？」

  「再有，坐山客前輩得到的信息中，有記載強者獲得了源跡，甚至掌控了世界，能夠引起那麼多強者爭奪，甚至還一直流出，沒有任何的否定。這說明這那些傳聞很有可能是真的，並且記載之人堅信這一點，而堅信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見過！很可能這記載的前輩就是來自於其他源世界！」

  寧澤說到這裡，心中已經無比確信了。

  當即，他的意志轉移。

  跨越無盡的空間，降臨到那混沌無序的空間之中。

  在這無窮盡的混沌氣流海浪之中，一道神韻流轉的極光在穿梭，一瞬間就是極為恐怖的距離，一眨眼甚至穿過了光年所能衡量的極限。

  在這一道流光之中，隱約有著一道人影。

  唰！

  人影的一側再次多了一道劍影。

  「你，應該是從其他源世界而來吧？」

  寧澤輕聲詢問，語氣十分肯定。

  擎穹沒有回應。

  在核心之中，寧澤看著眼前有些蒼老的至寶之靈相顧無言。

  這一瞬間，寧澤明白了很多。

  真神級兵器都有器靈，永恆級的器靈甚至可以稱得上強大，神王級兵器的器靈更是毋庸置疑。

  星辰塔都和羅峰交流過很多次，擎穹卻從來沒有跟寧澤說過什麼。

  如今詢問，對方更是沒有回答。

  而他是去擎穹的主人！

  顯然，這並非是擎穹的器靈不想回答，而是無法回答！

  而無法回答的本身其實就是一種回答！

  擎穹受到了壓制！

  從原始宇宙脫困，只不過是解鎖了劍身！

  就像是在宇宙海無法說出關於起源大陸的具體信息一樣，在源世界同樣無法說出源世界之外的消息！

  「其他的源世界！」寧澤嘴角勾起一絲燦爛的笑容，「想必會很有意思吧？」

  羅峰瞳孔一緊，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隨即他的嘴角出現一絲苦笑，「這……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別說其他世界，就算是宇宙海維度都難以進入！」

  寧澤目光一閃，笑道：「進入宇宙海，應該不是那麼困難，當初的紫木神王不就成功了嗎？他當初既然能夠奴役界獸，那絕對是到了宇宙海的核心。」

  「能夠到了三大絕地那種地方，顯然原始宇宙拿他也沒有什麼辦法，那時候他還沒有真正闖出威名，也就是那時候他的境界還只是神王第一境。」

  「就像是闖過輪迴一樣，真神境界也有機會，虛空真神比較穩妥。從起源大陸到宇宙海則是正好反過來，神王第二境界絕對安全，第一境界則是需要實力達到極限。」

  「我想，如清夜國主，御之神王那等頂尖的神王，應該有不小的機會能夠成功。」

  寧澤越想就感覺越有道理，紫木國主當初可能都不夠強，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成功。

  這並非猜測，而是一定，真要是實力那麼強大，甚至在大勢力中當做領袖，那也不會被人逼到去三千維度。

  羅峰嘴角微微一抽，他也有信心突破神王，甚至是達到第二境界。

  但是再怎麼說，『進入宇宙海，應該不是那麼困難』這句話也不是那麼合適。

  他們現在才剛突破稱聖而已，或許實力不算弱，但要是按照參悟的道韻來劃分，他還好一點，算是對兩種道韻參悟不淺。

  至於寧澤，領悟的道韻多，想想就知道領悟的道韻還非常淺薄。單論主修道韻肯定比不上他，兩人就是剛突破稱聖的新兵蛋子，距離成為神王還遠著呢！

  結果寧澤下一句話就讓羅峰瞠目結舌。

  「我決定了！定下一個小目標！先突破成為神王！」

  羅峰表情一滯，就看到寧澤雙目之中星輝閃耀，好似激發了無窮鬥志！

  迷迷糊糊離開神殿。

  羅峰被寧澤一番番番番話語整的有點懵。

  寧澤這種狀態，可當真是新鮮少有。

  在羅峰看來著實『有趣』。

  兩人相交那麼悠久的時間，他心中明白寧澤的意思，這是不要讓他心中有所壓力。

  源跡既然已經確定在他手中，並且肯定了源跡的作用，那也就代表著這一方源世界最後會落在羅峰的手中。

  寧澤看似『有趣』的表現，其實也是對既定的規則的挑釁！

  羅峰太明白這位兄長了。

  無論是面對怎麼樣的危險，永遠是那麼波瀾不驚，永遠都超乎他人想像的境界創造出無數奇蹟。

  其天資之超絕，在明白自己掌控源跡之後，他才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

  那一直遙遙領先的境界，不斷給他壓力，除了寧澤，再無任何生靈能夠做到。

  羅峰在明白自己執掌源跡的情況下，反而感覺想要超越寧澤更加的艱難了，因為這代表著他『先天』之中處於弱勢，沒有源跡的輔助他的提升之路必定更加的困難！

  就算是有了源跡，都一直被壓制。

  他雖然有信心走下去，一直到超然不可預見的境界，但是這個時間卻無法確定的。

  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比別人更差，這是修煉的信心。

  哪怕是沒有源跡也是如此。

  以他對寧澤的了解。

  倘若，源跡並不是在他手中，這位兄長絕對不會選擇突破神王！

  而是按照現在的修行之路繼續走下去，看一看到底是誰先走到最後！到底是誰能更快一步掌控這一方源世界！

  寧澤絕對不會相信什麼掌控了源跡就能掌控世界的傳聞！

  哪怕真是如此，寧澤也會以其他的手段搶先！

  羅峰深知道這位兄長心中藏著的霸道和傲然。

  當初在地球時期因為感受到了屏障，然後創造出了《卍妙游神》，成功領悟了法則。如今《卍妙游神》在羅峰的心中已經媲美《列元術》，甚至更相信這位兄長能夠推演到更高境界！

  因為《九劫秘典》和《列元術》只能有一人修煉的特殊性，這位兄長就選擇了自己創造，當初也成功成為『完美生命』，如今意志攻擊逐漸精湛，與列元術的差距已經很近。

  從宇宙級到界主級，執著修煉混沌法則，打破精神念師和武者之間的壁壘……

  羅峰自己在擁有源跡的情況下都無法超過寧澤，哪怕是換了別人也絕對會被繼續壓制！

  只不過是因為他，寧澤選擇放棄，並非是不能，而是不願。面對前往其他源世界這種前途一片茫然的抉擇，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心中那遇強則強，不畏懼一切挑戰的興趣。

  神殿中。

  羅峰走後稍顯安靜。

  寧澤巍峨的神體靠在王座之上，雙手扶著神座，仰頭眺望著遠處。

  如今他已成為偉大稱聖，若非局勢混亂，他將受到無盡生靈的敬畏，哪怕是其他族類的強者聽聞他的事跡也會敬佩。建立一方聖地，占據一方『聖名』，載入起源大陸榮耀史冊，永垂不朽！

  「道，要變了。」

  寧澤的目光好似穿過了這片世界，隱隱看到了世界之外那一片混沌景象。

  當初在嗜鬄淵破除法陣，是他第一次看到世界之外，卻不曾想拿才是他的歸宿。

  或許當他獲得擎穹之時，一切早已確定，船已至，焉能不旗航？

  「其他的源世界的規則、道韻、法則很可能不同，繼續修煉下去，反而是浪費時間。」

  因為他的宇宙已經足夠玄奇，其實無論是神王和稱聖領悟的速度都差不多。

  從道韻到規則的過渡，就像是法則本質參悟法則，從法則參悟法則本源。完整的規則就如同之前的混沌法則。

  若是從無數道韻中找尋到的其『本質』，能夠更快的提升他的境界，這對他今後掌控世界有決定性作用。

  但要是離開，那麼這種方法就不合適了，趕快將三種道韻參悟圓滿，正常突破神王，然後離開，將會更加迅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