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漫長的旅途。
寧澤和震豪在混沌虛空中輾轉數十次，依靠著空穴不斷地穿梭，終於在上萬紀元之後，重新回到了表層世界。
「這裡就是小世界的入口？」
寧澤眼前這一片黑茫茫的大澤，充斥著黑泥和渾水，一望無垠。
正常的感應方式根本無法找到入口，唯有意志隱隱能夠感知此地空間的不同。
不過他沒有大肆探查，因為他很輕易地就感覺到了無數的神力波動，似乎是有強者在進行戰鬥。
「確實是這裡。」震豪很是開心，周圍那無數神力波動讓他感覺非常興奮。
「你應該知道，小世界是被強者轟擊開的。原本的小世界和表層空間融合的非常完美。小世界入口真正出現的原因是破壞，只要被破壞，那必然就會恢復。所以小世界的入口並非是固定的，只是在一片大致的區域。」
「現在那些正在攻擊的傢伙就是在找尋小世界融合薄弱的區域，然後以強大的實力轟擊開來，因為不確定在哪裡，所以他們都在全力攻擊。」
「原來是這樣。」寧澤恍然，此時他已經大約感知到了小世界的『入口』，也就是小世界和表層空間融合薄弱的地方，如果再靠近些，應該可以很輕鬆地進入小世界。
「那麼咱們也開始？」
震豪搖搖頭笑著，此時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狡猾，「咱們不用那種辦法。」
「不用那種辦法？」寧澤有些詫異，相處也有段時間，他怎麼不知道對方還有如此強大的感知能力？就算是他也只能確定方向，等到了之後也得再試試才能找到入口，對方又憑什麼？
「你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所以不懂。」震豪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你從這些神力波動中應該能夠感知到這些神力的波動非常有規律。」
寧澤再次感知了一下，直接點點頭，「對，沒錯，他們應該是有計劃的。」
「當然有計劃。」震豪感應了一下，朝著多水的一片區域看去，在那泥濘之下有著一道熟悉的神力氣息，開口解釋道，「小世界出現時會出現特殊的波動，只要是稱聖意志都能夠感應到。」
「但稱聖的意志感應範圍小，只有完整掌控混沌法則的稱聖強者，才能夠意志跨越無盡距離感知到具體的地域。只要是有稱聖強者的勢力，都會來進行探險。」
「小世界在北陵出現的次數極多，久而久之也就出現了一些明文規定，在小世界開啟之前，所有想要進入的強者都要參與到『發掘』之中，當找到了入口就可以進入。」
「這一次出現的小世界名為『黑月天』，出現在7個輪迴時代之前，每隔一個輪迴時代，哪怕是有強者維持入口不讓其癒合，但當時間達到一個輪迴之後，這些入口通道就會直接消失，需要再次進行尋找。」
「入口消失後四方地域的強者都會派人前來，上一次的入口在百萬紀元前消失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正在尋找入口的強者中有十位是我鎮沅宗強者。」
「人數足夠多，就讓他們找吧，我鎮沅宗派人來了，我們安心等著就好了。」
寧澤臉色有些古怪，就在這等待著？
這挺符合震豪作風。
感受一下那無時無刻不在轟擊的秘法，所有的強者都在對著空間轟擊。
震豪戰鬥還行，讓他跟這些什麼都不存在的空間鬥智鬥勇，怕是會讓他抓狂。
「話說，還得尋找多久？」
寧澤感應了一下，這些永恆真神的數量有數千位，對應四方地域的三百勢力，都找了百萬紀元，如此漫長的時間，應該也快了吧？
「這個時間……還真不好說。」震豪摸著自己的下巴思忖著，「黑月天作為次一級的小世界，按照以往的規律，時間應該不會超過萬億紀元。」
「萬億紀元？」寧澤面色一呆，如今可是數千位永恆真神，要找萬億紀元？
他之前也在宗門內搜索過小世界的訊息，其中描述的小世界並沒有太過巨大，只是因為過於危險，才會難以探測。
「萬億紀元，不久了。」震豪反問道，「你可知小世界的面積有多大？」
寧澤直接道：「次一等的小世界的面積算是比較大，應該比庫林城核心地區更大一些。」
「那是小世界內部的面積。」震豪意味深長地道，「要知道，這些小世界是和表層空間完美融合的。」
寧澤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些小世界的面積實際上大得多！」震豪開口道。
寧澤眼眸轉動，「在宗門對小世界的介紹中也有，小世界外部的直徑最少是內部的上億倍。你的意思是『黑月天』內外的空間比例更大？」
震豪笑著搖搖頭，面色變得嚴肅了很多，「其實，小世界的內部空間和外部空間是一樣大的！」
「嗯？」寧澤更加疑惑了。
「只是規則不同……」震豪頓了頓，繼續道，「同樣，這也和小世界的等級劃分有關。」
「最弱小的小世界，哪怕是不朽都可以進入，只不過那些不朽無法打破空間，所以這些小世界會有入口，所以叫做秘境，而非小世界。」
「強一點的法則之主也可以進入，法則之主可以影響空間，雖然無法像我們一樣輕易打破，但是在發現空間異常之後可以利用自身法則影響，開啟通道。」
「中等的小世界，真神、虛空真神可以進入……」
「高等的小世界，永恆真神可以進入，頂級的小世界，就是如同黑月天這般。而最頂級的小世界，哪怕是永恆極限進入也十分危險，只有擁有稱聖威能才能在其中生存。」
「無論是秘境也好，叫做小世界也好，都是與表層空間完美融合，都對於修煉大有裨益，而這種裨益來自於環境，比著外界更加具有壓迫的環境，比外界更加濃郁的天地元氣。」
寧澤眼中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說，小世界和表層空間本質上一樣大，只是因為特殊的規則縮小了無數倍。而內外差距越大的小世界，小世界的頂級也就越高。」
「差不多，你這樣理解也不錯。」震豪笑著道。
「那『黑月天』對應外界的範圍有多大？」寧澤問道。
震豪環顧一周，「具體多大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據當初引領大家來此探尋的稱聖所言，這一片地域不會比我鎮沅宗所在的玄蒼北林小。」
「這麼大？」寧澤兩眼一瞪，「這麼大的範圍，只是數千名永恆真神能夠探索一遍？」
他心中很是震驚，他當初從庫林城到鎮沅宗可是穿梭過數次超級蟲洞，那距離絕對難以估計，這數千名永恆真神的速度加起來，飛上一個輪迴時代都到不了鎮沅宗，更別說探索整個玄蒼北林了。
「也不能這麼說，雖然是完美融合，但總歸是有所規律，那些稱聖的強者能感應到小世界，那也能感應得更加細緻，甚至根據小世界的衍變推算入口。」
震豪思忖著道：「我記得，第一次由那些稱聖帶領進入小世界的時候，那尋找的速度就很快，不到一個紀元就找到了入口。」
寧澤點點頭，這樣才對，只是單純的意志幅散，他就大致確定了方位，若是進入『空明』狀態，他可以快速找到了小世界的入口。
那些稱聖沒有『空明』的境界，可能還比不上他，但找到入口也非難事。
「要不，我們也跟著一塊找找？」寧澤建議道，有更快的辦法，他不想在這裡傻傻地等著。
震豪略微考慮一下就直接答應，「行，你第一次來這裡，尋找一下倒也算有趣。要不要我詢問一下兆祂？問我跟他比較熟，咱們可以一塊找。」
「加入那搜查的隊伍也太無聊了，我的意思是，咱們認準一個方向試試運氣？」寧澤當然不想加入那所謂的探索隊，那些強者不過是完成稱聖的下發的任務，這種地毯式的搜索對他來說實在是浪費時間。
震豪眼前一亮，「試試運氣？聽起來似乎很有趣，若是咱們沒有指引都能找到入口，說不定咱們這一趟還能獲得寶貝。」
「我感覺自己運氣應該不錯。」寧澤輕笑了一聲。
震豪問道：「我們選擇哪個方向？」
「就這邊吧？」寧澤朝著那隱隱有所感應的方向一指，只要他順著過去，在靠近的時候再進入『空明』狀態，應該能直接鎖定入口。
「好，沒問題！」震豪笑著回道，「不過要說運氣，聽喆倫說你們當初站開啟宇宙通道的時候遇到了空白區域，以至於被迫從宇宙通道中飛出，最後無奈撞上了庫林城的地脈守護大陣？」
寧澤臉色一黑，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那板著臉的漢子還有這麼大嘴巴的一面，這不是敗壞他在鎮沅宗內的形象嗎？
他可是作為超級天才被司世親自邀請進入鎮沅宗，幹嘛那麼實在將實情說出來，搞得像是他自己送上門。
「我覺得，那庫林城的陣法應該是被那些傢伙改了，不然怎麼會像宗門守護大陣『雙宇恆漩』一樣，還能吸收混沌空間下層的混沌氣流，產生空白區域？」
鎮沅宗混沌空間中那巨大的菱形晶體的大陣，除了可以高效的吸收無盡混沌氣流以外，還能形成一道不可穿梭的空白區域，強者阻擋不了，卻能讓一些宵小寸步難行。
「哈哈哈！」
「喆倫他們可沒有這種本事。」
震豪哈哈大笑，也知道寧澤不願再提此事，「我們出發吧，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寧澤輕瞥了一眼，「你作為老人，就你先來吧，正好我想看看你剛領悟的絕招，百萬神空擊！」
震豪再次仰頭大笑，無盡神力揮灑虛空，可不就是空擊嘛！
他肩膀一架，兩道環繞著熾火與雷霆的巨大鐵錘出現在雙手，一個鐵錘的錘頭就有上億公里長，都比得上他們人高。
震豪手持著這兩柄巨大武器，威勢震天，「好！就讓我先來為你開路！」
「流星！」
「燭火！」
震豪直接將手中兩個巨大的神錘丟了出去。
空間中法則交織，紫紅色的秘紋圖憑空而生。
在飛出萬億公里之後，伴隨著咔嚓一聲，就仿佛擊碎鏡面一般，錘頭狠狠地砸在空間上，頓時將數萬光年的空間破碎，緊接著威能朝著遠處輻射，一層層空間掀起後化為粉末，混沌氣流洶湧灌入讓這片沼地看起來更加夢幻了。
寧澤略帶笑意地看著震豪一錘又一錘地打擊著虛空，看起來似乎還挺有激情，而他則是在後面慢悠悠地跟著。
說來，他現在的感覺著實不錯。
有點像是當初在域外戰場征戰時的感覺，那時候他也有可以幫助他的戰友，有庇護他的族群。
到了後面隨著境界越高，這般戰友就很少了。
到了他成就不朽時，那些頂尖宇宙霸主都很快被他超過，到了進入宇宙海的時候，也就是巨斧能夠幫他。
如今來到這起源大陸，鎮沅宗內秘法威能比他強大的不在少數，絕對超過百位。永恆真神中也有人能夠戰勝他，甚至是幾人聯手就能鎮壓他。就更別說那些稱聖存在。
就眼前這個震豪，雖然不是神力第三層次，卻也是鎮沅宗內出名的天才。
當初震豪在宇宙之主境界停留很久，以神力第二層次的境界突破成為真神，當時法則感悟達到六階，很快就成就了真神極限，甚至是快速突破虛空真神，也就是到了永恆真神境界才慢了一些。
「在這裡搜尋通道的都不是弱者。」
閒暇之餘，寧澤仔細地感應了一下那些正在尋找通道的強者，最終得到一個結論，弱的也就是差著他一籌，強的甚至讓他都有些無力，毫無疑問，那些是必然達到了永恆真神極限，誰會用絕招來開路？
「我有一個問題，小世界內範圍更小，但十分的危險，搜尋出口必定艱難。若是沒有外面強者的幫助，那些進入小世界的人怎麼出來？」
「碰唄……能夠在裡面闖蕩一個輪迴時代還活著，那麼麼生存不是問題。一個輪迴找不到出口，那就多找幾個輪迴……」
震豪興致沖沖地朝著前方扔出一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