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臨別前夕

  元兀星的叢林與大部分生命星球一般，鬱鬱蔥蔥、綠意盎然。

  恆星的光芒透過稀疏的白雲，散在叢林山巒之上，墨衡與璃華並肩躺在一處山坡上的草坪上。

  耳邊傳來叢林中的鳥鳴，還有遠方圃中收割機器人的工作聲響。

  成片的種植物被機器人收割，這收穫的季節，天空的飛鳥也比以往歡快了些。

  「這就是你從小生活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體會。」

  閉著眼，璃華傾聽著這顆星球上的萬物，還有身旁的呼吸。

  「是啊，童年的時光是最深刻的。」墨衡嘴角帶笑，享受著這顆星球的親切感，還有身邊人的陪伴。

  「想不到轉眼，就過了八百個紀元！」

  離別之期將近，墨衡尤為眷念這顆自己長大的星球。

  下一次歸來，不知是何時了。亦或許，沒有歸期？

  璃華嗝嗝的笑著，「現在看來，我們倆的年紀差距也沒那麼大了嘛～」

  墨衡停下心中的傷春悲秋，握住了身側的一隻手，回顧著親朋好友們的情況。

  父母、伴侶、師尊、兄長、好友.

  墨黎、塗琬夫婦自成就不朽之後，雖然對修煉沒那麼上心了，但也各自培養了愛好，墨衡倒是不用擔憂。

  而兄長墨昌，不僅身為不朽，更是子嗣綿延、家族繁盛，也去了墨衡一直無後的遺憾。

  第一位老師塞洛娜，剛成初等封王，正躊躇滿懷的鑽研尊者境的毒劑。

  而師伯科碶，已經開始閉關衝擊宇宙尊者了。

  更有伯蘭、天栩、諾亞、紫瀧等人，如今都已成了宇宙之主。

  「各有道路，挺好！」

  「看來這世界沒了我，也還能繼續下去。」

  ——

  原始秘境，混沌城主與黑暗之主並肩盤坐，面有些許侷促。

  前方的一位白衣男人笑著，氣質溫和、儒雅。

  「我既然重獲自由，也該正式見見那兩位恩人。」

  細微波動傳開，神力化身墨衡出現在這處大廳，面帶笑意：

  「墨衡見過原祖，當不得恩人二字！」

  虛擬宇宙中，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之間並無什麼生疏之感。

  原祖問出了困居心中半個輪迴的疑問：「進階到了虛空神，便要離開宇宙海？」

  原祖沒有高深傳承，僅以己身之力，在萬億紀元內達到了隨時可以突破虛空神的境界。

  甚至還能想到奪舍原始宇宙！

  只是由於見識太少，在錯誤的時間，用錯誤的方法，做了對的事情。

  這也可見原祖的才情了，墨衡對這位祖師只有驚嘆。

  斟酌著回道：「輪迴通道並無惡意，是每一位虛空神都必須去闖的。」

  雖然虛空境以後的境界名稱暫時可以交流，但起源大陸的種種訊息，還是會被絕對屏蔽，墨衡只能話說一半了。

  前日東帝始祖遣人送來的一份傳訊石，其中的訊息也是無法讀取。

  墨衡猜測，其中應當是起源大陸的情況。

  原祖先是神色恍然，隨後又面露尷尬之色，自己本不用被鎮壓數萬億紀元的。

  「既然闖輪迴不是壞事，那我就與你同行吧。」原祖摸著下巴道：

  「反正人族已經被你們料理的這麼繁盛，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想到便做，原祖不顧兩個徒弟的阻攔，直接開始晉升。

  令墨衡意外的是，這位人族最初的領袖，不僅擁有永恆真神境的意志，就連境界，也是浸淫虛空界多年的程度。

  墨衡的小宇宙內，三頭界獸的嘀咕聲，引得墨衡的意志降臨。

  「我好像聽到了不對勁的話，你們在密謀什麼？」

  三位界獸互相推搡，誰也不知怎麼開口。

  最終在摩羅撒、貝迪的眼神攻勢下，塔索吭吭哧哧：「我們，在商量著怎麼吃掉主人的小宇宙」

  墨衡：？？？

  數十秒後，墨衡才會意這幾個貨的意思。

  星辰化身擁有獨立的小宇宙，且可以隨著隕落重修而崩碎、重新誕生，那其中的本源呢？

  「似乎，可行啊！」

  小宇宙初生時，自己可以通過它的衍變提升法則、虛空、本源的感悟。

  小宇宙崩毀時，本源之力可以投餵這三頭界獸，也不算浪費。

  墨衡的目光越來越閃亮，看向界獸三兄弟，還真是獸才！

  「如此倒是一舉兩得、物盡其用了。」

  反正自己有虛空神的感悟，重修化身不過舉手之勞。

  本源之力，也只是宇宙海中隨處可見的混沌氣流被吞噬後所化！

  墨衡喃喃道：「過去八百個紀元，我這是浪費了多少本源啊！」

  摩羅撒被動的點著頭，舔了舔嘴唇。

  主人的小宇宙那麼大，一定很美味！

  ——

  應承了幾頭界獸的想法，墨衡散去了神力化身，再次聚集到了小宇宙中的另一處。

  始祖樹上空的金色殿堂中，宇宙之主境的十五、霜苓，正禮數周全的接待著幾位真神。

  此處，是墨衡的幾位宇宙海故人。

  橫行魔神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廳左側，萬霖、熾心二位蟲族母皇心事重重端坐在右側。

  前者粗中有細，與稱號望舒之主的十五熱情聊著，這位可是神域始祖身邊的親近之人，也是第三時代如今機械族的領頭人。

  自當初機械父神隕落，機械族宇宙之主、尊者們大多失去了認主狀態。

  雖有負隅頑抗之輩，卻也被十五收編了一部分，如今也培養出了兩位宇宙之主，負責搭建聖地的局域虛擬網絡。

  更有原屬人族一系的智能生命們踴躍融合進化之心，也誕生了兩位宇宙之主。

  分別是一位通天橋守關智能，一位通天山的蛇女智能。

  十五倒是不在意屬下日漸強盛的實力，她只醉心於修煉，主人賜予了她不俗的天賦，她也想追逐虛空、永恆。

  萬霖、熾心時而目光瞥向霜苓，聽說這位是原始宇宙蟲族現今的領頭人，深得神域照顧。

  纖阿之主，近些年來，宇宙海公認的真神以下第一強者！

  甚至傳說，神域之主賜予了她真神境的傀儡獸。

  霜苓倒是不怎麼在意這兩位，即使她們投靠，也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

  有主上留下的那些後手，憑她本就有的宇宙之主天賦，未來成就真神不難。

  當然，她不準備過早成就真神，這是在斷絕前路。

  三個輪迴時代，她可沒把握勘破虛空之秘，不如在宇宙之主境積累多個輪迴，有把握之時，再一鼓作氣。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如此想著，霜苓面帶笑意看向殿外的參天始祖樹。

  那裡最核心的一片樹葉，是墨衡神力化身的居住之地，自己也有著永久居住權。

  殿內中心，墨衡的化身凝形，目光掃視向幾位故人笑道：「諸位久等了！」

  橫行魔神當先站起：「神域.始祖，哈哈，橫行前來報導了。」

  墨衡轉身：「你的小宇宙不是保全下來了嗎？怎麼不去尋求虛空神之路，倒來投靠我？」

  界獸之災過去，除去原始宇宙附近外，整片宇宙海只有三座小宇宙還存留於世。

  前兩者分別是東帝聖地與巫魎小宇宙，第三座，便是橫行魔神的小宇宙。

  橫行魔神嘿嘿笑著：「這不衝突，既然神域始祖當初答應了我加入鴻盟，應該不會反悔吧？」

  墨衡無奈搖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說來這傢伙貢獻的幾枚源界石，在界獸之戰中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目光又轉向蟲族兩位母皇身上：「恭賀二位渡過界獸之災了。」

  萬霖依舊是當初那番清冷的面容，但多了些拘謹，與墨衡對視一眼後，又目光閃躲起來。

  【虛空塔】出現在其手中，空間波動閃過。

  下一刻，殿影影綽綽出現數百道身影，皆是蟲族母皇。

  如此景象，令霜苓眉目一皺。

  墨衡念頭粗略掃過，三十位宇宙之主，剩下的都是宇宙霸主，似距離宇宙之主僅有一步之遙。

  萬霖女帝解釋著：「幸虧當初與神域始祖的合作，獲得了這座能夠寄宿生命根源的【虛空塔】，得以在小宇宙崩潰之際保全我第二蟲族。」

  熾心不住的點著頭，回想起自己當初仗著境界，似乎還調戲過這位，不自然抿著嘴唇，心虛的眨著眼。

  【虛空塔】可以寄宿主持者之外的生命根源，此功效墨衡早就知曉。

  萬霖手中的這座虛空級寶物，畢竟是儲存傀儡獸的寶物，能夠寄宿生命根源的承受度，大約等於一座聖地宇宙。

  「倒是幸事，恭喜了！」墨衡目光看向距離兩女較近的一位宇宙尊者。

  「你們今日，是來與我交易【寰胚之源】的？」

  這位宇宙尊者，墨衡記得清楚，正是第二蟲族的母皇雪悠，當初斷東河的試煉者之一。

  據當初的測試，雪悠至少有著虛空真神的潛力，甚至不下於巫魎。

  若有【寰胚之源】，在萬霖、熾心剩下一個半輪迴的壽元內，是可以將其培育成新晉真神的。

  「不！」萬霖緩緩搖頭，言辭真切的說道：「蟲族願以這座虛空塔為籌，換取投效鴻盟的機會。」

  虛空級寶物，墨衡已經不缺了，但眼前這兩位不知。

  墨衡思索片刻，目光看向熾心：「聽說，你已經可以煉製真神至寶了？」

  這位少女模樣的女皇才與墨衡對視一瞬，又縮了縮脖子：

  「是，但晉之世界軍方開放的那份煉器傳承並不詳細，我也學藝不精，至今也只成過一兩件最次等的真神兵器。」

  墨衡微微點頭，既有天賦，傳承並不是難事，晉國、吳國皆有更深奧的。

  隨後看向萬霖說道：「爾等若要入我鴻盟，尊者以上者，需要在【傳承將座】前發下靈魂誓言。」

  萬霖等人自無不可，只是發下不叛變人族的誓言而已，就能獲取一片休憩之地，有的是宇宙海真神願意！

  了卻這些事，墨衡心中也輕鬆了不少，這是雙贏。

  十五、巫魎、雪悠、碧血，有兩大古國的傳承培養，這片宇宙海，未來又會多上四座聖地宇宙。

  ——

  歲月就這般緩緩流逝，不管你在乎，還是不在意。

  墨衡將大部分時間都留給了雲靈星系的家人，偶與璃華一起遨遊宇宙，賞景、探親、訪友.

  直至第十個月底，神力化身已經開闢了兩條宇宙通道，分別通往符嶼和原始秘境。

  人族的新的培養模式也在混沌、黑暗等人的主導下完成。

  生命賜福儀式，已經改到了神域小宇宙。

  犀皇局始終是所有勢力核心弟子的定期測試項目。

  若有成績突出者，或被族中宇宙之主、真神收徒。

  那最高的獎勵，有機會被神域、銀河兩位始祖收徒！使得犀皇局逐漸成了人族天才們最追捧的娛樂、試煉項目。

  從恆星級到界主境的培養，不斷有對應境界的人才選拔賽，唯恐漏了厚積薄發者。

  到了不朽、尊者境，有斷東河、晉國的傳承制式培養、開發潛力。

  還有獸魘時空、混沌碑、傳承將座等輔助寶物。

  在人族，直通宇宙霸主的難度，只與其他族群成就封王巔峰的難度仿佛。

  宇宙之主境，更有神域聖地的始祖樹、本源位面等多處輔修之地。

  真神境，還有【黑木金線葫】、【衍隅晶】等寶物輔助感悟虛空！

  「呼，做到這些，已經是我的極致了，接下來，就看伱們自己的發展了！」

  看向身後的原始宇宙，墨衡向遠處瞬移而去。

  他沒有讓誰來送自己，該聊的，過去幾個月也差不多了。

  況且，自己還可以在小宇宙中凝聚神力化身。

  ——

  星辰化身的小宇宙旁，摩羅撒意猶未盡的將最後一絲本源吞噬殆盡，氣息又漲了一些。

  本以為自己將來為了這幾個傢伙的成長資源，會在起源大陸絞盡腦汁，四處鬥法殺敵。

  畢竟自己這一方又是毀滅本源、又是死亡本源奧妙，怎麼看也不似良善之輩。

  見墨衡現身，摩羅撒憨憨的笑著，過去的十多個月，可是飽餐一頓。

  瞬移波動出現，貝迪、塔索從另外兩座小宇宙處聚集而來。

  「如何？這些時日的收穫？」

  墨衡看向這幾頭界獸，這些時日他們吞噬的本源之力，已經有數十座虛空小宇宙的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