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場戰鬥，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

  「你還是太慢了。」

  洞觀的長刀划過菲麗的脖子，確定了勝利，才如此說道。

  菲麗的四隻眼睛瞪得很圓，表情滿是不甘。

  「如果不是這環境，我一定可以贏。」菲麗想要這麼說，卻是說不出來了。

  洞觀收刀入鞘，這就是她看到的最後一幕。

  「居然，還真的是觀贏了。」看台上的眾人，也滿是不可思議。

  「如果換個環境，也許勝負就不一定了。」這是支持菲麗的。

  作為排名最前的女性，即便在有生死之爭的參賽者中，依舊有著支持者。

  當然，口頭上的支持，也只是口頭上的。

  「最終還是要看實力的，觀能夠斬殺菲麗，那意味著，他的實力已經是最強一檔了。」

  「真是期待他和明威斯一戰。」

  「他能夠打敗菲麗已經是極限了，怎麼可能是明威斯的對手？」

  「如果有奇蹟呢？」

  「也許到了第六第七輪會在虛擬決鬥碰上吧。」

  「還是期待他們兩人的血斗。」

  「不可能的。」

  菲麗排名第二，但是不是真的第二一直沒能確定，但明威斯，卻一直是被確定的第一。

  ……

  回到自己的房間，洞觀選擇了發出挑戰——蒙盡。

  「這麼說，這一次，你的對手，是明威斯。」

  「是的，明威斯，太強了，我根本沒有近身的餘地，只有被動挨打。甚至，我覺得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逼迫出明威斯的真正實力。」蒙盡評價著。

  他現在還記得，當時他衝上去，卻被一柄光矛阻擋，周圍還有更多的排列在邊上，圍成了一個戰場。

  總的說來，他的對手，說是明威斯，但其實就是那一根光矛。

  並且，就算這樣，他也失敗了。

  如果不是明威斯起了玩玩的心思，他一瞬間就會敗下陣來。

  「明威斯，真的很強，他將是你最強的對手。」蒙盡這麼對洞觀說。

  由於第二輪已經開啟了觀戰權限，除了最後一場，他和洞觀都去看過對方的決鬥。

  而今天，蒙盡還得知了洞觀戰勝了菲麗，也就清楚，洞觀的實力，比自己想像強得多。

  「明威斯，」洞觀念著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如果只是虛擬決鬥，他輸了一兩場都不要緊，要是血斗，就算發揮時間法則，他也必定會取得勝利。

  他現在是二倍速爆發層次，模仿成入門層次，在關鍵時刻來一下毫無問題。

  有了尼赫摩的背書，這麼一點隱藏實力，問題不會太大。

  當然，洞觀還不知道，蒙盡遇到的事情，就來自於尼赫摩的安排，只當他是運氣不好。

  「現在重要的是你，血斗，你怎麼辦？」

  「其實，我已經看開了，血斗中，我會竭盡全力。若是不敵，那只能說我命該如此了。在來光明都的那一刻，我其實就想過，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不是你的指點，我在第一場血斗就可能殞命。」

  蒙盡回想起自己的第一場血斗。

  他運氣不錯，遇到了另外一個「幸運兒」。

  即便如此，對方在生死之中爆發，他也是艱難獲勝的。

  第二場，估計很難過去，第三場，更是幾乎不可能。

  「對了，觀，第一次血斗，你輪空了，或許還不知道，血斗，和虛擬決鬥並不一樣，虛擬的畢竟是虛擬，有些現實中才有的東西，是模擬不出來的。」

  「我會注意的。」

  第一場血斗，洞觀輪空了，可他也去看過別人的血斗，的確和虛擬戰鬥很不一樣。

  說起來，之前尼赫摩幫了他一把，冶光刀和原力戰衣都被強化了，在血斗中，這些都是可以用的。

  而在血斗中，勝利者擁有對失敗者身體的處置權，一切的戰利品，空間戒指、裝備，都歸勝利者所有。

  「安心，準備血斗吧。」

  在這一句話過後，兩人都回到了現實。

  蒙盡獲勝了只有三場，沒有資格退出。

  而洞觀，先不說他實力足夠不想退出，得到了尼赫摩的重視，要是就這麼退出，問題肯定更大。

  ……

  又過去了兩天。

  洞觀收到了血斗通知。

  「血斗對象為，316號。」

  「316？」洞觀皺了皺眉，隨後瞪大了雙眼，「蒙盡？」

  ……

  316號房間。

  「血斗對象為，185號。」

  蒙盡看著這通知，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看來，似乎已經不是運氣問題了。」

  他又不是傻子，第十次虛擬決鬥碰上了明威斯，之後血斗遇上洞觀，這安排的痕跡，太重了。

  「挑戰書？」他收到了來自洞觀的挑戰書。

  想了想，他沒有接受。

  「這三天，就讓我好好的，再看一看這個世界。」

  他打開了房門，離開了大廈，廣場，在光明都的街道上行走。

  「真是繁華啊。」

  他已經不在意了。

  將死之人，看到什麼就購買，而且，特殊積分也已經全部花光。

  「這地方，也能登入光明虛界，讓我看看，和作為生死選拔參賽者，究竟有多大的差別。」

  他在外面登錄了。

  「你想要活下去嗎？——真人會」一封隱秘的郵件，傳到了這個公共帳號上。

  看著那封郵件，蒙盡猶豫了許久，還是點了上去。

  還是那句話，他想活。

  ……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洞觀也第一次登上了廣場邊上的生死擂台。

  周圍的看台上，有著不少人影，但都被一道帷幕隔絕，確認他們不會干擾到擂台上戰鬥的雙方。

  而對面，也出現了蒙盡的身影。

  黑衣，戰斧，一如既往。

  「你來了。」洞觀看著對方，神色有些複雜。

  他的確想要送蒙盡一場勝利，但只能是虛擬決鬥，不可能是血斗。

  他和蒙盡的交情，遠遠達不到犧牲自己性命的地步。

  蒙盡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那麼，只要登上了血斗擂台，蒙盡必死無疑。

  「觀，或許，我該叫你一聲老師。這幾十天的時間，一直是你在幫助我。我不可能奢求血斗中你放我一馬，但能否，滿足我個小小的願望。」蒙盡開口了。

  「願望？什麼願望？」洞觀不介意聽一聽。

  他的勝利是必然。

  就算蒙盡要趁著這個機會偷襲，他也不在乎，最多，是情分盡了而已。

  而且，人死如燈滅，這場過去，就再無蒙盡了。

  「血斗場上，失敗者的一切，都是勝利者的戰利品，若是我輸掉了，那我的一切，身體、空間戒指、武器，都會歸屬於你。我只希望，死後，我的遺體，能夠完整回家，回到崇光城的蒙家。」

  「好，我會將你的遺體送回去，算是成全了我們之間的情誼。戰鬥中，我也會盡力保證你的遺體完整。」洞觀答應了。

  「那就來吧，我也想要傾力與你一戰，現實中。」

  戰斧指向天空，蒙盡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

  「來吧。」洞觀長刀斜指，腳步前踏，白芒環身，殘影重重。

  即便他有著把握，即便他和蒙盡有交情，也不意味著在生死之戰中他會懈怠。

  全力以赴，是他對蒙盡的尊重，也是對生死的敬畏。

  兩道流光自擂台的兩邊而來，在中間碰撞著。

  轟！

  一刀落下，洞觀原以為蒙盡就此殞命，但對方卻是接住了。

  「實力變強了？」他有些疑惑。

  「哈哈哈哈！」蒙盡大聲笑著，他身上的氣息，已經突破。

  宇宙級一階，也就是光暗大陸上的玄級一階。

  黑暗獸等級雖然高，但是較為蠢笨，人類可不一樣。

  「我可不一定輸啊。」白光環身，蒙盡戰斧凌厲，朝著洞觀劈砍著。

  洞觀只能先行閃避，隨後，他便見到蒙盡沖天而起。

  光暗大陸上，玄級才能飛行。

  看台上。

  「這傢伙，居然在生死血斗中突破玄級了，要不要我把他抓起來？」本源界主詢問著尼赫摩的意見。

  「等等，血斗的規則，不是允許突破的嗎？」尼赫摩揮了揮手。

  「規則的確如此，」本源界主一愣，「可殿下不是看重那個觀嗎？而且，血斗中突破了之後，就算獲勝，也失去比賽資格，直接被送去虛空戰場服役。理論上來說，突破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敗了。我出手抓住他，合情合理。」

  「我本來是想要看看，觀到底會不會因為私情而在血斗中鬆懈，觀沒有讓我失望。而那蒙盡，也給了我個驚喜，居然突破了。就讓他們血斗吧，勝利者，就按規則辦。」尼赫摩眼神中有著興奮。

  他欣賞洞觀，知曉了洞觀和蒙盡的交情之後，設定了這場考驗，生死之中，洞觀認真對待，沒有讓他失望。

  「那，要是蒙盡獲勝，觀死了呢？」本源界主詢問。

  他可是知道殿下多麼看重觀，還專門要了二十顆不朽晶，親自升級裝備，還特意安排考驗。

  這種關注，可是前所未有。

  「若是他死了，就當我看錯了吧。」尼赫摩的表情，冷漠下來。

  「時間到了，縮減戰鬥範圍。」他又下令。

  「是。」本源界主當即操控著那帷幕縮減。

  這是戰鬥本身的規則，為了防止勢均力敵的對手不斷消耗下去，耽誤太久時間。

  擂台上。

  感受著範圍的縮減，蒙盡緊了緊斧頭。

  他靠著空中優勢，和洞觀戰鬥，發現，即便他突破了，居然還是無法戰勝洞觀。

  不過，擂台戰鬥範圍的縮減，既是讓他飛行優勢減少，也讓洞觀沒法那般藏身。

  「殺。」落在地面上，蒙盡朝著洞觀越來越少幻影中聚集較多的位置掃了過去。

  幻影崩滅。

  洞觀也知道不可能繼續下去了，戰場越來越小。

  「那就，結束吧。」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身隨長刀，如幻影移形，瞬間逼近。

  蒙盡身周白芒遍布，第一重的領域發揮到極致。

  一道縹緲身影融入。

  「嗯？」蒙盡已經是宇宙級了，各方面得到了全面增強，注意到了不對勁。

  「這是我的絕招，冶光！」洞觀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蒙盡驚訝發現，自己的領域，居然沒那麼受他控制了。

  刀芒匯聚，一柄長刀刺入他的胸膛。

  心臟被刺穿。

  但以宇宙級的生命力，蒙盡還是存活著，揮舞戰斧，欲要將洞觀逼退。

  在基礎力量上，他是洞觀的兩倍，更別說還有大境界的全面加強。

  「本來想讓你屍體完整的，現在，只能拼了。」聲音再度響起在耳畔。

  知曉自己領域被制的蒙盡，也當即收起了領域，洞觀被迫顯形。

  但，白刀划過脖頸。

  「有些涼。」這是蒙盡的感覺。

  蒙盡隕落，戰鬥結束。

  「輸給你，我不怨。」

  最後時刻，蒙盡笑著，眼神逐漸失去光芒。

  那六個字，是洞觀最後聽到的。

  ……

  戰鬥結束之後，洞觀收斂了蒙盡的身體，並前往光明神殿，用特殊積分辦理了快遞業務。

  「這特殊積分那麼寶貴，你確定就託運這具屍體？」工作人員不敢相信，重複確認。

  「還有他的物品，一起送到崇光城，蒙家。一點都不能少。」

  「請相信我們光明神殿的業務能力，不會犯這種錯誤。」工作人員嚴肅地說道。

  以特殊積分辦理快遞，這麼奢侈的用法很罕見。

  「再次確認，你願意花費1特殊積分，託運這具屍體及隨身物品，送完崇光城蒙家。這是第三次確認。」工作人員再次重複。

  雖然只是1特殊積分，可送這一趟，只要進入光明神殿走上一遭，很快就能到達。

  就算1特殊積分，其實價值也遠超了這項服務。

  「確認。這是我答應他的。」洞觀最終確認。

  他本來都準備賠上1024積分給蒙盡送行了，現在只是1積分。

  但送行和送行，還是很不一樣的。

  看著蒙盡被他拼接好的身體被包裝進盒子裡，洞觀輕聲道了一句。

  「蒙盡，一路走好。」

  ……

  在他準備回歸住處的時候，路上碰上了尼赫摩。

  「觀，今天你表現很不錯，靈級巔峰斬殺玄級。」尼赫摩稱讚。

  「嗯。」洞觀點點頭。

  他沒什麼心情去表演什麼了。

  尼赫摩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兩人錯開。

  洞觀怎麼會猜不到，那麼嚴重的安排痕跡，還能是誰做的。

  他對此厭惡，但無可奈何。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掀翻這一切，可惜，他實力不足，連逃跑都要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