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空間，戰神宮擂台上。
洞觀和陸綱分立兩側。
他們的右手上握著一柄款式相似的長刀，與羅峰使用的血影戰刀相比，刀身更長，可單手持刀也可雙手，不過一般不會配盾牌。
陸綱之所以一直想要挑戰洞觀，就是這個原因。
他們的武器相同，戰鬥風格相似，如果戰鬥中能學到什麼，或許可以進一步突破。
周圍看台上，大概出現了眾多身影，其中有黃種人、白種人，也有黑種人。
戰神宮中如今共有三千多位戰神，由於現實世界地域遼闊，可能很久都碰不到一名戰神，因此大部分戰神閒來沒事的時候就會在戰神宮待著。
同樣是戰神，交流起來也有共同話題。
九座擂台置於廣場上，自然是因為戰神們相互切磋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也不知道所謂的完美戰神，究竟幾斤幾兩。」一名白種青年對他身邊的白人女戰神說道。
「完美戰神，那也比你強。」一道粗獷的聲線響起。
是黃種人，身高達到兩米五的巨漢楊北。
「我記得，他是你曾經的隊長吧，怪不得這麼替他說話。」白種青年陰陽怪氣。
「伊路米，不要這麼說，完美戰神可不是現在的我們能比的。」那女白人說道。
「當然，不過，未來就不一定了。」伊路米很有信心。
「我等著。」
「那你瞧好吧，伊蓮娜老師。」伊路米說完，又看向楊北。
「我現在的確不是完美戰神的對手，但也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那我們來一場較量，看看誰對誰錯？」楊北不甘示弱。
「可以，等會他們結束了就在那座擂台。」
「不，」楊北倒是拒絕了，「你在哪座基地市？我來找你。」
「現實中嗎？」伊路米倒有些錯愕，想要拒絕。
他自信戰力增幅比楊北要高，但是現實中楊北接近中等戰神了，而他還是最近從雷電武館精英訓練營畢業，還是初等戰神。
「在非洲，最近我們火焰軍團有任務，你來嗎？」倒是伊蓮娜語氣中滿是挑逗。
「不去。」換成楊北拒絕。
如果是基地市，他和伊路米這個新晉戰神決鬥，就算對方在精英訓練營中訓練過五年，他也不怕，但非洲荒野，那可是對方的地盤。
他是想要爭一口氣，但不至於用自己安全作為代價。
三人聊著的時候，場上洞觀和陸綱已經戰在了一起。
「蓬！」擂台上數百米的距離，對於相衝的兩人不過瞬間抵達。
場上兩道幻影交錯而過。
「洞觀戰神，你好像……」握著長刀，陸綱有些不解。
「完美戰神」，是大概五六年前洞觀在非洲獵殺怪獸時，與火焰軍團的人有摩擦而留下的稱號。
這並不是什麼讚譽，而是說洞觀不管是刀法還是身法都只是完美級，沒有達到意境級。
不管是刀法還是身法，境界總共有基礎，入微，完美，意境四個級別。
大部分的戰士在基礎級，少數觸及入微，戰將級倒是有不少入微，可多是偏向於戰法和身法之一。
但對於戰神，完美級算是標配了，只有意境級才能在同級別中占據優勢。
洞觀戰神在身體素質上已經達到議員之下的極限，之所以不是無敵戰神，就是因為他不管是身法還是刀法，都只是完美級。
他在完美級觸摸到極限，但卻無法達到意境。
精神念師如果達到高等戰神巔峰，自然是無敵戰神。
武者要評定為無敵戰神，不僅身體素質要達到高等戰神巔峰，發力也要強到一定程度，身法等也有要求，綜合有個評判標準。
而洞觀，距離這個標準只差一絲。
這就是「完美戰神」稱號的來歷。
可剛才戰鬥的時候，陸綱卻發現，對方雖然刀法的確是完美級，但遠沒有達到「完美級極限」的地步。
「最近沒怎麼戰鬥，有些手生。」洞觀解釋了一句。
隨後他凝神以待。
他是這麼解釋，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其實這是他記憶恢復的結果。
「完美級極限」的說法，其實只在他一人身上出現過。
因為靈魂有缺陷的緣故，他一直無法感悟到意境，因此在完美級身法之上更進一步。
這是因為他戰鬥的時候進入無我無念的狀態。
而覺醒記憶之後，他反而難以做到那種狀態了。
因此陸綱對比此次戰鬥和以往見到的視頻，發現了異樣。
沒錯，他也在商城中賣秘籍，主要就是那種「完美極限」的狀態演練。
這種意境之下我無敵的狀態，很多人都對此好奇，於是他就這麼幹了。
他在後台查閱過購買者，甚至洪和雷神都有購買記錄。
金錢，對那兩位已經失去了意義，基本上有點特殊的秘籍，都會有他們的購買記錄。
「完美戰神，似乎沒那麼完美了。」伊蓮娜嘲笑起來。
但這麼一笑，卻發現不對，沒有人應和，好像就她一個人傻笑。
「不完美，或許他就不再是完美戰神了。」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說道。
「不再完美，難道，是意境？」伊路米的臉色有些難看。
剛剛嘲諷完美戰神，對方就要突破了。
要知道，全球只有洪一個超脫意境級之上，剩下的，就算雷神，也只是意境級。
洞觀距離無敵戰神只差身法刀法境界，補上了，他就是無敵戰神。
全球只有五十二位議員，他們火焰軍團也只有兩位。
成為無敵戰神，意味著，除了這五十二人之外，就是無敵。
至於突破議員級，地球上並沒有確切的方法，更多的是感悟意境，尋找契機。
除了精神念師那種特殊情況之外，為什麼無敵戰神的認證標準有意境級這一條，就是因為意境越深，越容易感知到突破的契機。
「手生嗎？」陸綱心中隱隱興奮。
在挑戰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必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洞觀的境界有所掉落，那麼，他就有贏的可能了。
雖然做好輸的準備，但能贏，誰不想贏呢？
陸綱的好勝之心被激發了出來，刀法越發迅捷，身形越發飄逸，隱隱間，居然順風而動。
「意境級？」
其實還不算，但有了那意味，如果陸綱抓住這絲靈感並不斷練習，或許可以真正破入意境級。
洞觀緊握長刀，迎了上去。
同時，也不斷適應著如今的狀態。
與之前相比，他因為心有雜念好似有些境界掉落，但這也給他帶來了更多可能性。
畢竟，所謂的心無雜念，很大程度上是殘缺的意識不夠用，不得不如此。
九重雷刀，第一重。
他從頭開始嘗試。
僅僅第一重的刀法，遠不如陸綱的第六重，力量差了三倍。
雖然一觸即退，但刀身上的震動傳到身上，還是隱隱有些不適。
九重雷刀，第二重。
再來，再退。
……
九重雷刀，第六重。
這一刀下去，和陸綱的力量相近。
蓬！
兩人分開，勢均力敵。
陸綱感悟的風之意境只能算是有了那番味道。
洞觀即便因為心有雜念無法用出完美級極限，但依然是極其深入的完美級。
第七重！
八股暗勁凝結，再度對決。
這一次，陸綱退了五步，而洞觀只退了兩步。
第八重！
這是洞觀掌握的全部，這一刀下去，六十三成的力量爆發，以一萬公斤的基礎，就是六十三噸的力量。
這一次，反而是陸綱選擇了一觸即退了。
不過，他也隱隱有些領悟。
身法，刀法，本為一體。
這一刻，陸綱變了，他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把風刃，輕柔地飄舞著。
在二者相碰的一剎那，殺機爆發，狂暴如龍捲風的刀法，似要撕裂擂台的地面。
失敗了。
這畢竟是虛擬空間，擂台地面看似是合金，但實際上設定的不可破壞。
可，擂台能撐住不代表人能撐住。
洞觀被他打得連連招架。
他發力更強，但被技巧壓制了，根本沒有用出來。
直到退到擂台邊緣，退無可退，他才找到破綻，一刀將其擊退。
「陸綱，你很不錯。」戰鬥到現在，洞觀開口了。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也是因為在這場戰鬥中，他適應了記憶恢復的影響，差不多九成，剩下的，就不是虛擬空間裡能解決的了。
「接下來，我會出全力，若是你能接下，我就認輸了。」
「好。」陸綱屏氣凝神，持刀而立，風仿佛都靜止了。
如果是正常的戰鬥，他自然不會因洞觀這句話而選擇硬接，而是利用身法技藝的優勢閃躲，但現在是切磋，他正是為了尋找自己的不足而向洞觀發起挑戰的。
洞觀雙手持刀，斜置，身體半蹲。
就這麼靜默了數個呼吸，雙腿肌肉迅速繃直，爆炸性的力量自下而上，整個人猶如飛魚一般竄射出去。
不動則已，動則如閃電奔雷。
音爆！
這一次，僅僅身法速度就超音速了。
要知道，這只是初級戰將級別的身體，達到音速就意味著兩倍以上的速度。
而速度和力量不同，力量每階都會翻倍，但速度越往上越難，音速，算是一個門檻，是戰將到戰神的跨越。
在音爆之下，空中再次發力，暗勁自刀身迸發。
陸綱蓄勢而待，也近乎反應不過來，但近乎意境級的刀法身法境界給他帶來了直覺感知。
風的流動。
他捕捉到了軌跡、
預判！
他以為之前洞觀的話語是讓他不要閃避，但真正面對這石破天驚的一招，他才認識到，這樣的速度，根本就無法閃避。
甚至，能夠接住已經很困難了。
在風的幫助下，他接到了。
可是，沒有用。
接到，但是接不住。
九重雷刀第九重！
在這場戰鬥中，不止陸綱突破，洞觀也突破了。
只不過與想像的刀法身法境界不同，是發力。
這也是地球上能做到的最高級別發力。
單獨論力量振幅，洪也比不過雷神。
《九重雷刀》這本秘籍最高的一重，足足七倍的發力！
洞觀的發力，足以媲美雷神。
再加上初速帶來的加持，這一刀的力量達到了十萬公斤以上。
初等戰神的門檻是64000公斤，這一刀，以初級戰將的基礎力量，達到了初等戰神的輸出。
碰撞的那一刻，兩人的長刀都被撕裂，而陸綱整個人都被刀刃撕碎。
戰鬥結束，離開擂台。
「我輸了。」
明明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情，陸綱還是有些失落。
「不過，謝謝。」
他很快重新振奮，這一次，他刀法和身法都觸摸了意境級，接下來苦修一段時日，記住那種感覺，就能真正邁入了。
洞觀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
「隊長。」粗豪的聲線，很是熟悉。
抬頭看到那鐵塔般的身影，洞觀有些驚愕。
「楊北？你怎麼這麼……龐大？」
虛擬空間中，對力量速度等都會削弱，但是對本身的體型可是和現實一比一還原的。
「聊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