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牢斷，我進來了
流重山，祭壇空間，一層。
金翅金羽的鳥人正盯著身前晶柱內的立體虛影，其呈現為「戴森球」模樣，無數圓環相互連結形成一球籠，內里核心是一顆有著10081切面的球狀光源……光球向外輻散著神力，被外圍一層層的球籠完美截留，絲毫神力不消散。
很早之前，鵬魔分身就在50萬倍時間流速的加持下，解開了犀皇局第10000局。
距離完美解局，還差80局！
不過，眼下姜哲準備暫時停下解局，去接受下一重考核了。
金翅金羽的鳥人起身，道：「流前輩，我準備好了，開啟下一重考核吧。」
「向上走，來第二層，盤坐下，我引你接受考核。」
白袍青年「流」沒有現身，聲音迴蕩在祭壇空間上空。
姜哲沿著台階走上祭壇二層，席地盤坐。
閉目，卻能清晰感知到一股無形的磅礴力量降臨，要作用在自己的靈魂上，引起永恆真神極限的意志瘋狂示警。
姜哲沒有刻意壓制自己的意志，要是連這都擺不平，就該重新審視「流重山」的層次了。
果然，一股昏昏欲睡感湧上心頭，沒等姜哲提振精神，就失去了意識。
……
雷帝神國。
橫亘神國上空的巨型「恆星」黯淡下去，無數借「啟迪之光」修行的人類強者驟然驚醒，駭然的看向頭頂上寂滅的「恆星」。
雷帝，隕落了？
轟隆——
整座神國劇烈顫抖，大地崩裂，岩漿噴涌，天幕上被扯開一道道猙獰裂口，能看到外面兇險的空間洪流層，足以湮滅不朽軍主的恐怖時空亂流倒灌進來……
「雷帝大人！雷帝大人！」
「神國破滅？偉大的雷帝隕落了？不！這不可能！」
「老祖！老祖？老祖他……隕落了？」
「不朽大人們，救救我們，我們這些界主在神國破滅的劫難中，完全活不下去。」
「……」
外層神國，哀嚎一片。
內層神國，雷帝城中，也是一樣。
一位位人族、異族強者感受到神國施加在他們身上的禁令失效，看著周圍撕裂的大地、天幕，傾頹的建築，感到難以置信……神國破滅，雷帝，隕落了？
兩道紅裙仕女的身影同時出現在神國內層、外層的高空上，正是奧莉安娜。
「智械之主，發生了什麼事？雷帝大人的神國為何遭逢如此大變？」
「智械之主，雷帝大人怎麼樣了？」
「偉大的智械之主，請救救我們！」
「……」
奧莉安娜現身，令神國內的形勢更加亂套，詢問聲、求救聲……如潮水般接連湧來。
「安靜！」
一聲低喝，近乎極限宇宙之主的強悍威壓蓋落。
瞬間，安靜下來。
「莫要抵抗，我帶著你們離開。」
浩浩蕩蕩的神力湧出，裹挾著神國內的所有生命，瞬移離開。
神國外。
乾巫宇宙國帝都星，廣場上天狼殿前的幽黑巨狼，突然眸光黯淡，垂下高傲的狼首。
乾巫國主瞬移出現在巨狼身前，滿面駭然。
「死、死了？天狼之主怎麼會突然隕落？」
隨即，乾巫國主想到了什麼，臉色煞白。
「不好！雷帝大人？」
「雷帝大人，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乾巫國主留於虛擬宇宙中的意識，從雷霆島山腰處的宮殿裡走出，發現整個雷霆島及下面的雨相山都炸開了鍋。
風中傳來的消息，令他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昏厥過去。
——雷帝神國破滅，雷帝疑似隕落！
消息完全壓不住！
因為雷帝城中不止有人類，還有以重寶、至寶購買了「門票」的鴻盟異族們。
遭逢大變，異族們深知自己的人身自由絕對會受到管制。甚至，如果人類族群發狠，會讓他們給雷帝陪葬……所以，在神國破滅的第一時間，他們就通過神力化身或其他手段聯繫了族內，告知雷帝隕落的消息，求上頭的宇宙之主出面和人類族群交涉，把他們撈出去。
鴻盟就是一個大篩子，消息根本捂不住……
或者說，在巨斧創始者、混沌城主的主導下，目的就是將「雷帝疑似隕落」的消息散播出去。
有鴻盟異族宇宙之主在鴻盟殿求證雷帝的狀況。
坐於鴻盟殿主位上的巨斧創始者主打一個真誠，有什麼，就說什麼。
「雷帝沒有隕落，只是在『流重山』中接受一至關重要的傳承，引發了神國內的一系列異變……現情況已經穩定，至於神國何時再次開放？待定。那些購買了雷帝城居住資格的，可以選擇繼續等待開放；也可以選擇找智械之主申請退還重寶、至寶。」
「……」
同一時間。
宇宙海。
於獸神台、風雷台、黑紋石柱區域、傾峰界內域……等地滯留的「血神子」分身，同時消散。
有異族宇宙之主注意到了，但沒放在心上，只當那是雷帝的神力化身消散了。
……
奧莉安娜帶著所有智慧生命離開後，偌大的神國，突然一空。
天崩地裂的末日場景突兀止住，天幕彌合，大地聚攏……一切仿若時光倒流般，又恢復突變前的安穩模樣。
不過，天幕下的巨大「恆星」依舊黯淡，處於深層次的休眠中。
鏡湖旁。
姜哲本尊的身影出現在藤椅上，閉著眼睛，輕輕搖動。
幾息後。
姜哲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帶走了鵬魔分身、燭照分身、惡魔分身的意識，唯獨沒能把我本尊的意識拘走？是因為『界』嗎？」
「可惜，感知不到那部分意識的狀況，聯繫被屏蔽了。」
「這樣也不錯，本尊沒有被拉入考核中，在『假死』的這段時間，人類族群若是面臨嚴峻形勢，我和第二元神能形成雙重保險。」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在奧莉安娜的帶領下，齊聚鏡湖旁。
姜老爺子、大伯、二伯、父母、小姑、堂哥堂姐們、雷蕾、喬琳、兒女們和唯一的弟子……
「小哲，你沒事就好，先前雷帝城的異變，真是嚇到我們了。」
老爺子鬆了口氣，來到姜哲讓出的藤椅前坐下……令稱霸宇宙海的雷帝讓座，能享受這種待遇的，整個宇宙海寥寥無幾。
「爺爺，之後對家族、對外面，就宣稱我在接受一至關重要的傳承，並沒有隕落，但整個家族的氣氛要表現出風聲鶴唳的緊張狀態。」
老爺子眼中精光一閃，洞悉姜哲的意圖：「你假死？在釣魚？」
姜哲點頭，「為了一舉平定異族之患，為了我人類族群能占據更大的疆域。」
老爺子面色嚴肅，從藤椅上起身，「小哲，你放心，家族內的事交給我，我會安排妥當的。」
「那就辛苦爺爺了。」姜哲又看向其他親人，安慰道：「大家放心，我會多注意安全的，如果沒有把握，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
浩瀚宇宙，一片星空下。
三道意念貫穿無盡空間距離，降臨在這片星空下，隱約顯現出三道巍峨身影。
銀色迷濛蛇影！
夢幻窈窕身影！
黑色球體虛影！
三位老倒霉蛋，繼被姜哲又一次勒索後，已經好久沒有再聚首了。
閉門反思的這段時間裡，個個心中怨氣爆棚，怒罵自己的「豬隊友」……和這兩個蟲豸一起，怎麼抗衡人類族群啊？
但今時不同往日，從鴻盟中傳出的消息，乍一聽聞，差點令他們樂昏過去。
百般求證後，確定真實度很高，趕緊來和自己的倒霉兄弟們見一面。
「雷帝，死了？哈哈哈哈……」
銀鱗大蛇難以抑制喜悅，興高采烈的扭動蛇軀，放蕩笑聲掀起恐怖衝擊波，破碎周圍虛空。
窈窕身影也是笑道：「雷帝，大概率是死了，而無限主宰據傳還無法進入原始宇宙？壓在你我頭頂上的兩座大山在短時間內盡皆去除，終於能喘一口氣了！」
「嘶～哈哈哈……物極必反！峰迴路轉！沒想到我們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哈哈哈，原始宇宙本源眷顧，一定是它也看不慣人類族群的霸道嘴臉了！」夢妖祖已經癲狂。
機械族父神忍不住潑了盆冷水，巨大黑色球體虛影中傳來隆隆響聲。
「兩個消息都沒有得到確切證實，我勸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
「機械，你夠聰明，夠理性，但有時這會令你錯失最大收益。」夢妖祖不以為意，接著道：「神國都破滅了，雷帝焉有活著的道理？只剩下一個無限主宰，就算傳聞都是假的，他的威脅性也遠不如雷帝，只要我們聯合足夠多的勢力，擁有足夠多的宇宙之主，包贏的！」
窈窕身影附和道：「無限主宰的事，不像是空穴來風，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編出這麼離譜的謠言？那一段拓印的影像，你我都看了，來自原始宇宙本源的恐怖威壓，假不了。」
夢妖祖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頓住。
與她同樣反應的，還有蟲族女皇和機械族父神。
不久後。
三者相繼回過神來。
相互對視後，都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了勃然野心。
「看你們倆的反應，族內一定也是收到骸族傳遍宇宙海的消息。」巨大黑色球體中傳來機械族父神的隆隆嗓音。
窈窕身影點頭，嗓音鄭重：「宇宙舟，炎冰域，墓陵之舟，遠古文明傳承！」
夢妖祖銀眸目光熾熱：「又是一次機會，只要奪得這份遠古文明傳承，我們就和人類族群站在同一起跑線了！」
「先是無限主宰、雷帝相繼出事，再有遠古文明傳承現世，也許宇宙海冥冥中真的有一股意志，不願看到人類族群一家獨大，給我們追趕的機會？」
機械族父神推測著，語氣唏噓，又道：「兩位，如何？有決定了嗎？」
蟲族女皇:「先去奪傳承，如果雷帝沒出問題，我想他不會缺席這次機緣的。」
夢妖祖：「沒錯，先以奪取傳承為首要目標，靜觀其變。」
「女皇，夢茶，那就墓陵之舟見了，遠古文明傳承花落誰家，各憑本事。」
「各憑本事！」
「墓陵之舟見吧！」
互相道別後，三道神力化身消散，星空之下恢復靜謐。
******
墓陵之舟，主控室。
被羅峰丟在地板上的令牌緩緩浮起，銀眸印記上急促閃爍起銀光，輻散到半空中，形成一扇虛幻門戶。
門扉開啟，身著銀袍的無限主宰從中走出。
恰好，三位宇宙之主從地板下的幽深窟窿里飛出，是骸族的兩位與一岩石類生命。
見到身著銀袍的姜哲，三者大驚，及時駐足，不敢亂飛，顫顫巍巍的站好，問候。
「拜見無限主宰！」×3
姜哲懶得理會，擺擺手讓他們自己離開。
三位宇宙之主如蒙大赦，化作三道流光逃出了主控室，有種生怕最後一個被留下的感覺。
姜哲望著地板下的赤紅深淵，摸了摸下巴：「骸族是骨頭架子，沒有靈魂；岩巨之主是岩石類生命，同樣沒靈魂……是這麼判定的族類嗎？那我這具身體也不符合斷東河的要求。」
轟！轟！轟——
虛空中突兀出現一道道扭曲的秘紋，轉眼白色秘紋就將銀袍姜哲包圍，一股詭異莫測的力量瞬間誕生，滲透進姜哲的體內。
「嘖～」
姜哲輕一咂舌，沒有反抗，任其施為。
反正，這只是一具分身。
由10081顆擁有特殊結構的神體粒子構成，擁有真神級戰力……就算惹得斷東河惱怒，將之殺死，也不礙事。
無形的詭異力量不斷鑽入銀袍姜哲的神體之中，鑽入每一份神力中，與他完全合一。
片刻後。
虛空中扭曲的秘紋消散，融入銀袍姜哲體內的詭異力量也盡皆消逝。
大殿之上，王座上再次凝現出穿著甲鎧的青發男子身影，俯瞰著姜哲，目光鄭重。
「沒想到宇宙海區域竟會有你這般人物，你已經是真神，所以這是生命一系的分身術？」
「嘿，好眼力！」姜哲笑著對斷東河豎起了大拇指。
「輪迴轉世？」斷東河驚疑。
「非也，純種土著，有些機緣而已。」
「只是機緣？呵，那這機緣委實了不得，在我的故鄉，無數強者求之不得。」斷東河不禁感到好奇：「你都已經這麼強了，為什麼不去闖輪迴，去見識更高層次的世界？怎麼還在狹小封閉的宇宙海逗留？」
姜哲攤手無奈道：「界獸把輪迴通道堵住了。」
斷東河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他現在想駕駛墓陵之舟回老巢，不想找傳承者了。
姜哲看透他的內心想法，慢悠悠道：「我勸你不要忤逆本源意志的意願，若非有界獸之劫，若非它的允許，你覺得自己有出世的可能嗎？」
斷東河臉色鐵青：「就憑你們，也想對付界獸？」
「沒錯，就憑我們，而且優勢還在我們一方。
第一，我有意志攻擊秘術，意志強度已經達到永恆級極限，距離跨出至關重要的一步，亦不遠矣。
第二，一位高於永恆級兩個大層次的至強者轉生在這一輪迴時代，下面接受考核的那位宇宙尊者就是他的徒弟，那位想培養復仇的助力，但凡有一絲希望，就不會坐視徒弟的根基被毀掉，是對抗界獸的主力。
第三，你們吳國最為驕傲的機械流至寶——混沌金翼被我集齊了，『源』內還有上一位使用者遺留的高質量神力。」
說著，姜哲一翻手，兩對微型銀色羽翼在掌心上浮沉，煞氣凜然。
「這是第五對、第六對，剩下四對在下面那位宇宙尊者身上……他是我師弟，是我和那位偉大存在的重要培養對象，你『斷東河』一脈的傳承，交到他手裡，不算沒落。」
「永恆級，只會是他的起點！」
斷東河微眯著眼睛，思忖著，意動了。
過了會，才道：「要按流程來，他若能走到最後，傳承就是他的。」
「要不，你也來試試？我不介意將傳承交到你手裡。」
斷東河打起姜哲的注意。
成品號可比初始號好玩多了。
「我生命、毀滅、靈魂三系同修，你『斷東河』一脈有相對應的秘術？你應該清楚的，無法匹配我所選定的道路，那秘術對我而言就一文不值。」
斷東河不高興了，「我之一脈，有三大核心傳承，能搏殺！能遁逃！能保命！」
「搏殺？完整的神力燃燒秘術，我不缺。
遁逃？可比得上任何手段都無法限制的瞬移、傳送？
保命？什麼秘術能和生命一系的手段比保命？」
斷東河啞口無言，黑著臉拂袖，身影消散。
「誒，牢斷，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邀請我了，我下去看看你是怎麼考核他們的，給我這個純血土著開開眼。」
姜哲絲毫不見外，化作流光，一頭扎進了地板下的赤紅深淵中。
「牢斷，我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