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遺族？

  正如熾天使所說，姜哲無與倫比的天賦，令他在第二階段的修行近乎是一氣呵成。

  納引秘術，第二階段的修行開始後。

  姜哲承受著莫大的痛苦，靈魂近乎要破碎湮滅了，被狠狠地壓榨著，具現成一股股黑氣冒出體外。

  會堅持不住嗎？

  不會！

  在姜哲清醒的意識感官中，這點痛楚給他塞牙縫都不夠。

  要知道，化血神刀認主時的折磨可比這嚴重的多！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想要揮動化血神刀，斬出損身傷神的一刀，就要自己先承受過它的傷害。

  姜哲忍住靈魂上的痛楚，穩步推進著修煉進度。

  漸漸地，無數股黑氣纏繞著他，每一股代表一縷眾生慾念，是這世間墮落根源的本性，其中最粗壯的七股，代表著七大原罪。

  時間流逝。

  進入第二階段的修煉，姜哲從未感覺到過自己的靈魂有撐不住的勢頭，而且在被「壓榨」中，發現靈魂中有一股新生力量，如初春的綠意，盎然勃發。

  悄然發生的蛻變，也是他能堅持下來的誘因之一，雖說占比不大。

  姜哲的靈魂被壓榨到極限，但隨著這股異力的誕生後，反倒如清泉流淌而過，驅散痛楚，舒服起來。

  ……

  轉眼間，姜哲進行第二階段的修煉已有60餘年。

  函夏曆，7063年。

  一股股代表無盡慾念的黑氣湧入姜哲體內，壯大那一縷新生的「異力」，使其如岩縫中的細泉，變成聲勢頗大的山澗瀑布。

  終於，歷經近300餘年的修煉，一切功成。

  「呼～」

  姜哲睜開那雙神采迥然的雙眸，呼出一口濁氣，面帶微笑，神色輕鬆。

  心底懸著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了。

  摘掉「偽」字前綴，真正能調動意志，對他來說更大於《罪孽之章》的吸引。

  另一處空間。

  惡魔姜哲也悠然醒轉，看向侍立一旁的熾天使。

  「幸不辱命，成功了。」

  熾天使倒是顯得平淡很多，公式化的道：「恭喜你，能夠繼承吾主所創的這一絕學。」

  語氣一頓，半晌後，才語氣複雜的道：「我希望你不止是繼承，你之天賦，令我都感到吃驚，我希望你能完成吾主的設想，踏足他渴求一生未曾達到的境界。」

  先前在煉獄深淵世界，雙方有過交流，惡魔姜哲自然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境界。

  《罪孽之章》是靈魂側的秘術，對那一境界的描述，聽起來就像「靈魂道」究極境。

  難！難！難！

  惡魔姜哲不敢給什麼承諾，鄭重道：「我只能說，盡力！」

  熾天使輕聲一嘆：「……我要回歸秘術本身了。」

  惡魔姜哲忍不住追問：「你主是誰？」

  「你無需記住吾主名諱，只要這一道秘術不會蒙塵就足夠了。未來，你若是遇見靈魂天賦合適的人，大可將其傳授出去，就算是對吾主的報答了。」

  「吾主雖死，但他的道會永存！」

  嘩～

  頓時，熾天使瞬間分解，化為無數血色光點，湧入惡魔姜哲的意識里，海量訊息同步在本尊、第二元神、燭照分身的意識里。

  混元傘，傘內空間中，姜哲和兩具分身一動不動。

  許久之後，才緩緩睜開眼。

  「有趣，這是一道靈魂側、心靈側的秘術，立意是以靈魂之變影響肉體，核心訴求是激發唯心之力，只要心靈夠強大，就能締造無限奇蹟！」

  「最簡單的，心理影響生理……憤怒！」

  低喝一聲，姜哲向來淡然自若的臉上浮現明顯怒色。

  短短几息間，憤怒就近乎實質化，身上迸發出一恐怖氣場，人人皆能感知到他的憤怒，在旁人眼裡他就是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

  噴發的火山……不單單是指情緒，也是指力量。

  隨著怒意上漲，姜哲的實力也跟著向上攀升，世界之力仿佛燃燒起來，更爆裂！更強勁！更高效……

  一份能抵十份用！

  正常情況下，姜哲本尊有1萬倍界主之力，在怒火縈心的狀態下，力量會直接暴漲10倍，能打出10萬倍界主之力的攻擊。

  這就是所謂的「心理影響生理」。

  傲慢、貪婪、懶惰、嫉妒……等，亦會激起不同的身體反應，或是自己，或是外在目標。

  怒意消減，暴漲的力量也如潮水般回落。

  姜哲盤坐在一顆重寶寶珠所化行星的地表上，摸著下巴，神色若有所思。

  「這新生的靈魂天賦有點意思……世界之力能像神力一般燃燒起來？等我突破不朽，它不就是『神力燃燒秘術』嗎？和『斷·東·河傳承』中的《斷滅》是一類秘術。」

  沒錯，剛剛的是體內誕生了那一股異力後，靈魂自然而然掌握的天賦。

  不是姜哲修行出來的秘術。

  現在，只是將秘術傳承納引進了意識里，距離真正修煉《罪孽之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一尊神王遺留的傳承，沒有那麼容易修煉的。

  《神眼秘術》尚且需要意志達到虛空真神層次才可修煉。

  在姜哲看來，同為神王傳承，《罪孽之章》的內容較之《神眼秘術》更加厚重，修煉要求自然更加苛刻。

  姜哲面色略顯遺憾的搖頭，「最核心的根本傳承，需要永恆真神的意志，真神層次的靈魂強度才能修煉……」

  「所幸，《罪孽之章》並非是單單一道秘術，而是一個修煉流派成體系傳承的集合體。嗯……類似羅峰獲得的『斷東河傳承』，是一個綜合性的大禮包。」

  「當然，不像『斷東河傳承』那般隨意堆積著無數強者的修煉經驗，它只有一道道乾巴巴的秘術修煉之法。」

  「也沒有特別多的基礎傳承，而且《罪孽之章》里包含的基礎、核心、根本傳承秘術，都與『靈魂』、『心靈』、『意志』、『原罪』、『慾念』……等領域有關，不相干的秘術一道沒有。」

  混元傘內，另一空間。

  惡魔姜哲抬手攝來虛空中攤開狀態的生命法典，劃開食指指肚，以血作墨，在封面上勾勒出一特殊的字符。

  「解封！」

  血色字符滲入厚重法典里。

  厚重法典上閃爍起燁燁血光，作為構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惡魔姜哲能清晰感覺到它不一樣了。

  如何形容……就像一件重寶解開限制，恢復了它至強至寶的真實品階。

  惡魔姜哲饒有興致的看著。

  「也是有趣，秘術之靈都消散了，秘術之寶仍然存在，而且後者還帶著另外一部分傳承。」

  秘術之靈-熾天使，已經化作無數訊息鑽進他識海里的納引秘術中，傳遞給他一道道秘術。

  秘術之寶-生命法典，裡面則是關於這些秘術的修煉經驗，來源於一位位強者。

  惡魔姜哲翻開解封的生命法典，每一張薄如蟬翼的書頁，都是一份搭配秘術的修煉經驗。

  與他腦中的秘術傳承相輔相成。

  兩者的關係大致相當於，熾天使是習題冊，生命法典是答案簿。

  「可惜，受原始宇宙影響，超越真神的修煉經驗都看不到。」

  「不過，暫不提可望而不可及的核心傳承，那一道道基礎傳承，我多數都是可以修煉的，大多都對應法則之主、真神階段，正好適合我。」

  「是遍覽、借鑑，然後創法；而非不求甚解的遴選、修煉，然後使用。」

  惡魔姜哲將這些基礎傳承戲稱為「邊角料」。

  但就是這些「邊角料」，都足夠他藉此叱吒原始宇宙。

  憑藉一道道基礎秘術和相配套的修煉經驗，足以締造一脈宇宙海霸主族群！

  「我得把它們細細整理一番，挑選一些簡單的、實用性強的交給族群……熾天使最後囑咐我了，我把一些無傷大雅的基礎傳承外傳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

  突兀的應答聲嚇了惡魔姜哲一跳。

  嗓音還很熟悉。

  惡魔姜哲立刻低頭看向手裡捧著的厚實法典，只見翻開的書頁再次向外投射出光影，凝實成了一道人影。

  正是六翼熾天使。

  「詐屍了？」

  惡魔姜哲傻眼了，猛地搖搖頭，「不對，你主人到底製作了幾隻秘術之靈？」

  「就一隻。」熾天使二世答道。

  「那伱呢？」

  「我是至寶之靈，她是秘術之靈……在她完成傳承任務消散後，我就會接受她留存的記憶而誕生、存在。」

  惡魔姜哲疑惑道：「可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等你死；或者是等你不需要生命法典時，我就帶著它離開，尋找下一位有緣人。」

  惡魔姜哲嘴角一抽。

  這倒霉孩子，不會聊天就閉嘴！

  和他前世在網上看到的某位熊孩子，問他小舅——「小舅，你死了這表能給我嗎？」有異曲同工之妙。

  嚇得他小舅——「不用等小舅死，小舅這就給你。」

  惡魔姜哲輕咳一聲，「咳…你不用等我死，我突破真神後返本溯源，這具分身消解，你就可以帶著生命法典離開了。」

  「我該感謝你的寬宏大量嗎？」

  惡魔姜哲扶額，如此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他有點確信不是他熟悉的那位熾天使了。

  惡魔姜哲沒有答話，而是納悶的反問道：「可你帶著生命法典獨自離開，又有什麼意義？秘術之靈已經不復存在了。」

  「秘術之靈並不是唯一的，吾主在製造秘術之寶時花費了很大力氣，其並非是一次性傳承。」

  熾天使二世將個中隱秘娓娓道來：「我現在是至寶之靈，將來會轉化成秘術之靈，等幫助下一位適格者完成傳承後，生命法典里又會誕生新的至寶之靈，然後轉化成秘術之靈……前赴後繼，只要生命法典不損壞，《罪孽之章》就能一直傳承下去。」

  惡魔姜哲收起嬉笑之色，一臉嚴肅，「我在此做出承諾，突破真神後一定放你離開，甚至我願意送你前往原始宇宙乃至宇宙海任意一處你心儀的區域。」

  熾天使二世沒有繼續陰陽怪氣，投桃報李道：「謝謝，在你突破真神之前，我也會盡力幫你消化傳承。」

  「哈哈，就等你這句話呢。」惡魔姜哲眯眼一笑，「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份目錄出來，嗯……順便幫我選配一套適合我現階段參考、修行的基礎秘術，以及效果最好的強者修煉記憶。」

  他可是記得羅峰整理「斷東河傳承」耗費了多長時間。

  光是整理核心傳承就花了數百年，基礎部分則是30紀元（萬年），當然，羅峰那時用了時間加速。

  姜哲沒閒工夫，也不願把時間加速浪費在接收信息上。

  雖說《罪孽之章》的內容較之少很多，但哪怕僅有「斷東河傳承」的一成，對姜哲來說也是很恐怖的工作量。

  有那時間，去琢磨秘術，突破不朽不好嗎？

  現在是函夏曆7063年。

  羅峰都已經進入域外戰場進行生死歷練，同時開始創造秘法，時代的大幕正在緩緩拉開，刀河王即將登陸原始宇宙……

  「唉～直徑12光年的體內世界，該怎麼突破啊？」姜哲發愁的敲了敲腦殼。

  熾天使二世被他忽悠去整理基礎傳承了，估計很快就會拿出一份合適的名錄。

  而他，不該等著，該出發了。

  念及至此，姜哲登入虛擬宇宙，在書房裡查看老師數百年前發來的郵件，關於「生死歷練」的那一封。

  「探索宇宙秘境，收集信息嗎？」

  「老師列出的秘境名單多數在邊境地帶，更有甚者深入機械族、妖族、蟲族疆域腹地，看來老師得知我的真實戰力後，想給我上上強度。」

  「我先前引起的風波，令異族們都將目光聚集在各大域外戰場，沒人能想到我會鑽進他們的老家吧？這算不算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哈哈……」

  「選妖族的……不，選蟲族疆域附近的秘境，我最喜歡奴役的當屬『靈魂大師』，保底擁有封王實力的不朽蟲族母皇是最佳獵物！」

  「嗯……就這個宇宙秘境吧。」

  選定目標後，姜哲給自己的專屬任務官發了一封郵件。

  麻煩調來一位不朽司機，給他送到任務地點附近，靠他自己乘玉虎號飛過去得猴年馬月啊？

  ……

  在姜哲出發前，遠在寂風帶的銀衣元神就早已經開始繼續探索了。

  大約提前了十多年。

  畢竟，銀衣元神沒有靈魂，無法過渡到納引秘術第二階段的修行。

  但對銀衣姜哲來說，只完成第一階段的修行，能夠真正的調動意志就足夠了。

  完成第一階段修煉，又潛修四十年餘年後，乘坐飛船繼續尋找「獸神族」的遺蹟。

  終於。

  函夏曆7048年，銀衣姜哲停住飛船，驚愕的看著探測儀給出報告。

  「不明生物？能量反應在宇宙尊者層次？是活物嗎？」

  「怎麼可能！」

  「寂風帶深處不是生靈禁區嗎？難道獸神族沒有滅亡，在潛藏著？」

  「快！追上去！」

  「我倒要親眼看看你是什麼玩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