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審判魔！

  姜哲下線了。

  客廳中就剩羅峰一人，端起酒杯，將深紅色酒液一飲而盡。

  「師兄懂得可真多，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早已謀劃好的……不像我，胡亂挑選修煉任務，然後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去探尋任務中潛藏的隱秘。」

  「古神之血、血洛晶、獸神雕像、還有深淵世界裡的收穫……真是羨慕師兄。」

  巴巴塔橫臥在空中，靜靜聽著。

  姜哲離開後，它就顯形了。

  雖說曾經的芥蒂已經消弭，但它還是不願意面對姜哲。

  「不要和那個怪胎比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你老師在他面前都只算大點的螞蟻，沒有絲毫抵抗之力。魔手王！那個雜碎！他也一樣，姜哲想殺他一定很簡單！」

  那一張小臉上滿是複雜，還有些許悸動。

  稍微平復情緒後，巴巴塔嘆了口氣，疑惑道：「他竟然還是宇宙級？」

  「肯定的，意識連接虛擬宇宙，會判定意識主體的實力，如果師兄突破了，他的名字就該在原始秘境宇宙級人員清單里剔除了。」

  說著，羅峰在身前喚出一面屏幕，上面顯示出原始秘境宇宙級的名單，依舊是三位——姜哲、菲托、羅峰。

  「怪物！幸好當年我沒做出過激行為，好歹他和隕墨星一脈還有一份香火情，還願意提攜你這位師弟。」

  羅峰恍若沒有聽到巴巴塔的感慨，看著名單，自顧自的道：「宇宙級人族如恆河沙數，我和師兄能走到這一步，是地球一脈的榮耀，希望能有後來者復現。」

  羅峰微笑著，想起姜哲剛才的話，疑惑道：「師兄說帶我去做修煉任務，這種作弊行為會被公司允許嗎？」

  巴巴塔輕哼一聲，「他不說，你不說，肯定沒問題的，其他人發現估計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小子在人類族群中一定很受寵！」

  「洪和雷神都能拜到強大的老師，伱覺得他會沒有一個合格的老師嗎？沒傳出來，大概是不方便公布。」

  「唉，同是地球出來的，羅峰，你已經落後他們太多了。」

  「巴巴塔，我會努力的。」羅峰眼裡露出一絲落寞，很快一閃而逝。「我要去拜訪真衍王老師，聽聽老師的建議。」

  許久之後。

  羅峰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客廳中。

  坐到沙發上，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看著玉杯中晃蕩的酒液，喃喃低語。

  「老師也是建議我快些結束修煉任務，儘快突破，最好在域主階段都不要停留太久，界主才是天才們真正發力的時候。老師鼓勵我去和更強的天才競爭，要有一顆一往無前的心，而不是留在『幼兒園』里稱王稱霸……師兄若不是因為分身的問題，大概也早就突破了。」

  「界主！還有 50年！」

  「突破界主後，我最好申請回到混沌城潛修嗎？」

  羅峰有了決斷，退出虛擬宇宙，召回外出探索的魔殺族分身，離開迷蹤星系。

  返程途中，給姜哲發了一封郵件。

  「 100萬積分，獎勵最豐厚的修煉任務，有師兄幫忙兜底，可不能錯過，我也想看看師兄是怎麼屠殺不朽強者的。」

  巴巴塔插了一句，「我也想看看。」

  羅峰問道：「如果是真的，你打算讓師兄去幫老師報仇嗎？」

  巴巴塔遲疑了，半晌後才說道：「羅峰，我能相信你嗎？」

  「巴巴塔，我知道了。」羅峰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呼延博老師的仇，就不用麻煩師兄了，我自己會動手的。」

  ……

  姜哲，已經乘坐機械族飛船來到第六深淵的核心地帶。

  巍峨的深淵第一高峰，山頂處地形凹陷下去，有一汪澄澈池水。

  只要身形沉入其中，便會被傳送到「本源血池」里。

  早在抵達這裡之前，姜哲就從赤熒那裡獲悉了這些消息。

  昂吼！

  昂吼！

  昂吼——

  察覺到闖入者，一聲聲冷冽的龍吼聲響徹雲霄。

  圍在天池周圍聳立的一座座峰巒接連崩碎。

  顯露出下面被苔蘚遮掩著，被山石堆砌著的本體——九隻，近千公里長的威嚴巨龍！

  它們的黯紫鱗片上接連炸起電弧，輻散開形成一座場域，電弧放大至綿延數十公里的巨大閃電，威勢攝人。

  雷之法則領域！

  而它們是……守衛本源血池的煉獄魔龍！

  姜哲從機械族飛船里出來，將飛船收好。

  「主人，都是封侯級強度的法則領域，它們必然淬鍊成了『不死之身』，戰力在 10萬倍界主之力上下浮動。」

  主僕倆處於「深層共生」的狀態，奧莉安娜的提醒聲在姜哲意識中響起。

  姜哲一臉雲淡風輕，承受著九重雷之法則領域的聯合壓迫，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九隻煉獄魔龍。

  「我知道，來之前赤熒說過了，我相信她不會欺騙我們的。」

  「封侯級，百倍生命基因層次的惡魔大公……我對它們的狀態很好奇。」

  以界主級生命的變態視力，姜哲能明顯看清，它們的龍眸里沒有一絲自我情緒，只有呆愣、木然、死寂，宛若一尊尊活體傀儡。

  赤熒說過——每一座本源血池外都有這樣的守衛者，禁止「雜血」惡魔族裔們過來玷污聖地。

  它們在第一代純血惡魔誕生前就已經存在，具體時代已經不可考。

  它們就是傀儡，意識里除了戰鬥本能，就只剩「守衛血池」這一道核心指令。

  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涉，戰鬥，開始了。

  雷之法則領域重重壓迫著姜哲，限制他的身形，九隻煉獄魔龍張嘴噴吐出一道道壓縮後的不朽神力光束。

  「槃靈」戰甲能扛住這一波集火傷害，但姜哲可沒有受虐的傾向，抬手一揮。

  「脆弱的領域，破碎吧。」

  周圍景象頓變，充斥天地的雷電消弭，法則領域潰散，取而代之的是連綿不斷的礦山之景。

  一瞬間，束縛盡消。

  太虛之核出現在姜哲腳下，無數幻身競相湧現。

  剎那間，足有十萬個姜哲充斥天地之間，如蝗蟲一般，其真身早已隱匿，不知去向。

  九道不朽神力光束轟擊到一起，引發覆蓋數萬公里的大爆炸，一道道幻身被掀起的衝擊波擊碎。

  驀地，十二顆黯紫星辰橫亘虛空。

  重寶寶珠放大至百公里直徑，「笨重」的身軀卻劃出一道道玄奧軌跡，撞向一隻只煉獄魔龍。

  18萬倍界主之力全力爆發，附加近封侯級的法則感悟，又以一件件頂級重寶為外在，打出的一記巔峰秘法……

  這等程度的攻擊，已經能傷到封侯級「不死之身」的本質！

  九隻煉獄魔龍被蠻橫地撞碎神體，不過眨眼間，無數微小的神體粒子就再次凝聚成龐大龍軀。

  表面上看似沒有什麼傷勢。

  其實，每隻煉獄魔龍少說也損失了近 5%的神體。

  昂吼！昂吼！昂吼——

  損耗的神體組織令煉獄魔龍們察覺到威脅，戰鬥本能驅使著它們接連激活天賦秘法，玄奧的亮紫色秘紋爬滿全身。

  一隻只宛若怨魂般的黑霧狀負能量體從龍軀內鑽出，簇擁著煉獄雷龍們。

  每一隻煉獄雷龍身旁數量不等。

  身邊怨魂最少的，姜哲掃了一眼，都有十七隻。

  心念一動，世界之力控制著一顆黯紫星辰撞上去。

  毫無阻礙的從它們身上穿過去。

  怨魂無事。

  黯紫星辰也沒受影響。

  世界投影壓迫不到怨魂，能量、靈魂、物質攻擊碰不到怨魂，它們仿佛從未真實存在過，只是一抹虛幻影像。

  姜哲擊殺過上百隻煉獄魔龍，自然知道「怨魂」的原理，不甚在意的繼續發動攻擊。

  ——群星遨遊！

  一顆顆黯紫星辰劃出玄奧軌跡，砸向煉獄魔龍。

  煉獄魔龍們想躲避，但被世界投影壓制著，飛不動，只能奮起反抗。

  然後，就被毫無懸念地轟碎神體。

  神體重凝。

  怨魂的作用顯現了。

  簇擁著煉獄魔龍們的怨魂群里，各有一隻怨魂體表的黑霧黯淡或是直接潰散掉，損耗一隻怨魂。

  天賦秘法，【龍君】！

  具體效果——擊殺強敵，以強敵屍體裡的能量、殘魂煉製「倀鬼」，秘法使用者能將自身受到的傷害轉移到「倀鬼」身上。

  「倀鬼」的承受上限，受其生前實力影響。

  簡而言之，一隻只「怨魂」替代深淵魔龍承受了傷害。

  不殺盡簇擁在它們身周的「怨魂」，就無法真正傷害到煉獄魔龍！

  姜哲更喜歡用「為虎作倀」來形容這一古怪的天賦秘法。

  「礙事的東西，那就用傷害將你們一一灌爆！」

  十二顆黯紫星辰橫飛砸出。

  「或者，你們的心臟，我不要了，直接斬殺你們！」

  一抹微不可查的血色電光掠過虛空。

  化血神刀出擊，只需激發第二重禁制，凡是處於百倍生命基因層次之下，被連續注入三次血毒，直接斬殺掉，基因崩潰而死。

  煉獄魔龍們沒有一件好護甲，被化血神刀輕易破防。

  一隻煉獄魔龍被化血神刀砍中後背，劃出一道綿延數十公里的恐怖刀口。

  血毒注入其中，瞬間要被磨滅 20%的神體。

  但這部分神體損耗以一種近乎因果律的形式轉移，其身旁的兩隻怨魂潰散，替它承受了這部分傷害。

  傷害轉移了，但是血毒沒有，依舊存在於神體中。

  極致的痛感從每一寸神體深處迸發，即使煉獄魔龍成了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也不能無視神體中的異常，甚至由於自控力更差，已經隱隱失去了反抗能力。

  很快——

  第二刀！

  第三刀！

  每一刀造成的神體損害，都被轉移到「怨魂」身上，只留下純粹的血毒折磨鍊獄魔龍的肉體、精神。

  第三刀後，積攢的血毒直接令神體從基因層面上崩潰。

  這不是傷害，而是一種效果——【斬殺】，無法被轉移走。

  近千公里長的巨龍化為一灘飛灰。

  後續，如法炮製。

  一隻只陷入世界投影的煉獄魔龍，就像跳入如來佛手掌心的孫悟空，任姜哲捏圓捏扁。

  它們沒有自我意識，沒有被設定「自爆」的核心指令，最終被逐個擊殺。

  姜哲後來甚至不嫌麻煩，用純粹的傷害灌爆三隻煉獄魔龍身周的倀鬼，然後以最正當的手段擊殺它們，保留神體的完整性，摘取了三顆大公級完美心臟。

  ……

  戰鬥結束後，姜哲與赤熒來到澄澈湖面上空。

  除了周圍崩碎的九座峰巒，這裡一如往昔，未受到剛剛戰鬥餘波的影響。

  「赤熒，你不進去嗎？」

  「老師，純血惡魔想要回歸本源血池，只能是死後。

  我進去就等於自殺，血肉崩解，靈魂焚滅，回歸源血狀態，瞬間被傳送回第一深淵本源血池，重新孕育下一代純血惡魔。」

  臨了，赤熒又補充一句，「我當然渴望裡面的源血……這也是為什麼我見到您時態度那般古怪。您很有潛力，哄騙您留在深淵世界，未來我就有機會得到裡面的源血，實現血脈返祖。」

  姜哲輕笑一聲，「呵，深淵世界太小，容不下我。」

  「當然，也會容不下你的，好好修煉，未來去見識原始宇宙乃至宇宙海的風光。」

  說了一句，姜哲取下背後的混元傘丟給赤熒，「拿好，我們很快就出來。」

  隨後，姜哲一個猛子扎進了澄澈湖水裡。

  身體完全被湖水沒過後，姜哲憑藉自己對空間的敏感，察覺到了正在進行的傳送。

  眼前一晃，晦暗化作血光，一股濃烈血腥味鑽入鼻子裡，並衝進腦海勾起他心底的原罪慾念。

  姜哲意志強大，也在夢境裡體會過諸多原罪慾念，心念一動，就消弭了自己受到的影響。

  「這裡像某隻生物的胃裡。」姜哲打量著周圍環境，吐槽了一句。

  身前幾步遠，是一汪直徑三米有餘的小血池。

  池面上米餘高的位置，懸著三團拳頭大的血液，內里有著暗紫色絲線，勾勒成玄奧的秘紋圖。

  「雷之源血？」

  姜哲抬手一攝，三團血液就飛到他面前。

  近距離打量著血團，感知到內里澎湃的能量，姜哲覺得是正主了，事情出奇的順利。

  他在進來前，可都做了最壞的打算。

  混元傘留在外面，裡面是燭照分身，攜帶他的原核，免得他在本源血池裡翻車。

  「主人，收進雷獄界裡，切斷他們和這處空間的聯繫。」奧莉安娜提醒道。

  姜哲照做。

  然後，按赤熒所說走入血池裡，當血水沒過身體後，再次被傳送，出現在外面的湖水裡。

  內視胸口雷獄界裡的情況，三團源血懸在血海上，沒有發生任何異兆。

  ……

  姜哲乘坐機械族飛船，繼續尋找蟲洞，逐個趕往剩下的七座深淵。

  如法炮製，取出其它屬性的源血。

  中途，在第一深淵帶羅峰體驗了一番他的行程。

  巴巴塔和羅峰看他如砍瓜切菜般料理掉百倍呼延博實力的九隻惡魔大公，被震撼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之後，姜哲分出一具有百倍生命基因層次的分身，交由瑪麗掌控，帶羅峰去執行修煉任務，順便看看有沒有機緣撿漏。

  他則繼續行程，趕往剩下的第五、第七、第八深淵。

  ……

  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深淵世界23年有餘。

  泡在湖水中，姜哲心裡想著，等會睜開眼就是第八深淵的本源血池，拿到裡面的光之源血，就能進行分身實驗，成功後就能回家了。

  睜眼，依舊是熟悉的如胃囊一般的空間。

  但入眼的景象卻令姜哲驚出一身冷汗，差點甩出手鍊砸過去。

  距離他不足五步遠的位置，站著一位面容聖潔的女子，背後張開三對羽翼，渾身散發著濃郁的光線法則氣息，和聖靈王老師很像。

  她是光時一脈的惡魔族裔，有「熾天使」、「墮落天使」、「審判魔」、「惡魔督軍」等不同的名頭。

  姜哲更習慣根據明顯的外貌，稱呼這一脈為「熾天使」。

  「等你很久了，還有外面的小傢伙，也一起進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