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想什麼呢?你以後還是少看點話本吧。」蘇晚意用手指戳了下憶秋的額頭,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逃走呀?」她還有仇沒報呢,不看到侯府的那些人遭到報應,她可不捨得離開。
「小姐不是因為在侯府受氣,所以要逃離這裡嗎?」憶秋茫然地看著蘇晚意。
「進了侯府,怎麼還能逃得掉?我一個女子,若是獨自離家,剛走出京城就會被壞人惦記上,到時候小命丟了都說不定。
我賣那些田契和地契,有我的謀劃。等我回門回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蘇晚意眉眼一彎,在憶秋的手背拍了拍,示意她放寬心。
憶秋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明日一早就出門,幫小姐將這些賣掉。」
蘇晚意靠在椅子上,輕輕搖動著扇子,看著面前盆里的冰塊,露出一抹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果然,第二日一早,平陽侯府拿兒媳嫁妝還戶部欠銀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是她身邊的丫鬟散播的消息?」沈沐承聽到葉塵的匯報,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我們的人帶來消息,是二奶奶身邊的丫鬟,好像是叫憶秋。
她昨日出府之後,分別去了東南西北人最密集的地方,花錢讓人散播消息。
雖然喬裝打扮了一番,但是瞞不過我們的探子。」葉塵道。
「倒是還挺謹慎的,知道喬裝一番,只是經不起細查。」沈沐承將手中的書放到面前書桌上,站起身走到門口。
「你去幫她打掃乾淨吧,別讓其他人查出來是她做的。」
沈沐承跟葉塵交代完,就起步離開了。
蘇晚意剛起床就被衛氏叫到了靜心院裡。
「母親實在是冤枉我了,我昨日膝蓋受了傷,被罰跪祠堂之後,又被禁足在家,門都沒有出,這京城中的流言怎會是我散播出去的?
再說了,我嫁妝被婆家花了,這傳出去我的名聲也不好聽。
外人會以為我們蘇家的姑娘嫁不出,上趕著拿嫁妝攀高枝。
我家裡還有個待嫁的妹妹,這等流言一出,哪家還敢向我妹妹提親呀。」蘇晚意擺出一副極其委屈的表情,用提前抹了洋蔥汁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帕子一靠近眼睛,眼淚就不受控地流了出來。
看著蘇晚意那委屈地眼淚直流的樣子,衛氏原本想要發泄的怒火啞了下來。
或許流言真的與她無關?
衛氏跟莊嬤嬤對了眼神,莊嬤嬤遞了個眼神,衛氏立馬意識到不對。
「你說與你無關,那昨日跟你一起來請安的丫鬟去哪了?」衛氏質問道。
「我讓她出門辦事去了。」蘇晚意轉了轉眼珠,被莊嬤嬤眼尖地看到了。
「老奴問了門房,他們說二奶奶身邊的那個叫憶秋的丫鬟,昨日出去了一整天,今日天還沒亮就又出門去了。
二奶奶剛嫁入侯府還不足兩日,怎麼就有這麼多事情要忙的?」莊嬤嬤和衛氏是一個鼻孔出氣,一向是看不上蘇晚意。
「莊嬤嬤,我雖嫁入侯府不足兩日,但也是從侯府大門抬進來的正頭主子。嬤嬤這般質問,可是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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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意一個凌厲的眼神遞過去,莊嬤嬤猛地一滯。但很快就緩了過來,都說蘇家大小姐沒見識,竟也這麼會裝腔的,一時將她都唬住了。
「老奴不敢,只是老奴幫夫人管理侯府,二奶奶如今嫁入侯府,您的下人也在老奴的職責範圍之內,循例問上一句罷了,二奶奶何故如此斥責老奴呢?」
莊嬤嬤低眉順目,但眼神中卻透著精明。
只問了一句,二奶奶就這般氣急敗壞,看來憶秋這丫頭出去准沒幹好事。
蘇晚意嘆了口氣,才為難般地說道:「母親,我本想等事情辦完私下裡與您說的,既然莊嬤嬤非要問,那我就索性說開了吧。
我這兩日讓憶秋出門,其實是想將我陪嫁的鋪子和那些田地賣掉。
我既嫁入侯府,就是侯府的人,侯府缺銀子,我這個做媳婦的自當是要為侯府分憂。」
「可賣出去了?」衛氏想問賣出去的錢呢?
「還未談妥,不過就這兩日的時間估計就能全部賣出去了。」蘇晚意回道。
「我們侯府也不至於到如此境地,讓兒媳婦變賣嫁妝度日。不過你既然有此孝心,我也不好駁了你的好意。
我已讓人將侯府的帳簿和事務明細都整理好,等都理清楚了,這個家就全交由你來管吧。」衛氏掛著慈祥和藹的笑,卻只是浮於表面。
「侯府這麼大的家業,我一個剛進門的媳婦,恐怕接不下來,還是母親來管吧,我在一旁先跟著學學,等都學得差不多再上手吧。」
蘇晚意心裡直翻白眼,衛氏將侯府的爛攤子交給她,分明是想讓她往裡搭錢填坑。
「管家這種事情,只有親自上手做了才學得快。你放心,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衛氏突然想到什麼,轉了話題。
「對了,我讓你抄的佛經抄得怎麼樣了?」
「母親,抄佛經帶著虔誠靜心抄錄才作數。天氣炎熱加上操心變賣嫁妝的事情根本靜不下心,我昨日又受了傷,心就更靜不下來了。
所以還沒抄。」蘇晚意回道。
她根本就不打算抄。
「你一個字都沒抄?」衛氏剛好起來的心情,突然又起了火。
蘇晚意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臉懵懂不知地說道:「母親只說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出門,我慢慢抄,有事讓丫鬟去辦就行,我也不著急出門。」
衛氏的火氣更盛了,強壓著才沒罵出來,「那你明日回門怎麼辦?」
「我如今已是侯府的人,自然要以侯府為重,母親說不讓我出門我便不出門,想來我娘家人也是能理解的。」管他們理解不理解,她已經對那個家裡的人完全沒了指望。
「還是不要耽誤回門的時間,抄佛經的事情就先緩一緩吧。」衛氏捏著眉心,緩解著心中的怒氣。
外面的流言本就對侯府不利,再不讓兒媳回門,指不定會怎麼編排他們。
「多謝母親,母親若無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回了。我腿傷未愈,得趕緊回去塗藥了。」
衛氏擺了擺手,蘇晚意就起身離開了靜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