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運官趕緊一臉歉意,點頭諂媚稱是,「姑娘說的是,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拿著二皇子貼身玉佩做信物,這姑娘肯定是不同尋常的身份,他一個小小押運官可惹不起。
留住了押運軍隊,蘇晚意又讓琉璃帶著藏在暗處的暗衛,和積雲山的土匪在積雲山附近排查,果然發現了一夥偽裝成山匪,伺機搶糧餉的殺手。
沈沐承培養的暗衛,還真是不一般,很快就將那伙殺手全部截殺。
蘇晚意不放心,還撥走了一半暗衛,暗中保護押運糧餉的隊伍。
帶著積雲山的山匪又原路返回平陽侯府。
蘇晩意原本以為衛氏不再惦記她的錢,沒有在路上給她設置麻煩。
誰知剛離開積雲山附近,就遇到了一夥攔路的盜匪。
攔路的盜匪有十多個人,站在前面的一個晃了晃手裡明晃晃的大刀,衝著車廂里的蘇晩喊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蘇晩意低頭嗤笑一聲,這麼老套的搶劫用語,肯定是從哪個話本子裡看的。也不說自己整個新詞。
蘇晩意沒有搭腔,只是給琉璃了個眼神,琉璃立馬領悟,走出馬車。
蘇晩意只聽到外面強盜看到琉璃走下馬車的一句:「呦,小姑娘長得挺漂亮,這可不能放你們過去了!必須得把大爺伺候高興了才能放行了。哈哈哈……」
眾強盜跟著哈哈大笑,還未等他們笑完,一聲痛苦喊叫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笑聲。
緊接著,就是一陣桌球的兵器交戰的聲音。
安靜了片刻,琉璃就走上了馬車,「小姐,搞定了。剛才問了領頭的,確實是京城裡有人要取小姐的性命。」
「走吧。」蘇晩意說道。
一臉懵的憶秋小心翼翼地掀開車簾,看了眼,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說:
「嚇死我了,我以為琉璃帶人把那些強盜都殺了呢。原來是綁起來了。」
蘇晩意陰險地笑了笑,「也可以等我們走了之後都殺了。」說著在脖子處比畫了下,做了個殺人的動作。
憶秋身子一抖,有些害怕地順著帘子的縫,看了馬車後留在原地被綁著的強盜,他們身旁還站著幾個身著黑衣,蒙面的暗衛。
「哈哈……看吧我們憶秋給嚇的,你家小姐可不愛殺人,能留著有用的,就儘量利用。」蘇晩意笑著說。
憶秋撅了噘嘴,「小姐又打趣奴婢,就算小姐殺了他們也不算做壞事。這些可是強盜?殺了也是為民除害。」
「那豈不是便宜了衛氏了。」蘇晩意低聲低嘀咕了一句,掀開車簾,向後望了望。
馬車一直往前走,留在原地的強盜越來越遠。
「小姐想用這些人對付夫人嗎?」憶秋看著蘇晩意,眼中閃過一抹看好戲的精光。
蘇晩意點了點頭,「她可以花錢買兇殺我,我也可以花錢讓這些人去騷擾她,讓她慢慢被折磨,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蘇晩意扯出一個陰險的笑容,接下來就等著看這些人怎麼找衛氏的麻煩了,真是一出好熱鬧啊!
蘇晩意回到侯府,就立即放出了已懷孕三個月的消息。
日日待在院子裡,誰叫都不出門。
蘇晩意清閒,衛氏每日都如坐針氈。
丫鬟秋玲垂頭喪氣地進來,衛氏看到就心裡一顫,「他們又來要錢了?」
「是,他們說要是不給錢,就將您買兇殺人的事泄露出去。他們說最近京城裡到處戒嚴,他們要是藏不住,就將您供出來。」
秋玲是從小就跟在衛氏身邊伺候的,一向忠心於衛氏,自從莊嬤嬤被抓,宋嬤嬤又信不過,她就被衛氏提拔到身邊來了。
花錢收買強盜去殺蘇晩意,就是秋玲出去辦的,只是沒想到事沒辦成不說,還被強盜給訛上了。
衛氏終於想明白之前為什麼沒有重用秋玲了,這人辦事實在是不靠譜,可是如今她身邊已經沒有可以信任、可以交心的人了,只能湊合著用她了。
「他們殺人不成就該跑到深山老林里躲起來,怎麼還往京城裡跑呀?」衛氏幾乎是癱在椅子上,一隻手用力地按著眉心。
「他們說一擊不成,還損失了好多兄弟,就想著跟著二奶奶,伺機再下手,跟著跟著就到了京城,京城裡就更不好下手了。他們本想離開,又遇到京城裡抓盜匪,全城戒嚴,他們一時出不去了。上次您給的銀子根本不夠他們打點出城的,他們就又來要了。」
衛氏按著眉心的手,又加大了力度。許久才強撐著椅子扶手起身,走到床邊,從自己那已經見底的嫁妝箱子裡,拿出一隻金鐲子,百般不舍地交給秋玲,
「你告訴他們,拿著錢,儘快離開京城,有多遠走多遠。」
秋玲看著金鐲子,沒有挪步,腳步踟躕,嘴巴也動了動,猶豫好一會才怯怯地開口,「夫人,這些,恐怕不夠。」
「這可是只足金的鐲子?怎麼就不夠了?」衛氏坐在床沿上,幾乎就要直接跳起來。
但她不敢再打罵秋玲,怕她和宋嬤嬤一樣,打罵狠了,就去找蘇晩意去投誠,那她身邊可就真的沒有人可以使了。
「那些人說,出城之後,他們還要盤纏往遠地方去,他們成了逃犯,沒辦法找正經活計,他們十幾個人以後的日子也難過。他們說,最少要一萬兩才可以。」秋玲說著低下了頭,「一萬兩」三個字說出來的聲音極輕,就像羽毛落地一般。
「一萬兩?他們怎麼不去搶?」衛氏轉念一想,他們這確實是在搶她的錢。
「我上哪弄一萬兩來?」
秋玲膽怯地咬著唇,用著極小的聲音,說:「您嫁妝里不是還有兩處田莊嗎?」
「想得美!」衛氏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崩裂一地的碎片,秋玲迅速地後退了兩步,才堪堪躲過碎瓷片的襲擊。
「那……要不先借侯府的錢。」秋玲咬著唇。
「侯府帳上連田產和鋪子都被蘇晩意給賣了,哪裡還有錢可以借?」衛氏生氣地捶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