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萬佛窟內，真的有莫名的力量？
若是有，那麼釋無道只想知道，這分力量，能否為自己所用。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父親。
「早在兩千多年前，先祖來到這裡，那時候，西夷還是蠻夷之地，這裡的人茹毛飲血。
佛降旨，要讓先祖教化西夷，這件事你應該耳熟能詳吧？」
「知道！「釋無道重重點頭，這是每一個天佛國人都知道的事情。
「先祖對此深信不疑，以為自己受到了佛的指引，在佛本記這本書中，先祖詳細的記錄了佛說過的話，降下的佛旨。
每一次，在先祖遇到困難的時候，佛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為先祖帶去指引。
這才一步步有了現在的天佛！」
釋長生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先祖成立天佛之後，佛祖降旨恭賀先祖。
又引導先祖開了萬佛窟。
打那以後，佛就再也沒有給先祖指引，而是通過萬佛窟來給先祖警示。」
釋無道皺起眉頭，「先祖不是說，那是法不可輕傳的緣故？而且，如果太過插手俗世的事情，很容易出事。」
「騙人的，事實根本就不是如此，萬佛窟的指引，並不是每次都對的，甚至有好些次出現了問題。」
說到這裡，釋長生頓了頓，「萬佛窟也不是萬能的，甚至它的可靠性不足三成，甚至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指示，這指示跟我們所要問的事情，沒有半點關係。
就好比這一次，我祭祀萬佛窟，結果還不是錯了？」
「可是父親，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我們還不夠努力。」釋無道說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這麼多年來，天佛曆經危險，不都過來了？」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釋長生給兒子倒了一杯茶，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送到了嘴邊，「先祖實驗了很多次，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佛是假的。
所謂的指引，就像是有人在背後操作。
萬佛窟的確神異，但是有人下過萬佛窟的底！」
釋無道咽了口唾沫，「那可是深不見底的窟窿，敢下去？」
「這世上就沒有人不敢做的事情，所謂的佛不也是人死後才有的嗎？」
釋長生放下茶杯，淡淡說道：「這世上要是真的有佛，還有人間疾苦嗎， 還有戰爭嗎？
都不會有，所以這世上沒有佛！」
釋無道啞口無言，最後問道：「那父親，先祖當年在窟窿底下發現了什麼？」
「這是那玩意的圖紙，你看看！」
釋長生拿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卷，看起來有很多年頭了。
釋無道盯著看了一會，上面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裡面似乎還有結構。
「這是何物？」
「這玩意，似乎是鋼鐵製成的，非常的堅硬，人力幾乎不可破除，當值這結構，不可能是自然生成的，也就是說，這就是人為的。」
釋長生嘆了口氣，「準確的說，這風，就是這玩意吹出來的。」
釋無道愣住了，「這就是萬佛窟風動的原因，那，那案牘上的字跡是怎麼回事？」
釋長生笑了笑，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案牘上寫了字。
釋無道不解，釋長生也沒解釋，而是說道：「大秦有一種東西，能夠吹風，名為風扇，只要插電，就能自轉，風力很大，甚至能一天十二時辰的轉動。
可惜，咱們天象沒有電。
但是呢，有人進獻了一颱風扇。」
他一指角落裡，「就在那邊，你去看看！」
釋無道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急忙上前，不看還好，一看，卻覺得眼熟，「這風扇，怎麼這麼眼熟，似曾相識的樣子......」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了手中的羊皮卷，「父親，這，這，這風扇，怎麼跟，跟先祖發現的東西如此相似？」
釋長生笑了笑，「沒錯，他們不是相似，就是同一類的東西，如果幾年前，有人告訴你，不需要人力，就能驅動風扇，為你扇風，你會覺得這是神跡嗎？」
「那自然，據說大秦人能夠驅使雷電......」
「狗屁的雷電，那不過是一種技術，匈奴人早就知道了。」釋長生搖搖頭，「前些日子，我又派人秘密下去了，果然發現了先祖看到的東西，只不過，那玩意似乎變了......」
「變了？」
釋無道愣了愣，「那玩意還能變？」
「是的，變了，雖然跟先祖畫的差不多，但是真的變了。」釋長生拿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釋無道急忙上前接過，兩相比對之下，還真就不一樣。
「爹，您，您的意思是，這是人為的，一切都是人為的？」
「是不是人為的我不知道，但是先祖早有覺察，要知道，先祖圓寂的時候，尚不過五十。
我翻看了起居注，先祖就連風寒都沒有得過，一向身體很好，怎麼突然就圓寂了呢？
後來二祖也留下了一些東西......」
釋長生拿出了一本書，「這是二祖注釋先祖禪語的注本，也是第一本手抄本，流傳至今。
這裡面藏著一個秘密。
當年先祖曾派人送信前往中土求救。」
「求救？不是已經跟中土釋門決裂了嗎，為何要求救？那時候咱們遇到困難了嗎？」
「不曾遇到困難，所以求救就顯得很突兀。」
釋長生搖搖頭，「三祖，四祖，五祖，都是短命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調查先祖圓寂的事情，再後來，六祖意識到了問題，便不再調查，但是這個秘密，卻是一代代的傳了下來。
再到我這裡，已經快百代了。」
釋無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知道世上沒有佛，但是又從父親口中聽到了佛的真相。
那到底什麼是真的？
釋長生將一旁煙霧裊裊的檀香掀開，將裡面的香灰倒了出來。
驀地吹向一旁。
釋無道一愣，不解的看著父親。
就看到那光滑的案牘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字。
一個大大的佛！
釋無道恍然大悟，「所以，這就是案牘顯字的原因？」
釋長生將桌子上的香灰掃地，又道：「你先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