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刺破了皮膚,完顏烈渾身汗毛炸起,「你做什麼?」
「陛下,逃是沒用的。」金皇后在丈夫耳邊說話,黑暗之中,他眼神很是複雜。
一旁的太監也覺察出了不對,「娘娘,您......」
「安靜一點,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金皇后說道。
完顏烈心中怒火升騰,「宛兒,你要背叛朕嗎?」
「不是背叛,陛下,就算是當年的叛亂,先祖都沒有離開大都。
大秦只用了半個月時間,就讓您放棄了大都。
難道逃去陪都就有用了?」
「宛兒,你不懂,朕已經去天佛國求助了,你應該知道天佛國很強......」
「天佛國再強,也不可能半個月打到大都,我一介女流,是不懂這些的。
但是陛下今日一走,跟大秦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倘若天佛國也不是大秦的對手,那麼,大金就真的完了。
陛下要怪,就怪宛兒一個人吧。」
金皇后說道。
「你也想逼迫朕,讓朕去投降嗎?
你想讓朕淪為千古的笑柄,想讓朕死了都不能再列祖列宗前抬頭嗎?」完顏烈怒火升騰。
「若不是陛下想要雙面逢源,又豈會招致大敵,大金今日只患,陛下也是有責任的,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將所有的過錯拋給別人。
宛兒喜歡的陛下,是個敢作敢為的大英雄,而不是一個捨棄國都,捨棄民眾的懦夫!」
金皇后握住匕首的手越發的用力。
完顏烈感覺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宛兒,別用力,千萬別用力,朕受傷了!」
他開始慌了。
他可以料定,絕對是富察蘭說服了金大山,要不然金宛兒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
「宛兒,朕是大金的皇帝,是不可能危害大金的,這也是緩兵之計,朕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大金滅亡。
一切都會好好的。
你現在放下刀,朕既往不咎,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何?」完顏烈儘可能的放緩了語氣。
金宛兒卻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來不及了,陛下,現在讓眾人撤去,然後去大秦那邊認錯,這件事就過了。
大金保住了,也不會有人在傷亡。
大真以大秦馬首是瞻,只要一句話,大真必然退兵。
受些許屈辱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大金還是大金,大金的人還在。
陛下是個大丈夫,大英雄,想來這些不算什麼,就當是為了宛兒,為了孩兒。」
「你,你.......」
完顏烈瞬間反應了過來,「你這個叛徒!」
他有心想要反制,但是金宛兒可不是一般人,金家人文武雙全,她自幼學武,等閒幾個人近不了身,想要從她的手上奪下匕首,不是一般的難。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受傷了,但凡動作大一些,匕首必然劃破他的咽喉。
那就死定了。
佛祖來了都救不了他。
「你想讓朕做什麼,朕都可以應允,只要你放下匕首。」
「陛下,你我夫妻幾年,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今日出手,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想離開大都,我也不願意成為亡國奴。
我這個人要點面子。
金氏是太祖皇帝的得力助手,自幼我們金家人都以輔佐皇帝為己任。
天下興亡,我這個皇后自然也是有責任的。」
金宛兒再次用力,「下令,讓眾人回去,還有,我爹他們已經在外面恭候了,讓他們進來,不要抵抗,否則,宛兒只能下狠手了!」
完顏烈憋屈到了極點。
他考慮到了所有,卻唯獨沒有考慮自己的枕邊人。
他心中無比的震怒,此刻卻不能發作,只能心下發狠,等自己度過了這個難關,必然把金宛兒車裂,在把金家抄家滅族,還要滅三族。
哦不,滅十族方能平息自己心頭的怒火。
「好,朕下令!」完顏烈嘆了口氣,想讓太監下去傳令。
但是金宛兒卻道:「不可以,直接在車內下令。」
完顏烈窩火至極,「你我夫妻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自是有的,不過今天宛兒犯了罪該萬死的大罪,自然要小心翼翼一些才是。」
完顏烈嘲諷道:「你說你自幼都以輔佐帝王為己任,就是用刀子架在帝王的脖子上,金家人還真是......忠心耿耿!」
這諷刺的話,金宛兒仿若為聞一般,「過程不重要,結果更重要,陛下莫不是想試一試宛兒手中的刀硬還是陛下的嘴硬?
亦或者,在拖延等候援軍?」
作為枕邊人,金宛兒自是知道完顏烈的秉性的。
有雄才大略,有計謀,但是容易上頭衝動,還愛面子。
要是因為他一個人的面子,把大金折進去,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二叔戰敗,信中說的很清楚,大秦人的恐怖絕對不是什麼天佛國能比擬的。
所以,今天就讓她該扭轉大金國的國運。
想到這裡,她眼神變得更加堅定,「快點!」
完顏烈嘆息一聲,「算你狠!」
隨即下令道:「朕身體不適,今日就先不撤了,明日再說,去把金大山等人叫來宮中,朕要同他們商議!」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傻眼了。
他們全副武裝,已經把宮內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不能帶走的,都埋了起來,就等著日後回來。
這就好比洞房,褲子都脫了,你說你不行?
眾人面面相覷。
身後馬車裡,諸多妃嬪也都探出頭來。
不少小皇子都哇哇哭了起來,一時間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可是咱們已經準備好了,宮內的東西全都......」
宮內的禁軍統領上前。
「就按照朕說的去做,快些!」完顏烈本來想暗示一二,但是金宛兒根本不給他機會,在他耳邊警告,他心中叫苦不迭。
禁軍統領雖然疑惑,但想到車裡只有皇帝皇后還有一個太監,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便沒有多想。
隨即道:「微臣這就叫御醫過來。」
「不用了,朕覺得這麼倉促離開,有些不妥,儘快把國丈等人叫來,快些,待朕商議,若是沒問題,下半夜或許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