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大秦的待客之道？」次永火冒三丈。
「誰來了大秦，都是這樣。」杜淳淡淡道：「哪怕是你們匈奴皇帝來了，也得下馬搜身。」
「公子，他們壓根沒把咱們放在眼裡！」次永咬牙切齒道。
胭脂嘆了口氣，「來吧，搜！」
那兩個女侍衛上前，從頭搜到腳。
「大人，的確是公主！」其中一個女侍衛道。
胭脂臉一紅，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便道：「我就喜歡這種裝扮，不行嗎？」
「當然可以。」杜淳點點頭，「既然沒問題，那就入城吧。」
對匈奴的使者，杜淳並沒有好感，陸源也特地交代，不用特別關照，說白了，都是大秦盤子的菜而已，對即將入口的獵物，你會在意嗎？
一路上，次永想想中被盛情接待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這是杜淳帶著幾個助手，一輛馬車，連個儀式都沒有。
不知道的，還以為就是普通商隊入城。
「公子，他們欺人太甚，簡直沒把咱們放在眼裡！」次永怒聲道。
「都暴露了，叫個屁的公子！」胭脂氣的把粘在臉上的鬍鬚扯了。
「就算公主真的是公子，那也是匈奴第一翩翩公子！」
「滾下車，這不是你能進來的。」
「哦，微臣這就滾出去。」次永乾笑一聲，退出了車廂。
很快，便到了鴻臚寺，不過再次下車的時候，胭脂已經換成了女裝，看起來很是漂亮。
就連杜淳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胭脂公主，中午就在鴻臚寺簡單應付一頓，晚上好好在涼京逛一逛，明日陛下應該就會召見你們。」杜淳說道：「屆時，我這兩個女助手會陪著你遊逛。」
「我們是應你們大秦皇帝的邀請來的，是來跟你們大秦做生意的，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該有的態度？」胭脂淡淡道：「若是如此，我這便走，這生意，不做也罷。」
杜淳眼珠一轉，「哦，原來是做生意，我還以為匈奴是過來領罪的呢，怪我了。」
「放你娘的屁，我們有什麼罪？就算有罪，也是你們大秦有罪，偷襲我匈奴大軍，無恥之尤！」次永罵道。
向來只有他們匈奴大軍偷襲別的人份，沒成想，來中土第一場敗仗，就是大秦給的。
「兵者，詭道也！」杜淳輕蔑的看了一眼次永，「還有，白玉京是大乾固有的國土，而大乾是大秦的附屬國，不像回漠北的話，乖乖退兵。」
「是英雄還是狗熊，咱們戰場上練練，光說有什麼意思。」
「太弱，打起來沒意思。」杜淳笑了笑，隨即對胭脂道：「胭脂公主，恕不奉陪了。」
「欺人太甚！」次永攥著拳頭，眼中滿是怒火。
「叫有什麼用？」胭脂淡淡道：「人家瞧不上咱們，這個態度不是很正常，誰讓咱們吃了敗仗呢？
倘若這一戰是咱們贏了，他們還敢用這種態度對咱們嗎？」
次永苦笑一聲，「那是意外！」
「戰爭沒有意外，只有強弱。」胭脂淡淡道：「這麼多年了，我阿哥以為當年丟掉的面子和屈辱全都撿起來了，但是大秦並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裡。
那不是盲目堆砌起來的自信，而是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不想受氣，就拿本事說話，要不然，下次來，怕是沒人來迎接咱們。」
胭脂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凝重，「大秦的強大，絕對值得咱們學習，大景也好，大乾也好，跟大秦提鞋都不配。
不要以為打贏了兩個日暮西山已經腐朽到骨子裡的老年國度，就沾沾自喜。
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全新國度，它甚至還沒有達到巔峰，便已經有了威懾中土的力量。
等他成長起來，將會是咱們匈奴最大的敵人。」
次永默然，好一會兒才說道：「總有一天，微臣會打下涼京，送給公主當禮物！」
「你最好能做到。」
胭脂看了他一眼，隨即露出一個迷倒眾生的笑，「吃飽喝足，一會兒去逛逛。」
而另一邊， 杜淳正在想陸源匯報，「人已經接進鴻臚寺，晚上就安排在迎賓館，不過陛下，真不拿下這個胭脂公主？
據說，她是凶奴唯一的親妹妹，關係非常好，若是拿下他，要挾凶奴，能不費吹灰之力，讓他們退兵。」
「那樣，他們就不入侵中土了？」陸源反問道：「不會的，凶奴對這個妹妹很好，曾因為她喜歡高山雪蓮，就親自帶兵滅了高山國。
她在凶奴心裡的身份可不一般，而且，從不允許其他人接近胭脂，足見她在凶奴心中的地位。
掠了她，匈奴肯定是打不過咱們的，但是其他人就遭殃了。
這一次他們帶來了五十萬騎兵，你覺得咱們有能力護持所有人？
那就不是死幾千人幾萬人了，怕是百萬人都止不住了。
掠她一人，死百萬人，到底誰虧？」
陸源的確想讓匈奴搞事，可如果因為自己慘死百萬民眾或者更多，就不用了。
雖說，做霸主需要鐵石心腸，但不是冷血，更不是無情。
沒人的地盤要來做什麼。
這片土地的百姓太慘了，每次中土大劫，都被殺個七七八八，然後經過百多年休養生息，達到巔峰，又被收割。
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只是當權者手裡的籌碼。
「陛下仁慈！」杜淳由衷道。
「在拖一些日子，等咱們羽翼徹底豐滿，就是席捲天下之時。
莫說趕走他們，就算殺到平京也不過等閒。」
陸源放下手中的奏摺，「以後鴻臚寺還有的忙！」
「臣樂在其中。」杜淳大笑起來。
第二天，陸源召見了胭脂。
胭脂也是盛裝打扮，不同於中原女子的小家碧玉，胭脂充滿了異域風情。
就算是慕容婉清與她對比，都稍遜一籌。
陸源不由眼前一亮，沒想到凶奴還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公主。
她穿著很隆重，氣場很足，走到大殿中間，向陸源行了一禮，「匈奴帝國長公主胭脂，代替兄長，向大秦皇帝問好！」
那一雙看狗都深情的雙眸，好奇的盯著陸源，眼眸里滿是欣賞。
英俊，神武，年輕，不可一世！
她腦海中閃過這諸多詞彙，好奇心在這一刻徹底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