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跟記憶中的世界差距很大,但唯一不變的是,海洋面積巨大。
他想,這裡既然有五穀,那麼說不定也會有記憶中那些高產耐旱的糧食。
一旦小冰河席捲三國,北涼縣恐怕也會很麻煩,所以他必須提前做準備才是。
如果那些人平安歸來,那麼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陸源放下筆,莫名的有些焦躁。
兩百萬人都靠他生活,由不得他鬆懈。
紅姑看出了陸源的煩躁,走到陸源身後,「大老爺,我給您捏捏肩。」
陸源靠在椅子上,任由紅姑伺候。
......
眨眼功夫,就到了年三十。
這一日,不僅全城歡慶,就連勞改犯,都吃上了肉。
陸源甚至還特地請來了戲班子,讓他們給這些勞改犯唱戲。
而歡歡則是穿著陸源設計,駱冰縫製的衣服,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看起來就跟年畫娃娃似的。
這些日子,小丫頭吃胖了不少,小臉圓嘟嘟的,任誰看了都想親一親,捏一捏。
趙蒹葭也穿著蘇秀娥特地縫製的紅衣,看起來,就像是綻放的紅牡丹。
陸源都看呆了,隨即從懷裡掏出一根玉簪,「送你的新年禮物,我自己抽空打磨的,不是很漂亮,別嫌棄!」
趙蒹葭看著陸源手上的傷口,心情有些複雜,難怪這些日子他手上老出現傷痕,原來是為了給她準備禮物。
「相比玉簪,我更喜歡木簪!「
「那明年我再給你準備木簪!」陸源拔下了她頭上的銀簪,將玉簪插在了她的頭髮里,「丫頭,你娘戴著簪子,美不美?」
「哇,我娘太美了!」小丫頭誇張的樣子,把趙蒹葭逗笑了。
「臭丫頭,就知道哄我!」趙蒹葭白了她一眼,心裡卻美滋滋的,可看著陸源,又道:「我可沒給你準備禮物!」
「你能留下來,就是禮物!」陸源讓小丫頭騎在肩頭,「走咯,咱們去逛街咯!」
新年的北涼,更加的熱鬧,讓人應接不暇。
趙蒹葭感慨道:「整個大乾,怕也只有這裡才能看到這幅熱鬧的景象。」
「想念家人了?」陸源問道:「要不明年把你家人一起接過來?」
趙蒹葭眼神一黯,歡歡小聲的對陸源道:「爹,我外祖父外祖母早就過世了!」
陸源一愣,「抱歉,我不知道。」
他越發的心疼趙蒹葭,沒有家人關懷,獨自一人撫養歡歡,肯定難上加難。
「不知者不怪。」
「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歡歡,有我,有我們一家!」陸源牽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趙蒹葭有些難過,以前過節,都是她跟歡歡。
就算父皇還在,每年除夕,他都會把兄弟姐妹叫過來,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人,自己根本擠不進去。
她對家沒有概念。
但是這一刻,看到陸源,她心中勾勒出了家庭的輪廓。
那個家,有他,有孩子,有愛,有溫暖,有關心問候,有生病時的關切,有難過時的安慰。
有人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趙蒹葭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沒有甩開陸源的手,或許是因為感動,又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他的手太暖。
就當是一場夢吧。
明天之後,夢,就醒了。
她不忍心讓歡歡難過。
那小丫頭真騎在陸源肩頭,看著牽著的手,捂嘴偷偷地笑。
就在這時,陸源將小丫頭抱在了懷裡,然後一手掀開大氅,將母女二人統統包裹在裡面。
即便外面冷風呼呼,也無法讓趙蒹葭受寒分毫。
趙蒹葭身體有些僵硬。
這已經不是陸源第一次這麼幹了。
她僵硬的走了一段,身體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靠。
那傢伙大手太有力了,任憑她怎麼掐腰,陸源都不鬆手。
最後她像是認命了一樣,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肩頭。
陸源給她買了很多東西,零食,衣服,首飾,化妝品。
東西幾乎堆滿了身後的馬車。
但是陸源總說不夠。
趙蒹葭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鋪展浪費過。
因為父皇總是告誡他們,要節儉。
以至於長大之後,她都捨不得吃好吃的,穿好看的。
當了皇帝之後,就更加節儉。
可陸源總覺得給自己的不夠多。
「大老爺,都塞滿了。」紅姑提醒道。
「才買這麼一點就滿了?」陸源嘟囔了一句,頗為不滿。
紅姑都無語了,花了幾千兩,塞滿一輛車,那是一點嗎?
要不要這麼寵?
陸源還想叫第二輛車來,但是趙蒹葭說什麼也不要了,陸源才作罷。
在外逛了一天,蘇秀娥也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一家子坐在一起。
蘇秀娥坐在主位上,「老陸不在,我代替老陸祝大家新年快樂!」
眾人杯子碰在一起,外面的煙花炸響,舊年落幕,新年之始!
北涼府千家萬戶,都團團聚聚,祝賀新年。
那一幕幕,形成了一副盛世浮世繪,驅散了冬天的寒冷。
飯後,一家人在大廳里守歲。
以往,都是陸源一個人守歲,可今年,卻是一家人陪著他。
上輩子,他是個孤兒,但是這輩子,卻給了他太多的羈絆和守護。
陸源坐在大廳中間,周圍除了自己一家人,還有紅姑,流蘇,駱冰,等人。
她們都沒有家人,所以每年都是他們陪著陸源一起守歲。
「話說那法海,將許仙騙進了雷峰塔,白素貞救郎心切,引得水漫金山......」
眾人都豎著耳朵聽陸源說書,當聽到白素貞水漫金山的時候,一個個都激動的不行。
為白素貞的敢愛敢恨喝彩。
感性的駱冰甚至還紅了眼眶。
李無憂跟夏寧兩人也聽痴了。
只要陸源願意,為了他,放棄自己的身份又如何呢?
趙蒹葭也陷入了沉思,從神鵰俠侶到白蛇傳。
一個是師徒之間的禁忌的愛戀,這一個都跨越種族了,人妖戀。
這狗男人怎麼這麼喜歡禁忌的愛戀吶?
莫非,他就喜歡這個調調?
也是,他是反賊,自己女帝,他們之間,又何嘗不是孽緣,不是禁忌?
趙蒹葭帶入故事,渾身就像過電一樣,一時間心亂如麻,再也無法直視陸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