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路明非的話脫口而出之後,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身下的榻榻米劇烈一顫,那是因為上杉越勐然起身,整間和室都好像一個被嚇到發抖的孩子,四壁都在顫動。【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赫爾左格!」上杉越的雙眼泛著可怖的金色,童孔深處燃燒著滔天的怒火。
憤怒的情緒難以壓抑,在繪梨衣身上動手腳比在兩個兒子身上動手腳讓這位老人更難以接受,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不能輕舉妄動,上杉越現在就恨不得殺入蛇歧八家,捏碎赫爾左格那傢伙的頭骨,看一看那傢伙的腦橋有沒有分裂,如果還沒有分裂上杉越就親自給他掰裂。
「這麼說上杉家主也有第二個人格?」楚子航瞥了眼繪梨衣。
「沒有,繪梨衣的的確確被赫爾左格做過腦橋分裂手術,但她並沒有產生第二個人格,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實驗的失敗。」路明非搖搖頭,「但赫爾左格是能通過梆子聲控制繪梨衣的,不過繪梨衣的表現和源稚女不一樣,源稚女聽到梆子聲時會被喚醒另一個人格風間琉璃,而繪梨衣聽到梆子聲則會不受控制地暴走。」
「暴走?」愷撒瞬間變了臉色。
「是的,暴走。」路明非鄭重其事地點頭。
「繪梨衣的『言靈·審判』殺傷力太大了,一旦失控,不僅周圍的人和建築都要遭殃,繪梨衣本身的身體也承受不住全功率『審判』的釋放。」路明非沉聲說,「如果『審判』多釋放幾次的話,繪梨衣的身體和意志都可能會瀕臨崩潰。」
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上杉越和源稚生是怒火中燒,而愷撒和楚子航是憂慮重重,愷撒是親眼見識過繪梨衣出手的人,他深知繪梨衣的實力有多麼可怕,好幾百隻屍守都能瞬間解決,如果這個女孩暴走的話……整座東京都和周邊的城市都會遭殃的!
「如果復原手術不行的話,其他的方法也不行麼?」一直沉默的櫻忽然開口了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秘密拜託岩流研究所的人,我不會向他們提起有關於繪梨衣小姐和源稚女先生,也不會提起有關於腦橋分裂手術的事,只是讓他們幫忙打造出一對可以完全隔絕聲音的全封閉式耳塞。」櫻提出自己的想法,「只要屏蔽了那種奇怪的梆子聲,繪梨衣小姐和源稚女先生是不是就能不受王將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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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難實現的。」路明非搖搖頭,他豎起一根手指,「繪梨衣和源稚女的血統太強了,他們聽力的敏銳程度遠超常人,現在的技術想要製造出屏蔽普通人聽力的全封閉耳塞已經是極限了,像繪梨衣和源稚女這種超級混血種的聽力幾乎是不可能被外部器械完全屏蔽的……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哪怕岩流研究所真能做出讓繪梨衣和源稚女也能屏蔽外界聲音的封閉式耳塞,難道赫爾左格本人就想不到這一點麼?」路明非豎起第二根手指,低聲說,「先不說如果真的開始戰鬥,梆子聲已經敲響,再戴上全封閉式的耳塞來不來得及,哪怕真的戴上了,我們又怎麼能保證這種精密儀器的穩定性?但凡出現一點差池,對一場戰鬥來說都是致命的,很可能導致無法想像的後果,況且聲音不只能通過空氣傳播,如果赫爾左格靠近了繪梨衣和源稚女,通過骨傳導讓他們聽到梆子聲,他們依然逃脫不了被操控的下場。」
「就沒任何辦法了麼?」源稚生沉聲問,「難道我們就只能任由稚女和繪梨衣被赫爾左格操控?」
一個是時隔十年失而復得的弟弟,一個是終於得知身份的妹妹,全都被赫爾左格改造成了無法自控的傀儡,源稚生現在心中對赫爾左格的恨意絕對不比上杉越少。
「還有辦法。」路明非說,「不過這個方法是我自己想出來的,還沒有嘗試過,不知道管不管用,不過這個方法挺血腥挺殘忍倒是真的,想要擺脫控制就必須要別控制者對自己狠下心來。」
「臭小子,有什麼方法直接說,這個時候還賣關子!」上杉越忍不住給路明非的後腦勺來了一板栗。
「辦法就是切斷聽覺神經。」路明非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上杉越這老傢伙力氣賊大,腦袋瓜子火辣辣的疼,「無論如何梆子聲還是通過影響聽覺從而把信息傳遞到大腦,那麼從根源上阻隔一切的聲音就是關鍵,在聽到梆子聲的第一時間就毫不猶豫迅速切斷自己的聽覺神經,這樣不論是空氣傳播還是骨傳導都沒辦法把信息透過神經傳遞給大腦了,赫爾左格的控制自然也就失效。」
太狠了,實在太狠了,在戰鬥之前就把自己的聽覺神經切斷,這簡直不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辦法……愷撒暗罵一句變態,源稚生也為之側目,就連身為忍者的失吹櫻都微微訝異。
「喂喂喂,你的意思是為了擺脫赫爾左格那傢伙的控制,要讓讓繪梨衣和稚女都變成聾子麼?」上杉越不滿地瞪著路明非。
「當然不會,繪梨衣和源稚女的血統都非常強大,他們的自愈能力也十分卓絕,只是一小部分的神經受損,治癒起來對他們來說也只是時間問題。」路明非說,「如果他們無法自愈的話,我也有辦法幫他們治好,這一點越師傅你不用擔心,我是不可能謀害我的朋友。」
「可是聽覺神經要怎麼自主切斷?」楚子航微微皺眉,「人的神經在大腦里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如果不慎傷到了周圍的其他神經,也行連基本的機體機能都會受到影響,如果切斷的不夠完全,聽覺還有殘留,依然會被控制,能夠只影響到聽覺神經的精準度不亞於一場精密的外科手術,這不是在戰鬥中能夠人為控制的吧?」
「這就要靠岩流研究所了。」路明非望向櫻,「不知道研究研究所是否有技術能夠製造出瞬間切斷聽覺神經而不影響到其他神經系統的精密儀器。」
「只怕很難,每個人的神經系統構造都不同。」櫻搖搖頭,「除非繪梨衣小姐和源稚女先生能夠親自到岩流研究所將他們的腦部信息錄入,也許宮本所長還有辦法做出適配不同個體的儀器來,但這個行動很難在瞞著赫爾左格的狀況下進行,岩流研究所里也許也有赫爾左格的眼線。」
路明非也跟著皺眉,辦法他早就想到了,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神經學專家,沒想到實施起來這麼麻煩。
「如果只是麻痹神經呢?」楚子航忽然開口,「用電流麻痹聽覺神經,暫時讓聽覺系統失靈,是不是比徹底阻斷聽覺神經要容易操作一些?」
路明非愣了愣,然後用力在楚子航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師兄,你他娘的簡直是個天才!」
「這個辦法聽起來確實更穩妥一些,就是不知道可行性高不高。」櫻也更加贊同楚子航提出的想法,「回到源氏重工後我會暗中去一趟岩流研究所,諮詢一下宮本所長的意見。」
「那就拜託你了,櫻小姐。」路明非對失吹櫻點點頭,「如果宮本所長真的有辦法做出能夠暫時麻痹聽覺神經又可以隨身攜帶的儀器的話,請你幫忙向他拜託一下,如果不考慮儀器備份的問題,我們至少需要三個。」
「三個?」櫻愣了愣,她看了看繪梨衣和源稚女,「為什麼是三個?」
「櫻。」源稚生沖櫻搖搖頭,「別問了,按照路明非說的去做就行。」
「是。」櫻分別朝源稚生和路明非微微欠身,對後者說,「抱歉,是我的問題唐突了。」
「謹慎一點是應該的。」路明非搖搖頭。
「稚生,現在看來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會和赫爾左格直接接觸的人,所以你務必要注意。」上杉越看著源稚生,語氣嚴肅地說。
「我明白。」源稚生也嚴肅地回答,「我不會把今天任何的情況向赫爾左格泄露,我也會有意識地把赫爾左格依然當成以前的橘政宗對待,隱藏自己的殺意,儘量不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不,我的意思是,稚生你務必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上杉越語重心長,「雖然我沒見過那個叫赫爾左格的傢伙,但是聽你們說的,可以猜得出那個赫爾左格必定是個心機城府極深之輩,這樣的人都是猜疑心極重的傢伙,心思深沉又敏銳,稚生你先是削去了他的雙耳,然後又在族人面前毫不客氣地揭露他的秘密,罷黜他的權力,現在又不遮掩行蹤地來到歌舞伎座,只怕赫爾左格已經對你起了疑心,我擔心的是赫爾左格那傢伙可能會暗中對你出手,因為你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成為了他操控蛇歧八家最大的阻礙。」
源稚生怔了怔,他的腦海里認真地思索著上杉越的話,當他想清楚前因後果後,源稚生意識到了想法的天真和自己目前的處境。
「我懂了,的確是我的思慮不夠周全。」源稚生朝上杉越心悅誠服地鞠躬,「我會注意提防赫爾左格的動作,多謝父親的提醒。」
源稚生此話一出,座位離上杉越不遠的櫻愣住了,上杉越本人也愣住了,然而反應最大的還不是他們兩個……源稚生身旁的源稚女緩緩地抬起頭,呆滯地望向和他相隔一條長桌的老人。
「父親……他是哥哥的……父親……」源稚女怔怔地看著上杉越,眼神茫然又不敢置信,輕聲呢喃。
「事到如今,越師傅你再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路明非看了看上杉越,又看了看源稚女,「風間琉璃早就猜到了吧,哪怕不夠確定也至少有所察覺,這就是繼王將的真實身份和你並不是『鬼』這兩個消息後,我帶給你的第三件禮物。」
「為你介紹一下……」路明非的目光看著源稚女,手卻指向長桌另一端的老人,「你哥哥的父親,也是你的父親……上杉越。」
「哥哥的父親……上杉越……我的父親……」源稚女失神的喃喃。
源稚女下意識地往源稚生的身後湊了湊,又下意識地攥住哥哥的衣角,看起來他似乎是有點害怕上杉越,完全變回了十年前那個性格膽小怯懦的弟弟,像個受驚了的小動物。
「稚女……」上杉越看著源稚女下意識的反應,老人的眼裡儘是自責與心疼。
路明非看著上杉越和源稚女這對第一次相見的父子,他微微嘆了口氣,源稚女現在的狀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源稚女不是像源稚生那樣知道了真相就能坦然接受現實的人,他遇到事情第一反應就是躲在哥哥的身後,就像現在這樣。
但路明非也知道,源稚女內心裡害怕的並不是上杉越,這個男孩恐懼的不是老人本身……而是「父親」這個稱呼。
長兄如父,從小到大源稚生一直告訴源稚女要努力,因為他們沒有父母,所以他們只有比別人都要努力,才不會被人看不起……所以源稚女一直朝著哥哥的背影在努力,因為他的世界裡只有哥哥,但是之後哥哥也走了,他就只剩孤零零的一個人,因為他沒有父母……這是刻在源稚女腦海里最深的記憶。
「是的,稚女,這就是我們的父親,我們是從他的基因血樣里誕生的,我也是前不久才剛知道我們是有父親的,父親是很好的人,你不需要害怕。」源稚生看著源稚女瑟縮的模樣,他微微嘆了口氣,拍了拍弟弟的手背,以此慰藉。
「抱歉,稚女他應該不是排斥您,稚女他從小就是這種性格,小時候我一直給他灌輸沒有父母的思想,是我太縱容他了。」源稚生這樣說著,卻微微把源稚女護在身後,對上杉越致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孩子,你們誰都沒有錯。」上杉越看著兄弟兩人的模樣,老人的眼眶在一瞬間濕潤了,「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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