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狐狸精(完)

  楚湘在召集妖界大軍,容不得妖精的修者們也同樣在趕來增援,雙方人數越來越多,從宮門口打到城門口,又從城門口打到郊外山林,再漸漸打到更遠的地方,場面說是移山填海也不為過。

  奪權大戰也逐漸變成了人修與妖族的戰爭。

  莊羽郎本是在齊王陣營的,不過兩邊一打起來,他就飛快地找地方多了起來,屏住呼吸悄悄地看場上形勢。

  他一個文人,還是個無人在意的小角色,怎麼也不該參與這種事情。但因為他一直沒得到重用,江家有些急了,硬是找關係把他塞了進來,好歹等奪了皇位,他跟在後頭也算從龍之功了。

  哪成想什麼軍隊、修者都沒有用,楚湘居然召集了那麼多妖精,莊羽郎被嚇得臉都白了,哪裡還敢在外頭晃悠?

  他眼一轉,突然看到了白依。白依臉帶煞氣,出手狠厲,幾招就擊斃了一個小道士,像丟破布娃娃一樣將屍體丟出來。

  屍體正好砸在莊羽郎面前,激起的塵土嗆得他一陣咳嗽。白依聞聲看過來一眼,莊羽郎立即僵住,還沒等做出反應,就見白依已經回過頭去同人繼續打鬥,仿似根本沒看見他一樣。

  他想過無數次他們再見面會是什麼樣子,就是沒想過這一種。這比白依欣喜或惱恨都更讓他難受,他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感覺什麼都變了。這樣的無視讓他覺得自己還不如地上的螻蟻。

  屍體上濃重的血氣讓莊羽郎又是一陣悶咳,他害怕被人發現,忙往更深處藏去,鑽入了裝垃圾的筐中。

  髒臭的竹筐讓他呼吸都難受,但他不敢動也不敢出去,只敢僵著身體從竹筐的縫隙中往外看。修者與妖的打鬥太激烈了,斷胳膊斷腿都是小事,一掌拍碎腦袋都是有的,看得他瑟瑟發抖。

  他的眼睛總是忍不住朝白依看去,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白依的威力,知道了當初白依饒過他是多麼仁慈。若白依對他也像對那些修者一樣,那樣的結局他想都不敢想。

  等這些人去了城外,離他遠遠的都沒什麼聲音了,他才艱難的移動已經麻木的手腳,從竹筐里爬出來。

  附近不知有多少屍體,他乾嘔了幾聲,面無血色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家中跑。城中有巡邏的小妖看見他還好心叮囑,「在外面做什麼?快些回家,不要出門。」

  莊羽郎不敢抬頭,也不敢應聲,只點點頭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他害怕被人認出來會收拾了他,畢竟白依是妖皇楚湘的妹妹,而他狠狠地傷了白依的心。

  莊劉氏早就在家等的坐不住了,一見莊羽郎回來,急忙撲上去抓著他問,「兒啊!怎麼樣了?齊王成事了沒?」

  江氏也帶著丫鬟跑出來,拉住莊羽郎焦急地詢問,「羽郎,到底如何了?你、你怎地這般狼狽?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莊羽郎聽到江氏的聲音就心生怒火,若不是江氏,他怎會拋棄白依落得這般境地?醫仙都說白依是他的命中貴人,會助他官拜宰相,如今白依成了下任皇后的妹妹,不就正應了這個批命?都是江氏害了他,他一把就甩開了江氏!

  「啊——」江氏跌到在地,手掌擦破皮見了血,吃驚地抬起頭,「莊羽郎!你做什麼?」

  莊羽郎指著她咬牙怒道:「做什麼?你這毒婦,若不是你千方百計要嫁於我,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你問我為何如此狼狽?我告訴你,齊王必敗!我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江氏傻了,她的父兄和她的丈夫全都是支持齊王的,如今齊王敗了,那她豈不是也跟著完了?

  莊劉氏更是急了,「這咋能呢?不可能啊,你、你命好啊……」

  「命好什麼?沒了白依,我什麼都沒了,你知道白依是誰嗎?她可是楚皇最親的妹妹,你別忘了我們對她做過什麼,我們能活到今日已經是萬幸了,還有什麼好命?」莊羽郎暴躁地吼出聲來,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隨後丟下她們大步走回房內,把自己一個人關進去,誰也不見。

  莊劉氏傻了好半天,忽然跌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把好端端的旺家星給趕走了?娶了這麼個喪門星回來!我早該想到啊,白依又會賺錢又有傳家寶,把家裡帶得那麼興旺,她就是個天大的福妻啊,怎麼就能把人給趕走呢?」

  江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扶著丫鬟的手站起來,冷聲斥道:「好一對貪圖權貴的母子,當初貪念我江家權勢,就百般討好地娶我回來,對白依棄若敝屣。如今見那白依即將得勢,又悔不當初,在此指桑罵槐。你們當我江家是好欺負的?就算齊王落敗,我父也頂多是降一降職,待我回去稟明父親,看他怎麼治你們!」

  從宰相變成命懸一線,不知何時被清算的莊劉氏腦海中只有懼怕和悔恨,以及對江家的怨恨。她不能恨自己和兒子,所有的恨意當然全轉嫁到了眼前的江氏身上,哪還能聽進她這番話去?

  莊劉氏看見江氏仗勢壓人,氣得猛然起身,上去就抓住江氏的頭髮一陣廝打。江氏尖叫不已,丫鬟們也七手八腳地上前拉架,但失去理智的莊劉氏騎在江氏身上誰也拉不動,左右開弓打了江氏十幾個巴掌,對江氏破口大罵。

  「你個賤胚子別以為老娘不知道,我兒和白依還沒退親,你就往我兒的懷裡鑽。什麼大家小姐?我呸!分明比窯子裡的妓子都不如,要不是你下賤,我兒能和白依退親?白依要是我兒媳婦,今日我們就能安安穩穩高高興興地等著升官發財,哪會在這裡等死?你個賤人!今天我就活撕了你!」

  莊劉氏幹了一輩子活,哪裡是她們小姑娘能對付的?江氏被制住動彈不得,臉都被抓花了,哭聲悽厲得仿佛要喪命一般。偏莊羽郎也沒當個什麼官,小宅院沒幾個下人,一時竟拿莊劉氏毫無辦法。

  碰巧有巡邏的小妖聽見了動靜,從牆上飛掠進來,抓住莊劉氏的衣領就將她丟到一邊,這才算把她們分開了。

  小妖皺眉問道:「你們怎麼回事?因何打架?」

  江氏腦袋一片空白,只感覺渾身無一處不疼,尤其是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讓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的丫鬟氣不過說:「是那婆子發瘋!她看我們小姐不順眼,總想擺婆婆譜,今日趁亂總算找到機會,在此欺負我家小姐。」

  「婆婆欺負兒媳婦?」小妖眨眨眼,瞭然地點頭,「這種故事我聽多了,你們人類真有意思,當兒媳婦的時候被婆婆欺負,等熬成了婆婆再欺負兒媳婦,一代代傳下去,我都不知道你們哪個女人沒受過虐。」

  就在丫鬟們以為她要收拾莊劉氏的時候,小妖拍拍手不感興趣地道:「楚皇說過,我們妖精不懂你們人類的關係,家事勿管。有事都告到衙門去,楚皇親自下令讓衙門可以管家事的。我先走了,你們明天去衙門吧。」

  莊劉氏因著白依的身份,對所有妖都懼怕不已,生怕他們發現她欺負過白依一掌擊斃了她。此事見小妖走了,強撐的精神頭一去,整個人都軟倒在地,嚇得當場失禁。

  丫鬟們氣憤又厭惡地看她一眼,急忙把江氏抬回房內。莊劉氏當然是被她們關進了柴房,這老太太雖然討厭,但總歸是江氏的婆婆,她們做下人的不敢擅動,只能先關著了。

  江氏躺在床上,雙手想要捂臉又痛得不敢碰,大喊著:「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啊!你們這幫蠢貨,我好痛啊!」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為難地小聲道:「小姐,剛才那個妖精說城中戒嚴,別說找大夫,我們就連大門都出不去了。這會兒出去可能會被當成亂黨抓起來。」

  「我不管!難道讓我生生忍受傷口的痛苦嗎?快出去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個大夫過來!」江氏疼得心口直抽抽,已經快要崩潰了。

  丫鬟們沉默不語,紛紛退出了門外,「小姐,不是奴婢們不肯去,實在是……實在是去了也沒用。在外頭被抓走了就算找到大夫也帶不回來的,照樣不能給您醫治,再說萬一被誤認成亂黨,那是要連累全家的,說不定還會被誅九族,我們真的不敢。求小姐原諒,等明日……明日奴婢們一定把大夫請回來。」

  她們不敢見江氏,快速關上房門,任江氏怎麼喊都沒再進去。江氏素來刻薄,丫鬟不聽話,她自然破口大罵。而她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也讓丫鬟們鬆了口氣,就是些皮外傷,晚一點也沒關係,她們可不能為此賠上性命。

  而因為江氏的咒罵,她們沒一個敢進去的,自然也沒人拿家裡的藥給江氏上藥,以至於原本可能還有機會恢復的傷口,就這麼留下了滿臉疤痕。

  莊羽郎在房中喝酒,醉醺醺的聽到再大聲的吵鬧都沒出來,根本不知道他妻子和他娘鬧成了什麼樣子。自從他們在廟裡算命發現他和江氏只是平平的姻緣之後,這兩個女人就徹底撕破了臉,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江家都有幾次對他表示不滿了。

  然而他的命運從宰相變得這麼普通,他哪裡還有心情應付江家?就算要他接受現實也需要時間調整吧?只是沒想到他還沒調整好,就發生了奪權這麼大的事。齊王都倒了,江家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他如今更不需要討好江家了,他脖子上的腦袋能保住就不錯了。

  白依毫不猶豫下手殺人的畫面在他眼前不斷閃過,被白依殺掉的人總在他晃神間變成他自己的臉,驚得他一身冷汗。他只好一杯又一杯地灌酒,期望醉得不省人事,那就不用再害怕白依來殺他。

  他回憶著白依臨走時說過的話,白依他救過她,他們扯平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他不停地回憶,仿佛這樣就能確定,白依是真的不會記恨他,不會來找他報仇。

  可是楚湘和李御風都不是手軟之人,這幾個月他們處置的朝臣不知道有多少,那些朝臣的家眷也都跟著遭殃,從沒見楚湘和李御風遲疑過。他們兩個還極其護短,白依對他們那麼重要,就算白依不計較,他們會放過他嗎?

  莊羽郎越想越害怕,自己就把自己嚇得不輕,然而白依除了在戰場上看了他一眼之外,根本沒想過關於他的任何事。

  有些人傷心過後會刻骨銘心痛苦終生,而有些人會珍愛自己,君既無心我便休。白依跟在楚湘身邊,當然學不會痛苦終生,學會的只有放下過去,徹底斷情。

  所以白依現在對莊羽郎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法,不管是愛是恨,全都沒有。她看他那一眼就像看到地上的螻蟻一樣,像看到草木花鳥一樣,毫不在意,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們之間的恩情已經還完了,一切都已經斷了,當然也是真的橋歸橋路歸路。可惜莊羽郎不知道,所以他只會一直恐懼下去。

  這一場奪權大戰足足戰了三天三夜!

  參戰的修者都是不容異類那部分人,在數量上就比全員參與的妖族少了,即便妖族分心保護百姓,最終也還是妖族大獲全勝。

  李御風親手殺了支持齊王那兩個道士,當著所有被抓修者的面,滅殺了他們的神魂。

  他們師兄弟修為高深,卻不走正途,反而為了權勢榮華幫齊王害皇帝性命,是李御風最不能容忍之人。同時他也是殺雞儆猴,鎮住這一眾修者,讓他們再無人敢反叛抗旨,聚眾鬧事。

  楚湘命眾妖遣散那些修者,並將戰鬥時破壞的地形建築一一修復。錢財當然是那些修者出,這一次他們沒討到半點好,還賠了夫人又折兵,非「慘」字難以形容。

  倒是楚湘和她的妖界大軍再次大出風頭。若不是楚湘召集妖界大軍助李御風擊退亂黨,他們的皇帝就要換人了,哪裡還有安穩日子過?再說打鬥之時,所有妖精看見遇險的百姓都拼著受傷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還護著他們的房子器具,一點點將亂黨引去城外。

  是這些妖保護了他們啊!比起那些不講道理的修者和那支莫名其妙的軍隊,是這些妖給了他們絕對的安全感,還沒讓他們受什麼損失,他們對妖的好感直接上升到了一個難以到達的高度。對楚湘更是極為推崇。

  其實會打得這麼大,多少也有楚湘召集妖精的原因。如果她沒叫這麼多妖精來,那些修者怎麼會來?皇家爭權,主要還是人與人的爭鬥,頂多是那兩個道士不長眼非要幫齊王作亂罷了。

  不過這些百姓不知道,楚湘也不會主動解釋,如今皆大歡喜,他們都是她的子民,她會保護他們,也會送他們國泰民安。

  李御風把早就抓住的齊王、三皇子和貴妃都押到皇帝面前,交由皇帝親自處置。

  貴妃哭哭啼啼地訴說多年情分,爬到皇帝面前抓著他的衣擺哀求,「臣妾服侍皇上多年,即使知道皇上對臣妾無心也從未有過怨言。甚至皇上在老三出生後就不再去看臣妾,臣妾都沒說過什麼,臣妾是真心對皇上的啊。皇上,老二隻是一時糊塗,他定是被那妖道蠱惑,他們、他們定有妖法,迷惑了咱們的兒子啊。

  皇上,求求您饒我們一次吧,往後臣妾定日日吃齋念佛,讓老二老三盡心輔佐逍遙王,皇上……」

  皇帝抬了抬手,李總管立即叫人將貴妃拖回原位。貴妃心裡一驚,抬頭對上皇帝冰冷的視線,頓時住了口,心中的不安蔓延開來。

  三皇子沉不住氣,哭著說:「父皇,不關兒子的事啊。您還不知道我嗎?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都是二哥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而且我也沒幹什麼啊,我就是剛才跟著他一起來的,父皇你別怪我啊。」

  齊王咬咬牙,冷冷地瞥了三皇子一眼,「三弟,你如今……是要和為兄劃清界限?」別人他也就算了,可老三,是他護著這麼多年的親弟弟啊!

  三皇子氣道:「我們本來就涇渭分明,你不是每次有事都叫我走人,跟那兩個白頭髮道士商議嗎?你什麼時候把重要的事說給我聽過?你根本就看不起我,怎麼如今出事反倒要拖我下水?你是我哥哥嗎?」

  齊王冷笑道:「我若不將你當兄弟,你這些年能如此逍遙?」

  「哼,你不過是想把我養廢了,怕我和你爭吧!」三皇子此時哪還有什麼顧忌?把心裡最深處的話都說了出來。

  楚湘和李御風坐在皇帝身邊,看著他們狗咬狗,還挺像工作之後的娛樂節目的。楚湘看了一眼皇帝,皇帝面無表情,她有些猜不著皇帝此刻的心情。想來是不怎麼好受吧?

  她開口道:「父皇,你若不想看見他們就先去休息,我和御風會處理好的。」

  貴妃急了,要是讓他們處理,哪還有活路可言?只有皇帝才會念幾分舊情啊。她急忙說:「皇上,皇上,臣妾伺候您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聽她一個外人的啊,求求您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就……」

  「夠了!」皇帝冷淡地說了一聲,聲音不大,卻有著天子的威儀,「湘兒是朕的長媳,也是未來國母,何來外人之說?倒是你們,哼。」

  皇帝看了李總管一眼,李總管會意地走到貴妃母子面前,拿出一本冊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載著什麼,像是有些年頭了,又保存得很好。他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一般,一句句念出冊子上的文字。

  原本還懷著希望的貴妃漸漸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那冊子的目光像是在看魔鬼猛獸。明明還沒有入冬,她卻牙齒打顫、瑟瑟發抖,跪在地上遍體生寒。

  先還不明所以的齊王和三皇子也漸漸變了臉色,越聽李總管念的那些記錄臉色越難看,最後入贅冰窖。

  原來那冊子裡記載了他們所有大逆不道的事,皇帝為什麼在三皇子出生後就不再去看貴妃?是因為三皇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而是貴妃和侍衛私通生下的。

  那侍衛當然早就命喪黃泉,皇帝沒挑明這件事只是為了讓齊王順利成為下一任皇帝。這些年後宮形同虛設,貴妃見不到皇帝也見不到其他男人,在後宮裡就和在冷宮也沒什麼兩樣,簡直生不如死。要不是她還想著熬死皇帝做太后,她早就活不下去了。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起了心思給皇帝弄有毒的丹藥。

  當然丹藥之事十分隱秘,還是楚湘發現後,皇帝命李總管後添上冊子的。

  齊王和三皇子私底下做的亂七八糟的事也有記載,還包括他們的妻族以及貴妃的家族。只有近一年多的時間,皇帝力有不逮,也想漸漸放權,才沒再緊盯著他們。沒想到就這一年的時間,齊王就做出設圈套害李御風、瞞報災情這麼大的事。要不是李御風回來了,皇帝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事。

  皇帝讓李總管念完,就像把這些年的舊情也徹底斬斷。他不想多說話,看著貴妃淡淡地道:「賜白綾。」

  繼而,他又看向已經傻了的齊王和三皇子,「你們兄弟情深,便一同去看守皇陵吧。」

  皇陵什麼都沒有,看守的人日子會比村民還清苦。他們自小養尊處優,如何能過得那樣的日子?再說他們哪裡兄弟情深?他們剛剛才針鋒相對,若真把他們兩個人關在一處,他們無處發泄的怨氣豈不是只能發泄到對方身上?皇帝這是讓他們兄弟自相殘殺啊!

  貴妃尖叫著後退,「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他們都是你的兒子啊,你不能這麼對我們,皇上——」

  李總管揮了下手,立即有人堵住貴妃的嘴,拿來白綾,當著齊王和三皇子的面勒死了她!

  齊王和三皇子奮力掙扎,掙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親娘在他們面前斷氣,激的眼睛都紅了。皇帝也不想再聽他們求饒或逆反的話,這些年他該教的教了,該管的管了,沒把孩子教好是他有錯。但他當初是真心要把皇位傳給老二,老二還能默許那有毒的丹藥拿來給他服。

  這等逆子誰都容不下,就讓他們同母異父的一對兄弟在皇陵反省吧。若他們能兄弟和解,好好過下去,也算他們好運。若他們無法靜心,非要鬧個同歸於盡,那也由他們去。

  皇帝命人將他們帶走,李總管就沒讓他們有機會冒一點聲。在這方面,李總管向來讓人萬分的滿意。

  李御風和楚湘之所以縱容他們蹦躂到今日,就是為了摸清他們的所有支持者,徹底剷除他們的勢力。

  等屋裡安靜下來,李御風就將齊王同夥的名單呈給皇帝,皇帝卻看都未看,只笑著擺了下手,「朕累啦,這些事留著你們去做吧,這治理江山的權力……也是時候交給你們了,用心些,別讓朕失望。」

  李御風依言收起名單,「父皇,這您就放心吧。您是絕對不會失望的。在您退位前,兒臣和湘兒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您呢。」

  這倒是讓皇帝來了幾分興致,「哦?什麼大禮?」他忽然一驚,看向楚湘,「莫非……是你們有了子嗣?」

  皇帝的臉色變了幾變,又高興又焦慮,「這、這人和妖……這……」

  楚湘眨眨眼,「你想什麼呢?我們壽命這麼長,真要有孩兒,說不定他當一輩子太子,我們都還沒死呢,禍害誰呢?」

  「呃,這……這倒也是……」皇帝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楚湘都一千歲了,人和妖的孩子肯定沒有妖命長啊,難道生個兒子讓他當一輩子太子?那也太坑人了。

  李御風敲敲桌子說:「父皇您就別操心這些事了,您看老二老三這兩個混蛋,在宮裡養大的不也不怎麼樣嗎?還不如在外頭選一個適合掌權的天縱奇才,好好培養一番就能把咱們家的江山傳承下去。再說,你想傳承多久?」

  他們兩個一左一右,一人一句,把皇帝都給說懵了。他仔細想想,歷朝歷代都沒有傳承太久的,如果他想傳承一千年,那楚湘和李御風倆人就能活那麼久,他倆在皇位上越來越熟練,越來越能幹,以後只會做得更好,好像真的不需要考慮後面的事。

  他要是想傳承上萬年,這事兒想想就不靠譜,而且也太遙遠了些,說不定他自己都投胎轉世好幾回了。

  皇帝上了年紀,身體還沒那麼好,這些彎彎繞繞的一想就煩了。他看看楚湘,又看看李御風,擺擺手道:「得了,什麼都交給你們了,我不管,不管。到底這驚喜是什麼?你小子說得不清不楚的,能怪我想岔嗎?」

  李御風和楚湘相視一笑,李御風拍拍手,立即有人抬進來幾個大竹筐,還有一個大箱子。

  李御風起身笑道:「父皇,比起什麼繼承人,兒臣相信這些東西才真的能讓您驚喜。您看看,這是湘兒說的土豆、地瓜還有玉米。都已經種植出來了,產量頗豐,絕對能解決百姓的饑寒之災!」

  李御風自己也很激動,這樣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任何一個人都會高興不已。李御風打開竹筐的蓋子,皇帝已經坐不住扶著李總管的手走過來了。

  皇帝不可置信地看著筐里陌生的東西,一個個親手拿起來仔細觀摩,「這就是產量極高又好種植的新農物?」

  「正是。父皇,兒臣特地讓御膳房做了些吃食拿過來給您瞧。」

  李御風命人將飯菜拿進來,各種各樣的菜色擺滿了一桌子。皇帝更驚訝了,那平平無奇的東西竟能做出這麼多香氣撲鼻的菜色,再一品嘗,美味完全不輸其他精緻的菜餚。

  皇帝看向楚湘,忍不住道:「湘兒,你當真是我朝的福星。你願意將妖族作物與我人族共享,朕替天下百姓謝謝你。」

  楚湘笑說:「父皇你還在位,這個就算你的功績,定然讓你千古留名,算我這個兒媳婦給你的禮物,你高興嗎?」

  「高興!朕當然高興!朕在世時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就好像看到了將來我朝的繁榮富強,朕高興啊!」皇帝哈哈大笑,之前因齊王生出的滿心鬱氣一掃而光。他如今真的死而無憾了!

  李御風又把大箱子打開,給皇帝展示他按楚湘的說法做出來的新兵器,用於戰場絕對能大大提升軍隊的威力。皇帝又是一番驚嘆,對楚湘更加放心,完全將她當做了自家人。

  皇帝在位期間得到這些成果,當然在史上會算作他的功績。但他一點沒隱瞞楚湘在其中的作用,下旨公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楚湘為他們做了什麼。

  「楚皇」之名再次響徹全國,所有人都如同過年一般歡呼慶祝。楚湘和李御風一次次的功績不止讓他們得到了好處,還讓他們看到了無限的希望,那是未來越來越富裕安康的希望,他們當然是滿懷欣喜。

  皇帝正式退位,李御風的登基大典和楚湘的封后大典同時舉行,舉國歡慶,大赦天下。

  楚湘名義上是李御風的皇后,但李御風專門在朝堂的龍椅旁為她專設了雕刻著鳳凰的金椅。兩人平起平坐,一同臨朝,所有人都需稱楚湘為楚皇。

  有那迂腐的老學究不同意,誰知都不用李御風說什麼,就有一眾讀書人將他懟了回去。眾人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楚湘在名聲大噪之前,竟然默默的資助了不少學子。

  這些學子從幼童到老者都有,無一不是才華橫溢而懷才不遇之人。大考時就有一批楚湘資助過的學子高中進士,如今分布在朝廷不同的地方供職,影響力也輻射出去,全都成了支持楚湘的力量。

  楚湘還建了不少學館,教授學子們功課,是以那些教條的迂腐觀念根本影響不到她,影響力越來越大的優秀學子們全都是支持她的。

  也是這個時候,閒賦在家的莊羽郎才恍然大悟,原來楚湘根本就不屑親手對付他。他只需要培養足夠多的學子,就能讓他的熠熠生輝變得黯淡無光。他在這批學子中毫不出彩,還因害怕白依報復走神丟了差事。

  如今想來,楚湘是沒對他怎麼樣,但那些學子既然崇拜楚湘受了楚湘的恩惠,對莊羽郎這個負了白依的人當然是看不順眼的。這些考上進士在朝中當差的學子,擰成一股繩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他們要給他使絆子都不用特意做什麼,只需緊盯著他,不放過他任何錯處即可。

  莊羽郎心有不甘,可他已經找不到出路。江家主家的家主告老還鄉,江知府因縱容兒子摻和齊王叛亂之事,被擼掉了官職。那他這個江家的女婿丟了差事後哪裡還能起復?

  他現在連生活都是靠著江氏的嫁妝,但江氏一直折騰著就是想過好日子,淪落到這種境地怎麼會甘心?更別說莊劉氏還害她毀了容,她連想改嫁都做不到,根本不願意想著他們母子。

  江氏有仇報仇,仗著自己有錢還能僱傭幾個下人,硬是盯著莊劉氏把她給磋磨死了。莊羽郎不懂內宅陰私,他從前只當大家小姐有白依缺少的氣質風度,卻不知大家小姐還有白依沒有的陰狠手段。所以直到莊劉氏斷氣,他都不知道是江氏在其中做了手腳。

  他這副模樣讓江氏越發看不起,有才華又如何?不通世事,誰都能騙過他,真讓他當官他也幹不成什麼事。莊劉氏所說的宰相命真是讓人笑掉大牙,說不定那宰相命全要靠白依的關係弄上去的虛職呢。

  江氏在吵架時將這話說漏了嘴,索性多說了些直接扒了莊羽郎的臉皮在地上踩。莊羽郎受不得羞辱,悲憤地跑出家,不知怎地就跑到了當初他們和李御風楚湘合租的那個院子。

  他看了那個院子良久,慢慢走過去,卻聽見了白依的笑聲。他順著笑聲望去,只見白依和當初那個醫仙從旁邊的巷子裡走出來,醫仙不知說了句什麼,把白依逗得笑個不停,那嬌俏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

  白幽先發現了莊羽郎,抬眼看過來,白依也跟著看了過來。

  莊羽郎頓時感覺手腳僵硬,不知該作何舉動。白依拉著白幽要走,神色平常的像是他只是個無關的陌生人。莊羽郎忍不住出聲叫住她,「依依,你們、你們……」

  白幽知道他想問什麼,轉身說道:「當初我為你批命是真的,勸你好好珍惜也是真的。如此珍寶,你不懂得珍惜,自有人會待她如珠如寶。若你還不知悔悟,後半生想必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白依臉紅了下,「哪裡如珠如寶了?你也太能自誇了!」

  她扭頭看向莊羽郎,臉上的笑意也沒有散去,「莊公子,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懂得了許多道理。我看你似乎很怕我似的,你放心,雖然我是妖,但我懂得恩怨是非,你救過我,我報了恩,你我之間的因果早已斷了。看在過往的交情上,我就奉勸你一句,別浪費了雪蓮丹,用你的頭腦好好想想日後該如何過,別再想著依靠別人了。」

  白依就說了這麼幾句,不管莊羽郎聽沒聽進去,也不管莊羽郎還有什麼話要說,轉身就拉著白幽走了。她還要出城監督妖皇的宮殿建造呢,等宮殿建好了,就要舉行妖族的封夫大典,正式將李御風拐回去,同時她和白幽也會一同成婚。事情多著呢,沒工夫在這閒耗。

  莊羽郎確實有一肚子話想說,他甚至想說自己後悔了,但他沒機會說出口,白幽臨走時盯住他那一眼讓他感覺自己像被毒蛇盯住了,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他突然想起,這位當年很出名的醫仙就是治水立了大功的蛇妖,如今白幽將成為白依的夫婿,必然是容不得他再來牽扯的。

  莊羽郎曾經服用雪蓮丹在學子面前出風頭的優越感被打擊得半點不剩,不論是李御風還是白幽,都比他強太多太多。就連楚湘資助的那些學子也不見得比他差,他們都還沒吃過雪蓮丹呢。他並不出奇,他什麼也不是。

  白依勸他的是好話,奈何他已經一蹶不振。他從小靠母親,長大靠白依,婚後靠江家,當真是從未靠自己做成過什麼事。如今他也完全提不起精神振作,沒有靈氣連詩詞歌賦也作不出來。在江氏嫌棄地趕他出門之後,他漸漸淪為乞丐,什麼宰相命只能在他的夢中出現了。

  當妖族宮殿建好,百姓與眾妖又迎來一場舉國歡慶,見證了妖皇登基以及李御風的封夫大典,皇帝在離開之前親眼見到楚湘給了他兒子名分,也算是含笑而終,沒有任何牽掛了。

  妖族的統一讓天下的妖精有了規範束縛,一旦有惡妖出現,不用捉妖師動手,妖族大將就會親自去料理妖族敗類。常有捉妖師跟李御風抱怨他們的活被搶了,但其實只是開玩笑,大家都喜歡這越來越和平的世界。

  楚湘有很多先進於這個世界的知識,擅長的、不擅長的,都對這個時代有很大的推動作用。她和李御風的能力又強,一步步實現了眾人國泰民安、繁榮富強的心愿,連國家版圖都在不斷擴張,吸納更多的子民。

  每次有災情的時候,楚湘還是會派妖族沖在前面賑災。遇到特大的災難,她還會親自出馬,只有這時候,百姓們才會想起,她不是下凡的仙子,她其實是一隻妖。

  有一次楚湘力竭現出原形,火紅的狐狸飄浮在半空中做法,有人脫口驚呼,「楚皇真的是狐狸精啊!」

  旁邊立馬有人斥了句,「什麼狐狸精?像在罵人似的,楚皇就算是狐狸精也是天底下最強的狐狸精,是封了皇的皇族狐狸精!」

  楚湘收功落地正巧聽到這句話,不禁莞爾一笑。當初只覺得當個妖后也挺好玩的,沒想到最後能撈個這麼高的評價。

  陪在她身邊的李御風笑道:「走吧,天底下最強的狐狸精女皇,可願和你的夫郎去巡視一下這大好河山?」

  「當然,畢竟是我們親手雕琢的江山。」楚湘牽住李御風伸出來的手,笑著和他一同飛向遠方。他們已經把皇位交給了他們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掌管天下這麼多年了,他們也該去到處轉轉,看看他們治理的江山是什麼樣子了。

  白依看著楚湘他們離去,對白幽笑說:「走吧,他們倆去玩了,咱倆可不能走,要好好輔佐新皇帝呢。」

  「好。」白幽本就心系蒼生,自然十分願意奉陪,再說只要和白依在一起,做什麼他都願意。

  這時不遠處有一道女聲響起,略帶些侷促和羞澀,「剛才、剛才那個書生救了我,你們說……我、我該怎麼報答他呀?聽前輩說,報恩該以身相許……」

  白依走過去,看著那小兔妖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她笑了下,摸摸小兔妖的頭說:「報恩呀,就是在不違反法規道德的情況下,幫恩公實現願望。這樣他就會高興了,以身相許不過是從前傳下來的故事罷了,與報恩無關。」

  「哦、哦,這樣啊,那我還是默默想辦法報答他吧。」

  白依搖搖頭,「不是不能有姻緣,而是姻緣講求緣分,不該和報恩混為一談。若你們真的心悅對方,結為夫妻又有何妨?去吧,順其自然,不要隱瞞就好。」

  「是,謝謝白姐姐!」

  白幽笑道:「如今你也會教導他人了,剛剛你的樣子好像你的姐姐,她當初也是這麼教你的嗎?」

  提到楚湘,白依就笑了,笑容中帶著無盡的暖意,「我的一切都是姐姐教我的,那我自然也越來越像姐姐,我以此為榮。其實姐姐才是我最大的恩人,報恩當然和以身相許無關,我只想讓姐姐開心,做所有我能為她做的事。真希望姐姐能永遠這麼開心下去,不管在哪裡,都不被世事煩擾。」

  「會的,沒有人能讓她煩擾。」白幽握住白依的手,對他說的這一點從不擔心。楚湘是他們所有人的皇,無論在哪裡,永遠……都是與日月爭輝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我的完結快穿文:

  《boss打臉手冊[快穿]》:滿級大佬快穿成炮灰男配,照樣混成**oss,誰不長眼就把誰秒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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