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丹對修者尚且大有益處,對普通人的改變就更不用說了。白依將雪蓮丹給莊羽郎的時候,說這是白家的傳家寶物,莊羽郎起初沒當回事,只當可強身健體,服下後卻感覺一股能量從頭頂灌入,瞬間令他醒了酒,變得神清氣爽。
不止神清氣爽,他發現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好過,全身無一處不好,耳聰目明且才思敏捷,他看到窗外的樹都想到了一首極好的詩。他當即做了一篇文章,怎麼說他也考上了舉人,讀書這麼多年,文章好不好還是看得出的,這篇文章比他從前做的任何一篇都好,甚至比很多其他學子都好,而這還只是他隨手之作!
莊羽郎切身體會到了這丹藥的好,他第一時間就問白依還有沒有第二顆,聽白依說沒有之後很可惜,但緊接著又很感動。這麼好的丹藥,白依就這麼給他了,自己都沒吃,白依對他真的太好了!
自那以後,莊羽郎對白依愈發溫柔體貼,而他在才思敏捷之後,參加詩會也能做出令人讚嘆的詩句了,開始受到其他學子的欣賞和追捧,有了「莊大才子」之稱,意氣風發自然心情極好,整個人都容光煥發,待人和善極了。
莊劉氏見他這麼高興,也念了白依的好,難得的沒有再挑刺兒,對白依和善許多。這段時間竟是白依和他們在一起之後最輕鬆舒服的日子,她有點迷茫,她之前那麼努力的配合他們、了解他們,都比不上她給了莊羽郎一顆雪蓮丹?那她付出那麼多、受了那麼多委屈是為什麼呢?
這回,白依是真的不愛回家了,她寧願和白幽多出去給人看診。每當她治好病人,病人和家屬對她露出真心笑容的時候,她都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和發自內心的開心。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現在這樣不就是她當初期盼的嗎?怎麼得到之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呢?還是因為這一切都是雪蓮丹換來的,她才不開心呢?
白依一時間沒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乾脆就順其自然了,有病人就出去看診,沒病人就在鋪子裡搗鼓藥材,或者跟著楚湘去降妖捉鬼,果然日子就有趣多了。
她跟著楚湘久了,發現楚湘居然資助了一批貧寒的學子!那些學子有大有小,有今年要大考的舉人,也有剛考上秀才的和還沒考上秀才的,從五歲到三十歲都有。
白依十分疑惑,「姐姐你資助他們做什麼呀?你認識他們嗎?」
楚湘笑說:「不認識啊,不過做善事不就是如此嗎?想做就做嘍。你看你之前一直覺得莊羽郎生活拮据很令人同情,那我也很同情這些學子啊,他們明明很有才不是嗎?應該給他們個機會,讓他們騰飛,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才。」
白依似懂非懂地點頭,「這樣啊,姐姐你心地真好。」
楚湘笑了,做些善事,於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能影響到的人可就不是一點半點那麼簡單了。
楚湘資助學子的時候,還因緣際會結識了許多乞丐和地痞,同樣資助了一些人品能力不錯的,讓他們有更好的發展機會。不知不覺間,她的勢力就開始擴張,她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習慣,無意間就建造了一個地下勢力出來。
白依不懂那麼多,但她知道楚湘和白幽都喜歡做善事,李御風雖然沒特別做過什麼,但他是捉妖師,每次出手本身就是在做善事。她也動了心思,想做些自己能做的事。
她看病治人,就是好事,有時候她遇到家裡特別貧窮的還會主動免除醫藥費。見過了那些窮苦之人之後,她還開始施粥贈衣,幫助那些窮苦之人。
剛開始,莊劉氏看她施粥贈衣十分反對。那是白依第一次直白地對抗莊劉氏,堅持要做自己的事,莊劉氏手中無錢,管不了白依,極其不滿卻又無計可施,越發覺得鋪子讓白依管著不行。
後來莊羽郎外出時被人拉住感激,還有同行的學子誇讚他大善,他的善名也傳了出去,他回家便約束莊劉氏,不許莊劉氏管白依的事。
在外人看來,白依是莊羽郎的未婚妻子,那她做的善事自然也能落在莊羽郎頭上。如今的莊羽郎和當初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大才子、行善舉,家裡還開了一間越來越出名的藥鋪,衣著光鮮出手大方,每次出門都有七八個學子樂意跟著他,相當的風光。
他的優越感也跟著上來了,有時碰到要出門的李御風,還會主動問一句,「李兄不隨我一同去熱鬧熱鬧?死讀書是不行的,還是要多和大家交流才是。」
李御風有些好笑地拒絕,「不了,我要去茶樓幫內子的忙,莊兄自去吧。」
莊羽郎見他這樣就忍不住勸幾句,「李兄如此會被人說懼內,不好不好……」
這種話,李御風連聽都不想聽,通常打斷他隨意找個藉口就走了。他覺得在莊羽郎身上可能有一句話終會應驗,那便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李御風用的錢越來越多,楚湘用的錢也越來越多,他們兩人一商量,就又開了幾家鋪子。他們手下都有得用的人,各個鋪子開起來沒多久就有了收益。畢竟他們這段時間幫人降妖捉鬼也結識了不少達官貴人,給他們些庇護和好處還是能做到的。他們在這方面也算背靠大樹好乘涼,順利得不可思議。
不過李御風再出門開始遮掩容貌了,楚湘納悶道:「你幹什麼?遇見仇家了?」
李御風笑說:「還真有仇家,不過沒事,他們至今還沒發現是我,我以前的大鬍子太糙了。」
楚湘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樣子還真是挺糙的,和現在的美男子可不一樣。她問道:「你仇家是誰?就是那次重傷你的?要不要先替你報了仇?」
李御風想了一下,搖搖頭,「不到時機,到了我再告訴你,到時候給你個……驚喜?」
「驚不驚喜無所謂,別給我個驚嚇就行。」
「想嚇到你可太難了,我還沒這個本事。」
他們兩人在街上走,正說著話,李御風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前方,指給楚湘看,「那個不是……江家人嗎?」
楚湘看過去發現對面一行人正是被白依教訓過的江姑娘一家,她有些意外,「他們怎麼來京城了?」
李御風思索片刻說道:「江知府是京城江家的旁支,且江知府任期已滿,許是進京述職,帶上家眷和嫡系親近親近。」
楚湘看他一眼,「你知道的很多嘛。」
「不然怎麼叫『』呢?我就是什麼都知道。」
李御風帶著楚湘走了條小路,避開了江家人,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誰知才沒幾日,他們就在家裡聽到了關於江家的事,莊家母子在街上和江家姐妹碰到了!
莊羽郎是被莊劉氏拉去買衣服的,快大考了,莊劉氏想讓莊羽郎打扮得再光鮮一些。他們出入的自然是很有名氣的成衣店,正好就碰到了同樣去買衣服的江家姐妹。
江小姐看到莊羽郎十分詫異,不明白怎麼一個窮秀才竟然在京城如此光鮮。她試探著問了幾句,莊劉氏就搶著把自家的事都說了。莊劉氏得意啊,當初在鎮上她只能仰望江小姐,如今他們在京城有鋪子,莊羽郎又成了大才子,還是善名在外,當然要說一說。
江小姐越聽越驚訝,連她的嫡妹江二小姐也來了幾分興趣,悄悄打量著俊俏的莊羽郎。
莊羽郎還記得當初他娘把狐狸賣給了江小姐,後來又將錢還回去把狐狸要了回來的事,再見江小姐覺得很不好意思。不過他多少知道嫡庶之間關係不會太好,沒有當著江二小姐的面提這件事,只是在最後結帳的時候,大方的把江家姐妹的也一併結了。
江小姐回去就派人打探起莊羽郎的消息,沒想到還挺好打探的,莊羽郎近來很高調,許多人都知道他的事。江小姐聽聞莊羽郎才名在外很有可能高中,還開了鋪子過上了好日子,心思不由的浮動起來。
她雖然不記得被白依狠狠教訓那一段,但她之前從轎子裡摔到街上還是大家都知道的。再怎麼說,當眾出醜對她也有些影響,她這次進京就是家裡想讓主家幫忙給尋一門親事。
結親的門第身份還是很重要的,她知道這次進京,嫡母的主要目的是要給她嫡妹找門好親事,希望能高嫁。她只是順帶而已,最後很可能會給她找一個看著不錯,實際卻不怎麼樣的人家,那她日後還有得熬。
可要是嫁給莊羽郎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之前她就對莊羽郎很有好感,只是那時莊羽郎家裡很窮,她沒考慮過。如今卻是不同,莊羽郎在京城尚且能衣著光鮮、大方請客,可見家底真的厚了。再者莊羽郎很可能會高中,到時必定能做官,她到時就是官夫人。莊羽郎才氣那麼大,很有可能會步步高升,到時她爹必定也願意扶持一二,那豈不是萬事順遂?怎麼都能比她嫡母給她找的強吧?!
江小姐有了這番想法,就開始到街上閒逛,莊羽郎也愛去詩會、茶會,兩人就時常能碰上面,從說兩句話到一起喝杯茶,很快就熟悉起來。
江二小姐也打聽了莊羽郎的事,還同她母親說了。不過她是江家嫡女,江老爺好歹是知府大人,家中嫡系在京城還很有勢力,自然不能匹配寒門學子。即便這學子看著還不錯,也配不上江家嫡女。
江家主母知道江小姐的意圖之後,不支持也不阻攔,只要她不鬧出什麼么蛾子就等到大考後看看結果再說。若莊羽郎真能高中,那用一個庶女拉攏一個新貴,也是好事一樁。
至於莊羽郎傳說中那個打理藥鋪的未婚妻,他們都沒當一回事,不過是個毫無靠山的孤女罷了,有的是方法處理,不值一提。
楚湘在家中聽說江小姐,就是因為白依第一次表現出生氣,在飯桌上就質問莊羽郎,「聽說你常常和那江小姐見面玩樂,今日還一同去游湖?男女授受不親,你和那江小姐為何來往得如此密切?」
莊羽郎心裡亂了一下,皺眉將筷子重重放在桌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他鄉遇故知,我不過是看她一介女子,稍稍照顧一二。且並不只有我和她二人,還有其他人在,你如此問,便是不信我?」
莊劉氏也皺了眉,「白依你這是幹啥呢?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啊?當著李公子和李夫人的面就說這些,丟不丟人?」
白依冷淡道:「我每日辛辛苦苦打理藥鋪,從不和其他男子出去玩樂,我有什麼好丟人的?我只想說清楚,旁人有那三妻四妾的,我可不允。什麼侍妾、通房、俏丫鬟,在家裡一個都不許有。」
這是白依第一次對他們這麼強勢,莊家母子都有些不習慣,莊劉氏氣道:「你什麼意思?還沒進門就立上規矩了?要立規矩也是我立,什麼時候輪到你了?出嫁從夫,你嫁過來就要什麼都聽羽郎的,哪有你說話的份?」
楚湘抬了下頭,沒開口。她想看看白依會怎麼做,她不是什麼都能替白依決定的。
白依根本不理莊劉氏,直直地盯著莊羽郎看,跟他要答案,「莊大哥,你說,你將來能否不納妾?」
莊羽郎被她這麼逼問有些下不來台,他如今越發在乎面子,見李御風看著他,頓時惱羞成怒,猛地站起來,丟下一句「無理取鬧」就拂袖回房了。
莊劉氏怕兒子沒吃飽,一邊裝菜一邊絮絮叨叨地數落白依。白依聽煩了,揮手將她剛裝好的飯菜掃落在地,冷聲道:「菜是我買的我做的,既然不願意吃,那就別吃了!」
「嘿你……」
莊劉氏剛要發火,對上白依的視線突然噤聲,莫名的背脊一陣發涼,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對著白依幾次想罵都沒說出口,最後冷哼一聲回了房。
白依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壺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輕聲說:「姐姐,人間的男子如此同旁的女子出遊,正常嗎?」
沒等楚湘回答,李御風就趕緊擺手,「不正常不正常,我就從來沒和別的女子出遊過。」他側頭對楚湘說,「真的沒有,我每次出門去找的都是男人,一個女的都沒有。」
「嗯?一個女的都沒有?」楚湘表示不信。
李御風想了一下,說:「有是有,但我沒和她們說過幾句話,更別提玩樂出遊了。」
楚湘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一邊去,「又沒人問你,你緊張什麼?」
她拉起白依道:「走,出去逛逛。」
楚湘帶白依去了人很多的街上,兩人慢慢走著,楚湘看到夫妻或男女同行就會指給她看。白依看到有的夫妻恩愛甜蜜、有的夫妻爭吵拌嘴、有的男女羞澀拘謹、有的男女客氣疏離。
很多很多種男女相處的模樣,因為她們能聽到那些人的聲音,所以也能輕而易舉的知道那些人是什麼關係。有一對讓白依以為很甜蜜的男女,那女子居然是男人的外室。有一對看著平平淡淡的夫妻,男人卻在馬車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護著妻子讓妻子去裡面走。
白依仿佛在看人生百態,她認真的看,努力的看,好像懂得了什麼,又好像雲裡霧裡什麼都沒懂。
最後楚湘問她,「你覺得莊羽郎對你好嗎?」
好嗎?她以前會毫不猶豫地答「好」,她就是覺得很好啊。莊羽郎偷偷藏雞腿給她一隻小狐狸吃,耽誤功課採藥給她治傷,和母親據理力爭將她帶回家養,抱著她、呵護她、關心她。後來她變成人形,莊羽郎看她摔倒就去幫她,聽說她是孤女就收留了她,看她被莊劉氏欺負還會幫她,莊羽郎對她很好啊。
可是如今呢?莊羽郎把她開藥鋪供養全家當做理所當然,都不會關心她累不累。她是妖當然不累,但她若真是個平凡女子,這麼辛苦能不累嗎?
莊羽郎拿了她的「傳家寶」,可那份感激已經漸漸被淡忘了,莊羽郎似乎忘了自己的聰明才智是怎麼來的,自得的享受著一切好處,甚至同別的女子游湖玩樂,在她問起時,還發脾氣走人。
這若是對她好,那滿大街的男人就沒有對妻子不好的了。
看過這麼多對夫妻之後,白依對「好」與「不好」有了更深的認識,她第一次真正發自內心的感覺,莊羽郎對她不好。
她輕聲對楚湘說:「是我錯了嗎?明明當初好好的,為何會變成這般?若我沒有勸他進京,若我沒有令他富貴,若我沒有給他雪蓮丹……他是否還會是當初那個善良的恩公?」
楚湘帶她走到湖邊,看著水面說:「誰知道呢?如果只是如果,不能重來。可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你若嫁給他也不可能讓他一直過清貧的日子,他早晚還是會走到這一步。」
楚湘笑了一下,「你以為窮鄉僻壤就沒有這些事了?村子裡偷人的、沉塘的、宗族除名的也有啊。一個人若禁不住誘惑,那躲過了這個誘惑也會遇到另一個誘惑。」
白依也笑了一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我是不是很蠢?什麼都要你教我。」
「沒有啊,就像我剛才說的,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即使沒有我在,你吃過虧之後也會想通,只不過是早晚的分別而已。想想看,難道沒有我,你就會任人欺負嗎?」
「當然不會!」白依想也沒想就給出了答案。她是法力高深的大妖,怎麼可能任由自己被平凡的人類欺凌?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
白依看著水面深吸口氣,「我不甘心,我哪裡比不上那個姓江的?」
楚湘提點道:「也許是官家氣度,也許是家世背景,誰知道呢,你們總有些不同之處。」
白依似笑非笑地說:「那我倒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連助他做宰相的福妻都不要了嗎?」
第一次愛人總會想弄清楚對方是怎麼想的,楚湘微微一笑沒有反對。想弄清楚就弄清楚,和人類比起來,她們的壽命太長了,總要找點事做打發時間。就是不知道莊羽郎會如何選擇,他拉得下臉給白依道歉嗎?他又理得清白依和江小姐孰輕孰重嗎?說不定他們很快就要分道揚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一個月經常飛這飛那的,前天下午剛回家,現在看新型肺炎的新聞真是後怕/(tot)/~~大家都要保護好自己,願大家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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