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烏合之眾
黃二爺是真的不想讓眼前這位去黃家調查。
但是他又怕她給黃家穿小鞋。
早知道她認識這麼多人，就不讓她替他弟查案了。
在糾結與掙扎中，黃二爺捏著鼻子認了。
「姬小姐，請隨我來。」
黃家在海城是有分公司的，且有正經的辦公地點。
只是這地方就不那麼講究了。
一座老舊的商務樓，黃家只租賃了一個不到50平的辦公室，裡面辦公的人寥寥無幾。
黃二爺突然感覺有點跌份，很不自然地解釋了一句：「海城不是我們的大本營，就隨便租了個地方工作。」
門內的有位男員工見到黃二爺時十分激動，迅速從座位站起，小跑出來。
「二爺，您怎麼來了？」
黃二爺在下屬面前很有威嚴，臉上沒什麼表情，「去把這幾年你們與外洲貿易的明細找出來。」
男員工臉色未變，語氣變得小心翼翼，「二爺，可是有什麼……」
「沒什麼我就不能看了？」
「二爺我不是那意思。」男員工見越解釋黃二爺臉色越難看，趕緊閉嘴去找貿易明細。
黃家三兄弟各管一攤事，互不干擾，黃二爺之前沒怎麼管過黃三爺手裡的事，現在一看貿易明細，差點沒氣死。
海上貿易按道理說黃三爺手裡的業務是最賺錢的，但看到具體帳目時，卻發現竟然賺得比華洲內部貿易還要少。
尤其最近這一兩年，利潤簡直是斷崖式下降。
「這是怎麼回事？利潤呢？你們吃了？」
男員工臉色不自然，硬著頭皮說：「二爺，三爺這兩年在北洲投資了一個新項目，經常替那邊免費運一些儀器和樣本。」
「北洲新項目？」黃二爺想到剛才聽到的消息，恨不得把自家弟弟從骨灰盒裡挖出來。
特麼什麼新項目要這麼運東西？
黃二爺的脾氣沒控制住，直接摔了手裡的明細表。
「啪——」
「我頂你個心肝脾肺啊，什麼破項目要這麼砸錢？投資部呢？人呢？」
黃二爺是真沒想到，弟弟的死竟然牽扯出這麼多東西，一想到姬寧剛才的那通電話，他的後脊背就陣陣泛涼，大把的冷汗往外冒。
這要是被上面知道他們黃家一直在幫壞人運東西……
他不禁打了個冷顫，想都不敢想。
他轉頭看向姬寧，眼神閃爍，「姬小姐，我弟弟肯定是被矇騙了。」
姬寧翻看著貿易記錄，「嗯」了一聲。
黃二爺想鬆口氣，就見姬寧翻頁的手頓了下，抬頭道：「你弟弟可能在走私違禁藥品。」
「什麼？不可能！他不敢這麼做！」黃二爺一聽頓時急了，瞪圓了眼睛看姬寧。
姬寧點了點手裡的明細表，「看看你們前幾年海運需要的貨櫃成本，再對比這幾年的成本，增加了防震箱，固定槽，制冷機……」
姬寧每念一個名字，黃二爺心裡就在滴血。
錢沒賺到，還往裡面搭了這麼多……
敗家子！
大敗家子！
黃二爺氣得胸口疼，但他決不能承認自家走私違禁藥品，這可是違法的勾當，他家這幾口人都不夠槍斃的。
趕緊頂著姬寧的目光，硬著頭皮維護道：「就算增加了這些成本，也不能證明我家老三走私藥品啊？我家老三最遵紀守法了。」
姬寧似笑非笑，又看了看這個不算大的小辦公室，淡淡道：「不管是不是走私，黃家與北洲的那個項目……」
「你放心，我馬上就讓人停了。」黃二爺立即保證道，但姬寧卻道：「不用，繼續合作。」
「繼續合作……什麼意思？」黃二爺臉色一變，不明所以。
姬寧不給他裝傻的機會，直言道：「黃家現在屬於走在鋼絲上，不是你一句不可能違法就能解決的。黃仲喜，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黃二爺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心底又把已經死掉的弟弟罵了幾遍，才沉下聲說：「你能給我們什麼保證嗎？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弄不好我們黃家都玩完。」
「還沒開始做就想要好處？你臉皮有點厚啊……」
黃二爺臉色不自然，但依舊沒鬆口，「姬小姐，我也不瞞你說，我們黃家不比那些勢力家大業大，我們的根基很淺，也沒什麼文化，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我們就是那什麼……之眾？」
「烏合之眾。」
「對，烏合之眾，泥腿子，窮人乍富……」
黃二爺把自己能想到的，以前被別人罵的詞全說了一遍。
聽得姬寧有些無語。
這人還真是難纏。
「你想要什麼保證？」姬寧問。
黃二爺賣慘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眼珠一轉便說：「你得保證我們做完這事後，不會被上面追究責任。」
「這是自然。」
「還有我家老三之前做的事……」
「不可能！」
黃二爺臉色要變。
姬寧又道：「可以從輕處理！將功補過……」
黃二爺這才鬆了口氣。
剛要說什麼，就聽姬寧道：「這個項目，你重新接手，全部換上自己信得過的人。至於黃叔發的人，全部叫回國，嚴密監控。」
黃二爺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她的話。
黃二爺的心腹就這麼看著自家最聰明的二爺成為一位姑娘的線人，還是不給工資的那種。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任何情況隨時匯報！」
「……」
***
從黃二爺那邊出來後，姬寧驅車回到了海城安全局。
李國慶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催她趕緊回去開會。
等她推開會議室的大門，頓時挑了下眉。
挺大的會議室里，坐滿了人，要不是李國慶給她特意留了個位置，估計她連插空坐的地方都沒有。
長長的會議桌兩邊坐滿了人，安全局、基地、警方和涉案世家代表分別坐在桌子的一邊。
氣氛看起來有些緊張。
她的出現似乎打斷了裡面的談話。
大部分人轉頭看她。
要是一般人估計會被嚇到，但姬寧一臉淡定，還抬手跟認識的人打了個招呼，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李國慶身邊的空位坐下。
李國慶簡直沒眼看，催了她七八遍，最後還是給他遲到了。
但她屬於安全局，雖然不是一個地區，也是一個系統的，該維護還是要維護的。
笑著跟屋內人介紹道：「這位就是京城安全局的姬探員，這次襲擊孫家的兇手就是她抓獲的。」
這話一出，屋內打量的目光瞬間收斂了不少。
能抓住異能者的人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真是年輕有為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了，海城警局的高層接著誇讚：「李局，你們是真能藏啊！這麼年輕有本事的人就應該多出現場啊！」
「就是，就應該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嘛！」
螳螂轉頭看了眼自家隊長，往常這些恭維的話，基本都是奔著他去的。
但現在，自家隊長估計被喜新厭舊了。
涉案世家代表有些人在開幕式上見過姬寧，此時得知她是安全局探員，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孫家竟然請了一位安全局探員去開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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