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寧看了眼他那雙精緻的手,整齊的指甲,手指修長,皮膚白皙光滑,腕上還戴了一枚價值不菲的男表。
不是智腦,是真正的手錶。
姬寧伸出手,輕握了一下他,簡單回了兩個字:「姬寧。」
白嶼森很紳士,鬆開手便向後退了半步。
他沒有再和別人握手,而是一一點了下頭,最後笑著看向林遠洋,「怎麼樣,你們倆在安合住的還習慣嗎?」
林遠洋對白嶼森還是很敬重的,臉色認真,「已經適應了。」
白嶼森點了點頭,又看向自家妹妹,將手裡的禮物盒遞到她面前,笑道:「還在生我的氣?」
那雙好看的眼睛中帶著睿智。
白曉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然抬頭,滿眼不滿地指控:「你為什麼那麼做?」
白嶼森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如沐春風,帶著包容和寵溺:「因為我想讓你回家啊。」
「可是……」
「有點餓了,先回家再說。」白嶼森笑著打斷了她的反駁,看向姬寧輕聲說:「這些日子,我妹妹給你添麻煩了。」
姬寧看著他,臉色淡淡,「她不是麻煩。」
白嶼森怔了下,笑容更深了,看向姬寧的眼神帶了點異樣。
隨後,白嶼森與他們一起回名府花園。
白嶼森帶了專職司機和保鏢,沒有跟她們坐一輛車,但白曉棠被他叫到了自己車上。
後車座上,白曉棠氣鼓鼓地瞪著白嶼森,「你太過分了!」
沒有外人在,白嶼森也不端著了,捏了捏略顯疲倦的額頭,看向自家傻妹妹,「你一個人在安合,我不放心。我希望你跟我回京城。」
「所以你就用這種招數嚇唬我?」白曉棠氣得恨不得捶他哥一頓,捏緊拳頭使勁瞪他。
白嶼森看著自家妹妹毫無威懾力的娃娃臉,抬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臉頰,淺笑道:「我也是為你好。自從爸媽去世後,我一直忙於公司,難免會照顧不到你,忽略你的感受,這點我向你道歉,以後我會抽出時間多回家陪你。你也別鬧脾氣了,跟我回家吧。」
「不是……」白曉棠見她哥又開始自說自話,心口堵得不行,高聲反駁:「我不需要你陪,我長大了。」
但白嶼森眼中的目光依舊像看賭氣小孩一樣寵溺,嘴裡說著又哄又敷衍的話:「好,我們棠棠長大了。」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曉棠真的最最最不喜歡他哥把她當孩子看了。
她明明已經16歲了,很快就成年了,但他哥總把她當成易碎的娃娃,放在羽翼下護著,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但她需要的並不是這種保護,她想像偶像一樣自強獨立,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如果有可能,她也想成為哥哥的依靠,成為他並肩作戰的戰友。
但是他卻不明白。
白曉棠眼底閃過一絲難過。
耳邊是白嶼森的聲音:「阿茹說你的室友帶你夜不歸宿,請長假出去玩,另一個室友緋聞纏身,名聲不太好……」
「才不是呢,你不要聽茹姐胡說。她……」
白曉棠突然想到九銘山發生的事,後面的話不知怎麼就咽了回去。
她看向白嶼森,眼眶漸漸泛紅,輕聲問:「你們就那麼想讓我回去,回到你們的掌控之下做個金絲雀嗎?」
白嶼森怔了下,條件反射地皺起眉頭,「棠棠,你要知道,這世上我與你是最親近的人。我不會害你。你從小到大沒出過京城,為人又單純善良,很容易相信別人,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否則我怎麼向爸媽交代啊!」
但白曉棠低著頭,死死咬著嘴唇,沒又吭聲。
白嶼森以為白曉棠像之前一樣妥協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棠棠,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不是一直想給我辦個party嗎?正好我們回京城,你給我辦。」
「我不回去。」蚊子大的聲音從白曉棠口中傳出。
白嶼森沒聽清,笑著問了句:「你說什麼?」
白曉棠的聲音突然變大,像是用全身的力量在吼:「我說我不回去!哥,你能不能不要再決定我的人生了。我喜歡安合,這裡有我的朋友。我就要在安合生活,在這裡去考……大學。」
軍校兩個字白曉棠沒敢說出口,以她哥寵她的脾氣,絕對不會讓她去考危險係數高的軍校。
她沒出息地想要逃,但行駛中的車門是緊鎖的,她根本打不開。
白曉棠就這樣一下一下用力地掰著車門,用行動告訴白嶼森,她想離開!
白嶼森臉上的笑淡了,目光暗了幾分。
一股莫名的緊張感突然升起。
白曉棠有些害怕。
突然——
司機一個急剎車。
毫無防備的白嶼森因為慣性撞上了駕駛座。
「抱歉,家主。前面的車突然停下了。」
司機兼保鏢立即回頭道歉。
白嶼森捂著被撞的頭,抬頭看去。
就見前面那輛熟悉的轎車已經打開車門。
那個個頭不高,十分危險的女生滿臉冷意地大步向他們走來。
用力一拉,緊鎖的車門竟然被她拽開了。
她一臉平靜地對白曉棠伸出一隻手,「走了。」
而他妹妹白曉棠像是找到了依靠,毫不猶豫地向她伸出手,嘴裡還委屈地喊了一聲:「寧姐……」
白嶼森簡直都要氣炸了,就那麼硬生生地看著自己從小寶貝到大的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別人走了。
還一副委屈樣。
如果眼神能咬人,姬寧此刻絕對要被白嶼森撕下一層肉。
常年在生意場上與人打交道的白嶼森,早已學會控制情緒,不喜形於色,就算在極度憤怒下,他也會保持理智,甚至臉上還帶上了一絲笑。
只是那笑意不達眼角。
前面的司機兼保鏢是十分清楚自家家主的秉性,滿臉忐忑,心底默默為姬寧點了根蠟。
「白楓,我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怎麼會?家主也是心疼小姐。」白楓咽了下口水,喉嚨依舊發緊地回。
白嶼森陰惻惻地看著前面的車,一字一句道:「那她怎麼不願意回來了?」
「小……小姐……可能是……是……一時想不開……」白楓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說:「家主,小姐年齡還小,有些是非道理還不太懂,家主您又寵她……」
「常茹說的沒錯,她現在心是有點玩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