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最後一周,燕京下起了輕雪。
微博總部大廈。
負責熱搜榜的部門經理陳笑,望著屏幕前的熱搜榜有些詫異。
「什麼情況?【攪局者身份曝光】這條熱搜怎麼又登頂了?」
看到這個消息,陳笑趕忙詢問下屬。
正常情況,一條熱搜從榜單上掉下去,就很難重新上來了,更別說直接到了熱搜榜的榜首。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自從昨晚《蒙面歌王》第三期結束,這條熱搜就以極快的速度登上了榜首,現在已經占領榜首3個小時45分鐘了。」
下屬調出這條熱搜的後台數據,解釋道。
起初。
他們還擔心這是有人惡意操控。
可當技術部門經過一系列縝密的篩查之後。
眾人發現這條熱搜下的用戶數據和行為都十分健康,並不是所謂的殭屍粉,也沒有刷數據。
不過這麼一折騰,陳笑倒是得出了一個結論。
一首名為《夜曲》的新歌火了。
通過微博後台數據來看。
陳笑發現這些人都是通過檢索《夜曲》這首歌,從而關聯到了攪局者,進而引發這條熱搜再次登頂。
她這個人不看綜藝,所以並沒有聽過這首歌。
懷著試一試的態度,陳笑打開了微聽音樂。
找到《蒙面歌王》的第三輪競演歌單,她開始播放《夜曲》。
12月的燕京已經入冬,窗外萬物肅殺,樹木也是光禿禿的。
這首歌的曲調配合著它的歌詞,再加上外面飄雪的景象,將整個悽美的意境傳達得淋漓盡致。
《夜曲》這首歌的前奏並不複雜,簡單的吉他旋律,通透明晰。
前奏結束,電子鼓恰到好處地融入進來。
動感的節奏,讓陳笑的頭也是不由自主的擺動起來。
竟然是一首說唱歌曲?
聽到第一句歌詞,陳笑有些吃驚。
由於從小受到父親的薰陶,陳笑對流行歌曲並不怎麼感興趣,說唱更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意外的是,江銘淺訴低吟的Rap唱腔並沒有讓她感到反感。
甚至在對方靜靜傾訴的時候,還讓她回憶起了自己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陳笑出身名門。
父親是國內著名指揮家、長笛演奏家、音樂理論家,川渝音樂學院名譽院長。
母親則是國內著名企業家,天使投資人,在傳統行業和新興產業均有建樹,近兩年創建的影視投資公司,也是幹得風生水起。
陳笑從小對音樂就很感興趣,長大後順利考入中海音樂學院的管弦系,精修大提琴。
她天賦出眾,又肯刻苦,還未畢業就被邀請進入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做交換生。
可她拒絕了。
因為她戀愛了。
她愛上了一個比自己大兩歲的男生。
男生是她的學長,長得很帥、一表人才,特別是那雙略顯憂鬱的眼神,讓無數女生為之著迷。
二人是在一場學校舉辦的音樂節認識的,男生彈鋼琴,女孩拉大提琴,配合默契。
他們一見如故,很快便墜入愛河。
正如俗套的電影劇情,不久之後,二人的事被女孩的父母知道了。
她們極力反對,二人卻情比金堅,依舊偷偷見面。
就這樣,他們渡過了大學的最後一年時光。
雖然戀情不能曝光,但二人很是滿足。
畢業典禮那天,天好像漏了。
雨下得特別大。
因為就要各奔東西,晚飯時同學們喝了不少酒。
男生酒量很好,但那天卻也喝多了。
男生說以後要去混娛樂圈,當一個巨星,然後給女生買一套海景房,房間裡擺滿女生最愛的藍色玫瑰。
可誰料,返程的路上,二人卻遭遇了車禍。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能演奏大提琴了。
而那個眼神憂鬱的男生,據說成了植物人。
沒錯。
陳笑被送進醫院之後,二人就再也沒見過面。
得知自己左手可能終身殘疾之後,她患上了抑鬱症。
陳笑被父母帶去國外復健。
她在國外完成了學業,左手也恢復了八九成。
雖然康復後,她也能拉琴,但她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大提琴首席了。
那場大雨帶走了她這二十多年的熱愛,也埋葬了她的愛情。
鈴鈴鈴……
清脆的電話鈴聲,將陳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她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喂,爸。」
陳笑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忙什麼呢?你又哭了?」
電話那頭很是敏感,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可是有抑鬱症的。
「沒有,燕京不是下雪了嘛,剛進公司,鼻子有點不舒服,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陳笑隨口扯了一個謊。
「哦,這樣啊。」
見對方恢復了往常的語氣,男人這才放心。
不過他有些不滿,「怎麼?沒事就不能給我閨女打電話了嗎?」
「不是啊,爸,我這剛到公司,一堆事等著我呢,您平時不是總教育我說工作要認真嗎?有事快說,你沒事我撂了啊。」
陳笑反將一軍,不給對方打感情牌的機會。
聽到這話,男人明顯一怔,「哎,你個丫頭片子,竟然教訓起我來啦。」
他頓了頓,補充說道:「下個月末有時間的話,就陪爸爸一起去一趟你的母校。」
陳笑放下手中的文件,身子微微後傾,整個人靠在椅子上。
「下個月就要過年了,估計沒什麼時間,不過您去中音幹什麼?有演出嗎?」
陳文遠是國內著名指揮家,經常有演出,各大劇院、音樂學院就是他們的首選大型演出場地。
「你聽過夜曲嗎?」
陳文遠答非所問。
「聽過啊,蕭邦的夜曲是世界名曲我怎會沒聽過?」
陳笑如實回答。
「不是,不是那個夜曲,就是網上很火的一首流行歌曲也叫《夜曲》。」
「啊?」陳笑輕疑了一聲,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略微頓了頓,她問道:「你是說《蒙面歌王》那檔綜藝里的那首歌?」
「對對對,就是攪局者演唱的那首《夜曲》。」
陳文遠回應。
聽到這話,陳笑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對於自己的父親,她很了解。
這麼多年,對方可是從來都看不慣那些所謂的流行歌手。
今天這是怎麼了?
「爸,您沒事吧?」
陳笑十分擔心地問了一句。
「我能有什麼事,我就是想帶你去聽對方演奏的夜曲。」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準確的說是,對方彈奏的蕭邦的夜曲。」
陳笑有點懵。
不過她倒是聽懂了。
「您是說下個月去中音聽攪局者彈奏蕭邦的夜曲?」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啊?」
「因為我不相信。」
陳文遠冷哼一聲,「我不相信他能把蕭邦殘缺的曲譜,都給補全。」
這話一出,陳笑頓時傻了。
這一刻。
她又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個雨夜。
想起了等計程車時,那個男生站在雨中的話。
「我要成為第二個蕭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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