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夏晚臉色呆滯地看著電梯外的男人
夏晚在這裡看到了太多的熟人,好像看到莊言也不是件多麼稀奇的事。
她和莊言有多久沒見了?算算時間55天,不到兩個月,可她卻覺得過了好長。
人一旦陷入某種情緒里容易走神,身體像是被關進了黑色匣子裡,一時間視線模糊周圍的畫面像是在消失,她聽不到聲音,睜大的雙眼空茫茫的走神。
眼看著電梯要合上了,夏晚下意識的把手伸出去擋,受到感應的電梯門碰了一下她的手後慢慢分開。
站在外面的莊言正在打電話,神情溫柔,他顯然沒看清電梯裡的夏晚,朝她露出來一個歉意的微笑後,然後對著手機道:「我要進電梯,待會兒給你發簡訊。」
電話一斷,他低下頭走進電梯。
夏晚僵硬的站在電梯角落裡,看到莊言進來後,手足無措的往旁邊移動。
她到底沒忘記自己的職責,不卑不亢的問道:「電梯現在上行,請問您到幾樓。」
「九樓。」莊言回答完才反應過來這聲音有些熟悉,他扭頭看向旁邊的電梯服務員,實在是沒想到這人居然是夏晚。
夏晚居然會在這裡做電梯服務員,還做飯像模像樣的,臉上帶著得體的笑,不過她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情緒。
九樓主要是婚禮策劃。
看來謠言並非是謠言,莊言真的要和陸煙結婚了。
夏晚今天的任務還需要介紹其他樓層,可面對莊言時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是喉嚨里卡了一根刺。
眼看著要到九樓了,電梯門打開:「你和陸煙要訂婚了嗎?」
莊言看了一眼攝像頭:「打聽顧客隱私,這不在你的工作範圍之內吧?」
「莊言,你我之間非要變得這麼陌生嗎?」
莊言對夏晚可以做到無視,不會因為在這裡看到她產生好奇,更不會對她陰陽怪氣的嘲諷。
做陌生人就是他們最體面的結束。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莊言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身影,夏晚連詞都忘記說了。
人和人的關係不是一擊必穿,破裂的關係必定是數罪併罰,她明白的太晚了。
夏晚努力壓制住鼻腔里的酸澀,她在這裡工作的這幾天,儘管很辛苦卻從來不喊累,她站的筆直,保持微笑,時刻謹記優待乘客,面對熟人的調侃諷刺她可以保持微笑,面對不懷好意的人占便宜她也可以做到冷靜處理,可是在看到莊言時......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她沒想到和莊言再度重逢會是這樣場面。
她想逃,想找個縫鑽進去躲避。
她眼角不由的濕潤,電梯門慢慢合上,莊言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合上的縫隙里。
她孤獨的站在電梯中間,堅持不住的低下頭,眼淚一顆顆的從眼睛裡滾落砸在地板上,片刻後,她蹲了下去,肩膀顫抖,嗚咽聲從嘴裡發出來。
她剛蹲下去沒多久對講機里就發出聲音:「夏晚你幹什麼呢?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你不好好站著在那兒蹲著做什麼?能幹就干,不干就滾,領著這麼高的工資還偷奸耍滑,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夏晚一聽趕緊站起身,啞著聲音趕緊道歉:「對不起主管。」
她的聲音明顯不對,但主管才不會管她,本就是各取所需,公司付給了她高工資她就該做好本職工作,想要錢你就得努力就得放下面子,無論你遇到什麼人,對方說了多麼難聽的話你都得忍著。
夏晚紅著眼睛,到了中午人越來越多,夏晚聲音都喊啞了,莊言上去後就沒看他下來,他可能還在九樓,也有可能是從別的出口電梯走了。
如果早知道她在這裡做電梯服務員,可能莊言都不會進這個電梯。
中午十二點,電梯直升九樓,每次一到這個樓層她都會在想是不是莊言按的電梯,在電梯第24次上了九樓停下來後,莊言再一次出現在她視線里,但這一次他身旁站著陸煙。
陸煙裡面穿著旗袍,外面披著大衣,頭髮用一根玉釵盤起,和過去相比少了冷艷多了溫婉,她站在莊言身邊少見的露出小女人的姿態,看得出來她被莊言照顧的很好,臉頰粉嫩有血色,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看著莊言時是那樣的的靈動。
她挽著莊言的手,小聲說著:「怎麼辦,他們今天出的三套方案我都很喜歡,有沒有那種中西結合的婚禮啊,婚禮上的花我想用芍藥......我喜歡城堡婚紗,但我也喜歡中式的鳳冠霞帔,結合起來感覺不倫不類的......」
莊言說:「是有點特別,不過,只要你喜歡就好,畢竟這是我倆的婚禮,一生一次,別人說什麼不重要。」
「我怕出片不好看,我還是再想想吧,你呢,對婚禮沒想法?」
「我的想法只有一個,只要新娘子漂亮就行。」莊言看著電梯門開了,「電梯到了,你想吃什麼?」
「上頂樓吧,那家西餐還可以,下午要是有時間,我想去看看婚紗,真想快點嫁給你。」
一件婚紗從設計到製作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莊言把訂婚日定在214,婚禮安排在中秋國慶,為什麼會安排在那天,其實也沒有特殊含義,只是因為秋天季節好,陸煙穿婚紗正合適,不會冷。
電梯門一打開陸煙就看到了夏晚,她並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來,只是進去的時候把話一收,安靜的握住莊言的手。
夏晚穩住顫抖的聲音:「兩位是要上頂樓吃飯嗎?」
陸煙「嗯」了一聲。
電梯門緩緩升起,到了頂樓後電梯門打開,夏晚一手擋住電梯,身體向前傾斜:「頂樓到了,祝兩位用餐愉快。」
剛才陸煙和莊言說的那些話她聽的很清楚,兩人不僅要訂婚了還要結婚了。
這多正常啊,如果當初她沒有一時衝動的逃婚,只怕她和莊言也已經結婚了。
夏晚孤零零的站在電梯裡,像是被困在了這個地方,無法上前也無法後退,她眺望遠處兩道背影,電梯像封閉的小盒子,被困住的又何止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