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姜寧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不知道她是以怎樣的心態參加這個節目的,如果是為他而來,那不好意思,他這人不接受破鏡重圓。
破掉的鏡子,粘的再好也有裂縫。
要不是看到攝影師在遠處,她的麥也關掉了,莊言是真的不想和姜寧多說話。
莊言選了幾件衣服裝進塑膠袋裡,五件衣服打折下來還不到一百塊。
「我去別的地方看看。」說完,莊言就像躲病毒似的,快速離開了這裡。
姜寧沒有追上去,也不敢追上去
她想過莊言會拒絕她,可當親耳聽到答案時,她做好的心理建設頃刻間還是倒塌了。
拍攝的工作人員忽然走過來,手裡拿著手機:「姜老師,你的電話。」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私生活和工作,導演不讓嘉賓帶手機,主要是怕他們看到網上的言論影響拍攝。
因此,開錄前,就讓他們把手機交給身邊的工作人員,一但有緊急電話和簡訊就把手機還給他們。
姜寧接過手機,看到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後,她離開鏡頭,背對著攝影師將電話接起來。
「姜寧,我提醒你,你最好離莊言遠一點,你自降身份背對著我參加這個破節目我就不說你,但你能不能有點尊嚴,你一個大影后,去撿別人退婚的男人,你腦子是怎麼想的?難道過去這麼多年你還沒忘記莊言?不就是一個男人麼,你想要什麼樣的,我給你找……」
「我就要他。」
經紀人聲音一頓:「你們已經分手了,莊言就是一個普通男人,你怎麼就對他念念不忘?」這是她想了一天都沒想明白的,她以為過去五年,姜寧早就把他給忘記了,沒想到她居然為了他參加這個「相親」節目。
參加就算了,畢竟現在把戀綜當成度假的不是沒有,她要是玩的開心還好……可她偏偏一見到莊言就一副很不值錢的樣子,甚至一見面就差點暴露了兩人是「前任」關係。
「我就對他念念不忘!」姜寧大聲吼道,吼完後,一股委屈忽然湧上心頭,她眼睛酸澀,淚水不由自主的就落了出來。
「蘭姐,我只要他,我已經和他錯過五年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他退婚,當初我們協議上說好的,只要我拿完大滿貫,你就不過問我的感情生活,我等了好久才等來這天,所以,你不要勸我,更不要逼我。」
經紀人沉默了一會後,語重心長:「寧寧,我是為你好,節目直播我看了,莊言分明已經把你給忘了,他不愛你,也不在乎你,你何必吃這個苦。」以姜寧的條件什麼男人找不到,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會在乎我的,如果他結婚了我還可以勸自己放棄,可現在他單身,我為什麼不能去追求他?」
「他名聲差。」
「那都是假的。」姜寧辯解:「他是怎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娛樂圈裡,你是老前輩,難道不知道假的比真的多嗎?」
姜寧擺明是鑽進去了,經紀人無奈道:「姜寧,你的粉絲不會同意的,你選誰不好,選一個剛退婚的,而且還大張旗鼓的參加綜藝追求他,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莊言想想,現在你和莊言都上熱搜了,你知道他被罵的有多慘嗎?廣場都被屠了。」
這次換姜寧沉默了,可要因為網上那些不重要人去放棄莊言,她不甘心,她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莊言。
「蘭姐,你不要勸我了,我聽了你五年的話,這次我想聽自己的。」姜寧直接掛斷電話,她將手機交給工作人員,然後呆呆望著莊言離開的方向。
莊言說他不吃回頭草,可萬一他餓了呢?
她不能連試都沒試就選擇放棄。
莊言逛完了整條街,把那能想到的都買了,錢包里的錢所剩無幾。
凌軒他們在車裡一直等他,莊言也不好意思再逗留。
看著莊言提著幾大口袋,凌軒好奇問道:「你買了什麼東西?」
「幾件衣服,好用防曬帽,藥……」
「買這些做什麼?」
莊言解釋道:「我們畢竟是在農村生活,導演說不定接下來會安排農活。」
「不會……」凌軒驚恐瞪大雙眼,可轉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們今天才來第一天,就讓他們打掃。
「有備無患。」
凌軒小聲抱怨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參加了。」
莊言笑笑沒出聲,他餘光瞟了眼後視鏡,剛好和姜寧對視上,他趕緊移開目光。
這樣細微的舉動被後邊的陸煙盡收眼底,她靠著車窗眯了眯眸,隨後發出一聲不爽「嘖」
可能是走累了,路上誰都沒說話,莊言閉著眼有些昏昏欲睡。
【想知道在鎮上的時候姜寧和莊言到底說了什麼?】
【姜寧臉色看起來好差,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彈幕里關心的問道。
【我真的感覺姜寧喜歡莊言,因為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
【姜寧瘋了吧,她還在上升期,談什麼戀愛,好好幹事業不香嗎?真想談戀愛,粉絲也不攔著,她就不能選個好點的嗎?偏要選個二手貨,撿別人不要的垃圾,方晨和凌軒哪個不比莊言好,希望她擦亮眼睛,重選,要是姜寧死盯著莊言不放,那我就脫粉。】
【作為姜寧的事業粉操碎了心,我真的操碎了心,從各方面來看,莊言真的配不上姜寧,哪怕他們認識很久又怎樣,不配就是不配,姜寧執意要喜歡莊言,那只能說明她眼睛問題。】
【姜寧自從參加這個節目後,一直在掉粉。】
回到小屋,已經五點了,莊言開始收拾廚房做飯,首先把要吃的菜洗了。
有的是人打下手,就連安欣容都來了,拿了兩個土豆在一旁削。
莊言看了一眼,隨口誇了句:「削的還挺乾淨,沒有浪費。」
安欣容哼了一聲:「那是當然。」只是削個土豆皮就驕傲的不行。
「我很會削皮的,我削蘋果,一個蘋果削完皮都不會斷。」
莊言像夸小朋友一樣:「這麼厲害啊。」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
安欣容翹著嘴,一臉得意。
「那你幫我把藕,還有山藥一起削了,削山藥的時候記得帶手套。」
「知道了。」安欣容伸手從籃子裡拿了個藕。
方晨過來:「欣容,我幫你吧。」
安欣容繼續手上的動作,頭也不抬:「不用管我,你去做其他的。」
莊言忽然找到了和安欣容的相處方式,比如誇誇她,她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給朵小紅花就能絢爛一整天。
「這藕刮的真不錯,還有這山藥,菜洗的很乾淨……沒想到大小姐這麼厲害,我還以為你不會做家務。」
「小意思,還有什麼要我做的?」
「那就幫忙把外邊的桌子整理出來吧,順便洗幾個碗出來,還有把蒜剝出來……」
安欣容有那麼一刻在反省自己,她討厭莊言,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但下一秒,聽莊言說:「這點小事你一定能做好的,對不對?你把土豆刮的這麼好,肯定也能把碗洗的乾乾淨淨,把桌子收拾得整整齊齊。」莊言溫和的看著她,眼睛裡還流露出幾分慈愛,就仿佛真的是對待幾歲的小朋友。
適當的給予高度評價和肯定,讓孩子保持自信,莊言能這麼熟練的帶小孩,還是因為上輩子。
他和夏晚一直沒孩子,不是身體問題,是夏晚不想生,但偌大的家產不可能沒個繼承人,於是他們就從孤兒院裡領養了一個。
孩子領回來後,夏晚也不管,輔導教育都是莊言一個人做,養子剛接回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耐心也差,莊言對他嚴厲,把大部分的精力花在他身上,耐心教導他,盯著他學習,希望他學業有成。
養子也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教育,成績優異,考上了最好的大學。
可沒想到,他耗費精力養大的兒子,最終會恨不得殺死他。
這輩子他不會和夏晚結婚,至於白眼狼養子,誰愛養就養去吧,反正他不會養了。
安欣容見莊言誇她,心裡彆扭了一下,感覺怪怪的,但內心又克制不住的高興:「那好吧。」.
安欣容能這麼好哄,完全跟她成長環境有關,安家有三個孩子,安欣容排在老二,上有大姐,下有小弟,她成了家裡被忽視的那個,從小到大她成績不好,學什麼東西都差一點。
父母對她本就忽略,提到她,也說她是個花瓶,幹啥啥不行,長得不如大姐漂亮,也沒大姐懂事,腦子也沒有小弟聰明。
高中大學,身邊人都是考進去的,只有她是花錢進去的,她知道朋友圈裡沒多少人看得起她,畢竟連爸媽都瞧不上她。
之後她進娛樂圈,鬧著要出道,人是出道了,但依舊頂著一個「廢物」的稱號,她還是那個什麼都做不好的人。
沒人喜歡她,沒人誇她,沒人覺得她行……越是想做好一件事,越容易搞砸,安欣容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她還是會因為別人兩三句的誇獎而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