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鬆開咬住的唇,濕漉漉的眼睛變得有光亮起來。
「你真的會來找我?」
「你給我打電話我肯定會去找你。」
莊言心想這下應該哄好了吧,「快回去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不想回。」陸煙拱了拱被子,「你的床好舒服,我想睡。」
陸煙難得像小孩子一樣耍賴皮,一直以來陸煙給人的感覺時而嫵媚時而強勢時而高冷,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那你在這兒睡吧,我去其他帳篷。」莊言想好主意,大不了明天早點起床然後把陸煙提前叫醒送回去。
陸煙忽然抓住他的手,然後從被子裡抬起臉,往他手背上蹭了蹭,像一隻撒嬌的小貓。
「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手指上傳來柔軟的細膩,如果雲有觸感那或許就是這樣,莊言縮了縮指尖,盯著帳篷上的光影看。
「你睡吧。」
「不走了?」
「不走了。」
「那你躺下來。」陸煙眼裡閃過狡黠的光,「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害怕什麼。」
明明知道她是故意在激他,可在她的手一扯時,他還是坐躺了下去,他和陸煙離了大概十厘米。
這樣的距離,沒有觸碰卻感覺有觸碰,稍稍動一下,就能知道對方肢體動作。
莊言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後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莊言小心翼翼的扭過頭去看,陸煙已經睡著了。
睡著後的陸煙比平時要顯得更稚嫩,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嘴角輕輕上揚,白皙的臉頰帶著粉,睫毛又長又密,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觸碰。
她抱著他的胳膊,莊言嘗試著抽離,發現她抱的很緊。
也不知道她做夢夢見什麼了,抱著他的手越來越用力,甚至脖子都枕在他的手臂上。
這下是真的出不去了,一時心軟,陷入兩難境地。
莊言睜大眼睛,輕輕吸了口氣後轉移視線,他以為在這種情況下他會睡不著,卻不想陸煙呼吸聲就像催眠曲一樣,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直接合上。
而原本已經睡著的陸煙卻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縮進莊言的懷裡,然後伸手圈住他的腰身,聽聽他的心跳。
陸煙不想給莊言惹禍,躺了一會兒後便起身離開了帳篷。
……
莊言猛地被驚醒,下意識去看陸煙,身邊早已沒了她的身影,他伸手碰了一下陸煙睡過的地方,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她離開多久了。
莊言從枕頭旁摸到手錶看了一眼,已經五點了。
外面的天還沒亮,靜悄悄的,到五點半時,外面隱約有了亮光,工作人員也都陸續起來了。
擔心剩下的嘉賓們又吃壞肚子,所以這次的早餐,副導演專門請了本地人做飯。
莊言出帳篷時往旁邊的帳篷看去,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安欣容的聲音。
「陸煙呢?她什麼時候起的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煙昨晚沒回自己的帳篷?那她去哪兒了?
帳篷里傳來動靜聲,安欣容打開帳篷探出腦袋就看到了莊言。
「莊言,你有沒有看到陸煙?」
姜寧也看向莊言,和安欣容單純的眼神不同,她意義不明地看了眼他身後的帳篷,顯然是知道。
見姜寧盯著莊言的帳篷里看,安欣容也看了過去,一個驚恐的答案從腦子裡浮現出來。
陸煙該不會是去了莊言的帳篷。
就在她準備去查看的時候,隔壁帳篷打開了。
原來陸煙昨晚睡的是夏晚的帳篷,看到她從裡面出來,安欣容明顯鬆了口氣。
「你昨晚不是和我們一起睡的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你睡覺流口水還打呼嚕,睡姿不好還老愛擠我,我受不了就去隔壁睡了。」
「你放屁,我才不會流口水打呼嚕。」
莊言看著她們吵吵鬧鬧,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一大早起床就這麼有精神,年輕真好。
姜寧的目光還在他身上,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莊言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只能無視。
副導演讓人準備的早飯很豐盛,不僅有粥還有餅,甚至還搭配了幾道當地小菜。
今天沒有其他任務,早飯吃完就收拾東西回小屋,然後會再安排車子把他們送回家。
之後的事,之後安排。
副導演:「你們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安欣容問:「導演,夏晚他們還好嗎?有沒有脫離危險?」
「已經脫離危險了,這會兒已經轉移到了顧前那個醫院,如果你們想去看看他們,待會兒我們可以直接去醫院。」
安欣容又問:「我們這個節目是不是搞砸了,接下來還能正常錄製嗎?不是說會有三次約會安排嗎?這才第二次,還有大結局牽手,發送心動信號……」
安欣容問這話上時候,餘光輕輕瞥了眼莊言,陸煙和姜寧都和莊言約過會就她沒有,她不想錯過。
仔細算下來,莊言對她一直不冷不熱的,以前還會因為幹活誇她幾句,但最近他連說話都少有,他好像是在故意躲她,感覺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會安排上的,但需要一些時間,總之休息的時候大家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在家可以看看播出去的正片,發發微博互動一下,我們這檔綜藝目前很火,正是漲粉絲的時候,抓住機會。」這話就是在點安欣容,當初安欣容參加這個節目就是奔著刷臉漲粉來的,現在的熱度應該能讓她滿意了吧。
聽到還會安排上三輪約會,安欣容小小期待了一下,尋思著要不要去出點錢買通一下導演,看能不能把第三輪的約會卡賣給她。
醫院裡。
所有人都醒了,只有夏晚還睡著,她像是陷入了噩夢裡,眉頭蹙緊。
都說吃菌子中毒會出現幻覺看到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晚是第一次菌子中毒,被抬出帳篷的時候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看著周圍的樹在跳舞,空氣中漂浮著五顏六色的蟲,地上的樹葉像魚在遊動。
哪怕成這樣了,可她還是在一場幻覺中無比清晰的看到了莊言。
他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看向她的目光猶如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不帶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