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歡笑而不語，可是手上包餃子的動作卻默默加快了。
……
很快，香噴噴的羊肉餃子出鍋了，一群人圍在桌邊。
桃桃先給沐晨盛了一大盤，笑著說道：「公子先吃，多吃一點。」
沐晨笑容溫潤：「多謝，我自然是要多吃一些，回山上就吃不到了。」
說完，便低頭吃起來，眼角眉梢全是被美食滿足的笑意。
這一頓羊肉餃子，怕是讓他永世難忘。
吃飽喝足，沐晨終於還是要踏上回九玄山的路程，墨清歡送他到城門處，眼底有依依不捨。
「冰心草的種子和種植方法已經告訴你了，如果還有不會，就看這張紙上寫的，方法很詳細，有些地方我怕你不懂還畫了些圖。」
沐晨將圖紙遞給她，語氣溫柔的叮囑著。
墨清歡低頭看著那張紙，默默點頭，垂下的睫毛遮擋住了眸底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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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一下，這才終於忍著鼻酸問道：「咱們，還能再見面嗎？」
沐晨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方只是一介凡人，他們相差太遙遠了。
不過，墨清歡應該是他在人間唯一的好友，真要是後會無期，他也覺得惋惜。
嘆了口氣，沒有把話說得太過決絕。
「有緣自會相見。」
墨清歡笑了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說，只是拿出一盒自己做的點心。
「這個你路上吃，裡面有食譜，喜歡的話可以自己做。」
「嗯，謝了。」
「告辭……」
「保重。」
說完，沐晨捧著個字轉身朝九玄山的方向走去。
墨清歡望著他的背影許久，即便再也看不見，扔就是久久難以回神。
桃桃上前小聲提醒：「公主，咱們該回城了，在外面太危險了。」
「好。」
墨清歡這才點點頭，臉色低沉地轉身回了城內。
……
顧司寒走後沐晨也走了，整個將軍府變得格外冷清。
馮玉蓮不敢招惹墨清歡，只能跑到城內去另尋了個住處。
大概平靜的過了半個月左右。
這一日，寒風呼嘯，漠城格外的冷。
墨清歡和太太以及李嬤嬤躲在屋子給戰士們里縫補衣衫，順便做一些新鞋。
雖然針腳慢了些，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只要努力總會做出來的。
剛縫好一件衣服的袖子，院子門外突然想起急促的敲門聲。
墨清歡蹙眉，使了個眼色桃桃便前去開門。
是馮玉蓮，她推開桃桃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不好了公主殿下，將軍出事了！」
墨清歡一緊張，還沒放下的銀針直接戳破了手指，血珠湧出，一股刺痛傳來。
「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擰著眉看向手指。
李嬤嬤怒聲訓斥：「放肆！蓮姨娘你還有沒有規矩
馮玉蓮顧不得許多，帶著哭腔一下子跪在地上。
過去無論是怎麼懲罰她，墨清歡都很少見到她如今這副驚恐不安的樣子。
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吸了一下指尖上的血吐出來，然後強行穩住心神，這才問道：「說，將軍怎麼了？」
「嗚嗚嗚……將軍……不好了……他……王子……遇到……中計了……」
馮玉蓮早已泣不成聲，她抽抽嗒嗒、哭哭啼啼地解釋著，讓人聽著雲裡霧裡。
見她如此含糊不清，讓人有些不耐煩。
墨清歡一拍桌子，厲聲質問：「閉嘴，不許再哭了！」
馮玉蓮瞬間被嚇的噎住，滿眼驚愕地看著她，眼淚也憋回去了。
「趕緊說，將軍到底如何了？」
趁著她不在抽泣，墨清歡趕緊詢問。
馮玉蓮終於說出了口：「將軍帶著北蠻小王子回京復命，誰知不慎走漏了風聲，被阿爾罕帶兵埋伏，打了個措手不及。郭副將僥倖逃回來，將軍他……慘被伏擊遭遇不測了嗚嗚嗚……」
說完，她哭的傷心欲絕險些暈倒。
而墨清歡也沒好到哪裡去，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從椅子上跌落。
幸好李嬤嬤在一旁攙扶，安慰道：「公主別怕，將軍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的。」
墨清歡兩眼慌亂，心臟揪到了嗓子眼，她站起身來衝過去一把抓住馮玉蓮。
「王爺受害，那屍體呢？本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對了，快傳郭副將，本宮要聽他親口說！」
桃桃見狀自覺地跑出去叫人，李嬤嬤攙扶著她，小聲道：「公主，越是情況危急就越要冷靜，將軍此時不在，不管是這漠城的主心骨了。」
「是……你說的對，我不能亂！」墨清歡恍然大悟，深呼吸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不一會兒，郭副將來了。
他還沒顧得上換衣服和檢查傷勢，渾身都是鮮血，看著像是從地獄爬回來的。
他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說道：「公主殿下！卑職無能，沒有保護好將軍……卑職……無顏面對您……」
聽到他的話，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的墨清歡頓時心涼了半截。
她眼眶逐漸變紅，雙手緊緊攥住扶手，不死心地沉聲問道：「顧司寒……死了嗎？」
「將軍中毒後身體還未痊癒，廝殺中便身負重傷，最終實在難以逃出生天，他只能拼命掩護卑職回來報信，公主……卑職……對不起將軍……您若恨，便殺了卑職吧！」
他重重地磕頭，眼淚順著粗糙的臉頰落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不過是沒有到傷心處罷了。
墨清歡終於不得不接受現實，萎靡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淚水順著眼尾滑落，她咬著下唇無聲哭泣，直到唇瓣滲出鮮血。
「公主！公主節哀啊！眼下，將軍不在了，您要早做打算！」李嬤嬤說道。
墨清歡眉頭緊擰，心疼到無以復加。
到底是夫妻一場，可是她卻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顧司寒你好狠的心……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漠城怎麼辦？
北疆的百姓們怎麼辦？
她怎麼辦？
「郭副將。」墨清歡聲音哽咽，強忍著心痛說道，「顧司寒一死，北疆必定有所行動，北疆岌岌可危，你立刻發八百里加急向京城說明情況，然後好好休養身體，準備迎接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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