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寄懷的動作很快,根本不給蕭辭發現他,拒絕他的機會。
等到蕭辭如願抱到忘兒,感覺到有一隻大手從她頭上穿過,來摸忘兒的臉時,才發覺不對勁。
蕭辭臉色蒼白地抬頭,對上的是催寄懷看向忘兒疼惜的雙眼。
這一刻,蕭辭猶如受到驚嚇的小鳥,啊的一聲叫出來,一隻手將忘兒往自己身後藏,一隻手去打催寄懷伸來的手。
啪的一聲,催害懷的手被打出一道紅印子,但催寄懷依舊沒有將手收回,還是堅持的朝忘兒伸過去。
「你滾,滾……別碰我的孩子。」蕭辭受是護食的小獸,奮力嘶吼。
林雲汐看到反應激烈的蕭辭,想要向前去幫忙,又被楚宴曄給扯了回來。
楚宴曄道:「這是他們的家事!」
家事!捕捉到關鍵詞,林雲汐從楚宴曄懷裡掙脫的動作一頓,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有點糊塗。
方才那個催時景不是對小憶不一般,怎麼又冒出一個楚國將軍,還能被稱作是小憶的家人。
就在林雲汐迷糊間,催寄懷啞然出口,對蕭辭道:「忘兒也是我的孩子!」
林雲汐看到蕭辭沒有反駁,只是依舊激動吼道:「你當初不是不要,現在她生下來也與你無關。」
催寄懷道:「生下來跟沒有生下來怎麼可以比,蕭辭適可而止,你自己墮落就罷了,還將忘兒害成這副模樣,你就是這麼當母親的?」
沒站在他人位置,怎麼知他人做的不好。
做父親的沒有盡到過一天職責,張口就說誅心的話,的確過分。
林雲汐聽不下去,又想掙脫楚宴曄,維護蕭辭。
沒有想到楚宴曄快一步,攬住林雲汐腰的手一用力,直接將林雲汐給夾起來,帶離了屋子。
男人身高占優勢,就是敢這麼囂張。
出了門,林雲汐被楚宴曄放在院子裡。
想到自己是被楚宴曄給夾出來的,再想到蕭辭還在屋子裡,面對出言不善的催寄懷,林雲汐就些惱。
她抬頭憤怒地質問:「楚宴曄,你這是要做什麼?」
楚宴曄攔在林雲汐的面前,耐心地解釋。
「汐兒,蕭辭跟催寄懷的事情有些複雜,雖然催寄懷實在不是什麼好人,但正如你聽到的,那孩子是催寄懷的,催寄懷不會傷害蕭辭他們,他們的事情,我們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按照楚宴曄性格,一般來說他只會說明情況,不會評價他人。
但對催寄懷意見實在太深,他必須要將壞人兩個字,在林雲汐面前給催寄懷先扣死了。
林雲汐也不是衝動的人,見楚宴曄如此說了,就詢問的先看向了玄明。
玄明跟楚宴曄主僕一條心,此時拼命地點頭:「皇后娘娘,主子說的是實話,催大將軍的確不是好人。」
因為在峽谷催寄懷的窮追不捨,林雲汐對催寄懷的印象本就不好,這會因為楚宴曄跟玄明,催寄懷是壞人幾個字就深深印在腦子裡。
猶豫一番,林雲汐沒有急著再闖回屋子,而是守在門口聽著屋子裡的動靜,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打算第一時間衝進去幫忙。
屋子裡,蕭辭聽到催寄懷詆毀自己的話,眼睛通紅狠毒了地瞪向催寄懷,用她此時能用的所有力量朝催寄懷撕咬抓撓。
她反駁地怒罵道:「催寄懷你知道什麼,我這些年努力帶著忘兒活著,你憑什麼說我是墮落,憑什麼說我害忘兒,沒有人比我更愛忘兒!」
蕭辭拼盡全力的嘶咬對催寄懷來說,也跟抓癢差不了多少。
他睨著眼,看著癲狂委屈的蕭辭,沒有反抗,也沒有躲開,而是任由蕭辭打罵。
直到蕭辭打累罵累,身里的蠱毒再次一發作,忘兒的蠱毒再次發作。
忘兒像是病弱的小奶貓輕輕喚著:「娘親……」
蕭辭才放過催寄懷緊緊摟抱住忘兒,親吻忘兒額頭,喃喃道:「娘親在!」
忘兒虛弱地睜開一條眼縫,看了一眼蕭辭之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催寄懷,她出乎意料的朝催寄懷伸出了手:「叔叔……」
「我在,忘兒,叔叔在!」催寄懷心又軟又痛,應答著將手伸向忘兒。
當發現蕭辭橫在他跟忘兒中間時,催寄懷猶豫了下,就脫鞋上床繞到了里側,從里側握住忘兒的手,輕拍著忘兒的肩膀。
父女親情這種事情真的無法用言語來說明,此時痛到神志不清的忘兒竟能認出只跟她打過兩次交道的催寄懷。
當催寄懷輕聲哄著她時,那痛到扭曲的嘴角,竟揚起一抹虛弱的笑。
望著父女相處的一幕,蕭辭心中微微一窒,即便她再排斥催寄懷,這種時候也不忍心將催寄懷趕走了。
「忘兒別怕,娘親在!」蕭辭飛快斂下情緒,輕聲哄著。
「忘兒叔叔也在,以後叔叔會永遠陪著你。」催寄懷同樣輕哄。
忘兒分別握住蕭辭跟催寄懷的手,這一刻她身上的痛也像是減弱了許多似的。
門外的林雲汐許久也沒有聽到屋內有異樣傳來,懸著的那顆心也算是徹底落下。
楚宴曄透過門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一家三口,抿緊了唇,若是按照這樣發展,似乎對催時景很不利。
他沒有阻止催寄懷尋來,只是想要利用催寄懷,沒有想到這孩子跟催寄懷竟父女同心到這個地步。
幾步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楚宴曄才想起催時景,此時出去透氣的催時景就回來了,他看到林雲汐跟楚宴曄都站在屋子門口,也就徑直走了過來。
聽到屋內暫時沒有痛苦慘叫傳出,他擔心的就想透過門縫看裡面的情況。
他才一動作就楚宴曄攔住。
楚宴曄挪了挪腳步,死死攔住催時景的視線。
催時景不解地抬眼。
楚宴曄有些抱歉,不自在的摸了摸衣角,開口道:「阿景,催寄懷來了,就在裡面。」
催時景臉表情立即僵住,保持原來動作大概幾息過後,才像是恢復正常。
他語氣聽起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冷靜地吐出幾個字:「阿曄,讓開。」
楚宴曄心生不忍,但催時景是當事人,無論事情的走向,會釀出什麼樣的果實,也得催時景自己承擔。
楚宴曄走開了一些,那條門縫曝露在催時景的眼前。
催時景只要湊近一點點,就能看清楚屋裡的所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