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汐感覺到楚宴曄的碰觸,腦袋當機了下。
然後十分確定,這個男人的動作的確是像在撒嬌,可是卻沒有反感,反而像是有一片羽毛般在撩撥她的心。
就在她愣神的瞬間,男人腦袋上移,那薄唇就碰到了她的唇。
兩唇相碰,那種感覺奇特又熟悉,就在男人想要加深吻時,林雲汐終於不再沉溺,伸手一把將楚宴曄給推了出去。
她坐了起來,手摸著唇惱怒地拆穿:「陳國皇帝,你戲演過了。」
演技本就沒有多出色,被識破也是在意料之中。
但能親到媳婦,他已經心滿意足。
承認?
那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
楚宴曄躺在沒有任何鋪墊的地面上,略微緩了片刻,才假裝迷茫地睜開眼,躺在原地也不急著起來,就那樣用手托著自己的腦袋,慵懶又寬容地看向林雲汐。
「西夏聖女,一大早這是在生什麼氣?嘖,我怎麼突然感覺胳膊好酸痛,記得昨日並沒有傷到胳膊!」
說著坐了起來,動作略顯刻意的捏了捏被林雲汐枕了一晚的胳膊。
楚宴曄如此刻意,林雲汐若是再看不出來,恐怕也是傻了,但想到自己枕了楚宴曄一晚,也不由得有些心虛。
再計較下去,就該輪到自己占便宜,尷尬了。
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吃下這個啞巴虧。
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腹黑。
林雲汐狠狠瞪了楚宴曄一眼,放下還摸著自己唇瓣的手,站起身來,一面整理著自己的儀容,一面諷刺楚宴曄找回點場子。
「陳國皇帝還真是善變,晚昨還叫我汐兒,今日就叫西夏聖女了。」
楚宴曄寵溺一笑,也跟著站起來身,大方道:「這不是你不願意承認身份,你若是想讓我叫你汐兒,我自然是樂意的,哪怕是寶貝、心肝兒,你讓我叫,我也不會推辭。」
寶貝、心肝兒,明明是油膩到不行的暱稱,可林雲汐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頂著楚宴曄這張絕艷容顏,再用楚宴曄那磁性嗓音叫出來的畫面,突然有些不能自拔是什麼意思。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還真是美色誤人。
林雲汐強裝出受不了的模樣,高傲地將視線從楚宴曄臉上移開,往山洞外走,手卻是被楚宴曄抓住了。
林雲汐回頭。
楚宴曄慵懶地道:「我替你上藥。」
就這樣,林雲汐又忍受了一遍楚宴曄的撩撥。
楚宴曄真是無師自通,從昨晚到今早,把男狐狸精的技能演繹了個十成十,等換完藥,林雲汐的臉又紅了,山洞時都飄散著曖昧的氣味。
這種氣氛的改變,以至於林雲汐都忘記了楚宴曄裝睡親她之事。
楚宴曄隨手留下的這種屬下,也是情商極高的,在林雲汐跟楚宴曄從山洞裡出來時,他已經烤了兔子,恭敬地遞到了楚宴曄手裡。
楚宴曄接過,沒有立即遞給林雲汐,而是用小刀仔細地切成片,放在乾淨的手帕里遞到林雲汐的面前。
如此體貼,讓林雲汐心生意外。
楚宴曄見林雲汐望著自己,一邊自己將兔子肉放進嘴裡,一邊頗為遺憾地道。
「我以前沒有這樣給片過兔肉,但這是些年倒是給墨兒片過許多次。」
「以前我總有辦不完的事情,我們在一起就沒有過片刻放鬆歡娛的時間。」
「當我終於成為陳國皇帝,決解那些妨礙我們的障礙,以為終於能跟你過會安逸日子時,你卻又不在了。」
楚宴曄說話的語氣還算輕鬆,偏偏林雲汐卻仿佛能感覺到楚宴曄曾經的絕望,以及這麼多年來的心酸。
她往嘴裡放兔肉的手一頓,眸色微動,開口道:「皇上,聽說你的皇后,死後不幸被大火燒毀,但屍體被人救出來的時候穿的就是當時的太子妃禮服。」
「雖說你當時沒有在現場,可這也是事實,你憑什麼就覺得你的皇后沒有死呢,你現在認定了我是你的皇后,可若我不是,你又該如何自處,你又該如何對你死去的皇后交代。」
現任陳國皇后之死,在民間流傳了許多個版本,林雲汐本來是不知道的,但自從跟楚宴曄上見過面之後,她就刻意打聽過。
同時也有小道消息,稱楚宴曄得了臆症,一直幻想陳後沒有死,這些年都讓人幾國探查陳後的下落。
當然,林雲汐打聽這些時是避開人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以林雲汐的能力,她真想瞞著人打聽一些事,並不是什麼難事,何況當年陳國君王交替發生的事情,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楚宴曄面對林雲汐發出的質疑,情緒穩定的沒有任何的變化,他沒有看林雲汐,目光望著遠處的群山,開口道。
「我不會錯,你就是我的妻子。你現在想不起來,沒有關係,畢竟時間能證明一切。」
說罷,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等我們吃完,時景還有那……小憶還沒有回來,我們就先回平城,墨兒他很想你,等見過墨兒,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再說。」
林雲汐咀嚼著食物,沒有說話,算作是默認楚宴曄的安排。
其實這會她已經快完全沒有底了。
「想不起」——楚宴曄應該是認定她失憶,但她的確是失憶了。
巧合太多,如果不是處心積慮的安排,沒法解釋。
吃完東西,也沒有等來催時景跟蕭辭,就像楚宴曄說的那般,只能先行趕路回平城。
現在正在打仗,每一處事物都很緊急,就算是再擔心,也不能因為個人一直耽擱進程。
這點林雲汐是能夠理解的,這也是她沒有反駁楚宴曄繼續等蕭辭的原因。
回到平城,還沒有回到主帥府,林雲汐就已經通過城中百姓的口得知西夏三皇子米西昨日一天,就被楚宴曄連續奪回三城的消息。
她知道米西蠢,這個時候跟楚宴曄硬碰必然是要吃敗仗的。
沒有想到蠢到這個份上,竟連輸三城。
林雲汐心想,若是楚宴曄昨晚沒有去找自己,是不是要打到西夏,再反奪西夏一城呢。
林雲汐原本騎馬跟在楚宴曄的身後,此時卻是有騎馬來到楚宴曄的身側,開口道:「陳國皇上,挺厲害,只是昨日那麼好的氣勢,就這樣離開戰場,不會覺得後悔?」
「後悔什麼?再重要的事情,也沒有妻子重要!」楚宴曄認真著一張臉道。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就很難讓人再懷疑,楚宴曄只是隨口一說。
林雲汐原本是想試探,這會卻是像被楚宴曄反將了一軍,心頭一悸,只能假裝不在意的看前方。
楚宴曄餘光一直注意著林雲汐,見到林雲汐臉上的不自在,偷偷翹了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