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顧天鳴的突然發瘋,左右了催寄懷。
他親自帶了一隊人去追蕭辭,留下另一隊人去追林雲汐。
顧天鳴跟了催寄懷許久,只要有一絲生的希望,催寄懷都會選擇救顧天鳴。
此時在催寄懷的眼裡,蠱是蕭辭下的,索要解藥自然也得找蕭辭。
與此同時,楚宴曄這邊。
戰事就如楚宴曄所料的一樣順利。
楚宴曄先是安排人喬裝成百姓偷偷入城,而后里應外合,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順利奪下了平城。
彼時,米西三皇子還在慢悠悠地準備點攻打榮城,如此情況下只能落荒而逃。
楚宴曄乘勝追擊,短短半日時間,又奪下一城。
現在只剩最後一城,就能一舉拿回之前被林雲汐奪去的陳國三城。
可也在這時,探子傳來消息,探得林雲汐在峽谷埋伏失敗,反中了催寄懷的計謀,現下全軍覆沒,只剩下林雲汐跟蕭辭躥逃。
楚宴曄從未擔心過林雲汐那邊,就是因為聽說催寄懷一直在跟蕭國拉扯,倒是沒有料到,狡猾的催寄懷會趕來親自運送糧草。
楚宴曄原本還一臉平靜,聞言臉色立即變得黑沉。
又是催寄懷。
這催寄懷就是打不死的蟑螂!
楚宴曄的目光遷怒的射向催時景,一點也不管同樣鬱悶的催時景死活。
催時景全身繃緊,感覺自己真的無辜到了極限。
他還怕他哥又傷到蕭辭呢。
「那個,我現在就過去!」催時景桃花一挑,擠出一個笑臉。
楚宴曄眼神更冷,仿佛在說你在想屁吃,隨後輕哼一聲,無情地道:「接下來的戰事交給你!」
這不是太好吧!催時景下意識皺起眉頭,還是想跟著去。
但製造出矛盾的人還是他哥,雖然他已經跟他哥決裂,但最終好像還是他理虧。
催時景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那西夏三皇子只知道逃,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玄明留下來一樣能夠處理。」
眼見楚宴曄皺眉,催時景又認命地添了一句:「阿曄,我是大夫,若是雲汐受個什麼傷,其實我比你還有用。」
這下是將楚宴曄的路全都堵死了,誰叫人家有本事,總不能真要自己不去吧。
楚宴曄臉繃,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肚子裡吃的全是乾醋。
他什麼也沒有說,算是默認,立即調轉馬頭朝峽谷方向而去。
催時景回頭叮囑了玄明幾句,就點了幾名得力手下跟隨在了楚宴曄的身後。
一路快馬加鞭,等到了峽谷附近時,天還是已經黑下。
寂靜的荒郊,一路前行,月光下不時還能看到地上的血跡,跟路邊的屍體。
可見今日一戰,戰狀慘烈。
事到如今,楚宴曄已經沒了吃乾醋的心思,只一心擔憂林雲汐的安危。
催寄懷若是沒有認出汐兒,傷了汐兒怎麼辦。
危險就在眼前,蕭辭會不會亮出自己的身份。
這種真正關係到安危的時候,說實話,楚宴曄情願蕭辭說出林雲汐的身份,讓林雲汐被催寄懷抓走,也好過林雲汐受傷。
又往前尋了一段路程,在路邊看到兩個剛剛斷氣不過久的楚國士兵。
楚宴曄暗淡的眼裡有了亮光。
剛斷氣不久,那就代表此處剛發生過打鬥,林雲汐必定不會走遠。
楚宴曄沉聲吩咐:「大家沿著此處分散,仔細搜索。」
剛吩咐完,楚宴曄正準備翻身上馬,眼尖地發現直線不足五米的地方,半人高的草叢動了動。
他立即停止動作,也用眼神示意所有人停止動作,自己親自朝著那處草叢走了過去。
一米兩米三米,馬上就要靠近,卻見草叢中突然飛出一個人。
那個一飛身,五把三角形銀色暗器就已經朝楚宴曄射了過來。
幸好楚宴曄反應夠快,閃身後退才躲了過去。
然而,那人卻不肯就此罷休,她又抽出短劍朝楚宴曄撲來。
此時,楚宴曄也已經看清楚那人的樣貌,銀色的衣裙,銀色的蝴蝶面具,分明就是楚宴曄要找林雲汐。
一見面就要謀殺親夫,不愧是他楚宴曄的妻子!
楚宴曄繃緊的臉色立即變得緩和,抿成一字的薄唇不值錢地往上翹,如同春風撫大地。
接著連躲避擒拿林雲汐的動作都變得柔和,如同戲耍逗弄一般。
只是在過了幾招,看到林雲汐後背的大片血跡,以及聽到林雲汐沉重的呼吸聲後,楚宴曄重新變了臉色。
「汐兒,你受傷了!」
林雲汐一路帶傷逃命,解決了幾波追來的楚國將士,早已經力竭,此時跟楚宴曄的搏鬥已經用盡了她全身力氣。
她握著刀的手不放,沉聲道:「不用你管,你若是真關心我,就放我走。」
這種虛弱的時候,林雲汐若是不反抗就等於將自己的命交給了別人。
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哪怕林雲汐已經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妥協。
必然是要拼死一搏。
楚宴曄沉著臉道:「放你走是可以,但必須要等你給包紮,確定沒有事之後。」
說著,不再拖延,使出全部本事,速戰速決打落掉林雲汐手裡的刀,以一種不傷到林雲汐後背的姿勢,鎖住林雲汐的雙手,又軟化態度,輕聲道。
「汐兒,別怕,我絕對不可能傷害你!」
唯一的武器沒了,完全落在楚宴曄的手裡,林雲汐知道暫時自己是一點沒有辦法從楚宴曄手裡再逃離,她所幸不再掙扎,只是沉默著不說話。
催時景站在一側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即便沒有看到林雲汐的臉,但看到楚宴曄被拿捏死死的模樣,他就已經確認,眼前之人就是林雲汐無疑。
此時,也才算是真正有了踏實感。
催時景幫腔地道:「雲汐,阿曄說得對,他情願自己受傷也不會傷害你,我也不會,我是大夫,我可以幫你治療傷口。」
說著,已經朝林雲汐走了過來。
也是在這時,他掃了眼四周才有機會問:「雲汐,你躲在這裡,蕭辭她躲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