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還要去找旁溪巫醫嗎,他是壞人!還有什麼最後一件事情?你還要去做什麼?不能再殺人了。」
蕭辭一臉緊張的扯著催寄懷的袖子。
對於催寄懷跟顧天鳴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催寄懷眼睛眨了眨,垂眸看著小心翼翼如同驚弓之鳥的蕭辭。
想到在天牢時,蕭辭不顧他臉上的髒臭替他擦拭乾淨,難得有了幾分耐心,開口道。
「旁溪巫醫是能救雲汐的關鍵,難道你不想救雲汐了,至於我的最後一件事情,不該問的別問,你跟顧伯先出城,我辦完事會來找你們匯合。」
「可是……」蕭辭還想說什麼,但對上催寄懷逐漸變了的臉色,話就吞回了肚子裡。
出嫁從夫,她只能聽催寄懷的,以前鎮子裡的婦人也都是如此。
現在催寄懷都要回楚國了,以後應該不會在給汐兒姐姐增添麻煩,跟太子殿下做對了吧。
「那你注意安全!」蕭辭攥住催寄懷衣袖的手滑落。
「嗯。」催寄懷應了一聲。
顧天鳴從袖子裡抽出一張出城通行令牌,給到催寄懷。
催害懷接過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我們也走吧!」顧天鳴掃了身側柔弱的蕭辭一眼往前走。
太子府。
林雲汐繼送完楚宴曄回府,獨自回房間後,又讓奶娘將陳墨叫了過來。
接下來她的精神狀態就一直很好,一直陪著陳墨在玩,吃完晚飯也抱著陳墨不放。
這會林雲汐坐在榻上,陪陳墨玩布偶做的小老虎,劉嫣跟潮兒,還有香月臉色不太好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林雲汐將小老虎從小陳墨手中拿走,藏在身後,引導小陳墨來找,自己抽空看向站著的三人。
「太子妃,蕭姑娘應該出事了。」潮兒道。
「怎麼回事!」林雲汐原本還漫不經心,這會一聽正色起來。
潮兒跟香月就依次將自己被人從後打悶棍的事情說了出來。
潮兒摸著現在還酸痛的後背,紅著臉道。
「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跟香月被捆著鎖進了柜子里,身上的外袍也被扒了,還好……」
「蕭姑娘性格溫順絕對不會這樣對我們的,她肯定是被人擄走出事了。」
「太子妃,你說會不會是那些被催寄懷害死少女的家眷做的,沒有辦法再找催寄懷報仇,就找到蕭姑娘身上來了。」
潮兒的分析聽著似乎也有些道理,雖說那些家眷想要混進太子府來不容易,可凡事都意外。
「去將府里巡邏的侍衛統領叫來。」林雲汐站起身命令,話剛說完突然感覺一陣頭暈,人往後倒去,恰好壓到小陳墨的手。
小陳墨哇哇的大哭起來。
林雲汐慌了,想要將小陳墨抱起來查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力氣。
從送楚宴曄開始就絞痛不已的心,越來越痛,連止痛藥都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
「太子妃!」
劉嫣跟潮兒齊齊喊。
這種時候,誰也顧不得再去請什麼府內侍衛統領。
「我沒有事,墨兒!」林雲汐被劉嫣扶起來,顧不得自己,只想知道被自己連累的兒子有沒有事。
「太子妃,皇太孫沒有事,就是壓到手指有點痛,哄哄就好了。」
奶娘已經抱起小陳墨一邊搖晃一邊哄,看到林雲汐這虛弱的模樣也害怕,又怕小陳墨會吵到林雲汐,開口問:「太子妃,要不奴婢先將皇太孫抱下去?」
「不用!」林雲汐急聲拒絕,可能是說急了劇烈咳嗽起來,咳著咳著咳出了一口鮮血。
小陳墨已經一歲,稍微懂了一點事,可能也是因為母子連心,原本被奶娘哄了下不哭了,此時見狀哭的更凶。
劉嫣跟潮兒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快去請太醫!」還是劉嫣比較鎮定。
「好,我這就去!」潮兒說完撒丫子往外跑,跑得太急出門摔了一跤,卻渾然不在意,爬起來又跑。
林雲汐望著潮兒遠去的背影,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她不由的笑了,潮兒真的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這麼的可愛。
其實她想說,沒用了,大限真的到了,原本還想跟潮兒說幾句,現在看來了是不行了。
林雲汐的目光一點點移向,扶著她的劉嫣,開口道:「不用怕。」
說完對抱著陳墨的奶娘招了招手。
奶娘看到林雲汐吐鮮整個人都傻了,見叫自己,連得抱陳墨靠近。
林雲汐不舍地伸手摸了摸陳墨的臉,然後對奶娘道:「我觀察了許久,你很好,以後墨兒有你照顧我很放心,還有你劉嫣,幫我好好顧照墨兒。」
「太子妃,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們照顧皇太孫是應該的,但皇太孫肯定少不你這個母親的照顧啊。」劉嫣眼眶濕潤,臉上有著慌亂無措。
林雲汐搖了搖頭:「人生路遠,總有一別,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支撐不下去了。劉嫣,你是個聰明人,這種時候就別說這種無用的話了。」
說著就伸手去扯手指上的空間戒指,因為身體太虛弱,扯了好幾下才扯下來,她遞給劉嫣。
「去找根鏈子將這個戒指穿起來,這是我出生就帶在身上的東西,我想親手給墨兒戴上。」
劉嫣看了一眼林雲汐手上的雙鳳戒指,不敢耽擱時間,小心將林雲汐移到榻上躺好,連忙去找鏈子。
自從認識林雲汐起,她記得這指戒的確就沒有離開過林雲汐的手。
現在要把它傳給陳墨,看來林雲汐是真的不行了。
她雖然不想承認這是真的,可也不想林雲汐留有遺憾,只能先照做。
鏈子很快拿來,劉嫣將雙鳳戒穿進鏈子交到林雲汐手裡,奶娘將陳墨抱到了林雲汐身邊。
陳墨這會又不哭了,只是瞪著一雙墨曜石似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林雲汐的臉,就像是知道林雲汐現在很難受。
看著自己的兒子,想到兒子這么小,就要跟兒子天人永別,說不難過是假的。
可再難過,事實也無力更改,這蠱毒實在是超出她的所知範圍。
大夫不是萬能,何況醫者不自醫,隔行如隔山。
「墨兒乖,以後跟爹爹一定要好好的,要陪著爹爹逗爹爹開心哦,少惹他生些氣,他打起人來應該會很痛。」
想著楚宴曄立志做個嚴厲的父親,林雲汐嘴角就溢出一點笑。
可惜她這個慈祥的母親沒有辦法再做下去了,最終眼睛還是忍不住泛紅有了淚水。
小陳墨像是能聽懂林雲汐話似的,臉上掛著淚珠,那隻小小的手兒,輕輕搭在了林雲汐的臉頰上,小嘴巴翹起呼呼的吹了吹。
就像是在說,娘親別哭,我給你吹吹就好了,就不痛了。
「傻兒子。」
林雲汐嘴角的笑容擴大,吃力的撐著身體坐起來一點,將雙鳳戒親自戴在了陳墨脖子上。
「不許丟哦,以後想娘就看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