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拼命逃亡,蕭辭的決定

  催時景摸了摸自己的臉皮,看著劍上殘留的血跡,吐出一口鬱氣。

  一次性擊殺楚宴曄在乎的人,再劫走楚宴曄重要情報證據,這局他就沒有輸。

  這邊,隨著催寄懷的突然「倒戈」,玄蒼的倒地身死,玄蒼帶過來侍衛眼裡都露出恐慌之色。

  頓時所有侍衛如一盤散沙,再也沒有多少還手之力,兵敗如山倒立即死傷大半。

  「玄蒼哥哥!」坐在馬車內往外看的林潮生,看著玄蒼倒下去的地方悲傷大喊,起身就想往外跑。

  然而,還沒有跑出馬車,就被林忠大力拽回。

  「你拉我做什麼,我要去救玄蒼叔叔,他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倒下的。」小小的孩子回頭過,眼睛通紅。

  「你既然知道他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倒下,你現在跑出去被壞人抓住,豈不是要讓他白白犧牲?回去坐好了,相信為父,為父一定帶你們逃出去。」

  林忠目光堅定,對待林潮生第一次這般嚴肅。

  林忠以前是認識催時景的,他不知道催時景為何會突然對玄蒼動手,幫著外人,但他知道眼前局勢是越來越複雜了。

  無論如何,一定要先找到楚宴曄。

  林潮生被林忠呵斥住,頓時安靜地不再做聲,肖氏趁機將林潮生抱在懷裡。

  林潮生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如何分辨利弊,剛剛的失態只是被玄蒼的死刺激到了。

  如果孩子能像成年一樣冷靜,那就不可能只是孩子。

  「夢娘,不要害怕!」林忠見兒子不再大吵大鬧,目光轉移看向肖氏。

  「嗯!」肖氏咬著唇點頭,眼裡含著淚水,努力不讓掉下。

  林忠見妻兒都冷靜下,這才快速鑽出馬車,站在駕駛位,狠狠一抽馬鞭。

  馬吃痛,立即像是瘋了一樣往前奔跑而去。

  望著從眼前一晃而過的馬車,催時景眸色動了動。

  倒是只顧解決玄蒼跟玄蒼帶來的侍衛,忽視了林忠。

  不過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我去追!」催時景對身側安延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安延作勢動身。

  「安先生,你又在懷疑什麼,玄蒼我都殺了,你覺得我還能反悔?」催時景言辭犀利,一語道破安延心思。

  安延準備上馬的動作頓住,開口道:「那我斷後!」

  催時景不再回復,翻身上馬獨自追蹤馬車而去。

  安延在身後望著催時景離去的方向眯了眯,覺得催時景實在難以掌控,這把刀用不好,很可能會割傷自己。

  ——

  耳邊是不斷的風嘯聲,樹林在身後不斷地倒退。

  夜色中,林忠抽空往後看了一眼,就發現騎馬追來的催時景,距離在急速地跟他們拉近。

  馬上就要到眼前,催時景的實力,他剛剛也看到了,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若是讓身後的刺客再跟上,他們誰也逃不脫。

  當前情況下,需要他做出最有利的決定。

  「夢娘,你來駕馬!」林忠咬了咬牙,對馬車內的肖氏道。

  「我……」肖氏遲疑,臉上閃過焦慮擔憂。

  「嗯,你來!」林忠堅定地點頭,臉上帶著鼓勵:「你帶著兒子先逃,我攔住他。」

  肖氏明白了林忠的意思,他這是想要犧牲自己。

  若是只有她跟林忠,肖氏肯定會選擇留下跟林忠一起面對,但還有兒子,為母內則強她沒有任何的任性的資本。

  肖氏咽了咽口水,努力克制內心的惶恐,放開懷裡的林潮生,從馬車內走出去,代替了林忠的位置。

  林忠離開的時候,抱了抱肖氏,這才從馬車上滾下去,站在路中央,看著催時景騎馬靠近,瞄準時機一躍而起,撲向馬上的催時景。

  吳泰出事前是四品中護軍,林忠昔日能得吳泰看中,成為吳泰的心腹,本身實力就不弱。

  此時他死心一搏,豁出全力,倒是也拖了催時景一段時間。

  可惜最終還是在催時景手上敗下陣來,林忠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吐出大口鮮血。

  側頭看向已經遠去的馬車,林忠繃緊的神經稍稍鬆懈。

  他掙扎站起,還想跟催時景戰鬥,為肖氏林潮生的逃跑爭取時間。

  「來吧,我不怕你!」林忠手裡的劍指了出去。

  「唉!」催時景看透林忠的心思,無奈地嘆了口氣,站在原地沒有動。

  「忠叔,我要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配合,我可以放肖姨跟潮生離開。肖姨跟潮生是雲汐在乎的人,我又怎麼可能傷害他們。」

  林忠體力不支地身體晃了晃,疑惑地皺了皺眉。

  這口吻,這語氣,怎麼聽著這般耳熟……像是催寄懷?

  「你……」林忠瞪大眼睛。

  「沒錯,是我,忠叔!」催時景溫潤謙和地笑了笑,竟走上前來,攙扶住了林忠。

  身份既然已經被楚宴曄識破,其實再偽裝成催時景的身份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催時景自然無所顧忌。

  催時景帶著林忠沒有返回,而待在原地,等著安延收完尾前來匯合。

  然而,卻發現安延的隊伍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肖辭!」

  催時景看到馬背上的肖辭瞳孔微縮,等安延一行人全部下馬,立即不安氣地質問:「安先生,你究竟是何意?」

  「催大公子,你別動氣,我什麼意思也沒有。只是剛剛在殺完所有人之後,聽到樹林裡有動靜,這才發現貴夫人放心不下你,一直尾隨跟在身後。」

  「你也知道,此處荒郊野嶺,危險重重,自是不可能將貴夫人單獨留下,只好一併帶上。」安延一臉無奈,笑著解釋。

  「是這樣?」催時景的目光射向蕭辭。

  蕭辭不安地扣動手指,緩緩看向催時景,鼓起勇氣起抬頭:「夫君,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我還是不想離開你!」

  催時景皺著的眉頭,不由皺得更深。

  安延竟然沒有說謊,蕭辭這般瘦小竟然能一路跟來,他都沒有發覺,倒是小瞧了她。

  只是現在的確天色已晚。

  他也明白安延在打什麼主意。

  催時景沉思片刻,將蕭辭拉到一側,冷聲叮囑。

  「此時城已經關,我們會留在此處過夜,等天亮後回城離開,你可以暫待在這裡,不過天亮以後,不許再跟。」

  「夫君!」催時景轉過身去,準備不再理會蕭辭。

  蕭辭一著急,一頭撞在催時景背上,沒把催時景撞到,倒是將自己鼻子撞痛了,整個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看起來真是笨得可以。

  催時景愣了一下,說道:「別亂跑。」

  眾人在附近找了相對隱秘的地方過夜休息。

  原地點燃篝火,幾人一堆圍坐在一起,拿出身上的乾糧分食而吃,唯獨林忠被綁著扔在了一側。

  沒有人跟蕭辭說話,蕭辭雖然分得了兩塊餅,但她的處境看起來比林忠也好不了多少。

  她默默吃完一個餅,拿著剩下的一個餅來到林忠身前。

  「叔叔,吃餅嗎?我餵你。」

  林忠掃了眼蕭辭遞過來的餅,沒有理會。

  蕭辭並不在意,竟並排坐在了林忠的身側。

  她的聲音很小,像蚊子似的,好在林忠還聽得清楚。

  「叔叔,我看到玄蒼侍衛被殺死了,玄蒼侍衛是好人,可惜夫君跟太子殿下之間出現了矛盾,我不想要夫君殺人,可是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怪他,但我會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