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玉貴妃跟陳煜回到玉貴妃的住處。
玉貴妃遣退殿內宮女太監,轉過身來,想了想開口道:「煜兒,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的骨血!」
陳煜垂著頭,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嘲諷地說道:「父皇都已經定下那女人的罪了,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算了,母后,不想再折騰。」
「怎麼能是折騰,難道你真想以後過繼一個孩子,幫別人養兒子?」
玉貴妃接受不了陳煜如此喪氣,上前拽住陳煜的胳膊搖了搖。
「你怎麼能如此不知上進,你看看陳曄,回到陳國不過數月,就已經有了跟皇上博弈的資本,再瞧瞧你,真是越來越回去了。」
「行了,母妃!」陳煜一開始還能隨玉貴妃擺弄搖晃,當玉貴妃拿楚宴曄做比較時,陳煜徹底破防,一把推開玉貴妃。
抬眼雙眼赤紅,那曾被林雲汐劃破的臉頰,即便後來修護得再好,也留下了傷疤,此時傷疤隨著他的表情扭動,寫滿不忿。
「您總是拿陳曄跟兒臣比較,您既然如此稀罕陳曄,那您就認他做兒子好了,反正父皇也放棄兒臣了,兒臣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兒臣累了,就先回府了,您也好好休息吧。」
說罷,頭也不回離開宮殿。
玉貴妃望著陳煜離開的背影,又怒又無奈,臉上表情變了幾變,暗暗下定決心,無論怎麼樣,也必需要給陳煜留下一絲血脈。
昏暗的天牢里,釵環皆退的鑲陽雙目無神地蜷縮在角落裡,回顧這一生是真的不甘。
若是沒有林雲汐,她的這一生也不會這麼悽慘,若是早知道林雲汐會害她至此,一開始就不應該留林雲汐性命。
還有楚宴曄……或許應該一開始就跟他處好關係。
眼淚落下,又被鑲陽抹去,整整一天,她還有沒有用過飯真的好餓。
鑲陽抬起眼望著四方的小窗口投射出來斑駁星光,伸手想要握住卻怎麼也握不住。
就在這時,天牢外面傳來腳步聲。
鑲陽抬頭,是送毒酒的太監了。
「鑲陽郡主,上路吧!」
牢房的門被打開,一杯毒酒遞到面前。
鑲陽起身,整了整衣飾頭髮,雙手伸向盤中酒杯,明明已經做出決定喝下這杯毒酒,可當手指真正要碰到酒杯時,卻是後悔了,顫抖著驀地將手收回,整個身體往後縮。
「我不喝,我還能死,我憑什麼死,我將來要母儀天下的,你竟敢讓我死,簡直放肆!」
鑲陽像是受了刺激,整個人像是癲狂了一般地大喊大叫。
「大皇子側妃,您若是這樣不配合,咱家可就要用強硬手段了。」行刑太監皺眉說道。
「滾……你竟想對未來的皇后用強硬手段,小心本宮誅你九族。」鑲陽呵斥,身體往後縮得更緊。
行刑太監像是沒了耐心,一揮手,兩名侍衛上前左右鎖住鑲陽,迫使她抬起頭,張開嘴。
鑲陽再反抗,毒酒終是被灌了下去。
放手之後,鑲陽整個身體軟倒在地上,不消片刻嘴角溢出鮮血,緩緩閉上眼睛。
畫面一轉,城外隱秘處,一輛馬車,一個嬤嬤,幾個侍衛還有本該死在天牢里的鑲陽。
「側妃,貴妃娘娘將你從天牢里救出來,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雪,現在都城你是不能留了。貴妃娘娘已經安排好,送你去白玉山的寒凌寺。你只管好好養胎生下小貴人,等到時機成熟,貴妃說會將你再接回都城!」嬤嬤將手裡的包袱交給鑲陽。
死而復生,鑲陽還來不及感嘆,但總歸是欣喜的,她反手握住嬤嬤的手,急切地詢問。
「李嬤嬤,母妃真是這麼說的嗎,那外皇母呢,還有我母親,他們有沒有說法?」
「皇太后已經被監禁,平安公主同樣也是如此,事出緊急,你還活著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還是快走吧!」李嬤嬤將自己的手從鑲陽手中抽回來,催促道。
鑲陽沒有辦法,只能握緊手裡的包袱,不舍地望了望都城方向:「那勞麻煩李嬤嬤,告訴母妃,我在寒凌寺會為她祈福!」
「側妃有心!」李嬤嬤點頭。
鑲陽這才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
只是還沒有徹底進入馬車內,周圍就傳來一陣馬蹄聲。
轉眼就到了跟前,將馬車團團圍住。
為首坐在馬背上的,正是身著一襲紫衣顯得矜貴,冷漠的楚宴曄。
「殺!」一個字從楚宴曄薄唇中吐出。
頃刻間,護送鑲陽的侍衛跟李嬤嬤就已經盡數被殺,只剩下鑲陽還活著。
血鮮味充斥著嗆鼻。
鑲陽差點嘔出來,好不容易緩住情緒,這才臉色蒼白地扶著車身,看向楚宴曄:「你是怎麼知道我還活著,我在此處?」
「你不需要知道!」楚宴曄居高臨下命令道:「把她的腳筋手筋給孤挑了。」
「是!」隨著楚宴曄這聲命令下,玄明立即親自動手,將鑲陽從馬車上抓下來,挑去手腳筋。
頓時悽慘的叫驚起林中飛鳥,可沒有人會同情她,這算是報了鑲陽當日挑斷林雲汐手腳之仇。
看著四肢正在流血,倒在地上的女人,楚宴曄跳下馬,手中劍指著鑲陽脖子,冷聲質問:「告訴孤,噬心蠱究竟有沒有解法?」
鑲陽愣了愣,望著眼前的男人,思緒快速轉動,隨後想明白後撕心裂肺地喊道。
「無解,無解,哈哈……我說你中了噬心蠱怎麼還能好好活著,看你這著急的模樣,應該是林雲汐給你渡蠱了吧,哈哈……那林雲汐也活不成了。這樣也好,林雲汐可以為我陪葬了!」
鑲陽的笑聲幾欲癲狂。
「陪葬你也配!」楚宴曄嘲諷,冷冰的眸光斂下,將一顆藥丸親自動手強行塞進鑲陽嘴裡。
「你給你吃的什麼?」未知藥丸入喉,鑲陽害怕地摳了摳嗓子,卻怎麼也無法吐出。
「噬心蠱!」楚宴曄吐出三個字。
鑲陽大駭,目光一閃,竟選擇一頭往旁邊的樹上撞去,被玄明眼疾手快拉了回來扣住。
噬心蠱不但無解,沒有經過渡蠱前毒發,還非常折磨人,一般人都受不住,否則當時楚宴曄噬心蠱毒發,也不可能會迫使他瘋病復發。
望著想立即求死的鑲陽,楚宴曄翻身上馬,吩咐玄明。
「找幾個人看管起來,在她身上試藥,在沒有毒發之前,不許她死了!」
楚宴曄知道噬心蠱沒有解法,那一問也是隨口罷了,用鑲陽試藥才是真實目的。
至於噬心蠱的來源,很簡單,當時楚宴曄離開藥王谷時有跟藥王單獨聊過,順帶也看過那本蠱書。
前些日子通了信,藥王那邊還是沒有法子,楚宴曄就已經想到找鑲陽試藥。
於是楚宴曄就找了個人偷偷制出噬心蠱。
這件事,楚宴曄並沒有讓催時景知道,因為催時景是藥王弟子,楚宴曄不想要藥王知道,畢竟拿活人試藥有違道德,這樣有違道德的事,楚宴曄也不希望催時景沾。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原則,惡有惡報,試藥這件事,他只會用到鑲陽身上。
至於為何知道鑲陽會出現在都城外,那是因為他從沒有想過,讓鑲陽被這麼賜死,自然留意著天牢動靜,玉貴妃的動作自然也看在了眼裡。
只能說是螳螂捕蟬,麻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