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楚宴曄將劉天鳴跟劉嫣押入帝都後,就分別關進了地牢里。
劉天鳴確實遭到折磨,後來被處死。
劉嫣也以為自己在劫難逃。
昏暗的地牢里滿是血腥味,各種刑具閃著寒光,楚宴曄拿起細長的柳葉刀在劉嫣的臉上比畫。
劉嫣感到害怕,可對楚宴曄的恨意,又讓她咬牙忍住,啐罵出聲。
「你個狗賊,要殺就殺,姑奶奶不怕。」
劉嫣的啐罵剛剛出口,就被一側的獄卒狠狠甩了一巴掌,那獄卒要甩第二巴掌時,楚宴曄手中的柳葉刀,直接洞穿獄卒的手掌。
楚宴曄拔出帶血的刀,眼裡帶著寒意,盡乎病態瘋狂。
「滾,誰讓你動手,打傷了本座的美人燈,本座就剝了你的皮!」
他的這一舉動,讓牢中所有獄卒瑟瑟發抖。
這時催時景發話,讓所有人離開。
牢里只剩下楚宴曄催時景劉嫣。
催時景給劉嫣灌了一碗迷藥,說是為了確保楚宴曄剝皮時不被吵到。
等劉嫣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在一間賭坊里,在這裡她見到了劉氏一族全部老弱婦孺。
楚宴曄從門外進來,看著滿室如同驚弓之鳥的劉氏老弱婦孺。
「本座從不殺無用之人,劉天鳴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你們劉氏一族所有男丁死得不冤。」
「劉嫣,你若是想殺本座報仇儘管來,但在此之前,你必須要幫本座做一件事,三個月後,本座放你們劉氏老弱婦孺自由。」
楚宴曄走後,催時景出現,他說殺劉天鳴是上頭的命令,他們只是執行者。
到這裡,劉嫣結束了回憶。
林雲汐道:「楚宴曄說,要你幫忙做的事情,可是待在我身邊做侍女?」
劉嫣點頭:「沒錯。」
林雲汐心緒不由變得複雜,她當時想要劉嫣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楚宴曄真放在了心上。
楚宴曄當時不是依舊很排斥她,為何要這麼做?
她還一直以為,是因為給蘇芸治病,所以楚宴曄才將劉嫣給她做了報酬。
林雲汐心跳在這一刻跳漏幾拍。
劉嫣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你問我難道不恨楚宴曄了嗎,我自然是恨的,誠如催時景所說,他們是執行者,雖不是主謀可也是間接兇手。」
「可是,又是楚宴曄保住了我們劉家的老弱婦孺,以至於讓我們劉家沒有絕後。所以我決定放過他,為了劉氏,我會先挨過這三個月,再找狗皇帝報仇!」
原來,這就是劉嫣一夕不見,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的原因。
她在為了家人忍辱負重。
這也是楚宴曄不防備劉嫣的原因,他有人質在手。
聽到劉嫣給的答案,林雲汐心定了。
她就知道楚宴曄沒有那麼殘忍,他所有殘忍的手段,怕也是做出來給世人看的。
楚宴曄只是楚帝手裡的刀,作為刀,心底還存著善良,一面要交差,一面用他自己的方式,保全那些無辜之人。
像楚宴曄這種瘋子,要比林青山這樣的虛偽小人好多了。
楚宴曄就算是受到世人的唾罵,也應該好好活著!
林雲汐同樣吐出一口濁氣,揚聲朝著面前的馬夫道:「進宮!」
馬車剛到宮門口就遇到了熟人,林雲汐剛從馬車上下來,就遇到催寄懷翻身下馬。
催寄懷看起來神色焦慮:「宴王妃,你這是要見宮見宴王?」
「嗯!」林雲汐點頭反問:「催大公子,你這是?」
催寄懷眼裡閃過無奈:「宴王的事情剛出,現在還沒有定論,三弟想要進宮替宴王求情,父母怕他闖禍,就將他關了起來,沒想到他卻是逃出來了,我進宮看看。」
催時景對楚宴曄是真的兄弟情深!
「一起!」林雲汐提議,催寄懷沒有拒絕,他們的目標是一致,若是遇到麻煩,多個人多條路。
林雲汐手裡有箭羽令,能自由進入宮門,催寄懷前些日子已經被新任命為禁軍統領,也能自由出入宮門。
兩人正往裡走,就遇到散場的大臣們往宮門口來。
散場的大臣們看到林雲汐跟催寄懷全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恨不得吃了他們。
林雲汐斂了斂眉,這些大臣因為楚宴曄的事討厭她,這能夠理解,只是他們為何突然都散了。
不是都跪在太極殿外,施壓逼迫太上皇,是不是來晚了,錯過了什麼。
林雲汐跟催寄懷對視一眼,催寄懷就上前禮貌地攔住一位大臣。
「李大臣,請問你們這是怎麼了,可是左夫人告御狀的事情解決了?」
「呸!」李大臣沒有回答催寄懷,反倒是啐了催寄懷一口。
催寄懷直接被啐懵了。
眼見從這些大臣口中問不出什麼,林雲汐揪住一位太監,塞了一個荷包過去,就得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本只是曝光了楚宴曄懲戒首領的身份,沒想到催時景主動站出來,承認自己是副閣主,並闡述楚宴曄常年病痛纏身,只是掛名閣主,他才是這些年殘害忠臣良將的兇手。
催時景將所有罪名攬下,當著所有朝臣的面,主動上交懲戒閣副閣主令牌,跪下以求賜死。
楚帝當場宣布,取締懲戒閣,催時景三日後問斬以平民怨。
難怪李大夫會向催寄懷吐口水,原來是受到催時景的連累。
催寄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雙手攥成拳,似在忍耐什麼。
苦難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誰也不知道會有多痛。
林雲汐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催寄懷的肩膀。
「你不用擔心,不是還有三日的時間,總會有辦法的,我們先去見太上皇跟宴王!」
催寄懷看了眼林雲汐落在他肩膀上的手,眸色微微動了下,拒絕道。
「你去吧,我想去見皇上,看能不能求求情。」
「好,有消息,隨時讓人聯絡。」林雲汐點頭,先目送催寄懷離開。
到了太極殿,林雲汐見到太上皇,卻沒有見到醒著的楚宴曄,楚宴曄成功地又將自己給折騰昏迷了。
寢殿內,楚宴曄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太醫剛給他包紮完,還沒來得及清理,房間裡殘留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太上皇手裡拄著拐杖,看到林雲汐拐杖就在地上用力杵了杵。
「雲汐丫頭,你來得太及時了,你快來給阿曄看看,太醫包紮得是否妥當。」
「這孩子就是誠心跟孤過不去,受了這般重的傷,硬扛著一聲不吭,若不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孤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原來楚宴曄昨晚剛被召見到宮裡,就被太上皇半道截劫到了太極殿。
楚宴曄一直熬著,起初還沒有事,直到催時景出現,攬下所有罪名,楚宴曄欲衝出殿外,跟太上皇的人起了衝突,這才暈倒。
也難怪,沒有楚宴曄護著,催時景才會那麼容易被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