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之下,原本應該害怕的林雲汐,卻是撥開擋在她面前的催寄懷跟劉嫣,從中間擠出去。
催寄懷愣了愣,不知道林雲汐要做什麼,可還是將路讓開,滿臉寵溺。
其他人,也同樣看不明白,林雲汐這是要做什麼。
林雲汐薔薇色的唇瓣還輕揚著,她做了個單手往下壓的手勢,示意雙手負在身後,滿目嚴殺的楚玄瑞稍安勿躁。
「瑞王殿下,別激動,俗話說,買賣不在,仁義在,我們都是斯文人,舞刀弄棍的多不合適。」
內涵誰不斯文?
楚玄瑞皺眉,若不是眼前這女人滿口銅臭,他豈會走到這一步。
何況,他讓這女人給妙妙解毒,從來都不是買賣。
「廢話少說,你只要說,這毒解還是不解就行!」
楚玄瑞沒有跟林雲汐繞彎的心思。
林妙妙中毒一事,已經耽誤夠久,每日看著妙妙難受哭泣的模樣,他心裡也不好受。
「解啊!」林雲汐出乎意外,又答應得很乾脆。
這麼簡單就解決了,楚玄瑞都有些意外的挑眉。
不過很快就釋然,人都趨利避害,他手段強硬,神醫自然就慫了。
還以為骨頭能多硬。
楚玄瑞瞬間有些看不上林雲汐,他起初對付林雲汐也是有些忐忑,可當得到楚宴曄一句,別弄死就行,心就擱回了肚子裡。
還用得著林雲汐,楚玄瑞也不想將關係鬧得太僵,自以為遞了台階,聲音緩和幾分。
「那幫本王母妃看病一事,神醫如何安排?」
「這就是另外的價錢了!」林雲汐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
轟!
楚玄瑞眼裡閃現陰鷙,明白了,林雲汐剛才答應的解,又是在耍他。
此時心中抑鬱的感覺,不由讓他想到自從退婚後,就對他態度大變的林雲汐。
心中的征服欲一下子被點燃,好像讓眼前的女人低頭,就是讓林雲汐低頭了一樣。
楚玄瑞一句廢話都不再說,直接做了個動手的手勢。
瑞王府的侍衛,神機營的人,就全部朝林雲汐逼來。
「靠……你了。」
林雲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種要用武力解決的事情,自己插不上手,就又溜回劉嫣,催寄懷身後。
她原本是想拍兩個人的肩膀,事到臨頭才意識到不合適,改為單獨拍了拍劉嫣。
催寄懷注意到林雲汐的動作,失落地收回目光。
沒有因此氣餒,反而在心中鼓勵自己。
沒有關係,來日方長,只要讓他待在她的身邊,總有一天能得到她的認可。
想著,催寄懷就拔出藏在腰間的軟劍。
「催大公子,你要跟本王動手?你們催家這是要公然跟本王作對?」
楚玄瑞盯著催寄懷手裡的劍,黑沉著臉質問。
「瑞王,林溪姑娘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你傷害她,這是我的私人事情,跟催家無關。」
催寄懷抿緊唇,一臉的坦然。
楚玄瑞從催寄懷口中,聽到林雲汐的名字,身體微微一震,眼裡立即閃過一抹異樣。
林溪跟林雲汐的名字中間只差了一個字!
楚玄瑞不由想起,那日追林溪到寺廟後山,林溪轉眼消失不見,林雲汐又突然冒了出來。
思及此,他眼中的異樣情緒,越加明顯。
縱使他始終不願意相信林雲汐就是神醫,可眼前發生的事情太過巧合。
就在楚玄瑞整理思緒的當口,林雲汐再次拍了拍劉嫣的肩膀。
「嫣,先下手為強,就用你的那一手暗器,先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劉嫣側頭掃林雲汐一眼,就一個飛身而起,寬大的衣袖飄飛,一陣如細雨般的飛針從袖子裡飛射而出,朝那些包圍他們的侍衛而去。
酷啊!
縱使林雲汐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劉嫣使用暗器,可還是被她颯爽的姿勢給帥到。
楚玄瑞身形左右閃躲,兩指一撈,十幾枚飛針依次排列地被攔截。
他鬆開手指十幾枚飛針落地,若說方才整理思緒,心裡還只有百分之六十認為,眼前的林溪神醫,就是林雲汐。
現下經過劉嫣使用暗器,他已經百分之百確定,眼前戴著銀色半截狐狸面具的林溪神醫,就是他那曾經的傻子未婚妻。
楚玄瑞的目光變得複雜無比。
戲演到這裡,馬車內的催時景,有些看不懂林雲汐的操作。
他眉頭皺起:「敵眾我寡,這種時候,你們家小王妃,怎麼還能先動手,這不是等於火上澆油,更加惹怒瑞王?」
催時景武功高強,即便跟藥鋪里林雲汐他們隔著距離,可只要屏聲靜氣,聽到的聲音,也跟在現場一樣。
楚宴曄撈起垂掛在腰間,林雲汐修補好,重新送給他的那塊金鑲玉的玉佩,放在鼻翼下輕嗅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壓制下心頭暴戾。
他聲音帶著嘲弄,冷冷響起,戳破林雲汐的小心思。
「本王不許她借勢欺人,不許她暴露宴王妃的身份,她就故意露出破綻,讓楚玄瑞自己猜破。」
「啊?」催時景一頭霧水。
楚宴曄那厭世似的眼眸,微微一轉,隔著距離斜睨向藥鋪中的某人。
「本王前日帶劉嫣去過國公府,當時楚玄瑞也在,他必定識得劉嫣的這一手飛針暗器。」
難怪林雲汐會讓劉嫣先出手!
催時景明白過來,尷尬的笑了兩聲:「你這小王妃真的是八百個心眼。」
楚宴曄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八百個心眼的林雲汐不知道楚宴曄,已經點破她的小心機。
讓劉嫣動手這一招,是來之前,她就已經跟劉嫣說好的。
楚宴曄說了不讓她暴露,她沒有暴露啊,楚玄瑞自己開竅了,與她無關,至於隱藏宴王妃的身份,她也是會隱藏的。
林雲汐眸色微動,看向鋪子外。
她拖了這麼久的時間,該來的人,也是時候該到了。
有些人還真不經念叨,她的這個想法剛落,楚玄墨的身影就出現在回春堂藥鋪的門口。
楚玄墨勒緊馬繩,翻身下馬,走進藥鋪。
他看著這暗器零落滿地,眾人皆相互戒備,神情繃緊的模樣,就撫了撫垂在肩頭上的墨發,明知故問。
「呦,這麼熱鬧啊,回春堂藥鋪,今日看來是不對外做生意,被四弟包場了。」
包場藥鋪,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好詞,正常人,誰沒事會包一間藥鋪。
楚玄瑞被林雲汐坑苦了,這些日子幾乎看到楚玄墨,就心理性的不適。
他強壓心頭怒火,不咸不淡地道:「三哥開玩笑,本王跟……神醫之間,有一些私人恩怨,三哥莫要插手。」
他不明白惜日的傻子,為何剛恢復智力,就能搖身一變成為神醫。
可他十分篤定一點,林雲汐對林妙妙下手,就是怨恨林妙妙嫁給了他。
表里不一,嘴上說著不要他,私下裡卻對付林妙妙。
這應該就是愛之深,恨之切。
可妙妙是小時候,將他從湖裡救起來的小仙女,是林雲汐無論怎麼做,都替代不了的。
楚玄瑞覺得煩躁,這件事都是因為他而起,是他連累妙妙頂著一張爛臉,在房間裡,傷心流淚這麼多天。
楚玄瑞越想,就越遷怒林雲汐。
他揮手讓自己的人,暫時停止動作,上前就來拉林雲汐的手:「我們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