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他們的人是徐美蓉,她的聲音特別有辨識度,又尖又細,又糅合了矯揉造作的媚態在裡面。
余因想到自己有易了容,大大方方地回頭看徐美蓉。
徐美蓉今天扎著丸子頭,穿了件略顯保守的黑色真絲長裙,行走間腰胯和長腿若隱若現,看起來青春洋溢,像十幾歲的小姑娘。
在徐美蓉身旁還有一人,一臉正色的宋全斂。
瞧著她看宋斂的目光,這是要老牛吃嫩草。
徐茵念在和宋斂相識一場,想幫他破解這個桃花劫,她去兜里找符,記得自己畫過好幾張破桃花劫的符。宋斂莫名覺得余茵相熟,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宋斂,你認識這女人?」徐美蓉到了宋斂身側,不懷好意地盯著余茵,她想去挽宋斂的胳膊,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
余茵覺得想笑,她師姐追男人的招式幾十年如一日,總是喜歡直接上手。
這天下間的男人,不是每個都喜歡占女人便宜。
宋斂把丘恬靜拉到身旁,心平氣和的勸她說:「小朋友,最近鎮上不安全,你趕緊回家去吧,記得不能聽信陌生人的話。」
丘恬靜指著小禇笑道:「叔叔,這是我同學,這位阿姨是他朋友,他們不是騙子,來給我的小丫算命的。」
「都管你要錢了,還不是騙子啊,趕緊回家去吧,等會姐姐幫你報警抓她。」徐美蓉看出余茵易了容,但道行比她高,很難看出真容。
「要錢應該的,這位阿姨是算命大師,幫我找到了我的寵物,還要替它超度,我應該給錢。」丘恬靜今天出門身上帶了錢,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給余茵。
余茵興奮的接過錢,「小朋友人和動物都有自己的命數,該去哪都是上天註定的,你如果喜歡大白鵝可以再養一隻,另外回去告訴你爸媽,最近別帶你出去玩,鎮上有壞人。」
「為什麼啊,我媽說下午帶我去遊樂場,我們票都買好了。」
「遊樂場裡不乾淨,你去了可就回不了家了。」
「很乾淨的呀,每天都有人打掃呢。」丘恬靜不理解余茵說的不乾淨是什麼意思,還以為是沒消毒,會把衣服弄髒。
余茵拉著她,鄭重其事地說道,「最近這裡經常丟九歲的小朋友,你今年剛好也九歲,讓你乖乖待在家裡,是怕壞人把你抓走。」
「沒關係的,我叔叔是警察,他派了人保護我。」丘恬靜把那幾個人的方向指給余茵看。
余茵見這小丫頭水米不進,只能說得再誇張一些,「小朋友,你看過鬼片沒有,有些東西警察來也沒辦法,你想好好活著,就得聽大人的話。」
丘恬靜這回被嚇得不輕,哇的一聲哭了。
小褚怕她回去告狀,急忙跑過去哄。
宋斂聽到這裡,認真打量起余茵,最近蒼河鎮的孩童失蹤案沸沸揚揚,他懷疑余茵是在提醒丘恬靜,下午遊樂場要出事。
「你怎麼知道遊樂場會出事?」他問向余茵。
余茵回頭看了一眼宋斂,又從兜里摸出一張符遞給他,「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黑中帶綠,最近要有倒霉事發生,要不然買一張符回去辟邪。」
她本來要在符上動手腳,想提醒宋斂,結果手被徐美蓉拍到一邊。
「死騙子,在我跟前還敢班門弄斧,有我罩著他,再厲害的邪祟也別想近身,最近這蒼河鎮不太平,勸你少管點閒事,別惹禍上身。」徐美蓉以為余茵是同行,很是討厭她。
宋斂面對余茵,心裡生出一種熟悉感,他把手伸了過去,「什麼符,給我。」
余茵本來都想著算了,聽到宋斂主動張口要,又從中摸出來一張。
「這張符是我親手畫的,還有師父開過光,世間僅存一張,你想要先拿五百塊出來。」余茵正是缺錢的時候,心裡也理解禇老頭漫天要價的心理了。
做生意不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
徐美蓉推開余茵,不想讓宋斂上當,「宋斂,你瘋了,我在你身旁你還找別人要符,我可以免費給你畫。」
「便宜沒好貨,免費的更別提。」
「什麼意思啊你,撬牆角啊,大媽,拜託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徐美蓉是急性子,說話不背人,對著余茵又是瞪眼又是辱罵。
余茵覺得聒噪,暗中動了手腳,摸出一張符貼在徐美蓉後背。
徐美蓉只顧著趾高氣揚地罵人,根本沒料到余茵敢動她。
「我……啊……」徐美蓉的嘴巴突然失聲,一個字都發不出來,指著余茵滿腔怒火。
余茵教訓完徐美蓉,立刻見好就收,萬一自己的身份泄露,就遭了。
徐美蓉差點被氣暈,自從余茵下山,她這邊處處受阻,怎麼大街上隨便一個同行,道行都比她高。
她不甘心自己屈居別人之下,想和余茵鬥法。
余茵推開扒拉她的徐美蓉,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別自討苦吃,這鎮上小孩子失蹤的事,也跟你有關係吧,不管你們想幹嘛,我都不會讓你們得逞。」
她倆畢竟是同門,對於破解符咒的方法相同,不到一分鐘功夫,余茵貼在她後背的符失效了。
徐美蓉終於能說話,盛氣凌人的指著余茵罵,「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教訓我。」
倆人剛要鬥法,宋斂走到前面隔開兩人。
他看向徐美蓉:「徐小姐,正事要緊。」
「不差這幾分鐘,等我收拾完她再跟你回去……」徐美蓉話還沒說完,扭頭就發現余茵跑得不知所蹤。
她看著宋斂,把火氣壓了下去,「走吧,下次再被我碰到她,我廢了她的胳膊。」
宋斂最後看了眼余茵離開的方向,心裡的熟悉感更重了。
徐美蓉跟在後面,她見宋斂不搭話,以為被她剛才的樣子嚇到,急忙又裝得溫柔起來。
「宋斂,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宋斂搖搖頭,心裡只有餘茵的影子,「沒有,女人厲害點也挺好,不會受欺負。」
「其實我也不是對誰都這樣,這個老女人太可惡了……」
「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要辦。」宋斂打斷徐美蓉的話,往遊樂場方向走去。
他剛才好像看到余茵去遊樂場方向,想跟過去看看會有什麼危險。
徐美蓉攔住他,笑吟吟地問:「你去哪兒,這不是回你家的路。」
「遊樂場。」
「你瘋了,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徐美蓉著急了,把莫睿交代的事忘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