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老闆回歸!」跪在地上的老頭髮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喊聲。
余茵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喊,嚇得猛一哆嗦,手機差點嚇摔到地上。這場景有點夢幻,如果不是真實感覺到,她還以為見到鬼了。
「老爺爺,您認錯人了吧?」余茵連忙把人扶了起來,只見老頭早已熱淚縱橫,兩隻發白的眼眸皆被是浸濕。
「沒認錯,我二十歲繼承這個紙紮鋪,在這等了五十年,就為了等您出現,把一個東西親自交您手裡。這是我們禇家上輩子欠你們盛家的。」老頭說完,激動的把鞋子都給跑掉了,回屋捧出一個鐵箱子,硬往余茵的手裡塞。
余茵避開,誰知道老頭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倆人撕扯間,盒子掉在地上摔成兩半,只見裡面是滿滿的欠條,從民國開店到21世紀至今。
仔細一看,居然是這家店欠別人的欠條。
她看著這個燙手的山芋,迅速把東西還給老頭,「老爺爺,您肯定認錯人了,我姓余不姓盛啊,這些欠條我也沒辦法替你還,你也看到了我手機上只有兩塊錢,不是你等的盛家後人。」
「不可能認錯,你姓盛,兜里只剩兩塊錢,半夜兩點來我家店敲門,名字也是兩個字,肯定是你!」老頭堅信余茵是自己要等的人,死拉著不放。
余茵眉頭皺得更深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跟二這麼有緣,但這裡很明顯是個坑啊。
她如果接下這事,那些債不得她還?
「老爺子,你開黑店這麼多年,會掙不到錢,還欠這麼多外債?」
「世道難混呢,黑店也不一定都掙錢……」老頭意識到說錯話,急忙解釋,「什麼黑店,我們這是正經的紙紮店,收費貴是因為用的材料好,服務好,一天二十四營業,全年無休,你見哪家店能有這服務?」
余茵忍不住回想剛才的場面,嗓門大的嚇死人,漿糊沒了口水湊,價格比別的店翻上幾倍,這叫高質量服務好?
老頭怕余茵不信,又開始聲情並茂的講故事。
他姓禇,在一百多年前,他爺爺在街上要飯差點餓死,被一家紙紮店的老闆救了。那盛老闆有急事回老家,把店給他照看。
後來,他爺爺見盛老闆不回,承諾要把每年的抽成都給盛家。隨著生意日漸好了,他爺爺和父親貪財,沒有遵循承諾,後來跟盛家失了聯繫,他們家的生意也一直虧損,而且經營的人也會生奇里奇怪的病。
禇老頭兩個眼睛差點全瞎,兒子癌症早逝,年幼的幾個孫兒也相繼出事,只剩下孫子小禇,這些年為了給小禇治病,才借了這不少錢。
禇老頭也想過把紙紮店給關了,但這鋪子關了之後,他們根本找不到活干,只能回來靠著紙紮店做營生,東西賣得貴,也是因為實在沒辦法。
「麻煩拿一下,我手酸了。」
余茵手剛伸過去,禇老頭急切地把盒子塞她手裡。
說來也奇怪,她剛接到盒子,禇老頭的眼睛突然好了起來,不光能看清余茵的臉,就連自個兒身上穿的卡通睡衣也看得一清二楚。
余茵把盒子放到一邊,沒想到禇老頭會耍詐,腳在她腿上,想去哪還不是自己作主。
「小禇!」一聲爆喝聲,震得旁邊木門上掉落一層灰。
也是這時候,余茵才看清這家店的名子,永生紙紮店。
這相名字想想挺諷刺的,明明賣的都是死人東西,還起永生這種名字。
「老爺子,我從沒說要接這家店,東西給你……」
「接都接了,哪有再退回來的道理,以後你就是這家紙紮店的老闆。」禇老頭哪裡肯接,他跑都來不及。
余茵心裡打了退堂鼓想離開這裡,那麼厚的一堆借條,也不知道何年何日才還得清,況且盛家不認她,她算哪門子的盛家人。
褚老頭怕余茵走,回屋把孫子也找出來幫著一起勸。
小傢伙很瘦,個子倒是挺高的,滿臉蠟黃還有不少斑點,頭髮也是亂糟糟的,像營養不良的樣子。
禇老頭看出余茵心善,拉著孫子過來勸:「老闆,您就留下吧,我活不了幾天了,小禇也……」
倆人話沒說幾句,流的眼淚都能匯成一條河了。
生平最怕人哭的余茵只能留了下來,重要的是她真的需要一個棲身之地。
余茵在這裡住下,和褚老頭交流了一下過往,讓他把紙紮香燭等東西的錢壓低點,不能再宰客。
褚老頭聽到這裡多提有激動,知道余茵幫忙照顧小禇,他心愿也了。
「余小姐,雖然你目前姓余。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盛家人,否則我的眼睛也好不了。」褚老頭老淚縱橫的說道。
余茵喝低頭喝茶,和小褚大眼瞪小眼,叫什麼她不在乎,都是個稱呼而已。
「蒼河鎮只有你一家紙紮店嗎?」余茵問他。
禇老頭搖搖頭,「還有別的,但他們做的不如我的精細,好多人都到我們這來訂。」
余茵抬頭看看天,烏雲蔽日,怨氣橫行,這蒼河鎮最近不太平。
她對禇老頭招招手說道:「明天可能會有大生意,準備著點。」
已經凌晨三四點,禇老頭激動的睡不下,連夜去院裡扎紙馬,對余茵的話深信不疑。
余茵站在二樓,看到爺孫倆人在院裡忙活著,突然覺得小禇這個孩子挺可憐的,就因為生在禇家,被祖先連累,能活到什麼時候都不知道。
她真的困了,一覺睡起來已經是中午,肚子早就餓的不行。
不明白褚老頭是不是把她給忘了,怎麼也不來喊他吃飯。
「老褚!小褚,你們都在哪兒?」余茵在二樓高聲喊了起來。
這時,大門外有個半大的影子飛跑進來,「老闆,我爺爺出去送貨了,您算的真准,今天天還不亮家裡就來生意了,一下子定了五匹紙馬,十棟別墅,二十輛汽車和飛機。還有數不清的紙錢香燭,那家人不知道是不是死絕了。」
余茵聽到小褚這麼說,面色更凝重。
怎麼突然會死這麼多人,凌晨那會她也是觀天象猜的,這就中了?
小褚手裡還提著兩個肉包子,他跑到樓上遞給余茵,還有一杯袋裝的豆漿。
「我住在這裡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則你們爺孫倆都會有麻煩,知道嗎?」余茵拿著肉包子正要吃,看到小禇的口水都流了出來,這小子平時只怕都吃不著。
她遞了個包子過去:「切記,如果想活著,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在這兒。」
小褚大口啃著包子,含糊不清地說道:「好的余老闆。」
趁著褚老頭不在,余茵認真打量這棟宅子,覺得陰氣很重,大夏天的像置身避暑山莊似的。
有鬼!
這裡絕對不簡單。